“在下奉命而来,自然不想动刀兵,奈何大人苦苦相逼,这也是无奈之举。”咣当,骁骑军甲士随手将战刀丢在地上,微微欠身随意的抱拳一礼转身而去,冷然目光扫来,一众近卫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孔融怒火中烧的看着骁骑军离去,忽然脸色黯然道:“都散了吧。”
一众宾客纷纷告辞离开,待一众近卫退去,不到片刻,大厅内只剩下孔融一个人,举杯饮下一杯烈酒,孔融心中苦涩,想到外有公孙逸这头虎,内有黄巾军这匹狼,一时无法平静。
孔融一心想要保全青州最后的乐土北海国,只是现如今黄巾军势强,仅仅以近万新兵居多的郡兵,根本无法抵御黄巾大军的攻伐,一时岌岌可危,只是孔融又不愿意求援谋夺北海国的公孙逸。
孔融之所以对公孙逸如此敌视,除了公孙逸明显染指北海国以外,还迁怒正是因为公孙逸的到来,才致使黄巾军团结一致,集结力量前来攻打北海国,原本好不容易与黄巾军达成互不侵犯也宣告失败。
孔融突然拍案而起,满脸兴奋的想到,此时距离北海国并不算远,正担任平原县县令的刘备独领一军在外。
刘备乃是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当年先破黄巾,再攻袁绍,战功卓著,手下数千兵皆为精锐,更的是刘备的官职是公孙瓒任命,倒也不会染指北海国,倒是可以引为外援。
孔融不再迟疑,立刻命人笔墨伺候,修书一封,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平原县求刘备尽快出兵救援。
只是孔融并不知道,书信刚刚送出,公孙逸已经得到了消息,果然孔融还是决定搬刘备前来救援,与历史上如出一辙,只是时间和动机明显发生了变化。
未来的蜀国皇帝刘备,身边还有勇猛过人的关羽、张飞,公孙逸一时来了兴趣,每日加强军备,派兵清除远处郡县的匪盗,慢慢笼络周边残存的士族百姓。
每日训练兵卒,一副陈兵潍水以西,打算黄巾军攻来决战的架势,而暗地里,公孙逸早已令小股部队,不断朝北海国迂回移动。
*****
眼看骁骑军并无出兵的迹象,一副高垒深驻的决战模样,一众黄巾军在管亥的带领下,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北海国杀去。
管亥拿下北海国也是下了血本,这一次将积攒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犒赏全军,将可以用得上的刀枪剑戟分发众人,云梯绳索全部拿了出来,一时黄巾军士气高昂,似乎破北海国只在旦夕之间。
得知黄巾军杀来,周边的百姓四散而逃,纷纷拥向北海城,孔融担心其中有黄巾军细作,拒不开城,甚至以弓箭漫射驱赶,一时怨声道载,无助的百姓纷纷携家带口向其他地方逃去。
黄巾军没时间理会这些四散奔逃的百姓,全军以最快的速度在北海国城前集结,五万大军队形散乱,一眼看去人山人海,望不到尽头。
只是大多数黄巾军衣着褴褛,因饥饿产生浮肿的比比皆是,但狂热的士气,激发着黄巾军,黄巾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攻破城池,自己的家人就能吃饱活下去。
第七十七章 兵戎相见()
坚固城池是北海国最后的屏障,是孔融花费人力物力,一旦这里被攻破,其余周边郡县的低矮城池根本无法阻挡黄巾军兵锋,北海国将是决定命运的决战之地。
城外护城河内水流湍急,早已拉起来的吊桥,阻挡了前往城下的道路,巍峨的城墙之上,战旗随风猎猎作响,不时激荡的擂鼓声,触动着人的心弦。
眼看兵临城下的黄巾军密密麻麻,数量之多超乎想象,城头北海国郡兵紧握手中弓箭刀剑,冷然注视着庞大数量的黄巾军,早已严阵以待,身着战铠的军官来回走动,一遍又一遍朗声向一众郡兵传达,应该如何应对攻上城头的敌军。
人都很清楚,守卫城池没有退路,一旦被黄巾军攻入,他们家人的将是残忍的劫掠屠杀,必须死守这里,决不能放一个黄巾军北海国,强烈的斗志舒导了恐惧,一时郡兵斗志昂扬。
在一众近卫的护送下,北海相孔融来到城头,远远看着护城河外聚集的众多黄巾军,一时心境落到了低谷,不知刘备此时是否已经收到了信函,还有多久才能引兵到来。
一眼望去,数万黄巾军拥挤在一起,太平道教旗迎风而动,管亥手提策马上前,盯着城头上的孔融朗声道:“孔大人别来无恙啊!”
