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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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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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苏还是有些了解自家王妃脾性的,知道她不肯说不愿说的事情,再如何追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故而,便闭了嘴不再多问,只管小心的搀扶着胭脂雪,往府内走。

    只是。

    刚走进府内,就被无数的哭泣声萦绕。

    流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折向了小道处,似要避开这些纷乱的哭泣声,甚至还抬起一只手,去捂住胭脂雪的耳朵。

    然而,这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大堂那端传来的无数低泣声传的整个前院,乃至前院的每处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现下更甚,还开始起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诉声。

    “七妹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怎么就丢下老爷和我们这些好姊妹,这么狠心就去了呢……。”这是六姨娘的声音,字字句句里,真是听得人忍不住心酸落泪。

    “是啊小七,你的身体才刚好了些,好不容易能享些福气了,却偏偏……唉!你的命怎的如此薄如纸呐……。”这是三姨娘的声音,语气里透着隐忍和哽咽。

    “七妹你死的蹊跷,死的冤枉啊!四姐我不相信你就这么去了,不相信!”这是四姨娘的声音,嗓门之大无人能及,哭腔有些假,反倒怒意很浓,根本就像是在打抱不平一样。

    “四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新夫人窦箫玥的声音,今儿个早上胭脂雪与云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从皇后的华清宫回来了,并且是耀武扬威明目张胆的。

    随之,便响起了四姨娘不甘示弱的声音,“我什么意思,某些人自己心里头明白。哼,别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就跳出来,免得让旁的人还以为夫人你一刚回来,七姨娘为什么就好端端的死了。”

    “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是她莫千寻自己短命,关我什么事,我可是刚回来,好好的呆在自个儿院子养胎都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去她的院子沾染晦气,真是好笑!”窦箫玥愤怒的冷嘲热讽。

    “呵,你窦家的小姐财大气粗有权有势,还用得着你亲自去脏了自己的手么?”四姨娘继续肆无忌惮的讥讽。

    窦箫玥怒不可遏,“你!“

    “够了!”一声巨大的拍案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胭博渊气势汹汹的咆哮,“千寻尸骨未寒,你们就开始当着她的尸骨在这吵吵囔囔如同当街泼妇,成何体统?!”

    嗡的一声,胭脂雪身子一晃,被流苏牵着走的脚步顿住,嘶哑的声音,就好像被人扯坏的破布,冰凉的五指紧紧扣住了流苏的手腕,“什……什么意思,她们在说……在说谁死了?”

    流苏只觉扣住自己的五指沁凉入骨,不觉得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手腕处开始蔓延,心头愈发的难受和心疼,“没……。”

    不等流苏否认完,胭脂雪就嘶哑着嗓子发出一声厉喝,“我要听实话!”

    今天的谎言太多太多了,多的已经令她不堪重负了。

    流苏浑身一颤,嘴唇要贝齿下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嘴里的话,还是细细碎碎的溢了出来,“是……七姨娘……您的生母……。”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胭脂雪竟是无比冷静的问,“娘亲是不是已经吃了那颗假死药?”

    流苏一窒,眼睛小心的撇向胭脂雪被披散下的头发遮住的脸面,抿紧了嘴唇不敢出声。

    “是不是?!”胭脂雪再度发出了一声几近歇斯底里的冷喝。

    之所以这么追问,那是她并没有让娘亲今天就吃那颗假死药,甚至……还没给她看过。

    是啊,明明心里已经隐约猜到那答案了,她还是像对燕楚那件事一样,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是近乎自。虐的残忍方式。

    流苏无声的摇头,不断的摇头,唇瓣即使被自己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却还是难以阻止那一声声溢出的破碎泣声,泪,更是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无声落下。

    她原来并不是一个多么都愁善感的女孩儿,她很坚强,尤其在自家王妃面前,她更是需要自己的坚强。

    所以她是不能哭的,也不必哭的。

    但她还是哭了,还是忍不住哭了。

    并不是因为对七姨娘的死去而感到多么的难过而哭泣,而是因为,王妃现在的样子,令她不得不想哭。

    头发遮住了脸面,却并没有遮住胭脂雪的视线和目光,所以她能清楚的看见流苏的否认,流苏的摇头。

    得到答案的那个瞬间,胭脂雪就好像被雷给劈到了一样,全身都是狠狠一震。

    待流苏询问时,胭脂雪已然再也经受不住连番的打击,昏死了过去。

    流苏被吓坏了,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扶不起胭脂雪,只能流着眼泪搀着倒地的胭脂雪不被地面玷污,忐忑惊惶的向着周围求救,“来人!王妃晕倒了,快来人,来人啊!!”

