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之后,北辰满口答应,波澜不惊的开口说道:“你请讲,但凡我北辰能做到,绝对不会拒绝!”
“不要担心,你能做到!”
赵立也对着北辰咧嘴一笑,而后将目光移开,看向余烟袅袅的农户,又看向远处大好的山河,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此事过后,我想请北王厚待我这些兄弟,并准许我赵立离开朝堂,做一个山涧农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任谁都没想到,赵国将军一不要钱,而不要权势,竟然想要激流勇退,卸下所有重担,从此不在朝堂之上。
刘少卿面色吃惊,北辰也神色错愕,这位赵国将军说的条件的确让人吃惊,他竟然无所求,而是要退隐山林,放弃滔天权势,做一个平凡人。om
良久之后,北辰才深吸了口气,他上前一步,锁着眉头神色不解的问道:“赵立将军,为何?”
对此赵立笑了笑,十分平静的回答了北辰的问题:“深藏功与名,远离是与非,是是非非后人判,无需自己开口辩!”
说完这些话之后,赵立对着北辰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高声道:“打开城门,迎接新王进宫!”
守城的众将士稍加迟疑,便将宫门敞开,虽然没有对着北辰行大礼,但是并未有丝毫的阻拦,这时候赵立走了过来,走到北辰身边,伸手行了一礼,开口道:“请随我来!”
北辰毫不迟疑的就跟了上去,墨家矩子刘少卿也迈步走了过去,可这时候,随行的刘志远刘将军忽然跑了过来,追上北辰一把将他拉住。
“怎么了老刘?”对于老刘这个军中活宝,北辰除了无奈之外,再没有起想法。
刘志远神色无比警惕,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一圈,而后将目光落在北辰的身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北,这姓赵的所说之话是真是假还不确定,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对此,北辰摆了摆手,只能说无奈和郁闷,他摇了摇头,一声长叹道:“老刘啊,唉”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望着北辰离去的背影,刘志远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蒙圈,他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啊。
下一刻,紧跟在后面的刘少卿跟了上来,他也学着北辰,对着刘志远愁眉苦脸,口中一声长叹:“
老刘啊,唉”
又来了一次,刘志远忽然学聪明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刘少卿,挠着头问道:“庭轩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到底怎么了?”
刘少卿怪异的看了刘志远一眼,如实说道:“老刘,你说他想要埋伏我们,会以身试险吗?还有,除了这玩余禁卫军,赵国还有还有其它兵力吗?”
耸耸肩,在刘志远茫然的表情之下,刘少卿迈步走远。
而北辰不知道,此刻的赵王宫朝堂之上,正发生着戏剧性的一幕。
酒足饭饱,趁着酒劲,赵国国公迈步上前,对着赵王恭敬的行礼,开口笑道:“王上,北辰是齐国的‘武侯’,若就是这么把他杀了,有些说不过去啊!”
“的确,此时我们已经有了秦国这尊大敌,的确不易做的太过分,免得腹背受敌!”国公话音刚落下,立刻便有人点点头,开口附和。
可依然有人各抒己见,上前一步,沉着眉头喃喃道:“只不过北辰这厮无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依我看还是一刀杀了警示世人为好!”
直到了这时候,朝堂之上众人还以为北辰败了,不过想想也对,邯郸城被进攻不下于数十次,但却没有一次被攻破,这也是他们自信的源泉。
一提起杀北辰之事,霎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对,杀了,的确该杀!”
“留着早晚也是个祸害,上一次他在朝堂上大放厥词之时,本就该死!
只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下,在朝堂之外便传来了玩味的声音:“哦,你们讨论的好激烈哦,是在说谁?”
这一句话顿时惊住了很多人,包括赵王在内,很多王公大臣都将目光落在了朝堂入口位置,在哪里,忽然出现一个青衣蓝衫的年轻人,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北辰!”
“是北辰?”
当看到北辰的一刹那,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愣住了,北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啊,现在他不应该被擒住,被关在赵国牢房里吗?
只是眼前的情况明显不是这样的,北辰一身青衣蓝衫,说不出的洒脱,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战败的将军,反倒是趾高气昂,像是打了胜仗似得。
“北辰,你放肆!”
国公冷冷的扫了北辰一眼,而后在对着两侧的禁卫军冷声道:“来人,将此歹徒抓起来,拖到正午门五马分尸,以警告世人!”
所有人也都点点头,明显很赞同国公的说法,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咆哮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那几个将士没有迟疑,迈步走了过来,这时候北辰对着庭轩使了个眼色,庭轩立刻明白其意,闪身敲晕了四个禁卫军!
“你!”