孔融眼看管亥上前,朗声回应道:“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兴兵来攻,还请速速退兵回返,免得多有死伤!”
“我黄巾军粮草匮乏已是走投无路,素闻孔大人有古贤之风,还请拨付一万石粮食,好让我军安以度日,本帅保证绝不会再来袭扰,孔大人以为如何?”管亥手提大刀叙叙而谈。
“你。。。你欺人太甚!”孔融脸色阴晴不定,冷声怒而呵斥。
古时候十角为一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通常一石是一百二十市斤左右,管亥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一万石粮食,将近百万斤的粮食,就是搬空北海国也凑不出这么多粮食。
已被黄巾军兵临城下,即便粮食充裕,孔融也决不能一概给予,否则必然失去北海国众人的,原本孔融打算先稳住黄巾军,只待刘玄德领兵前来,必然能战败黄巾军。
只是没想到管亥根本不想和孔融废话,上来便提出根本无法实现的条件,以此来营造一种黄巾军攻城并非出于本意的假象,管亥之所以要如此做,是因为一旦攻破北海国,要以北海国为根基,抗击公孙逸率领的骁骑军。
起码短时间内要取得城中百姓的,管亥早已想好,攻下北海国之后,一定要勒令黄巾军将士不得烧杀抢掠,即便杀鸡儆猴也再所不惜。
想到这里,管亥冰冷的双眼扫过几个黄巾军渠帅,几个同样骑在马上的环境渠帅只觉背后发凉,暗骂这鬼天气,随手扯了扯身上披风。
现如今既然孔融不愿合作,正好是攻打城池的理由,管亥大刀一横朗声道:“城上的给我听着,我黄巾军只求一条活路,奈何孔融这厮自己每日饮酒作乐,不管我等死活,现如今唯有攻城而战,你等只要放下手中兵器开城投降,本帅保证不伤你等家人!”
城头之上的郡兵面面相觑,眼看敌军势强,这城头很难守住,而他们最担心家人被劫掠屠戮所以士气高昂的郡兵们,当得到管亥的保证,一时心思多了起来。
孔融暗呼糟糕,周边一些郡兵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没想到这管亥几句话,居然瓦解了原本众志成城的斗志,好在城上几员偏将大声呵斥,言黄巾贼反复不可信,城破之时,便是血流成河之日,这些郡兵眼神总算重新鉴定起来。
阵前管亥大刀一挥,早已等候多时的先头黄巾军,将举着的羊皮筏子投入护城河,顿时水花飞溅,羊皮筏子倒是稳稳的悬浮在护城河上。
一众黄巾军跳跃其上,几个倒霉的一时不慎坠入河中,不断拍击水面想要喊叫求援,只是被猛灌了几口水沉了下去,很快被湍急的河水冲流而去没了踪影。
羊皮筏子在湍急的护城河中很难控制,根本无法到达对岸,不过这难不倒黄巾军甲士,几个羊皮筏子连在一起,勉强形成一道不断晃动的道路,虽然不断有人坠入湍急河水,但更多的黄巾军顺利度过了护城河。
刚刚上岸的黄巾军并不迟疑,顺着吊桥爬了上去,以兵刃猛砍粗重凝结的绳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斩断牵连吊桥的绳索,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吊桥轰然坠落,尘土飞扬的同时,也打开了通往城池的道路。
无数黄巾军大声呼喊着,顺着吊桥通过护城河,朝着北海国城池冲去,因人数太多,不少打算挤过去的黄巾军甲士被挤入护城河中,管亥一马当先,不断催促大军进攻。
众多黄巾军举着为数不多的云梯,背着绳索朝前冲击,随着黄巾军射程,城头军官大声呼喊下令,一众弓箭手拉弓射箭,破空之声接踵传来,紧接着众多箭矢贯射而下。
虽然守城郡兵的准头并不怎么样,但一众向前冲击的黄巾军站位十分密集,加上缺少战甲和盾牌,中箭身亡者不知凡几。
一些黄巾军中箭翻身倒地,紧跟在后面的甲士根本来不及反应,躲散不及只能横踩而过,那些伤兵还未来得及惨叫,已被踩成肉酱。
一些心思活络的黄巾军连忙散开,从战场的两边挺进,不仅能减少中箭的可能性,即便被射中倒地,也不会被活活踩死。
