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德见德禄公公还不走,燕煜心烦的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摔向了德禄。
幸好德禄公公胳膊腿灵活,又是在深宫里混过来的老人儿,燕煜这一招被他轻易本能的躲开了,只砸在了他的脚下。
“死奴才,你竟然还敢躲?”见状,燕煜冷哼一声,伸手便按在了放在卓边上的古剑剑柄上,俊魅的脸上尽是戾气。
见燕煜作势就要拔剑,这可吓坏了德禄公公,立时也不管自己脚下的是满地的茶杯碎渣,就这么双膝一软,跪在了碎渣子上,不停给自己掌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有罪,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你是该死,所以,本宫便要成全你。”冷冷一笑,锵的一声,燕煜便拔出了古剑。
当听见那宝剑出鞘的嚯嚯声,德禄公公吓得已是全身剧颤,“殿……殿下……。”
“且慢。”一娇软的女子声音,忽的响起。
方抽出一半古剑的手一顿,燕煜便循着这熟悉的声音望去,但见门前站着的美人儿楚楚袅袅,我见犹怜,可眼底却泛不起曾经丝毫的柔情,反倒是不耐的眉峰皱起,“你怎么出来了,来这儿做什么。”
“承蒙皇后娘娘眷顾皇长孙,陵落才能得幸解除幽。禁,再来见殿下一面。”水玲落虽几日被关,身量更显纤细,人更显得楚楚动人了一点,可似乎,情绪和表现不似以往那样柔弱的样子,此番莲步轻移,款款走进书房,笑靥柔美自信,眼睛清亮,没有半点矫揉做作之态,“至于陵落前来的目的,自然,是来为殿下分忧解难的。”
见到这样似有些焕然一新的水玲落,燕煜虽眼前一亮,可玩腻的东西就是玩腻了,再如何焕然一新,也激不起他的半点兴趣,自是百无聊赖的甩了甩手,“皇后既然眷顾皇长孙才放了你出来,那你就莫要辜负皇后的心意,回你的落水宫好好养着腹中的皇长孙,不要在这外头闲逛了。”
说着,便递给了德禄公公一个冷厉的眼神,“还不快送落姬回去。”
德禄公公身板一颤,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个落姬被贬了,还这么不安分,苦的他也跟着被太子殿下看不顺眼了,故,有些没好气的转身对身后款款走来的水玲落作出请的手势,“落姬小主,您请。”
水玲落只冷冷睨了德禄这个惯会拜高踩低的***才,而后并没有搭理,脚步仍自朝前头坐在书案前的燕煜走去,笑若桃花,“殿下不是想要那个女人么,陵落有办法,可以帮殿下,得到她。”
原本看水玲落不肯走反而越发贴进来的燕煜,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可一听水玲落这话,面上的阴霾便迅速褪却,眼眸深沉的凝向水玲落,似要在她脸上找出谎言的成份,可是并没有找到,便对德禄低斥一声,嘴角邪魅勾起,“没眼力见的***才,没瞧见本宫要与落姬叙叙这几日未见之情么,还不快点退下。”
这个水玲落倒还真是有意思,明明容不得他身边有任何的女人,现在,却要为了讨好他,竟甘愿为他出主意去搜罗其它的女人。
果然啊,当初他没有看错她,她就是一个重利重益的女人,只要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就会什么都做,什么都舍得下,哪怕,是那些与她血浓于水的至亲。
他得承认,这个女人在这点上,跟他很像。
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会选上她的原因。
德禄有些莫名,愣了一下,可这里没有他这个卑贱的奴才该质疑太子殿下这话的位分,故,只好连忙应是,急急退了下去。
出去对他来说也好,至少殿下把刚才他不敬之罪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他这脑袋啊,终于不用被殿下那柄古剑给削掉了。
眼见德禄公公已经退出了房外,房门也合了上,燕煜这才挑眉撇向水玲落,眸色兴味,“爱妾有什么想法,说来给本宫听听。”
德禄公公是母后的人,商量关于胭脂雪的事,自然是要防着德禄这个奴才的,若是被他知道了,再去传到了母后的耳朵里……
捏了捏袖中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里的双拳,水玲落笑的越发动人,“只要让燕王休了她,让她走投无路,她自然而然就能看到殿下的好,自然而然,不就能主动投入到殿下的怀抱了,不是。”
她讨厌太子对她这个爱妾的称呼,讨厌到了极点。
但是,她更讨厌,只要一谈及胭脂雪那个狐狸精,太子那双眼发亮的表情!
