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老爷子是同意你和青山……”我话说一半,马骏自然是能听明白的。
说实话,对马骏出现在范家已经让我感到很惊讶了,如果范耀祖认可了马骏和范青山的关系,那么这个人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马骏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自然是反对,为此还把青山打了一顿,逐出家门。但是自从查出癌症之后,老爷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派人把青山接回了家,而且还亲口承诺将来会分一部分遗产给青山。”
我点头赞叹道:“毕竟是亲生儿子,打是亲,骂是爱嘛。”
马骏摇摇头,道:“事情没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我想继续深入探讨,但马骏却闭口不说了,开始跟我闲扯淡。
“你对同性恋怎么看?”马骏问得很直接。
我想都没想,便道:“还好我不是。”
马骏并没有生气,问道:“这么说,你是不赞同喽?”
我说道:“没有啊,我对同性恋没有任何看法,只是觉得被社会上大部分人排斥,所以我庆幸自己不是同性恋。”
马骏眼睛盯着卧室的门,愣愣的说道:“你不用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声音说得很小,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我追问了一句。
马骏像从梦中惊醒一样,连忙说道:“没什么,我……我其实是双性恋。”
我看着马骏脸上紧张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范青山说过的一句话——你巴不得我爸死掉,拿到钱好救你妈那个破酒店。难道真是这样?为了钱……当时,在同性恋亲友会上,马骏的母亲马秀兰声泪俱下的动情讲述又浮现在我的脑海。如果……这个世界太可怕!
30 师傅猜疑()
今天是10月18日,明天便是范耀祖的六十大寿。我和贺老头一大早上起来朝管家老黑借了两辆自行车,骑车在绿枫庄园里溜达。绿枫庄园实际上是绿枫山庄,一幢幢别墅依山而建,山势起起伏伏,每幢别墅都充分借助了地势,有的小桥流水、清静典雅,有的气势磅礴、雍荣华贵。
虽然建在山中,但交通还是很便利的,专门为别墅开辟的道路宽敞而整洁,四通八达,可以任意通往一幢别墅。果然,今天已经有不少宾客到来了。我看到范家的私家豪华轿车一辆一辆的驶进驶出,估计都是去机场或车站接客人的。
虽然庄园里绿意盎然,但伪造出来的春色遮盖不住萧瑟的秋风,我穿衣服终于显出单薄来了。不过,回头看看贺老头,他和我一样,穿得是衬衣、单裤。
“师傅,你冷不冷?”我放慢了速度,等他赶上来。
贺老头笑笑,笑得很慈祥,问道:“你觉得冷啦?那下车!”贺老头后面这一句是命令的语气。
我双腿岔开,支住车子,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贺老头道:“我教你一套导引法,可以调气热身,练一遍你就不冷了。”
贺老头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将自行车放到一边,跨上一座凉亭,盘腿坐在石凳上。我也只好像他一样,坐到另一个石登上。我本身穿的是单裤,刚才还只是觉得有点凉,但一坐到石凳上,便如同坐到了冰山上,菊花都被冰痛了,没准痔疮又犯了。
贺老头却不管这些,口中念念有词:“贺氏导引聚气功,共分六步。第一步:取端坐式,项挺直,闭目,闭口,舌舐上腭,全身放松,思想安静、洒脱,自然呼吸,气要均匀。第二步:以意领气,先由会阴开始上入毛际,沿任脉的关元、神阙、膻中、天突、廉泉到头顶;沿督脉由头顶下行至风府、大椎、至阳、命门至尾闾骨归会阴再上入小腹。”
我顺着贺老头的指导,一步一步将体内真气凝聚于小腹,直觉得小腹暖烘烘的,这种暖流由小腹而全身扩散。
这时,只听贺老头又道:“第三步:由小腹向左行至气冲、髀关,沿足阳明经直下到内庭,走足心涌泉穴,再从足三阴(大腿的内侧)由下向上行,经阴廉到气冲穴,右侧循行路线与左侧运行方向相同。第四步:由气冲穴到任脉的曲骨穴,经关元、气海、神阙、中脘、膻中到天突。第五步:由天突向右经中府、俞府到肩井、巨骨、肩髃穴,再沿手阳明向下到阳池,再分别下行至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之后,从手三阴由下向上到极泉,经中府、俞府,到天突穴,再向右行与左侧运行路线相同。第六步:由天突向上到廉泉穴,因舌舐上腭,使任督相通,经气到头顶,再向下到风府,沿督脉直下至尾闾,回归会阴,再上行至丹田而终止。”
一遍结束之后,我感觉丹田热量汇集,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了。正要睁眼,便听贺老头说道:“按照刚才的方法,再练两遍,巩固一下。”我依言而行,但练到一半的时候,我偷偷睁眼,发现贺老头已经不见了。我没有声张,等练到两遍的时候,贺老头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暖和了?”贺老头捏了捏白胡子,问道。
我不置可否,说道:“师傅,您别告诉我您刚才是找地儿解决生理问题了。”
贺普仁老脸一红,不服气地说道:“哼,什么也瞒不过你小兔崽子。”
我不满地说道:“师傅,您到现在还信不过你的徒弟,就是因为我是冥教魔头徐有才的儿子,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干吗要收我为徒?”这番话实际上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贺老头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好,但他对我的好不像老罗,他心中一直存在芥蒂,那种好是有目的的、假意的好。今天,我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大家说说清楚。
贺老头被揭老底,讪讪的笑了,说道:“子枫,不,疯子,我算服了你了。好吧,从今以后,我们师徒戮力同心,共同辅佐老罗,维护世界和平。”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听到“维护世界和平”这种话,非笑掉大牙不可,但经过这半年的历练之后,我的三观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相信老罗和贺老头所做的事情,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说实话,我内心深处很愿意真正加入他们。
“我刚才去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贺老头问道。
这还用猜吗,太小看我的智商了,我随口说道:“不会是老罗吧?”
