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他自己去追查食魂兽的主人。没想到这个人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竟然跑到老罗的大本营来犯案。这件让老罗很没面子,气不顺,所以才找借口批了我一顿。”
“哦,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确实有则新闻,一个男的因为生活压力大,和老婆吵架,把三个月大的孩子摔在地上,摔死了……”
我和大鹏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得起劲,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下,吓死了!在大鹏头顶一米的位置,出现了老罗的头笑眯眯的头!看来我们实在是太嫩了,老罗真是无处不在。我拉了一下大鹏的袖子,指指他头顶,结果大鹏抬头的时候,老罗却不见了。
从此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没说过老罗的坏话。你想想,有一个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头顶的老板,谁还敢说他坏话呢!
第二天早上,朝阳区公安局接到举报电话,警察很快在小月河发现了小迪的尸体,魏华才当天被捕,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两个月后,魏华才死在狱中,死因不明。
01 偶遇()
来京后第三年,有回去阜成门办事,办完后时间还早,用高德地图一查,宫门口二条就在附近,不如去鲁迅博物馆看看。
我顺着手机提示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发廊也太多了吧,走几步就有一个,打眼望去,有的发廊开门坐着浓妆艳抹的姑娘,有的窗帘拉着表示“暂停营业”,有的窗帘刚挂起女的吸烟、男的系腰带……堂堂的鲁迅博物馆附近居然是一个按摩房聚集地。
我左眼皮一直跳,也分不清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也没心情去博物馆了,转身往回走。
这时,手机居然没电了。我一个是个路痴,没有手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何况是在北京这种陌生的胡同里,很快就迷路了。
走到宫门口三条时,我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天阴沉沉的,长长的胡同里只有我一个人,后面还有人跟踪。当时,我脑子迅速闪过两个念头,一是警察在附近蹲点,以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是遇着抢劫的了。无论是哪个,我今天都得倒霉。
我脚步越来越急,感觉自己都要跑起来了。不对,后面怎么没有声音,我侧眼瞥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全白衣服,急匆匆向我追来。
电影里的女鬼形象一个个在脑中闪过。我的神啊,这时我宁愿后面追的是警察或抢匪!
“水木……请问,你是水木吗?”女人远远的喊。
我说过,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人,不是阴谋就是奇迹。
上次在房产中介遇到大鹏,就是一个阴谋。
我停下脚步,女人很快赶了上来。
“芸姐?怎么会是你?”我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鬼一般的女人,正是几年前救我一命的彩芸。
“哈哈,果然是水木!”芸姐一把拉住我的手。
芸姐还是那么爽直,让我一时手足无措。
“女人第六感真是准,你刚在我门口晃一下,我就觉得是你。咱别在这杵着了,走吧,去我那坐会儿。”芸姐边说边往回拉,我不由地顺着她的方向往回走。
说起来,我和芸姐有四年没见了,但仿佛昨天我们还一起在金钟城寻芳巷吃火锅。
芸姐似乎有意避开当年金钟城发生的那些事,她不停对我问东问西,短短几分钟时间,把我在北京几年的情况都掌握了。
不知不觉,我跟着芸姐回到她的住处。这是一间门脸房,外面也挂着发廊的牌子。芸姐告诉我,她刚洗完头,正准备梳辫子,看到我走过去,就追了出去,以至于像看上去像女鬼。
我们正说着话,靠墙的镜子突然挪开了,探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对我笑笑又缩回去了,吓我一跳。
芸姐拿出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挂门外,拉上窗帘,然后才把镜子拨开。
我这才发现,原来里面的空间这么大,所谓的镜子居然是一扇门隐形的门!
一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厅,除了门脸房之外,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间的敞开着的,一间关的严严的,从里面传出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厅里除了刚才探头的那个女孩,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两个女孩刚想凑上来,被芸姐制止了:“这是徐哥,你们不要打他的主意!”