北辰的手段顿时吓住了很多人,甚至连高处王座上的赵王都怒了,猛地站起身来。
唯独北辰云淡风轻,他无视掉所有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国公,微笑道:“我怎么了,我很好”
紧接着北辰头也不回,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人,将此歹徒抓起来,拖到正午门五马分尸,以警告世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后悔了()
闻言,赵国王臣都愣住了,心里不约而同的生出一种想法,北辰是疯了吗?当这里是他的军营吗?
片刻之后,赵王气愤不已的站起身来,对着北辰一声冷哼,大手一挥霸气的开口:“北辰,你真的很大胆,就连寡人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这里,可是寡人的赵王宫,是你就能为所欲为的吗?”
“还有你,胆敢在王上面前肆意妄为,放肆!”赵国国公眯起了眼睛,他心中惧怕北辰,但是却不肯轻言饶人,却眸子一转,将目光落在了刘少卿的身上。om
正所谓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便是赵国国公此刻的想法。
只不过他明显想多了,刘少卿何许人也,怎么回忍受这样的委屈,面对赵国国公的厉声呵斥,他立刻冷眉横扫,寒意森森的道:“我最烦别人指着我,小心我不高兴,把你手给剁了!”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在赵王看向北辰的时候,北辰也淡笑着看向赵王,四目相对,北辰针锋相对的说道:“我胆子很大吗?说真的,现在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着,北辰话锋一转,盯着赵王一字一句的凝声道:“或许你现在是赵王,但是我不敢保证,你下一刻还是赵王,你懂吗?”
这么直白的话,立刻让朝堂之上寒蝉若惊,心中骇然,不过惊于北辰这尊‘杀神’,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皆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哪怕一直气势汹汹,趾高气昂的赵国国公,此刻都沉寂了下来,不敢多说一句。om
因为任谁都听出来了,北辰来到这里或许并非不是随意,而是底气十足,而且看他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逼宫,赵国是生是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你”
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赵王瞪着眼看向北辰,眼神包含着的尽是不可思议,还有难以置信,直到此时,他忽然察觉到了,北辰的模样和话语,根本就不是一个阶下囚!
可他的声音刚出口,立刻便被宫殿外齐刷刷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大军共有数十人冲上了朝堂,赵王本来还想怒骂,但是看清这些将士的服饰,他愣住了,真的愣住了。
因为来的人,赫然是一身皮甲,手持八尺长刀的北辰大军因为服装的原因,很容易分辨,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
出事了!
这时候,很多人都变了颜色,心底那种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也正如他们之前的猜想一样,北辰果然不是阶下囚,而是有备而来。
朝中大臣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北辰手下的将士也没有看这些大臣,一进得宫殿之内,便将目光落在了赵国国公的身上,而后三四人直接迈步,脸色冰冷的走了过去。
“不!不”
“王上救我,王上救我”
惊慌失措的咆哮声响彻朝堂之上,令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北辰无愧于‘杀神’之命,真的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如今赵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公就是一个例子,在惶恐的求救声中,像是拖死狗似得被拖走,那个狼狈样不堪入目,他的下场更加难以想象!
“来人!来人!”
见到这一幕,赵王眼睛充血,心里忽然‘咯噔’一声,随后他再难保持平静,真的慌了神,向着四处咆哮道:“护驾,寡人赏万金!”
但是很显然没有一个赵军出现,良久之后,碍于北辰的威势,以前那些马屁精也唯唯诺诺不敢站出来,赵王实至名归,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认清了现状,赵王在王座上踉跄的倒退了两步,不肯相信的朝着殿外大声叫道:“寡人的大军呢?”
一如既往的平静,他面对的只有北辰轻描淡写的眼神,以及刘少卿的漠视,赵王脑袋轰隆一声,一屁股坐在王座上,目光呆滞的喃喃:“寡人的大军呢”
“寡人的大军呢”
就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赵王坐在王座上一遍一遍的喃喃,不过他的声音一遍比一遍小,到最后的时候,根本就听不到了。
这时候,端坐在王座上的赵王,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写满了落寞,没有一点朝气。
朝中大臣不说话,大殿里出现了稀缺的安宁,对此北辰也不急,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喝着手边的茶水,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赵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赵王忽然抬起头,他情绪低落,对着北辰依然摇头,开口说道:“不对,我赵国可抵抗秦国数十载,怎么可能被你击破?”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赵国王公重臣的疑惑,他们不明白,邯郸城被秦国攻城不下于数十次,城墙上早已是伤痕累累,砖瓦残缺,但赵国足够强悍,数十次秦国全都是无功而返!
如此难攻的城池,为何北辰朝夕之间便攻进了城?
北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嘲讽的笑了笑,将手里的金盏琉璃夜光杯放在座子上,起身看向众位诧异的目光,高声解惑道:“赵王啊赵王,前朝相隔不过数十载,曾被名将白起焚杀四十万大军,你赵国总有大军才多少?”