贺老头点点头道:“没错,在我们到达之前,老罗已经带人过来了。有人举报冥教的人在附近出没,老罗他们搜查了两天,一直没有收获。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没有找到冥教的人,但却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下落。”
“老黑的儿子小涛找到了?死的,活的?”我急切的问道。事实上,在发现小涛失踪那一刻起,我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贺老头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测。不过,又一个疑问便产生了,既然小涛死了,那老黑怎么还有心情忙进忙出的张罗范耀祖的寿宴!
“师傅,你说范家人跟冥教有瓜葛吗?”我问道。
贺老头捏着胡子摇摇头,道:“这很难说,毕竟我们发现冥教的行踪是在兴凯湖,而不是在绿枫别墅。由此可见,之前的情报是对了,冥教有一部分人躲到了俄罗斯。”
看来,虽然我没有明说,但贺老头是心知肚明的。昨天的兴凯湖之行,实际上是我自己主动将自己当成了诱饵,引诱冥教的人出现。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引诱出来的人居然是徐水月,我以前的表妹,现在的外甥女。
我想了想问道:“师傅,如果你和老罗捉到了徐有才,你们会怎样对他?”
贺老头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要他死!”
贺老头对我的回答甚感惊讶,刚要追问,有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旁边。
“疯子,贺老爷子,你们在这干吗呢?”是马骏,他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美女。
马骏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像个小跟班一样,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时尚女郎走下车门,和马骏一起走了过来。
“这位是……”我指着女郎问道。
马骏在一旁一直朝我使眼色,好像我说错话了一样,见我一脸茫然、不解其意,马骏脸红红的,说道:“这位女士不熟悉吗……唱歌的……很有名的……”
马骏比划了半天,我虽然明白了这个娘们应该是个女明星,但还是想不起是谁来。这时,贺老头伸出手道:“蔓蔓小姐,你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蔓蔓,好熟悉的名字!我终于想起来了,大鹏曾经给我说过,当时和小绿一起在五道口合租的有两个女孩,一个叫芽芽,一个叫蔓蔓。后来,芽芽和小绿两个投靠了芸姐,芽芽改名为珞石,小绿改名为友榕,而另一位女孩蔓蔓则参加一个歌唱比赛,得到了冠军,成了歌星。蔓蔓和贺老头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她。
蔓蔓没有被认出来,丝毫没有生气,跟贺普仁叙完旧之后还是很大方的和我握了握手,说道:“真好,你不认识我。”搞得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不不,我认识你,你唱歌很好听的,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间没有和本人对应起来。”我急忙解释道。
蔓蔓咯咯笑了起来:“徐先生,你好风趣哦,跟那个高大鹏说的一模一样。”
“哦,大鹏跟你说起过我吗?”我诧异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有名,尤其是被女明星认识,确实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对呀,上次他去上海参加我的演唱会,我们便聊起你了,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女明星蔓蔓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从金钟城回北京之后,我生病一个月,大鹏好像跟友榕、珞石一起去了一趟上海,估计就是为了参加蔓蔓的演唱会吧。
“你那首《香艳》,很好听啊。”我不适时宜的恭维道。
蔓蔓笑道:“这首歌我也蛮喜欢听的,是林凤老师的词、李鸣一老师的曲,有时间我们一起唱歌啊。”
这两个人名我都没有听过,不过应该是蛮厉害的样子。我正要恭维两名,不料蔓蔓女士扭头对贺老头说道:“贺神仙,我最近身子总是有些不适,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诊一诊?”
