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末尾,胭博渊几乎是带了极度反感,丝毫都不加以掩饰的目光看了窦箫岚一眼。
“什,什么……。”窦箫岚闻言一震,脸色血色尽褪,险些昏死过去,幸好被身边的心腹婆子及时扶了住。
见到窦箫岚如此大的反应,胭脂雪笑容甜美极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窦箫岚,这都是你自找的……
老管家领了命令,应声前去办了。
在莺玲阁的好戏已经是落幕了,多事的人群自然该散的都散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赶紧保住自己不该被翻出来的秘密,也遭池鱼之殃的被翻了出来。
“娘亲该是累了吧,天色不早了,先歇吧,”虽然给七姨娘也找了椅子坐下,但闹腾了这么久,对七姨娘刚除蛊的虚弱身子还是有影响的,故而胭脂雪还是担忧的问向了身旁坐着的七姨娘,“后面的事,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也好。”一颗大石终于落了下,七姨娘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不免困乏的点了点头,便由着阿珠搀扶,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还没离开的胭博渊,眼神有怨恨,有疼惜的望着七姨娘看也不看自己的离去背影,有些不是滋味。
“父亲还是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深夜露重的,父亲还是保重身体的好。”胭脂雪毫不客气的挡住了胭博渊的视线,笑的份外美艳。
等会还有好戏上演,她可不允许,胭博渊就这么错过了。
“女儿体恤,为父深感欣慰。”胭博渊讪讪收回视线,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可未达冰冷的眼底,转身,离开。
他没想到这个四女儿这么难以控制,简直,就像一条随时会反咬主人的毒蛇!
“父亲小心慢走,女儿恕不远送。”目送胭博渊领着神思恍惚的窦箫岚离开,胭脂雪这才敛却了所有笑容,对身侧的流苏吩咐道:“备马,回王府。”
闻言,流苏自是欣喜不已,这充分说明王妃虽然生气,却还是十分在意王爷的,只是,“备马?”
流苏百思不得其解的再问了一遍。
“你在这再多呆两天,好好照看七姨娘,待姨娘身子好些了,你就随后回府吧。”胭脂雪不多作解释,连忙回房收拾起了需要用到的东西。
“王妃您要独自回府?”流苏紧随其上,也帮着收拾起来,有些不放心,“还是等明儿个早上再回吧。”
“不了,秦管家既然传来字笺,想必王爷定是伤得不轻,这会子也不知道王府里闹腾成了什么样子。”想都没想,胭脂雪便拒绝了,没多少东西的包袱打上结,便往肩上一跨。
流苏见状,心知是说不动了,也只好点头答应,忙下去找人备一匹温驯点的马。
没来得及,也不想与七姨娘话别,出了莺玲阁时,胭脂雪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七姨娘屋子那透出灯火的窗户,便离开了。
前脚刚到太傅府门前不久,后脚流苏便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从太傅府马厩的侧门骑到了大门前。
对于流苏会骑马,胭脂雪一点也不奇怪,她早就知道,流苏的武功一点也不弱,当燕王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不是吃素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放心,把七姨娘交给流苏照看的原因。
下了白马,流苏将缰绳递到了胭脂雪的手里,“王妃,虽然回王府这一路并不长,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太傅府现在被本王妃挑的风起云涌,本王妃现在却拍拍屁股走了人,倒是把烂摊子丢给了你,你可心有不甘?”静静看向流苏的双眼,胭脂雪问的无比认真。
这样的话,倒是让流苏骇的不轻,立刻便跪到了地上,“为王妃分忧解难,是奴婢的本份,奴婢不敢有怨怼之心。”
