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反应阻碍的及时,不然他救人不成,这样烈的蛇毒,怕就先要把自己给搭进黄泉路上去了……
至此,他再不敢分神走心,全神贯注的在吸取水玉手臂上乌紫伤痕里的毒素。
西南墙外,小桑榆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另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一个劲儿的在一条爬到了她身上的纯白小蛇头顶上戳着,“大白啊大白,你还真是有够白的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不先咬内个狐狸精一口,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胆小,我那负心爹都还没对你放大招,你怎么就已经吓得屁股尿流跑了出来,啊?阿公怎么就会把你这个笨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难道还真像娘亲说的,他老人家还真的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小白蛇被戳的脑袋耷拉着,连舌头都没吐,就像个被长辈教育了的小孩子,委屈又可怜。
小桑榆见它这样,老气横秋的直叹气,小手食指继续戳了戳,“你啊你,说你什么好?没把那狐狸精毒死,还偏偏便宜了她和负心爹亲热的机会,简直快把我这个主子给气死了好不好?”
小白蛇碧油油的眼珠子巴巴的瞅着自己的主子,好像在乖乖认错,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它认错态度良好,小桑榆这才收起了小手,哼哼两声,“下次再这样,就把你送给坏弟弟炼药。”
小白色一听,浑身一僵,然后白眼一翻,给吓得浑身僵硬,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
“……。”小桑榆无语的耸了耸肩,遂,继续眯缝着眼睛,扒在了墙洞上往屋子里看。
很可惜,她的这个位置,根本就不能将躺在软塌里的那个负心爹的狐狸精初恋的脸,不然她一定要狠狠记住这张脸,然后天天诅咒她赶紧脸生烂疮,毁容变丑,最好能吓死她那负心爹的巨丑!
“可恶……。”奸计没有得逞,几番都不能看到这个狐狸精的庐山真面目,还每次都只能看到这个负心爹对那狐狸精百般呵护的样子,小桑榆就气的牙根痒痒。
只要一想到娘亲偷偷的在晚上默默流泪的样子,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五花大绑,丢到自己娘亲的面前负荆请罪!
虽然她的坏弟弟说这只是怀疑,并没有得到证实,这个所谓的燕王,就是他们那个挨千刀的负心爹。
但是,从以前开始,庄子里但凡有议论过燕王之人,后来无缘无故消失的这件事,从现在看来,那绝非只是巧合,而且,在添香楼里看到燕王的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时,还有娘亲过度的激烈反应,都让她起了疑心。
只是没想到,她的好弟弟却先动了手,她也只好将计就计咯。
本来她早就准备好的打击报复,在昨晚大堂内,看到这负心爹痛苦的样子时,一下子都使不出来了。
是以,她还因为高兴这个负心爹似乎过得并不好,甚至对娘亲仍然旧情难忘,所以一不小心,就贪杯多喝了几口酒,可谁知道呢,等她一觉醒来,负心爹不见了,还说是去抢新娘了!
一想到这,小桑榆气的磨牙嚯嚯,小拳头拽了起来,眯缝着眼睛,恶狠狠的自言自语,“哼,果然世间男人皆薄幸,我是不会原谅你这个负心汉的!”
屋子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自己的女儿彻底给得罪了的燕楚,用力的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水玉居然也同样打了个喷嚏……
两人打完以后,面面相觑了一下,不过就是一个刹那,水玉就把眼睛厌烦的别了开。
而没有了视线的相对,燕楚也无趣的把视线从水玉那双他唯一感兴趣的蓝色眼睛上收回,继续把视线放在了水玉手臂上的痕迹上。
但见水玉手臂上的毒素痕迹已经渐渐有褪色好转的迹象,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由此手臂,最后定格到了水玉锁骨上,还残留的一条白蛇爬行过的毒素痕迹。
二话不说,他立即倾身凑了过去。
不想,他的突然靠近,却把水玉吓了一跳。
“你,你干什么!”没了被褥遮掩,只能将双手护在了胸前的水玉,身子连忙往后缩了缩,一脸警惕的瞪着靠过来的燕楚。
燕楚见水玉如此,再也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水玉不明所以,但他的视线毕竟是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才生笑的,所以心里就认为,他必定就是在嘲笑自己,于是怒目而视,语气不善,“笑什么笑,有病!”
她现在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中毒中的太久,所以脑子根本就是坏掉了!
“都说你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本王却发现,这完全都是夸夸其谈的传闻而已。”燕楚瞧着水玉的目光,变得玩味而揶揄了起来,“瞧瞧水公子你一个男子,竟然做出这样一副害怕本王会吃了你的防备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腼腆呢。”
“……。”水玉又被堵得哑口无言,只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双颊有些绯红。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混蛋的口齿竟是这样的伶俐,不管说什么,居然都能让她毫无反口的机会!