很快黄巾军冲到城下,云梯随之架起,提着兵刃的黄巾军朝城头攀登而去,突然城头之上数口煮着滚烫沸油的大锅,在十多名守城群兵合力撑起朝着城下倾倒而下。
一些顺着云梯爬到半空中的黄巾军甲士,满脸愕然的看着倾斜而下的滚滚沸油,一时惊恐的愣在原地。
“刺啦!”随着沸油倾斜,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众多围在云梯边的黄巾军躲闪不及,顿时被沸油烫得皮开肉绽,疯狂拍打身上,想要减轻痛苦的黄巾军兵士惊恐的发现,已经完全熟透的皮肉,只要轻轻一碰,就大块大块的往下脱落,连体内的骨头都赫然暴漏在外。
火把同时丢下,火焰很快将浸满火油的云梯吞噬,大火升腾的同时,不少云梯纷纷断裂,本就缺少云梯的黄巾军进攻之势顿时一缓,只是在管亥的命令下,黄巾军依然前仆后继的冲向城池。
一些冲到城下无云梯可攀爬的黄巾军随手将手中的锄头、镰刀丢弃,捡起地上已经卷刃的刀剑,在黄巾军中拥有兵刃可是一种荣耀,只是这些黄巾军还未来得及庆幸,突然从城头大力抛下檑木、滚石,被直接砸中的黄巾军顿时倒毙身亡。
管亥亲自擂鼓助阵,一众黄巾军各部渠帅在管亥的胁迫下,不得不派出部从加入攻打北海国城池的战斗,酣战多时,巍峨城头之下,堆满了无数尸体,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气息充斥着,好似天地都融入了一片血色。时至傍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在黄巾军的连番不要命的突击下,虽然人数不多,但已有数次登上城楼,虽然最终被城头郡兵重新夺回城头的控制权,但想必用不了多久,北海国城池就能攻破。
管亥站在阵前,远远眺望着北海国城,远看天色渐渐昏暗,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多数黄巾军兵士面黄肌瘦根本吃不饱,夜晚目不能视,此时天色昏暗,已有不少兵士眼光恍惚,看不清周围的情景。
管亥下令黄巾军从周边砍伐树木,临时制作可攀爬的云梯,另一边前往军营之中鼓舞士气,很快大多数黄巾军兵士都坚信,明天一早便能攻入城内。
只要城破,他们的家人就能得到足够的食物,有郎中可以救治他们生病的家人,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只有攻破城池人才能活下去,这个淳朴的信念,是黄巾军的唯一动力。
黄巾军如潮水一般退去,城头之上的一众郡兵无力的瘫坐在血水里,茫然的双眼望着逐渐昏暗的天色,脑海里一阵空白,那激亢的喊杀,濒临死亡前的凄厉惨叫,好似不断在身边缭绕。
一些幸存下来的城头军官,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不断来回奔走,赞许鼓励那些在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兵士,和蔼的安抚一些痛哭失声的甲士,从这一刻起,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他们不再是新兵。
孔融亲自登上城头,顿时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眼看地上浓郁粘稠的血迹,不少破碎的血肉和内脏散落一地,死相凄惨的尸体接连被抬下城头,孔融只觉肠中翻涌。
面色煞白的孔融闭上双眼微微颤抖,他不过是个文人,哪里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过了半响孔融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明显坚定了许多,朝着一众守卫城头的兵士而去,不论如何作为北海相,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孔融刚刚上前,忽然有一军士指着城外急切道:“孔大人,您快”孔融心中疑惑,但还是顺势朝着城外看去,顿时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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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东莱太史慈()