“很好。”胭脂雪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流苏这句话,“如今七姨娘就是本王妃的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今日之事毕竟由她挑起,她一走倒是落得自在,可七姨娘还在,不用想便也知道,那些女人,绝对会将怒气和怨气撒在七姨娘的头上,若七姨娘身边无人看顾,她真的放心不下。
而流苏毕竟她是燕王府的人,现在却在要留在太傅府上照看她的生母,多少,都有些于理不合。
可她若留在太傅府不走,那傻子的伤……还有,一旦她弃那傻子伤势不顾的传言,被有心人捅到了皇宫里……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苦笑,看来,从嫁给燕王起,他们两个就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奴婢定当尽心尽力护得七姨娘周全。”流苏答得诚恳。
“有你这句话,本王妃就放心了。”说罢,胭脂雪脚下蹬上青铜马镫,潇洒一跨,便稳稳落座在了马背上,左手拉紧了缰绳,右手持起马鞭在马臀上用力一挥。
下一刻,人便随离弦之箭般奔出的白马,风驰电骋般消失在了太傅府门前。
看到白马如此快速的奔跑速度,跪在地上缓缓起身的流苏,不禁抹汗,这是她亲自挑选的最温顺的母马了,王妃居然硬把它逼出了这等速度,实在是……
骑马的速度自然不是慢悠悠的马车可以比拟的,还没半盏茶的功夫,胭脂雪便已经到了燕王府前。
“来者何人!”王府前的侍卫依旧严谨以待的盘查每一个进府之人。
“燕王妃。”虽然穿着来不及换下的,淑女至极的裙装,但胭脂雪翻身下马的动作依旧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英姿飒爽的风采。
此次值班的还是之前挡过胭脂雪进府去路的那批侍卫,在听到又是这等嚣张而熟悉的回答声后,冷汗直流,连看都不去确认的看上胭脂雪一眼,便统统放下了武器,跪到了地上,“参见王妃!”
“都起来吧。”随意的朝侍卫们挥了挥手,胭脂雪边把马鞭随意的扔到了一个侍卫手里,边朝府内走,“这是太傅府的马,可要照看好了。”
“是!”接过马鞭的侍卫一脸恭谨。
没想到,刚进府门没几步,便看到打着一只琉璃灯秦管家已经迎了上来,像是事先就知道了一样,那张老脸依旧是那副死板没有表情,“王妃一路辛苦了,可要先休憩一下,再去见王爷?”
“不用了,我先去瞧瞧王爷伤势如何,再休息也不迟。”胭脂雪摆手回绝,脚下没有半点停顿的朝她只进过一次的新房走去。
秦管家却阻止道:“王妃且慢,王爷现在,是歇在了您的偏院里。”
“哦?”脚下一顿,胭脂雪嘴角不禁有些上扬,步伐辗转换了方向,“镇远候家的,你是如何处理的。”
“老奴不敢将王爷的身份暴露,所以老奴并未出面,”说到这,秦管家面上神情有些怪异,“是五皇子出面,护了王爷周全。”
听到秦管家说话停顿后,语气变得奇怪,心思细腻的胭脂雪明知秦管家为何有异,却依旧面上无波单刀直入的问了起来,“五皇子是个聪明人,由他出面自是最好不过,管家觉得,这有何不妥的?”
“老奴以为,五皇子最近对燕王府,过于热衷。”秦管家将一字一句,咬的有些意味深长。
五皇子燕陌这个人的确风。流,却从不下。流,虽有花名在身,但是素来洁身自好,从不去万花楼那等下九流的地方,然而此次王爷被镇远候府的小侯爷所欺,却刚好被五皇子所救。
这看似巧合,可细想下来……
“您的意思是,五皇子若不是碰巧,就是蓄意?”胭脂雪心中也开始疑窦丛生,她可没忘记,五皇子是她本尊昔日的爱人。
………题外话………今天不打赏,乃们就太过分了,哼哼~
第七十五章 几日不见傻子已另有美人在怀(八千)()
“您的意思是,五皇子若不是碰巧,就是蓄意?”胭脂雪心中也开始疑窦丛生,她可没忘记,五皇子是她本尊昔日的爱人。
自然便不能排除燕陌会因爱生恨,或者别有目的。
秦管家没有多言,安静掌灯跟随在侧,给予了胭脂雪过多的思虑时间。
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偏僻的偏院前。
不过自从有了燕楚到此,偏院自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冷冷清清的偏僻小院魍。
抬眸可见院前院后灯火通明,来来往往俱是忙碌的丫鬟婆子。
胭脂雪见到此番情形,面色有些不善,抬首看到屋子上所挂上的‘醉红楼’字样的牌匾,嘴角便抖了好几抖。
躲到这来,她一是为了旁边的竹林能够打掩护,私见吟风时,相对安全些,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清静檎。
谁想那傻子竟然……
还醉红楼,他还想把她这里也搞成花楼妓。馆是不是?
