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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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不务正业[穿越]-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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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昏头的裴泽闻言蹙眉,低头仔细一看,就见萧言之的手臂紧紧缠在自己腰上。裴泽用力拽了拽,没拽下来。

    裴泽脸色一沉,盯着萧言之黑漆漆的后脑勺恨恨地看了半晌,摆摆手让楚良退下。

    真是倒霉透了!

    这一夜,裴泽不得不抱着萧言之入睡,因为并不习惯与人亲密接触,所以裴泽这一夜辗转难眠,即使睡着了,也只能睡个一时半刻。

    可恨的是裴泽第二日清早醒时,萧言之已经不在他的怀里。没睡好的裴泽头疼欲裂,反观萧言之却好似睡了个痛快,神清气爽。

    几次试探之后,裴泽更是无奈地发现萧言之根本就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这让他连想要发火、教育或者讽刺都无从下口,这一口气愣是憋在胸口,咽不下也吐不出,每每瞧见萧言之灿烂的笑脸,裴泽就更觉得怨气难平,一路回到长安,裴泽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萧言之自是察觉到了裴泽越来越糟糕的心情,本来是想去关心一下,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去多管闲事比较安全。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长安,而萧言之到底是穿着他那身樵夫似的粗布衣裳进了城,甚至就这样进了皇宫。

    入了皇宫便不能骑马,但萧言之是皇帝心心念念的大皇子,因此一得知裴泽一行的归期,皇帝就下了命令,叫人特地给萧言之做了个肩舆,备在萧言之一行下马的地方,好抬着萧言之到后宫去,以免萧言之受累。

    于是萧言之随着裴泽一行骑马到了宫门前,翻身下马,没走两步就给人拦住了,小太监看着萧言之一脸谄笑,恭恭敬敬地请萧言之登上肩舆。

    楚良见萧言之看着那肩舆一动不动,以为萧言之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赶忙走到萧言之身边,低声解释道:“殿下千金之躯,这是陛xià怕您累着,您上去就成了。”

    萧言之转头,表情木然地问道:“我一定要上去吗?”

    楚良一愣,老实巴交地回答道:“不,也不是一定要……”

    “那就不坐。”不等楚良把话说完,萧言之脚下一转,绕过楚良和肩舆,跑到裴泽的另一侧去了。

    “啊?”楚良回神,愕然地看着萧言之,“殿下您不坐啊?这儿离后宫可挺远的呢。”

    萧言之脖子一梗,毅然决然道:“不坐。”

    开什么玩笑!这旁边的人都是用两条腿走路,就把他一个人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这算什么?游街示众啊?他才不坐呢!

    小太监也苦了脸,追到萧言之面前,哀求道:“殿下,这可是陛xià特地为殿下准备的,殿下您……您……”

    萧言之睨了小太监一眼,又溜到了裴泽的另一边。

    楚良懵了:“不是……殿下您若是不坐,这肩舆怎么办?”

    萧言之撇头看向没有人的方向,像是没听到楚良说的话一般。

    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他不坐。

    裴泽睨了萧言之一眼,冷声道:“让那两个人抬着肩舆跟在后头。”

4。第 4 章() 
    有裴泽开口,小太监们和楚良等人也就没了心理负担,不用怕被皇帝怪罪,都心安理得地跟在后头。

    萧言之跟在裴泽身边,大咧咧地左顾右盼。

    萧言之不是没参观过皇宫,他只是没参观过未经历风雨侵蚀也未经历战事摧残的皇宫,于是萧言之一路走一路瞧,尤其是看到有雕刻的墙壁,那必然是要走上前趴上去好好看两眼。

    萧言之是开心了,裴泽很不开心。

    他受命带着大皇子入宫,这大皇子也安分,乖巧地跟在他身边,可走着走着旁边的人就没了!他以为是他走快了,结果停下来转身一看,那人竟趴在宫墙上不知道干什么呢!

    派楚良去把人拽回来,便见那人满含歉意的笑容,他以为这人是知道错了,有心悔改,结果走着走着人又没了……

    那宫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随行护卫的楚良简直欲哭无泪,自打可以在宫中行走以来,楚良头一回觉得从前朝到内廷的路长得走不到头,那大皇子一路上都很安分,怎么偏偏进了宫就跟只猴子似的四处乱窜?他不嫌累吗?

    眼见着裴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楚良一路小跑去将快贴到宫墙上的萧言之拉回来,低声道:“殿下您若是觉得这宫里哪个地方新奇,之后卑职带您看个够!这会儿陛xià还在两仪殿里等着您,您看……”

    “恩?”听到这话,萧言之惊讶,“你说……陛xià在等我?”

    楚良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嘛!陛xià可是心心念念地盼着殿下回宫,这日子到了,怎么能不等着?”

    “那你们不早说!”萧言之瞪圆了眼睛,腿脚麻利地快步追上裴泽。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怀着怎样的用意接他回宫,怎么好让皇帝一直等他?

    楚良望着萧言之的背影,一脸茫然。

    没人跟大皇子说陛xià在等吗?