    前院离会客的大堂并不远,这正在大堂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惊疑不定间,一哄出了大堂,绕着院子周边有屋顶遮雨的长廊走,直奔院门。

    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的,是胭博渊。

    也不知道是因为死了曾经最爱的小妾已经够心痛难过,所以再也不想听到两人的女儿有受到什么伤害,还是因为这个即将远嫁祁国摄政王的女儿对他至关重要,所以他看起来特别的着急,走出去的步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健步如飞。

    当诸人感到院门前时,看到被流苏抱在怀里,满身狼藉的几乎要认不出的胭脂雪时,诸人都是惊呼出声。

    胭博渊的脸色很难看,比现在的天空还要阴沉,眼神明暗莫辨,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一家之主都不敢做声,其余人更是三缄其口,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只是各个鼻观眼,眼观心,讳莫如深。

    唯独那窦箫玥见状,眼珠子直转,嘴角钩挂起轻蔑的冷笑,唯恐天下不乱,“哎呀,四姑娘怎么衣裳破成了这样,好像,就好像……是被人撕扯成这样的!哟,裙摆上还有血渍呢,该不会是……。”

    啪的一声,胭博渊反手一个巴掌在窦箫玥的脸上响起。

    “住嘴!没脑子的东西!!”胭博渊咬牙切齿的一边骂,一边恶狠狠的眼神一一在诸人脸上扫过,“谁敢把这事传出去半点风声,老夫就要了他的命!”

    诸人噤若寒蝉,纷纷唯唯诺诺的应着是。

    即便他胭博渊不警告,她们也没那个胆子敢把这种事情给传出去。

    现在的四小姐可不是以前那个人人欺凌宰割,任人遗忘的四小姐,她不仅仅曾是燕王的妃子,现在更是祁国摄政王的未婚妻!

    所以说,四小姐可能被人污了清白这种事若传扬出去,现如今影响的就已经不仅仅只是太傅府的门风问题,更会牵涉到燕王的声誉,损害到与祁国摄政王的联姻!

    这些可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一旦传出去被那些市井流民妄加揣测和添油加醋,那恐怕,最后最倒霉的就不仅仅只是胭博渊的个人问题了,甚至还会牵连到整个太傅府!

    她们这些生活在大宅里的纵然不能全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们不傻,还是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的。

    呵,也就只有这初出茅庐的窦箫玥,还敢在那不怕死的幸灾乐祸,真是个蠢货。

    窦箫玥无端又挨了这一巴掌,虽心有不忿,原还想反驳几句替自己挣回点面子尊严,可一听到胭博渊发了那样的狠话,再多的抱怨和愤愤不平,都只得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只是,她撇在被数个婆子搀扶起的胭脂雪身上的眼角余光,总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和怨毒的。

    哼,胭脂雪这么凄惨的样子,她可以不传出去,但一定,要让皇后姐姐好好的乐呵乐呵。

    可就在窦箫玥心里这么得意的想着时,头顶又传来了胭博渊冷沉的声音,“窦箫玥,你最好闭紧嘴巴,尤其,是在皇后那里。”

    窦箫玥一怔,随即一脸委屈无辜的看向面色阴森的胭博渊,有些害怕,即刻矢口否认,“老,老爷,箫月不敢,箫月不敢……。”

    “哼,最好如此。”冷哼一声,胭博渊不耐烦的一甩袖子,便跟在了几个抬着胭脂雪的婆子身后,扬长而去。

    窦箫玥懊恼的直在原地咬牙切齿的跺脚。

    几个看好戏的姨娘一个个掩着嘴,心情大好的尾随上了胭博渊的身后头。

    雨下了一整夜,雨停后,天地像为之焕然一新了。

    天空湛蓝,草地碧绿,五颜六色的花骨朵,迎着暖阳悄悄的绽放。

    空气里,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浓郁药香,刺激了胭脂雪的鼻子,激灵了她的神经,令她渐渐的苏醒了。

    没有刺目的阳光,屋子里有些昏暗,是流苏特意将门窗都用帘子遮的很严实的结果。

    吃力的挣了好几次眼帘,胭脂雪才完全张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娘亲,不是那傻子,也不是时刻跟随身边的流苏,而是,胭博渊。

    胭脂雪忍不住的眉梢一挑,淡泊无情的蓝色眼珠,定定的望着胭博渊投来的复杂视线。

    这种感觉很怪异,对于从小就没享受过父爱这种东西的她而言,既觉得不适,也觉得讽刺。

    因为她不觉得,守在自己榻边的所谓父亲的胭博渊,只是单纯在这来履行所谓父亲的职责。

    她没有说话,胭博渊也先开了尊口。

    “身体觉得怎么样了?”没有究其缘由,没有问其他的废话,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的胭博渊,开口的第一句,是令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关心。

    胭脂雪觉得好笑,所以笑了,笑的却很苍白无力,“死不了。”

    她的嗓子依然暗哑,依然有些不好听,不过比起她这没有冷漠无情的三个字,她的声音真是好听的太多。

    所以胭博渊皱眉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意,“能不能好好说话?”

