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稳坐钓鱼台()
已是巨鹿大战后的第八天。
这段时间内,不仅是冀州的黄巾匪患被彻底平定,就是其他地方的黄巾军队亦被清剿的差不多了。
黄巾主力溃灭一空,张梁被杀,张角和张宝又不知所踪;
看不到希望的黄巾残军或逃或降,这场席卷大半个东汉王朝的黄巾之乱终于被平息。
只有一些残兵败将逃进了深荒,当起了山匪或流寇,只是他们的威胁性已然难以再提上台面。
匪患不再,东汉王朝的百姓皆是欢欣鼓舞,可在高层的圈子之中,却着实有些暗潮汹涌。
眼看限期只剩下三日,可风无极却还没有寻到张角和张宝的踪迹,其下场在很多人眼中已然注定。
对于风无极这个如同彗星般快速崛起的异人,东汉朝廷之中,几乎没有任何人对他抱有善意。
眼瞧着风无极很快便会被下狱,不知道多少人在暗自偷乐。
而汉灵帝虽然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比任何人都高兴。
征得一个免费的打手替自己解决了心头大患,到最后还能名正言顺的将这个新的心腹大患再度除去,他岂能不高兴?
什么是一石二鸟?这便是一石二鸟?
洛阳皇宫中,后花园之内,看着姹紫嫣红的满园妖娆,汉灵帝竟是难得的哼起了小调。
“陛下,您今日心情不错啊,看起来都年轻了十来岁呢。”
张让在一旁看着汉灵帝轻快的身影,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不过面上却是十分欢喜的说道。
“阿父啊,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瞧着风无极那个奴才很快便能被打入天牢,朕如何能不轻松啊?”
汉灵帝捻起一颗紫金葡萄塞入嘴中,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此事当真值得庆贺。
这眼看只剩下三日期限,可根据探子的汇报,风无极那里还没有丝毫进展。
想来张角和张宝二人藏的很深,风无极定然是难以找出的。”
汉灵帝不屑一笑道:
“那是自然,连朕的鼻子都不曾嗅到张角二人的丝毫踪影,那风无极又如何能够寻到张角二人的藏匿之所?”
张让呵呵笑着不断称是,而后却是忽然微皱眉头开口道:
“不过,陛下啊,风无极击溃了黄巾主力,又诛杀了匪首之一的张梁,可陛下始终未曾作出任何奖赏;
市井之中,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流言对陛下不利了……”
汉灵帝正要伸手摘取葡萄的姿势顿时一滞,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寒芒。
又是那些卑贱的愚民,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高层的事他们瞎搀和个什么劲?
虽然心中恨不得将那些散播流言蜚语的人统统抓起来杀掉,可最后的理智还是强迫着他没有这样做。
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事只要细水长流,那就不会引起太强的反弹,可若是大肆的屠杀百姓,那后果可就不是一般的严重。
收回右手,汉灵帝微微眯眼沉思半晌,而后却是猛然笑道:
“风无极的确立了很大功劳,理应奖赏。
那便传旨,若风无极能够在限期内完成任务;
那便加封其为从二品镇北将军,并赐予其幽州州牧之职,总管幽州一应军政事务!
但若风无极不能完成任务,便剥夺其所有职位,并打入天牢四十载!后世子孙永不得征辟!”
张让不由一怔,镇北将军的职衔有些低了,可总管一州军政事务的州牧一职却又有些骇人了。
要知道东汉王朝有史以来也只有一个州牧,那便是刚刚因剿匪不力而被撤职的幽州州牧刘虞。
可刘虞名义上虽比其他各州的刺史高了半级,实际上还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其政务职权要受到很大限制,更不必说总管军事了。
“陛下,这封赏是不是有些太丰厚了?”
汉灵帝却是嘿然冷笑道:“只有三日期限,风无极怎么可能找到张角所在?
既然底下的那些愚民总说朕抠门,那朕便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皇恩浩荡!”
张让回过神来不由一阵汗颜,这灵帝还真是够贼的。
拿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奖赏堵住悠悠之口,不仅能够收到一片赞誉,而且更能够名正言顺的除掉风无极……
风无极的金钱攻势一直未曾停止,如今自己也帮他争取到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可就不是自己该理会的了。
在张让看来,风无极亦是绝计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巨鹿城。
“主公,如今只剩下三日期限,您为何一点都不着急呢?”