    终于是平平安安地到了两仪殿,那顶为萧言之特地打造的肩舆到底是没用上。

    两仪殿不是楚良进得去的地方,于是便守在了殿门口,裴泽将腰间佩剑接下来递给楚良,等着太监唱喏完毕,便抬脚踏进两仪殿。

    萧言之看了看楚良刚接下来的佩剑,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抬脚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丢到了楚良怀里,然后再一次追上裴泽的脚步。

    楚良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匕首还有些发愣。

    大皇子随身带着匕首做什么?现在的农人或者商人都有这个习惯了?

    “臣裴泽参见陛xià,耽搁了不少时日,请陛xià降罪。”

    听到裴泽低沉浑厚的声音,萧言之才后知后觉地跟着跪下。虽然跪之前研究了一下裴泽的姿势,可有衣摆挡着,萧言之没能看懂,索性就实实在在地跪下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闭口不言。

    此时的皇帝似是只看得到萧言之一般,无视了裴泽的问候,直接问萧言之道:“是……言之吗?是朕的皇儿吗?你……可还记得父皇?”

    萧言之垂着头,抽了抽嘴角。

    这位父皇离开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三岁,能记得什么?更不用说他穿来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皇帝的脸打从一开始在他的记忆中就是模糊的。就算他是本人,那之后过了二十年,皇帝的脸早就该变样了好吗?这叫他怎么认?

    这一出应该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该怎么演?

    犹豫了一下,萧言之缓缓抬头,看着皇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怯懦,抖着声音道:“我……草民……草民记、记不得了……”

    这话说完,萧言之甚至能听到来自两旁的吸气声,大概是没人想到他会蠢得实话实说,但萧言之觉得实话实说更好,毕竟一个三岁的孩子真的不太可能记住他二十多年没见的父亲,心灵感应什么的实在是太扯了,会觉得亲切倒是有可能,但他还真没办法从这位皇帝的脸上看出亲切来。

    哀伤虽假,但确实是有的,可亲切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可见这位皇帝还真不是很想见到他的长子,那么萧言之会被领回宫,怕真的就是皇帝想要一个不忘旧人的好名声。

    萧言之觉得,他既然进了宫,那皇帝想要什么,他就应该给什么,这皇宫里,靠着谁都不如靠着皇帝。

    听到这抖得支零破碎的声音,裴泽暗自睨了萧言之一眼。

    追了一年,相处月余,依着裴泽对萧言之的印象和了解,萧言之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这人被豹骑围堵时都能淡然地说一句“认错人了”,第一次见面就敢与他谈条件,第一次入宫就敢在宫里四处乱跑看宫墙,他做了这么多大胆的事情,却被陛xià吓成这样?可别告su他这是因为被龙威震慑到了,若萧言之是那样的蠢货,那追了萧言之一年的他就更蠢了!

    可若不是真的被吓成这样,那就是装的。但是为什么?裴泽想不明白。

    只见皇帝双目微闭,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半晌之后才睁开眼睛,两眼含泪地看着萧言之,痛心道:“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朕不该丢下你们母子二十年……二十年啊!朕得了皇位,得了天下,朕的皇儿却不认得朕了……”

    萧言之撇撇嘴。瞧,皇帝这不顺着他的话悲痛起来了吗?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仪殿内没有人敢说话,只让皇帝一个人细细品味这只有他自己懂得的哀伤。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才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路上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你们也都散了吧。”

    说着,皇帝便站了起来,缓步向外走去,似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平复一下心中的忧伤。

    “恭送陛xià。”

    “赵康,你带着皇儿去万春殿,皇儿暂且就住在那里。”

    “是,陛xià。”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康低低地应一声,便招来外边候着的一个小太监,看着那小太监扶着皇帝出了两仪殿,才笑呵呵地往萧言之和裴泽这边走。

    “大殿下,这边走。”

    萧言之看了看赵康,又睨了裴泽一眼,这才往两仪殿外走去。

    赵康立刻跟在萧言之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着皇帝是如何思念萧言之,那万春殿又是皇帝如何用心布置的。

    萧言之知道赵康说得这些话两分真,八分假,因此也只是听着,偶尔应几句感激之语,表达了他对父子重逢的无限欣喜,也表达了他对日后生活的向往。

    而萧言之一走,原本位列大皇子现在退居二皇子的徐离善就缓步凑到了裴泽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5。第 5 章() 
    裴泽转头看了看徐离善,并没有立刻回答徐离善的问题,因为被皇帝召来一起等候萧言之的大臣还没离开,似乎正等着从裴泽口中听到点儿什么,所以裴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离开两仪殿。

    见裴泽迈开脚步,徐离善才惊觉自己的问题问得急了。当众这么一问,倒显得他非常在意萧言之的回归,换言之是他很在意嫡长子之位。这可不太好。

    匆匆跟上裴泽的脚步,两人便并肩往后宫走去,七拐八拐地便进了佛光寺。

    裴泽依旧没有急着回答徐离善的问题,先给佛祖上了香,虔诚地叩首。

    徐离善也跟着做。

    起身之后,裴泽睨了徐离善一眼,便抬脚往佛光寺后的院子走去。

    佛光寺的后院开阔、幽静,院子北侧有一处英灵堂,堂内供着的是那些立功无数却不幸战死的将军,为首的便是裴泽的父亲。清明和大年的时候,都要在这里举行法会,但会在平日里来的,便只有裴泽,连皇帝都已经不太来了。而裴泽每次来时,佛光寺里的小沙弥就会有意回避,给裴泽创一时清净。

    一脚踏进英灵堂,裴泽才开口低声道:“谨言慎行,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你慌什么?”