瞧着水玉面颊燥红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燕楚嘴角再次愉悦的微微上扬,遂,趁着水玉这般窘迫时,悄然近身,一低头,还沾着几许黑血的薄唇,就贴上了水玉锁骨上的那条蜈蚣般的毒蛇残留毒迹。
当水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来不及了,燕楚尖利的牙齿已经咬破了她的锁骨肌肤,那疼痛却带着些酥麻感的吸允再次袭来。
由于锁骨是很敏。感的地方,又是那样的贴近心脏的位置,所以不比燕楚给手臂吸。毒时的普通感觉,这样的位置,当被燕楚如此的触碰,就好像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会刺激到她的心脏,令她几乎昏厥缺氧。
毕竟这身体曾是属于过这个男人的,当这身体再一次被他亲密的触碰和掌控,水玉她根本就不能完全的自控自如,此番,她很想让这个该死的男人别再这样触碰自己,哪怕是死也不需要他的救助施舍,偏偏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因为唇瓣一直都被她的两排皓齿紧紧的咬着。
无法,如果不这样强行的遏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混蛋此番触碰,而发出怎样可耻的声音……
幸而,在水玉手臂上吮出毒素的燕楚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此番替水玉吸吮掉锁骨上那条难看似蜈蚣地毒蛇毒迹的动作,倒是十分的迅捷快速,心数不过到十,他就已经吮出一口的毒血,起了身,一偏头,那口毒血便吐在了一旁的地上。
虽然只是到十的短暂时间,可于水玉而言,却像度日如年般漫长难熬。
当燕楚吮毒完毕后,她就像与敌人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一般的疲惫,身体的紧绷迅速的褪去,整个身体便水一般完全瘫软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此时,屋子突然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有她略带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被燕楚吐在地上的,那一口口毒血侵蚀着地面的滋滋声。
原来水玉一直把心思都聚集在燕楚的身上,少有的暴跳如雷,自然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是那样的能敏锐感知。
这会子她没了那个精神气再与燕楚闹将,空间里又异常的安静,自然是将毒液侵蚀地板的声音,如数听进了耳朵里。
蓦地,她才忆起,白蛇剧毒无比,不至于立刻见血封喉,但绝对无药可解,混蛋燕楚居然用嘴帮她吸取毒液,那他会不会……
联想到这里,后面的水玉已经不敢再想下去,费力的扭过头,抬起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蓝眸,从榻上几乎弹跳坐起,骇然变色的看向了燕楚,“你这个蠢人,拿嘴给我吮毒,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中毒死掉的!”
比起水玉的惊惶失措,燕楚却显得太多云淡风轻,此刻他已然推着轮椅转过了身,背对了水玉,准备立刻离开的样子,“本王当然知道。”
虽看不见水玉现在紧张的模样,但从水玉激烈言辞里,燕楚听出了水玉的反应。
这让本来即刻准备离开的他,生生勒住了自己离去的行动,撑在轮椅上的双手一用力,立时阻止了还要继续往前滚动的轮椅轮子,蓦然转头,斜睇向了身后榻上坐起的水玉。
但见水玉面色难看,那双美丽的蓝色眸子里,写满的都是惊色和忧色,分明处处都在昭示着水玉的在紧张着他,而水玉眼中的这份紧张,令他几乎是心头一跳,险些窒息。
这双眼睛现在的这个神情……他久违了好久好久,思念了好久好久。
谁教当年的他,曾为得到那个女人这样关切自己的一个眼神,是那样的欣喜若狂,是那样的视若珍宝呢?
他渴望,他需要,哪怕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眼神,亦能令他满足,也能令他疯狂——
就因为,他觉得只有如此,才能够证明,自己是在那个女人的眼里的,亦或许,也能在那个女人心中的!
彼时,水玉被燕楚突然过于热切的目光,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自己快要被他的视线所融化一样,几乎就要烧熔掉她好不容易伪装好的这层外表,将里面她想拼命掩藏的真相,给暴露了出来。
她为之一惊,赶紧垂下眸,不再与燕楚四目相接,遮掩下她眼底涌起的懊恼,也收敛了脸上外泄的情绪,让透骨的寒霜,从脚底一路攀沿,爬满全身。
只有冰冷,才能令她清醒,不再为他的热度而头昏脑胀,不知所云。
她真的恼火极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昏了头,还去关心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他要找死,那就让他去死好了,作甚还要关心他的死活,当真是一个小小的蛇毒,也将自己的脑子给侵蚀了不成?!
对于水玉顷刻敛却那些情绪,还垂下眸不再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作为,燕楚很是不悦的蹙起了眉峰,原本一怒之下准备返身回去,让水玉再继续用那样的眼神来满足自己的心态,在看到水玉渐渐罩上寒霜的那张脸时,刹那飞灰湮灭。
暗恼之色,渐渐染上他的一双若焰绯眸,眸子的热度,也渐渐的褪却。
他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在一个可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眼睛里寻求安慰!