太阳逐渐西沉,天色变得昏暗,北海城楼之上,前来慰问官兵的孔融顺着兵士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人身背长弓,手提长枪策马朝着北海城疾驰而来。
孔融心中满是疑惑,现如今周边之人早已纷纷逃离,恨不得尽可能的远离北海国,此时来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一人一骑直闯黄巾军大营,如果不是疯了,就是有足够的自信。
周边的黄巾贼远看有人策马而来,并未命令纷纷围了上去,不论是那战马、长弓,还是兵刃,都是黄巾军渴求的,尤其若是获得长弓,便可以成为弓箭手,站在最安全的后方,不必去登城攻杀。
只见来人娴熟抽出箭矢,搭弓连射数箭,数名黄巾贼应声中箭倒地,策马冲入敌阵,挺枪跃马,左冲右突,舞动长枪大开大合,锋利枪头不断划开黄巾军面门与咽喉要害。
凶悍搏杀,所到之处鲜血横飞,不到片刻,已是斩杀十余人,一番强势冲突,不断挑杀横扫周边黄巾军,久战并无一合之敌,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涌过来的黄巾军足有近百人,远处还有更多人驰援而来,若是被困在这里,一旦不慎失去战马,即便再骁勇依然只会败亡于此,策动战马长枪舞动,将周边拦住去路的众人挡开,一路冲击而出。
左右冲突,很快突出重围,战马刚刚冲出不远,转身搭弓射箭,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黄巾军骑兵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而那无主的战马很快被周边的黄巾军抢夺,连同骑兵身上的铠甲和手中兵刃同样成为争夺的焦点,甚至大打出手,一时混乱不堪,数十名黄巾军则追击。
“吾乃东莱太史慈,特来驰援孔融大人快开城门!”马上三十出头的男子策动战马,朝着城头朗声高呼。
“大人?”城头之上守城军官抱拳询问孔融的意见。
“贼兵追击而来,若是此时打开城门,一旦放敌入城,后果不堪设想,何况夜色昏黑,谁知道是否是真心投效的东莱太史慈,还是黄巾贼将假扮的,现如今只能静观其变。”孔融语气淡淡不容反驳的言道。
“可是大人,此人先前斩杀十余名贼寇,眼看不似作假,若是此人就是东莱太史慈,对于我军守住城池必然有莫大帮助,还请大人三思!”
“你胆敢质疑我的决定!”孔融满脸不悦的斥责。
“末将不敢!”
孔融语气低沉的漠然道:“按本官说的做,别忘了谁才是北海之主!”
“是,大人,末将失言。”守城校官悻悻然,连忙躬身一礼领命。
其实孔融早年已知道太史慈,其人勇武果敢,多次率领民众击退侵袭村落的黄巾贼兵,深受乡里百姓崇拜,不少人向孔融举荐过弓马娴熟的太史慈。
只是孔融并不太喜欢这种不好驾驭的属下,在孔融看来,太史慈不过一介武夫,从骨子里看不起他,何况太史慈早言父母在不远游,只愿照顾母亲,不会出仕,正好遂了孔融心愿。
孔融每月都会派人前去送些钱粮给太史慈的母亲,以示仁德之心,这也是今日太史慈一人一马前来驰援的缘由,孔融与太史慈见过几次,自然熟悉其声音,刚才几句言语,自然能辨别太史慈的身份。
只是此时黄巾贼寇就在身后追击,一旦打开城门,很有可能被贼兵趁势沙日城中,这个险孔融并不愿意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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