胭脂雪啊胭脂雪,一旦你进了东宫,我水玲落,一定要让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和羞辱,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听言,燕煜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还有些失望和兴味索然,嘴角冷冷一扯,“这个办法,本宫早就用过了。可是还没到一天,本宫费尽心思送给燕楚的女人,就被弄死了。”
那个乐文,就是他以表面看似巧合的手段,辗转几次,才让燕楚带到了燕王府,而且,他还特意制作了一种香粉,一种掺杂了玄冥宫相当出名的媚。药,‘情。丝绵绵’,为了让燕楚那傻子再也离不开乐文。
可结果呢?
哼,他还以为水玲落这个女人能有多好的点子,想不到,还是这么愚不可及。
然,听到燕煜这么讲,水玲落并未气馁,相反,还施施然坐在了燕煜下手边儿的太师椅上,气定神闲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优雅品起了香茗,“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并未用错了方法,而是,找错了人。”
“哦?”见水玲落如此从容自若,燕煜不由挑眉。
“殿下送给燕王的不过只是一个空有其貌,没有一点手腕,没有一点身份背景,更于燕王而言,毫无半点情愫的女人,且,比那燕王妃还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燕王自然对殿下所送之人没有半点的心系,生死也自是任由别人处置。”吹拂杯中浮于水面上的茶梗,水玲落垂眸含笑。
乐文之事,她也略有耳闻,虽然很不想违心的称赞胭脂雪那狐狸精,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从这么几次与胭脂雪的交手来看,胭脂雪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
哼,像乐文那样刚进花。楼的雏。儿,除了只会一点怎么伺。候男人的手段,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被胭脂雪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真是半点也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关于这一点,燕煜听了,倒是没有反驳。事后他也想过,像胭脂雪这样被自己看上的女人,聪明睿智的十分少见,如乐文那般轻。浮无脑的女人,又怎会是胭脂雪的对手。
只怪他当时只想着像燕楚那样的傻子,只要找个有模样身段的,还会伺。候人的女子,就足够了,想不到,却算漏了胭脂雪。
“那你倒是说说,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燕煜指骨敲击着桌面,沉吟思索起来。
“殿下难道忘了么,燕王可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水玲落低低笑道,“就连妾身都还记得,三年前,燕王与那青梅竹马,可是被整个京都,都奉为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两人的佳话,甚至还在民间的大街小巷广为流传。着实是让当年刚及姸的妾身,好一番欣羡呢。”
说着,眸光流转,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燕煜渐渐发亮的面庞,眸底闪过一丝恨意。
只可惜,她的美梦,却毁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毁得彻彻底底。
“是啊,本宫怎么没有想到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呢!”燕煜喜极,拍案而起,“胭脂雨!”
可,刚浮上面上的喜色,斗转又成了忧虑,“可是,这个胭脂雨是母后……。”
“妾身知道,皇后娘娘是想亲上加亲,想将胭太傅这个最得寵的掌上嫡女留给殿下你,想等殿下霸业大成之时,用来做皇后的。”谈及皇后,水玲落的微笑里含了一丝冷意,“可是殿下,不用妾身提醒,您也应当知道。如今皇帝陛下身子骨十分健朗,正值春秋鼎盛,待殿下登位之时,焉不知已经是多少年之后之事了,那胭脂雨现下已经年方十九,马上就要是双十年华,再这么留下去,就要变成京都笑话的老姑娘了。您以为,胭太傅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成为京都,乃至燕国整个天下的大笑话吗?”