是疯了不成?
哪怕那双眼睛再像,那也不是她!
想到这里,燕楚扣在轮椅两侧轮子上的十指,险些将两个轮子掐碎。
收回视线,转回了头,他的面色比水玉还要难看,阴沉的可怕,如同他此刻的声音,“希望,你最好能早些体现出,本王留你性命的价值。”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着轮椅离开。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水玉目光黯淡了下去,良久,嘴角冷笑宛然,“做、梦。”
让她说出他要的所谓的事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别说是事实,哪怕只是编造谎言,她也不愿!!
因为她今晚过后,绝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绝不——
刚出偏房的门,燕楚就已经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虽然远远的看到了院子里正在起争执的花想容和一干左翼亲卫兵,但是含混不清的视线中,这些人都赫然变成了无数个。
“花想容!”身体渐渐感觉到的无力感,令他赶紧连名带姓的喊着花想容,虽然字句有些无力,却胜在威严气势半点未曾弱下。
………题外话………谢谢h_5cuv8ikbx的大荷包~
第两百三十六章 燕王给水玉下药()
刚出偏房的门,燕楚就已经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虽然远远的看到了院子里正在起争执的花想容和一干左翼亲卫兵,但是含混不清的视线中,这些人都赫然变成了无数个。
“花想容!”身体渐渐感觉到的无力感,令他赶紧连名带姓的喊着花想容,虽然字句有些无力,却胜在威严气势半点未曾弱下撄。
主屋的院子是很大很宽的,花想容一行,位于西北方,偏于靠近院门,与连着主屋的偏房之间的距离,算得上是较远的。
但花想容耳力极好,毕竟是个有着浑厚内力的武功高手,虽算不得一流,但就这般去收纳到自家王爷的声音却是半点不难。
到底都是这些年给实实在在的在燕王底下给练出来的呐…偿…
何况。
“哎呀,你们还不信,那你们听,王爷这不是在叫本公子吗?这还不够说明,是王爷让本公子来这的?”花想容眼珠转的飞快,一边穿好了衣服裤子,一边朝一干已经傻眼的左翼亲卫摆手作势告辞,“好了好了,本大爷就不跟你们继续叨叨了,王爷还在等着伺候呢!”
言罢,脚底抹油似地迅速朝偏房那边几乎是飞奔了过去。
望着面前的花想容转眼就消失不见了踪影,一干左翼亲卫目瞪口呆的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其中一个小兵,傻愣愣的望着伍长,“大……大哥,您信么?王爷居然会给花公子这样变。态的惩罚……。”
以前办事不力,顶多是挨几个板子,现在也不知道王爷哪里又不对了,居然谁办事不好,就会被罚脱光衣服裸。奔王府一圈!
这样古怪到近乎变。态的惩戒,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啊啊啊——
伍长也被这个新颖的刑罚震惊的不行,就跟丢了魂儿似地,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就是那讷讷的目光,一直首次大胆的,望向了偏房门廊处的燕王,久久不能自已……
燕楚倒是没想到,总喜欢赖皮的花想容,也会有出现的这么快的时候,几乎是自己的声音才刚一下去,这人,眨眼间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花想容闪烁不定的眼神,燕楚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怕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不过他现在并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用最快的速度,把明了给本王带到这里来。”
他的意思很明显,花想容立刻明白过来,王爷这是要他动用武力,强制把此时恐怕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明了大人给拉到这里来。
“得令。”一想到能整一整明了那个倔老头,一晚上的郁闷顿时消散不少,花想容自是答应的无比痛快。
“另外,让明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屋子里的那个人,给本王留在这里,永不可能出这屋子半步。”边把轮椅往外推动,燕楚边面无表情的下着命令,“前提,不得伤此人分毫。”
花想容懵了一下,“啊?”
燕楚没有再理会他,径直推着轮椅,越过了他,往院外幽幽而去。
靠院门处的西北位置上,本来那一干好不容易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后,准备离开的左翼亲卫兵们,在看到燕王推着轮椅,幽幽的朝他们过来后,都不自觉的生出了一股想要立刻逃跑的念头,然而常年的军规教条下来,早就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子上,如今见到自己的统帅过来,身体本能的就朝统帅纷纷匍匐跪地,而非是脚底抹油开溜。
“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没能逃离也不敢逃离的亲卫兵们这嗓子喊得着实战战兢兢。
对他们过度的惊恐,燕楚脸上闪过一丝莫名。
如今手底下的这些小兵小将们很是害怕自己,他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倒还没有眼前这些小子们如此害怕的程度。
不过这倒是一件小事,他并不以为然,何况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他们着手去办,自然没必要把心思和言语,浪费在这种小事的身上。
念及此,摒除脸上的莫名其妙,燕楚的面孔上,又是全然的毫无表情,只罩着一层的阴翳,“今晚南苑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