忙碌来去的丫鬟婆子见到是胭脂雪回来了,顿时都手忙脚乱的行起了礼仪,“王妃万福!”
看到这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奴才统统站到了主屋门前挡着,胭脂雪蓝眸渐冷,“都退下。”
丫鬟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然后都低下了头,竟没有一个肯让开的。
“才不过回了太傅府两日,这王府的奴才,就开始不认得本王妃是谁了?”胭脂雪双手环胸,红唇勾起冷笑。
“奴婢不敢……。”丫鬟婆子们为难的下跪回禀,“实在是王爷早有交代,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王爷?”蓝眸冷冷睨向身侧躬身站着的秦管家,胭脂雪好笑,“不是说王爷重伤么,怎么,居然还有心思精力来下达这样的命令?”
“王妃息怒。”秦管家面色无波,抬眼冷厉的扫了一干跪地的丫鬟婆子,“王妃让你们退下怎么还不退下,若都是聋子,那只能做装饰的耳朵也无需要了!“
闻言,丫鬟婆子们相继失色,连忙边磕头喊着饶恕,边跪爬着让开了路。
见状,胭脂雪冷嗤一声,大步跨前走向主屋。
好,很好,她现在的身份,现在的一句话还不如一个管家重要,看来,果真还是她太温柔了。
她现在倒要好生看看,这位所谓重伤的燕王,现在到底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事情,竟然不让任何人,包括她在内,都不得进她自己的屋子!
很快踱步到了屋门前,胭脂雪伸手立即打算就这样推门而入。
可,双手还未触到朱漆门框上时,门里面传来的声音,却先一步入了她的耳朵。
这是一对男女令人浮想联翩的对话声。
“王爷可还疼么?让乐文给您揉揉可好?”
“楚儿是男子汉,那点小伤算什么!不过袖袖你这里好像伤得很重诶,还是楚儿给你揉揉吧?”
“嗯~王爷你好坏,不要揉。人。家。那。里……。”
听到如此叫人脸红心跳的话,胭脂雪的一张艳容却越来越冷,如覆寒霜,一双蓝眸泛出一***骇人的幽光。
没有再立刻推门而入,而是幽幽转身,扫视起了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奴才,最终,胭脂雪冰凉的视线就落到了秦管家的身上,红唇讥诮,“管家深夜传信,为的,就是让本王妃看这个?”
“王妃乃当家主母,府内一应大小之事,自然须得王妃过目,须得王妃定夺。”秦管家说的头头是道。
那样不干不净的东西就这么入了王府,自然需要清理门户。
“老东西。”胭脂雪没有丝毫情绪的笑骂了一句,然后转了身,双手推开了房门,娉婷而入。
房门推开之际,映入胭脂雪眼帘的,便是桌前长椅之上,面颊绯红的燕楚衣衫褴褛,手揽怀中温。香。软。玉的旖。旎情景。
“听闻王爷受了重伤,不知伤的是否要紧?”抬手扶了扶由于之前激烈骑马,从而被颠簸的欲要坠落的发钗,胭脂雪冲燕楚笑的艳美至极。
“玩具娘子!”闻言转头看来的燕楚一见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两眼顿时大放光彩,可这光彩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的光景,很快,便被幽怨愤怒取而代之,“你不是不要楚儿了么,那还回来做什么……。”
哼,这臭女人居然还知道回来!