高长恭挠挠眉毛,十分不解的看着上座的冯易问道。
风无极看着眼前的美男子,即便做出一些不雅的动作都那般温文尔雅,不由一阵感叹。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这般优雅姿态自己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端过一旁的清酒浅抿一口,冯易嘿嘿笑道:
“长恭啊,要淡定,如此毛毛躁躁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高长恭不由一滞,自己还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如今竟然说自己毛毛躁躁,当真好一番哭笑不得。
厅内的其他人闻言都是不由自主的神情一松,掩嘴偷笑起来。
“放心,张角和张宝已然是粘板上的鱼肉,跑不了的。
不过,不乘此机会捞取好处,这盘肉还不能动。”
众人不由一阵面面相觑,不知道冯易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报!主公!朝廷的人来了。”
冯易不由双眼一亮,放下酒樽淡笑道:“大雨已上钩,此后便可以收起鱼饵了。”
众人都是一阵不解,搞不清冯易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也只有安敬思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厅外,看着那道熟悉的人影,冯易不由嘴角微抽,继而却是脸上挂起一丝灿笑道:
“没想到是左黄门亲自前来,真是劳烦左黄门了。”
左丰急忙赔笑道:“风将军哪里的话,能够为风将军跑腿,那是奴婢的荣幸。”
冯易如今的身份地位可非同一般,而且给自己的好处也不少,他可不想得罪了这个财神爷。
略微寒暄几句,冯易却是疑惑问道:
“不知朝廷是否又有新的任务下达?”
左丰呵呵一笑道:“风将军除掉了黄巾匪患,这一时半会儿自不会有什么新的任务。
奴婢此来一是传达圣谕,二则是道喜。”
冯易面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惊讶,不解的问道:“道喜?左黄门此话何解啊?”
左丰知道冯易的脾气,索性也不严肃的宣旨,直接将圣旨命人递给冯易,这才笑道:
“陛下已经下旨,风将军劳苦功高、一举平定了黄巾匪患,功劳甚重。
故而降旨:若风将军能够在限期内完成任务;
那便加封您为从二品镇北将军,并赐予幽州州牧之职,总管幽州一应军政事务!”
冯易身后众将皆是面色一喜。
总管一州军政事务,这简直是变相的分封诸侯啊!
不过左丰下面的一句话却是令得众人面色剧变。
“但若风将军不能完成任务,那便要剥夺所有职位,并打入天牢四十载!王朝后世子孙永不得征辟!”
冯易的脸色亦是一阵铁青,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圣旨,神情变幻不定;
两只手更是有些轻微的颤抖,似是很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转折。
左丰一直在暗自观瞧着冯易的反应,当见到如此情形,顿时心中大松。
看来风无极的确还没有张角两兄弟的丝毫消息,自己回去之后也可以安然复命了……
好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冯易这才长叹一声,有些无力的挥挥手让人给左丰递上小袋。
“风将军可要珍重身体啊,奴婢还有事,这便先告退了。”
左丰自不会在如此情形下留下来找不自在,劝解一句后,便带人告辞离去。
待得左丰远去,在一众将领忧愁的眼神中,冯易却是忽然哈哈大笑。
这突然的大转变,顿时使得所有人都是一阵惊愕,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
“哈哈哈!原本只以为会得到一州刺史的位子,却没想到灵帝那老小子如此大方,当真是令风某人惊喜万分啊!
大鱼咬钩,鱼饵可以吊起了!
敬思、云长、益德、熊霸,还有典韦、许褚、伏虎,你等率两百紫卫随我一并前去狩猎张角、张宝二人!
长恭,你坐镇巨鹿城,其余将领辅助,继续统计此次收获,并安排一应后勤事宜。
待得吾等返回,便尽起大军奔赴幽州!
幽州,嘿嘿,我无极势终于在这东汉王朝拥有了一块硕大的立足之地!”
冯易的这一连串命令顿时使得众人瞪大了眼睛,感情主公早便知道张角二兄弟的藏身之所了啊!
“主公啊,你瞒的可真够深的,害得长恭等白担心了那么长时间。”
众人领命后,高长恭不由苦笑着说道。
“哈哈哈,不如此,若是万一有人露了马脚,被灵帝那老儿嗅到了什么味道,又如何能够有今日的收获?”
冯易此时显然心情大好,自戏志才沉睡之后,难得的露出了满脸的喜气。
待得两百紫卫以及众将在传送阵前聚齐后,安敬思好奇的问道:
“主公,那张角和张宝究竟躲到了何处?可是去了其他王朝?”
(本章完)
第196章 皖县()
冯易摇摇头笑道:“张角那老儿可是精明的很。
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他呢?
他可是找了足足五处巢穴,而且还有五个早就找好的替身。
若非有两个暗星冒着生命危险被张角下了蛊符,以此争取到了张角的绝对信任;
我们亦不可能提前知道张角调派大军的事,更不可能获悉张角的真正藏身之所。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张角和张宝的藏身之地并非在其他王朝,而是在——扬州庐江郡皖县!”
庐江郡,皖县。
城北的一座占地不大不小的庄园内。
“大哥,如今只剩下三天时间,可那风无极却没有丝毫动作;
我们抛出的几个诱饵也未曾暴露,这其中会否有着什么不对?”