听芸姐这样说,我只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看我坐着有点尴尬,芸姐指着两个女孩对我说:“这两个姑娘,一个叫友榕,一个花枝,水木,你是个文化人,你猜猜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友榕?花枝?我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容乃大、花枝乱颤啊……哈哈哈”芸姐大笑了起来,对自己的笑话很是得意。
说笑间,里屋的运动声突然停了下来,隐隐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喂,老婆,我下班了,正往回走呢。”
“宝贝,乖乖在家等我哦,一会给你带好吃的回去。”
芸姐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露出鄙夷的神色,压低声音对我说:“下班路上还想着来插一下子,我去……”
后来,我从芸姐口中得知,这个男人叫刘金水,是附近一家玉器行的小老板。据说老婆很漂亮,但还是经常在外边乱搞,除了嫖小姐之外,跟他公司的女孩也不清不楚的。
02 刘金水()
自从在阜成门遇到芸姐,每逢周末她就邀我去玩。我北京也没什么朋友,三不五时就跑去她的按摩房待着。
慢慢地,我不仅跟几个按摩女混熟了,连好些嫖客也都认识了。起初他们认为我也是同道中人,时间久了发现我来这竟然是找老板娘聊天,不禁对我肃然起敬。他们不知道,经历过彩月事件后,我对“失足妇女”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恐惧。
在众多嫖客之中,刘金水跟我算比较熟的。他天生是那种自来熟,跟人认识不到5分钟就能聊得天花乱坠。当然,我对他所说的也只信三分。
刘金水说,他家世代做玉器,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朝。明代大作家冯梦龙在《警世通言》里讲了一个叫“崔待诏生死冤家”的故事,说的就是他们家的事。
“人家姓崔,你姓刘,这不挨着。”我故意逗他。
“崔待诏把手艺传给了闺女,这姑爷姓刘,明白不?”刘金水嘻嘻哈哈也没当真。
“故事里说,崔待诏被鬼老婆弄死了,哪来的闺女?”我继续质疑。
“那是崔待诏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去的风。”刘金水思维很敏捷。
“崔待招的故事宋代话本里就有了,当时叫《碾玉观音》,你们家明代才做玉器,崔待招就是有后人,跟你家也没啥关系。”我接着说。
刘金水没料到我对这个故事这么熟悉,脸上有点挂不住,芸姐帮他解围道:“老刘,我们家子枫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在出版社上班(其实是在图书公司),讲文学你可讲不过他。”
刘金水不甘示弱,说道:“反正当年崔待招碾的玉观音就在我们家,世代传下来的,回头给你们长长眼。”
难怪刘金水这样坚持自己是崔待招的后人,原来他手上有个家传的玉观音。
虽然刘金水口无遮拦,但对他老婆的事却只字不提。而且,只要涉及一点他老婆,都会让他很紧张。这一点让我很奇怪,既然那么在乎他老婆,为什么他还要出来嫖呢?
有一次,刘金水发了笔小财,十件极普通的玉器,加起来市价还不到一千块钱,他忽悠一老外用3万块钱的价钱买下来。
刘金水很高兴,拉着大家去喝酒,菜刚上齐,他老婆打电话过来了。
“宝贝,我正陪几个客户吃饭呢,晚点回去啊!”老刘谎话张嘴就来。
我心中暗笑,客户是没错,只不过你是客户,别人在陪你罢了。
“我们去海南好不好?再度一次蜜月。”老刘嘻笑着,那贱样谁看了都想抽他。
“那我们去欧洲,去法国……”
友榕看不下去了,故意提高嗓门说:“刘总,人家也想去法……”
啪……友榕话还没说完,刘金水重重的一巴掌就扇过去了,然后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跑。
友榕吓傻了,半边脸腾地肿了。
芸姐愣了一下,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子朝刘金水的后脑勺扔去,瓶子擦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砸在门上。
事情发展太快,几秒我还没回过神来,芸姐已经拉着我走出饭店。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敢拦,这气势对我等**丝来说,确称得上惊心动魄了。
03 相亲()
经过上次打脸事件,我对刘金水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整天嘻嘻哈哈的男人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不过很快,他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次。
那天,我刚跨进青青发廊(芸姐按摩房的名字),就看见刘金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芸姐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吸着烟。
“芸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老刘可怜巴巴的说。
“那天,我真是怕老婆听见,你知道,我……”
“滚……”芸姐吐了口烟圈,轻哼了一声。
刘金水如同得到圣旨,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土,低头跑了出去。
芸姐有背景我是知道的,否则凭她一个女人不可能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开按摩房。不过,按说刘金水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当地混迹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让他害怕成这个样子,确是我始料未及的。
后来我才知道,芸姐的背景居然跟我有关,这一点就是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当然,这是后话。
总之,从那以后,刘金水很长时间没有来过青青发廊。
这期间,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发现,芸姐不仅做男人的生意,还做女人的生意。
有一次,店里来了个小伙子,芸姐领他到里屋聊了一会就走了。三个女孩都没接待。
小伙子前脚走,后脚又进来一个,同样聊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
没过多久,又进来一个。
三个小伙子一个比一个帅,最后一个甚至有点明星气质。
我偷偷问花枝:“芸姐这是干吗呢?”