    “想听好话不难。”胭脂雪吃力的抬起一手,食指指向门外,“门外想对太傅大人说好话的,多的是。”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雪要生下这孩子() 
“想听好话不难。”胭脂雪吃力的抬起一手,食指指向门外,“门外想对太傅大人说好话的,多的是。”

    “你这……。”胭博渊蹭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想发火,却到头来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大概是被怒气给憋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最终来来回回踱了几步,看了又看胭脂雪现在病恹恹的脸,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只深深吸了口气,再长长叹了口气,又回到太师椅上端坐蠹。

    胭脂雪就像在看一出皮影戏似的,一眨不眨的就这么看着胭博渊,只是眼神依然淡漠的如两潭死水,没有激起一丝一缕的波澜,似乎这出戏,并没有令她感到有趣。

    为了不再动怒,胭博渊只好不去看胭脂雪那双熟悉且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冰蓝眸子,伸出大掌包住了胭脂雪抬起的那只不盈一握的冰凉小手,缓了缓说话的语气,“雪儿啊,父亲知道你还在怨恨父亲,可是你的娘亲已经走了,父亲现在是你唯一的至亲,你就不能看在你的娘亲的份上,宽容宽容父亲吗?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啊……。髹”

    看了眼胭博渊握住自己小手的粗砾大手,胭脂雪唇角掀起一抹讽刺,“宽容?”

    她残破沙哑的声音蕴了一抹刺痛人耳膜的尖锐。

    胭博渊来不及再说话,胭脂雪已经无声的笑了,“好啊。”

    胭博渊双眼一亮,把胭脂雪那只手握的有些紧,“你真的肯原谅父亲?”

    悠悠抬起低垂的两扇眼睫,胭脂雪目光定在了胭博渊两鬓的斑白上,再一路缓缓的游弋到胭博渊已经起了斑斑皱纹的老脸上,无声的笑容逐渐扩大。

    若不是太过了解面前这个而立之年的老男人是一匹怎样的中山狼,她还真是会傻到听信他的话,相信他,为他这副认错老父的可怜模样所动容。

    要不是她现在与祁国的摄政王有了这么值钱又轻易得罪不起的婚约,他胭博渊会愿意这么低声下气,这么费尽心机的演戏?

    可笑。

    亏他还敢把娘亲拎出来,让她看在娘亲的份上原谅他,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你能让娘亲活过来的话。”对上胭博渊几乎就要老泪纵横的老目,胭脂雪云淡风轻的就提了这样一个要求,“我一定原谅你。”

    “你!”听到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要求,胭博渊已经明白,她这分明就是不肯善罢甘休,不由又有些恼了,“你非得这么咄咄逼人?明知道这根本就是不……。”

    “既然做不到,那就请太傅大人省省力气,别在这尽演这些老掉牙的把戏了,怪酸的。”一把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伸进了被子里,而后胭脂雪索性翻了个身,懒得再看胭博渊的那副嘴脸。

    见状,已知她是油盐不进,胭博渊只得懊恼的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在外屋不放心的流苏已经恭候多时了,见胭博渊气咻咻的走了,既觉得好笑,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脚步轻盈的走进了里屋,生怕惊醒到了榻上假寐的胭脂雪,偏偏,她又不得不矛盾的出声说话,“王……四小姐,几位姨娘想要见您。”

    “既然改不了口,就继续称呼王妃。”榻上的胭脂雪睁着眼睛,神色淡泊的,一眨不眨的望着似雾霭般的纱帐。

    流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随即,眼睛一亮,“难道是王爷他……。”

    “摄政王的王妃,也是王妃。”胭脂雪就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彻底击溃了流苏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流苏眼中希望开始幻灭,也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王妃好像变得更加冷漠,变得更难以接近了。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打心眼里生出的感觉。

    原因她不知道,她虽然很想问,却有点不敢,心里始终觉得,这可能会触碰到王妃的底线。

    而这条底线,并不是她可以去逾越的。

    “大夫那里,你处理的很好。”静默了片刻后,胭脂雪突然说出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流苏倒是精神一振,唇瓣咬了咬,还是问了出来,“王妃,这个孩子已经三个月有余了,胎像已稳,可是这一次您……身体受了不小的创伤,大夫说了,恐怕……不宜滑胎,否则,反倒会有性命之忧。”

    流苏心里头清楚,这个孩子恐怕不是王爷,因为王爷和王妃统共成亲也才三月多,而两个人同榻共枕履行夫妻之实,顶多也才两个多月。

    作为两个人的贴身大丫鬟,虽然这方面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这个大丫鬟还是尽职尽责,知之甚详的。

    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论起主仆之情,自然与王爷要多些。

    可论起交心的友谊之情,自然与王妃多些。

    虽然说她一个丫鬟跟一个主子谈友谊,实在是可笑又高攀,但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对待王妃的。

    所以说,无论是与王爷主仆情深厚,还是与王妃友谊难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她是可以选择为王爷打抱不平,质问王妃为何背叛王爷。但她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是在王爷之前就有了的。

    所以要说到背叛,她并未觉得,反倒更加心疼王妃,想着,若是没有皇帝的赐婚圣旨,没有胭太傅咄咄逼人让王妃代嫁,说不定王妃现在就可以和心爱的男子,以及腹中的孩子,组成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了。

    故而说来说去,这都是命运的戏弄,天道的不公,何来怪谁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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