    裴泽倒也不是真觉得萧言之只是个山野村夫,只是觉得萧言之那人是打从心眼儿里不想回宫,若不是硬被他追着逮了回来,这会儿怕是早就回到江南去继续做他的生意了。裴泽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但就是觉得萧言之不想进宫,不想跟他们有所牵扯,对徐离善来说也并不是威胁。

    徐离善自知先前失态,撇撇嘴,道:“可是裴大哥,父皇在他的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就不仅仅是个山野村夫。”

    徐离善跟裴泽相差八岁,徐离善出生那年是皇帝领兵起事的第二年,那时战事吃紧,孩子和女人就都被安置在安全的村子里,那个时候的孩子还少,女人也少,还买不起女婢,都是裴泽帮忙照顾徐离善,之后裴泽先一步参军上了战场,徐离善之后就也跑去前线打仗,裴泽一路打成了先锋,徐离善就总是领兵去支援裴泽。皇帝当了皇帝之后,徐离善成了皇子,这回就换裴泽给徐离善做支援。私下里,徐离善还会叫裴泽一声“裴大哥”。

    “花了心思?”裴泽冷笑一声,“若真惦记,成事那天就该派人去将他们母子接回,可却是在三年后才提起这事儿,不过就是朝堂上有人多嘴,陛xià为图个好名声罢了。做你该做的,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虽然不保证萧言之入宫后内心的想法是否会有改变,但这人都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他翻天了不成?

    而且徐离善也不想想陛xià起事第一年就纳了徐离善的母亲、如今的贵妃,之后更是接二连三地纳妾,不然徐离善的那些弟妹是怎么出来的?当了皇帝之后陛xià将为他生儿育女的妾都封了嫔妃,却唯独没提过要将大皇子母子接进宫的事情,事到如今,还提什么夫妻感情父子亲情?幸而那女人是死了,不然一个改过嫁的皇后可要让陛xià心里面怄死了。

    徐离善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徐离善又关切地问了问裴泽在外奔波的这一年过得如何,两人便一起回了寝殿。

    为了表示对裴泽的重视,皇帝对义子裴泽一如对其他皇子,封为武成王后,不仅在宫外给建了王府,在宫里也留了寝殿,忙时就住在宫里。徐离善住在立政殿里,裴泽就住在立政殿东的大吉殿,而立政殿的西面就是万春殿,三殿之间有宫墙相隔,却也有宫门相通。

    徐离善到底还是对萧言之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于是便拉着裴泽一同去了万春殿,说是萧言之初进宫,他这个弟弟理应去问候一下。

    另一边,将要被问候的萧言之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被赵康带进了万春殿。

    才刚从从献春门踏入万春殿所在,萧言之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站在巷道中间,某扇大门的门口。

    那群人也机灵,虽然是不认得萧言之,可却永远都不会忘ji赵康那张脸,于是一见赵康陪着一个人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侍卫,这群人就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被调来万春殿时,他们都听说自己是要来侍奉与皇帝分别许久的大皇子,他们知道大皇子是要从江南一带回长安,进皇宫,却没想到大皇子会穿着粗布衣裳就进宫了,瞧着不像是个能在宫中久活的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终究是大皇子,就算穿着粗布衣裳,那也是贵人,于是听着脚步声近了,一群人就精神抖擞地问安。

    萧言之在这群人前面停下脚步,视线迅速在人群中打了个转。

    瞄见萧言之的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赵康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位大皇子面见陛xià时还吓得浑身发抖,可一离开两仪殿就好似变了副模样,走路时昂首信步,就算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也瞧不出先前的那份乡野之气,倒不如说这粗布衣裳穿在大皇子身上倒是显出了不羁的侠气,还是位儒雅大侠。

    而且,他这一路上都在跟大皇子说陛xià是如何重视大皇子,可这位大皇子听了之后也只是淡笑着应付他几句,话说得体面,好似这位大皇子也对陛xià怀着一份孺慕之情,可他却觉得这大皇子的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赵康在侍奉当今圣上之前,是侍奉前朝的一位妃子的,常年混迹于后宫之中,最需要的便是慧眼识金的本事,赵康自认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而这位大皇子还是暂且敬着的好。

    “殿下,这就是万春殿了,这些都是陛xià亲自挑选来侍奉您的,日后您的衣食起居便都是他们打理,殿下您瞧着可有不合心意的人?若有,老奴这就帮您换了。”

    “这些人,都是陛xià安排的?”萧言之大概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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