答曰:“相亲。”答完窃笑,不怀好意的那种。
我又问老实:“芸姐这是给谁介绍对象呀,屋里除了她没别人啊?”(老实是我遇到芸姐那天陪刘金水的女孩,取意“老实巴交”)
老实也不怀好意的窃笑:“一会你自己问芸姐吧。”搞得我一头雾水。
芸姐送走第三个小伙子,出去打了一通电话,开始坐下来吸烟,我凑上去问:“这三个小伙子是来干吗的?”
芸姐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会出来找乐子啊,好多阔太太吃饱了闲着没事,也想找个帅哥玩玩。”
“阔太太,在哪?”我很诧异,里屋明明都是空着的。
“女人终归是女人,找男人自然不能像男人找女人那样明目张胆,你跟我来。”说着芸姐起身往外走。
我跟着芸姐来到旁边不远处一家女性饰品店,场饰品的小姑娘连忙迎上来打招呼,我一看,居然是友榕。难怪这几天没见着她,原来跑这边卖饰品来了。
芸姐带着我径直往里走,来到一间卧室,卧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台电脑。
我凑跟前一看,吓一跳,原来青青发廊有一间屋子安了摄像头,直接连到了这里。
那些太太以买饰品的名义进来挑人,挑好之后芸姐会安排一个酒店,让被挑中的男生过去。
“你就不怕他们见过一面之后,越过你自己联系?”我问道。
“首先,这些女人不怕花钱,但是怕麻烦,她们绝对不会连续找同一个男人。另外,这些男孩也不敢偷偷背着我跟我介绍过的人见面。”芸姐很有自信的样子。
对芸姐做的事,我确实不能认同,但对她这个人我不仅不反感,反而同情。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也许我会一直抱持这种观点。
04 清纯荡妇()
自从知道了芸姐的“贵妇相亲”生意后,我对那些“贵妇”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芸姐说这是顾客机密,所以我也不敢太造次。不过,很快我便有了和贵妇接触的机会。
“水木,你是不是对那些阔太太感兴趣?”芸姐饶有兴味地问道。
“芸姐,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背着老公找鸭的女人究竟贱成什么样。”我辩解道。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感兴趣。”芸姐犀利的眼神能穿透人心。
“算是吧,怎么了,你要带我去见啊?”我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我带你去,是你自己去,有个太太看中你了,看你愿不愿意了。”芸姐说。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相过亲,她怎么会知道我?”
“你整天在我这转悠,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啊?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太太很早对你有意思了,这次我也是被她磨得没办法了。你要是愿意呢,就当个艳遇;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帮你回绝她。”
我心想,这次应该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太好,你才决定把我卖掉的吧。虽然这样想,但我的好奇心被迅速点燃了。我对自己很了解,天生一副酸秀才,凭相貌看上我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实话,我对“失足妇女”有心理恐怖,但对有夫之妇却充满好奇,于是欣然答应芸姐的安排。
谚语说:好奇心杀死猫,我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
芸姐说那位太太姓马,名文菁,我一听就知道是假名。
我跟马文菁约在西直门一家酒店见面,她定好房间让我直接过去。
一路上我非常忐忑,虽然芸姐跟我一再保证,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见到文菁的那一刻,我静下来了。
我相信,每个见到文菁的男人都会被她那种天然的美所震慑。如果在另一个场合见到她,我可能会很**丝的偷看几眼,然后匆匆走掉。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清纯被涂上的蜡,光芒不再那么耀眼。
我相信,在见面之前文菁是计划和我上床的,否则也不会约在酒店。也许是看我太紧张,她改变了计划。我们聊了一晚上。
文菁是贵州人,小时候家里穷,初中没念完就跑出来打工。从广州到上海,一路北上,最后落脚在北京。女大十八变,到北京的时候她19岁,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越来越高。这时,她也越来越注意打扮自己。终于有一天,她成了一个酒店老板的情人。
酒店老板姓李,50多岁,太太常年在外旅游,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对文菁来说,李老板的出现让她摆脱了辛苦的劳作,因此她充满感激。然而,她毕竟还是一个初绽的花朵,渴望爱情雨露的浇灌。很快,李老板便发现自己的情人和儿子搞在了一起,狠狠地打了一顿,把她赶了出来。
“像垃圾一样丢掉了,”文菁眼神迷离,带着淡淡的哀愁,但是没有眼泪,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他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掉了很多,身上淤血一块一块的,我一点不怨他。让我伤心的是,那个我真心相付的人却冷眼旁边,没有一丝感情。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不如死了好。”
“可是你最终挺过来了。”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我懂得适时垫话。
“是啊,不挺过来又能怎样?离开李老板,又跟了张老板、孙老板、齐老板,最后终于有一个老板愿意娶我了。以为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