哟,还学会反驳了,看来这几日在花楼里长了不少本事呢!缓缓眯起眼眸,信步走上前去,胭脂雪笑靥如花,“王爷是听何人所说,妾身要抛下王爷了?”
说着,冰凉的视线落到了坐在燕楚双腿上的,一身红衣长相娇媚的陌生女子身上,“是她?”
说罢,不等燕楚回答,胭脂雪一个巴掌便扇在了女子娇媚的脸蛋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生生将女子的脸打偏到了一边,使得女子捂着吃痛的脸,双目凶狠的瞪向了胭脂雪,“你……。”
啪的一声,胭脂雪眼睛眨也不眨,一个巴掌再度打在了女子的另一边脸上,红唇依旧勾着那抹恰到好处的艳笑,“见到一品王妃不知见礼,以下犯上的***才。”
“我才不……。”女子两手捂着火辣辣的双颊,欲张口反驳自己并非是王府奴才。
“在本王妃面前不自称奴婢,毫无半点礼数。”谁想,胭脂雪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连带着女子捂脸的小手,再度挥下一巴掌,生生竟将女子打翻到了地上,还吐出了两颗和血的牙齿。
三个巴掌那般响亮的打下去,外头的奴才们听了都觉得疼,心中更是对这个燕王妃生了畏惧。
而傻在当场的燕楚,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臂上前,挡在了女子身前,竟然没有半点害怕的迎向了胭脂雪,表情义愤填膺极了,眼底却噙着微不可见的戏谑,“不许你再打了!不是袖袖说的,袖袖也不是这里的奴才!”
很好,这女人总算也知道吃醋,知道不痛快了。
哼,她在睡梦里喊燕煜那混球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有了燕楚的庇护,女子便楚楚可怜的拉着燕楚的袍摆,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只是一张嘴说话,断了两颗门牙的嘴里便汩汩流出血来,发肿的脸颊令她说话也十分的含混不清,“王爷……。”
“哦?原来是这样。”恍然的胭脂雪有些责怪的看向燕楚,“王爷怎么不早说呢,害的妾身就这般的错怪这位姑娘了。”
说完,胭脂雪一脸愧疚的瞧向乐文,巧妙的绕过了挡路的燕楚,弯腰友好的朝跌坐在地的乐文伸出了手,“都是我冤枉了姑娘,姑娘可有事?我这就唤大夫来为姑娘医治可好?”
看到眼前瞬间变成笑的一脸和善,说话轻声细语无比友好的燕王妃,乐文真的有点懵,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胭脂雪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准备拉她起来。
“别碰别碰!”燕楚突然一脸紧张不满的扯开了两人的手。
扫了一眼自己被生生扯开的手,胭脂雪蓝眸沁出一抹冰鸷,嘴角的笑容有些发冷。
而再度跌坐在地的乐文,见到燕楚这等反应,自然以为是燕楚心疼自己比心疼那个什么燕王妃更多,当下便紧抓住了燕楚的手不放,苦苦的哀求,“王爷,袖袖好疼,王爷一定要给袖袖做主啊……。”
哪想到,燕楚根本就不理会乐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一把挣脱了她的双手,满面焦急的去拉了胭脂雪的双手在自个儿的眼前翻看,“娘子可有沾到脏东西?”
虽然乐文还是一个雏儿,但毕竟是从妓。馆里来的东西,怎么都是不干净了的。
这么不干净的东西竟然敢碰他的女人,真是贱人!
并没有因为燕楚这个动作而融化眼底冰霜的胭脂雪,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燕楚紧握自己的双手,不以为然的微笑,视线意味不明的落在乐文的身上,“再怎么脏,洗洗不就干净了。”
当然,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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