第一百零五章 落妃为太子献策()
“妾身知道,皇后娘娘是想亲上加亲,想将胭太傅这个最得寵的掌上嫡女留给殿下你,想等殿下霸业大成之时,用来做皇后的。”谈及皇后,水玲落的微笑里含了一丝冷意,“可是殿下,不用妾身提醒,您也应当知道。如今皇帝陛下身子骨十分健朗,正值春秋鼎盛,待殿下登位之时,焉不知已经是多少年之后之事了,那胭脂雨现下已经年方十九,马上就要是双十年华,再这么留下去,就要变成京都笑话的老姑娘了。您以为,胭太傅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成为京都,乃至燕国整个天下的大笑话吗?”
见燕煜微微颔首,水玲落抿了一口杯中清茶,又道:“陵落虽不懂太多的朝。局,可也知道,胭脂雨之所以留到今日都还未能嫁给殿下,那是因为怕皇帝陛下忌惮您和胭太傅,如你二人越发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这是陛下怎么也不愿看到的。更何况,现下您和太傅结盟之事已经被皇帝陛下知道,那这胭脂雨,必定是再也无法嫁给殿下的了。依陵落看来,三日后的百花宴,皇帝陛下,为了解除这个后顾之忧,怕是不会再等,而是要先出招,将胭脂雨指给旁人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燕煜没想到水玲落竟然能把现在的局势分析的如此通透,那对她毫无兴趣的眸子里,不由漾起了一抹兴色。
见燕煜又对自己有了兴趣的样子,水玲落心底却激不起了半分的喜悦,甚至还视若无睹,没有趁机去引。诱燕煜,自顾自的继续娓娓道来,“皇上若是将胭脂雨指给了旁人倒也罢了,若是……指给了现下刚被释放出来的,明摆着就是皇帝陛下要用来削弱殿下您的二皇子燕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早在上次华清宫一事中,她就已经彻头彻尾将这个男人看得清清楚楚,与其重复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的恩寵,倒不如,让这个只重权势地位的男人离不开她。
而能让他这种薄情寡性的男人离不开她的唯一理由,便是,为他出谋划策,替他排忧解难,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必不可少的智囊。
这样的寵爱,才更加的牢不可破,才能更加的长久。
谈及燕卿,燕煜脸色瞬时一变,眼中霎时浮起极度的恼恨,书案被掀翻在地,“燕、卿!髹”
只要这个燕卿还在一天,当初水玲珑给他戴的那顶绿帽,那耻辱,就永远也不会消失!
作为当初怎样‘大义灭亲’自己亲姐姐的参与人,水玲落自然知道,燕卿在当初那件事情里,都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虽然水玲珑这个好姐姐确实生的丑陋,但她的才情和在朝。局上的手腕,确实令人钦佩。
这一点,水玲落她倒是并不否认。
而二皇子燕卿是个不喜美人儿,而且还素喜极有内涵的女子的男人,这是天下皆知之事。
她虽不曾与这位二皇子打过交道,但以她对男女之事甚是明了的程度,自是心知肚明,男女之间,什么知己红颜,那都是狗屁,那二皇子燕卿怕是从欣赏到看上了那水玲珑姐姐,才倒是真的。
然,不管水玲珑当初有没有和那二皇子燕卿暗通款曲,在太子眼里,这两人就已经不干不净了。何况,让水玲珑去接近二皇子的主意,还是太子亲自出的。
试问,一国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却让自己的未婚妻去接近其他的男人,纵然他不喜这个未婚妻,可这样的羞辱,和丧失尊严,却是真真切切的。
是以,以太子狭隘的性格,他怎么能容得下二皇子燕卿,怎能不痛恨燕卿?