张宝身着一袭普通的文士服,走动几步后却是忽然有些烦躁的看向上首的张角说道。
张角微微睁眼,安抚道:
“风无极虽作战谋略不凡,可毕竟根基尚浅,没有汉室隐秘眼耳的帮助,他束手无策亦是常理。”
说是这样说,可张角的心里却也很是没底。
风无极那小儿实在是太诡异了,自己在他手中屡战屡败,就连那场巨鹿的大火竟然都莫名其妙的被突然降下的暴雨扑灭。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张角想来想去也总想不出自己这方会有什么暴露的可能。
要知道这处庄园早在起事之前便差人买下了,那人的身份也十分清白,对于自己等人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而自己带来这里的都是真正的心腹,他们绝不可能背叛自己。
难道是那几个异人?
可也不对啊,早在当日返回巨鹿后,他便遣散了所有异人幕僚,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啊。
张角想了半晌,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会暴露的可能,不由摇摇头自嘲一笑。
看来风无极那个混蛋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很大,仅仅剩下三天的时间,而且自己还布置了五处疑穴,却还有些难以自安……
看了看屋外斜立着的日晷,张角蓦然眼前一亮,继而起身笑道:
“时辰到矣。
想来功胚的修行已经圆满,二弟,你且稍候;
待得为兄采撷了她的功力,到时候,即便风无极带了高手前来,也别想威胁到你我兄弟!”
张宝不由一喜道:“大哥且自去,弟恭候之。”
庄园后侧的一间厢房内。
张宁停止运功,感受着愈发有些急促的心跳,心中不由得一阵惶然。
近几日的修行她明显感觉到了似要溢出的感觉,她知道那乃是功法臻至圆满的迹象;
可这样的收获却未曾给她带来想象中的惊喜,反而越来越有些恐慌。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本能在示警,抑或者是那门功法对于危险的预示。
张梁的死讯多多少少让她有些窃喜,而张角对她的态度亦是越来越温和。
她本以为这是一切走向好方向的征兆,可内心的不安却是又让她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她对于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迷茫……
正在张宁失神时,门扉被打开的吱呀声却是忽然将其惊醒。
侧过头去,当看到张角的身影,张宁急忙从蒲团上起身,并且挂起一丝灿笑问候道:
“义父,您来了?”
张角含笑轻轻点头,来到香桌前点燃了一根突然出现在手中的红色禅香插进香炉,这才开口道:
“宁儿,最近感觉如何?”
瞟到张角插入香炉里的那支禅香,不知为何,张宁心中的不安感却是越来越强。
勉强一笑,张宁裣衽回道:“回义父,宁儿感觉很好。
义父刚刚拿出的那支禅香看起来很是眼生,可是什么新的香料制成?”
张角身子微滞,继而却又若无其事的笑道:
“为父见宁儿最近有些心神不安,故而特地拿出了这支珍藏已久的安身香,替宁儿缓解一下压力。
只是一支香而已,不用在意。
宁儿啊,义父无能,连番败于那风无极之手不说,如今更是落得如此狼狈地步,还连累的宁儿跟着遭罪。
宁儿不会怪为父吧?”
张宁终于意识到了不妙,张角此前可从不曾这般废话过,今日如此话多,背后定然有着所谋!
莫非自己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心中一片惊恐,张宁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表露,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则不露痕迹的靠近那香桌……
张角双眼微眯,却是忽然展颜笑道:“宁儿啊,你长这般大为父还不曾送过礼物给你呢。
今日盘点家底,却是发现了一件特别适合宁儿的小玩意儿,快来看看,是否喜欢。”
张角说着,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纯白如雪的玉镯。
张宁瞟了眼那玉镯,却是不曾停下步伐,一边继续靠近香桌,一边则开心笑道:
“义父能够想到为宁儿准备礼物,宁儿心中感动不已。
可宁儿身为子女,虽不是您亲身,但也理应献上厚礼。
不若义父先将那镯子收起,待得宁儿为义父准备好了礼物,您再赐予宁儿不迟。”
张角神色一僵,收起玉镯,而后便不再有任何话语,只是淡然的看着张宁缓缓移动的身形。
当张宁来到香桌前,正要伸手搬弄香炉时,却是忽觉浑身一阵发软,同时还有些诡异的发热……
身子一阵摇晃,左手扶着香桌,右手揉了揉开始不断发晕的脑袋;
张宁转过头看向张角,却是才猛的发觉,此刻的张角跟之前相比就好像忽然间变了一个人。
那眼中的贪婪就好似在盯着一个无比美味的羔羊,那般渴求,那般疯狂……
“你……”
“嘿嘿,本公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之前你不是说要给义父献上一件厚重的礼物吗?义父不挑食,将你自己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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