贺老头满口答应道:“好啊,事不宜迟,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不如现在就去吧?”
我猜测,看蔓蔓的表情,怕是有什么隐疾,难怪贺老头这样积极。唉,这样的老光棍,守身一百多年,还真是难为他了。马骏连忙道:“给蔓蔓安排的住所紫菊苑就在附近,不妨到那里如何?”于是马骏开车前面带路,我和贺老头推着自行车,蔓蔓在旁边陪伴,来到了紫菊苑别墅。
31 死亡事件()
10月19日,风和日丽,绿枫别墅张灯结彩、人头攒动,与土豪范耀祖有过交往的政商名流、演艺明星纷纷前来祝贺,往日略显宁静平淡的别墅,一下子塞了三四百人,多少便显得有一些拥挤了。
还好管家老黑安排得妥当,将院落分出了休息区、茶点区、吸烟区、餐饮区等几个区块,中间一个大的区域是主冥会区,客人不仅随时都可以和相熟的朋友坐下来聊天,而且走动起来很方便,一点也不显得阻滞。
有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时尚的小男孩脱离了家长,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他手里拿了一只香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蹭到了女主人龙梅的旁边。只听范家老二青林对龙梅低声说道:“这都十二点一刻了,怎么我爸爸还没有下来。”
龙梅说道:“是啊,说好十二点准时开宴的。”
范青林道:“要不你去看看?”
龙梅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你爸爸吩咐,谁也进不了他的房间。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吧。”说罢,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里传出美妙的音乐玲声,响了一会儿,便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有人接,龙梅看了看范青林。范青林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跟我走!”说罢带着龙梅急匆匆地走进了别墅。
小男孩刚想跟上去,不料却被一个女人叫住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在爸爸妈妈呀?阿姨带你去找好不好?”这个女人正是范青林的老婆。
小男孩没有说话,摇摇头跑开了。没错,他是个哑巴,他正是老罗的肉身——郭石头。
此时,人群之中已经多少有些骚动了。范耀祖在商界一直是果敢、守时两大要素著称的,他曾经因为一个大区域经理迟到而直接把他开除了,据说这个经理还是因为生病输完点滴立即赶到了。对此,范耀祖的回答是:“既然这个会在一周之前便通知你了,你应该注意身体不让自己生病,即使生病了,你知道开会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拔掉点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居然在自己六十大寿的宴会上迟到了,熟悉他的人不禁交头接耳了起来。“听说生病了,好像还很严重。不知道道是什么病?”a说道。“癌症,肝癌晚期,没救了。”b说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大场面啊?”c问道。“老范这个人就是个商界的疯子,我刚才还看到两家报纸的记者,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卖卖房子吧!”a振振有词的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应该也有借此冲一冲洗的意思喽?”b分析道。“他这次迟到,打破了自己的铁律,我看到时候怎么跟属下交待,他这个人啊,就是太严苛。”a又说道。“严苛归严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b插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依我看,没准今天的宴会还真就办不成了。”c压低声说说道。“嘘……”a和b同时提醒道。
这时,范家老大青云急匆匆地走出过去,走上了别墅的平台。
没过多久,范青林和范青云同时出现在了平台上,两人表情都非常严肃。范青林手中拿着麦克风,试了试音,说道:“各位,各位,家父身体略有不适,请大家略等片刻,1点整准时开宴。在此期间我们为大家准备了各式甜点及酒类,在餐饮区,如有需要的请大家品尝。”范青林说罢转身准备进别墅,不料却被人叫住了。“青林,你等一等,”说话的人正是刚才的c,他叫曹先军,曾经是一个包工头,但是由于作风不正被范耀祖一脚踢开了。他最近承包的工程量极具下滑,这次来有点想重修旧好的意思,但听说范耀祖都肝癌晚期了,便想巴结一下范青林。
“老曹啊,你怎么会在这,好像没有邀请你吧?”范青林冷笑道。
“啊,老范六十大寿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来!你看你这孩子说的……”老曹显得有点尴尬。
“哦,既然来了,那就待着吧,等一点钟开宴。”范青林说罢,又要往里面走。
曹先军这个人很鸡贼,他见范青林这个态度,估计是巴结不上了,就起走,否则一会还要写分子。于是便说道:“啊,青林,我这边还有点事,本来是想见见老范就走,现在看来赶不及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头你帮我给你爸言语一声,就说老曹来过来啊。”
老曹转身要走,范青林急忙叫住,和颜悦色的说道:“曹叔,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吧?”
老曹是个人商场中浸染多年的老油条,见“老曹”变成了“曹叔”,范青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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