“莫非,你以为北方的匈奴是纸糊的?”
“莫非,你以为强大的秦国徒有虚名?”
“莫非,你以为赵国大军各个都是神兵下凡,可以以寡敌众?”
一个个的反问,直接让赵王呆住了,其他王公大臣虽然没有说话,可一颗心却是一降再降,因为北辰说的明显不靠谱,那只能说明,赵国之所以稳如泰山,匈奴不能逾越,秦国不可吞并,还有其他的原因。
北辰嘴角上扬,抬头凝视着赵王,一字一顿道:“你想多了,赵国大军也是人,不是神!”
话语间,北辰深吸了口气,眸光璀璨的高声道:“赵国之所以能抵抗诸国的侵扰,是因为赵国有一位所向睥睨,战之所向无敌四方的‘武安君’!”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王位禅让()
“李牧!”众人哑然,瞪着眼倒吸了口凉气。om
将这些赵国弄臣的表情尽收眼底,北辰波澜不惊的说道:“我对你们的想法不感兴趣,但是哪一次危机时刻,不是李牧出手?”
“前有二十万匈奴骑兵千里奔袭,李牧用十数万赵军,便在金沙河战胜二十万骑兵,我且问问你,铁骑之威,除了人数取胜,六国可曾有以少胜多之战?”
“一年多年,赵国危机,秦国名将王翦亲率四十万大军杀来,又是谁铁血出击,斩首十余万报得赵国江山?”
北辰云淡风轻的话语落到赵王耳朵里,每一句都像是刀子般锋利,刺骨的疼,脑海里再想想李牧每一次恶战回来的疲惫,一种深深的悔意萦绕在赵王心头。
王公重臣位置沉默,细想一下的确如此,无论哪一次赵国危机,赵王都会将李牧从北方匈奴战场调回来,所以赵国才能次次安然无恙。
“赐死李牧,赵国无异于自掘坟墓”
话音止于此,北辰多一句话也不说,剩下的让赵王自己悟去吧,反正事已至此,后悔都已经晚了,世人不常说吗,什么药都买得到,但唯独后悔药
“唉”
赵王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而今成了一个亡国的君主,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一个人徒留叹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片刻之后,赵国中大夫眉头微蹙,神色差异的上前,先是对着赵王弓腰行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北辰身上,一本正经的问道:“北大人,洛璃有一事不明,还请北大人解惑!”
盯着走上前来的赵国大臣,北辰先是目露寒芒,杀意必显的先前杀来,但是这赵国中大夫洛璃依然不为所动,青衣白袖,高鞋毡帽,一身正气刚正不阿。om
就连北辰都露出惊容,如此刚正不阿之人,北辰还是第一次遇到,哪怕是他之前所见的秦国相邦,单轮正气就不及眼前年轻人的百分之一。
太厉害了,在北辰汪洋杀机前来的时候,此人依然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刀剑临体而从容不迫,不光是北辰,就连墨家矩子刘少卿眸子中都出现一抹经验。
“洛璃愚钝,还望北大人解惑!”
面对着北辰冰冷刺骨锥心的杀机,洛璃根本就不为所动,看向北辰的眼神无比纯净,就像是一块玻璃,他的口中依然问着刚刚的话题。
刘少卿身为墨家矩子,懂得自然很多,他的目光落在了洛璃身上良久,忽然眸子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吞了口唾沫走向北辰。
“北兄,我曾在祖辈笔记中看到过,昔日里有儒家圣祖孟子赤子之心,路遇纹银三两则分文不取,反倒是留下一张纸条:外财不顾穷命人!”
听到耳边传来的典故,北辰眸子瞪大,赶到无比意外,如此赤子心他闻所未闻,但是这则故事他却是听说过,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故事典故中说的是孟子,据说孟子是孔子的小徒弟,他从小家里便很穷,但是为人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凌然,平时也很刻苦。
孔子见到小徒弟为人努力,但却住在距离书院数十里外的破庙,他立刻想出了一个办法,既可以测试弟子为人,又可以帮主弟子。
如此一天,孔子在孟子途径的路上故意放了三两纹银,并在一旁偷偷观看,孟子走到此处的时候,看到这三两纹银,的确停驻了脚步。
片刻功夫之后,孟子离去,而孔子上前一看,却发现三两纹银还在地上,但是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在纹银两旁的地面上,多出了两行文字。
左边为:此地纹银三两钱;右边写:外财不顾穷命人!
典故就是这么个典故,想通了这一遭之后,北辰暗自惊讶,莫非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但说无妨。”
有了答案之后,北辰便不再为难,收起浑身冷冽的杀机,对着他伸了伸手。
洛璃微微一笑,点点头欠身道:“北大人,你攻进了王宫,为何宫中未听到任何的打斗声?”
听到他的问题,北辰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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