“殿下何必恼怒。”放下茶盏,水玲落笑容柔美至极,“正如陵落刚才所言,只要将这胭脂雨送给燕王,一切烦恼,不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么。”
闻言,燕煜眯了眯眼睛,稍稍冷静了下来,缓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眉峰却是蹙起,“可如何才能让胭脂雨嫁给燕楚呢?”
虽然现下他也很不痛快将胭脂雨这样原本好不容易从燕楚那抢来的美人儿现在又要还给燕楚,但是,如真能像水玲落所说那样,从此能让燕楚对胭脂雨旧情复燃,将胭脂雪抛却脑后,他便觉这些不痛快,都是可以无所谓了。
谁让胭脂雪,现在已经彻底的占据了他的心呢?一个胭脂雨,又岂能同她相提并论。
见燕煜竟半点也不犹豫的要把刚才还为此生气的胭脂雨送给燕楚,心知燕煜心中所想的水玲落,暗暗咬了咬牙,心里对胭脂雪更恨毒了几分,面上还要强作微笑,“那就要看,殿下在胭太傅那里,有多少的权威了。”
燕煜眸子一亮,旋即又微微眯起,“没错,你说的,没错。”
是时候,该考验胭博渊对自己的忠诚程度了。
如果为了他,胭博渊能心甘情愿将自己最爱惜的女儿送给一个傻子,那么胭博渊,必是对自己忠心不二,无虞的。
“依陵落所见,若能让陛下赐婚,让胭脂雨成为燕王的平妃,再适合不过。”水玲落捻起丝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恰如其分的掩盖了嘴角勾起的一抹狞笑。
胭脂雪啊胭脂雪,一个能同你平起平坐的燕王妃,还是燕王的昔日旧爱,你的嫡姐。
这样的羞辱,你到底能承受几分呢……我可真是好奇得很呐。
“爱妃,倒是细致。”燕煜岂会不明白水玲落这话里话外的用意,但是他觉得甚好,自然对水玲落满意的笑了起来,起身,便走向了水玲落。
只有让胭脂雪那女人绝望失望,她才会记得他的好,自然而然,才会投进他的怀抱。
虽然过程无情残忍了一点,但他燕煜,只要结果,只要,能得到胭脂雪。
待燕煜即将走到自己身边时,水玲落以指扶额,作出头疼的模样,“陵落出来了许久,着实有些累了。这便要回落水宫歇着去了,殿下。”
没曾想能如此轻易的又成了燕煜的爱妃,她只觉得讽刺,并没有多少感到愉悦,对燕煜这样主动示好接近,心底甚至有了反感。
燕煜脚下一顿,没想到水玲落会明摆着这么拒绝自己,不由,不悦的微微眯起了眼睛,薄唇抿的很紧,但,最终还是释然,甩了甩袖子,愤愤转身,“去吧。”
“那陵落,就先告退了。”盈盈起身,水玲落对燕煜明显的不悦视若无睹,心底甚至为能让燕煜吃瘪而感到痛快。福了福身,预备转身离开,正要转身之际,她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对燕煜的背脊笑道:“不过,依陵落看来,若要此事得成,殿下要在百花宴上找个适当的太子妃,才能让陛下对殿下您放心,才能,不会让皇后娘娘起疑殿下您的目的。”
说完,便再不多说其它,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闻言这话,燕煜攸的转身,对着水玲落渐远渐行的背影,眸色复杂的沉默了良久。
这个水玲落,竟一夕之间变了这么多,眼光倒不似以前那般短浅了……
不过也好,至少她还有些用处,比在伺。候方面,更多的用处。
“影。”沉默被打破,燕煜低声唤出了藏于暗处的影。
“殿下。”影依旧像鬼魅般,即刻出现在了燕煜的身后。
“去将与本宫毫无关联的普通大臣世家里待字闺中的小姐画像和资料拿来,本宫,要选个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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