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老罗来了?不对呀,老罗现在应该是在地狱当他的阎王爷,怎么又会跑到人间来了?可是,这大半夜的,一般的孩子怎么会跑到命案现场来?徐水木正要上前盘问,那孩子一转身跑了。
徐水木正要去追却被刘文拦住了,道:“不要追了,他应该是孔瑾老师的儿子,叫孔明。”
徐水木奇道:“咦,你怎么会知道?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
刘文道:“没有,不过应该是他没错,这大半夜的也就只有他会到处跑。”
据刘文所说,孔瑾老师是中文系古代文学的副教授,她儿子七岁了,是个单亲妈妈,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据传闻,可能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为了骗孔老师的钱和她发生了关系,钱到手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孔老师和刘文一样,住在学校的青年教师公寓,这待遇对一个副教授来说算是比较苛刻了,但孔老师平时为人低调,从来不愿意去争,带着儿子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过,虽然孔老师虽然学识很渊博,课也讲得好,但并不受学生们欢迎,平时选她课的学生不多。据说有一次上课,教室里只坐了一个学生,但孔老师还是认认真真把自己的课讲完,对那些逃课的学生也并没有追究。
最后,刘文评价道:“她就好像出世的和尚,对什么也不关心,对什么也不在乎,包括她的儿子。说起她的儿子,可是一朵奇葩。他非常聪明,小小年纪不仅就已经能把论语倒背如流了,据说四大名著也全都通读过了,他白天几乎都是泡在图书馆里,晚上才出来溜达,一开始大家不习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徐水木道:“这明明就是一个神童,怎么说是奇葩呢?”
刘文道:“你不知道,这孩子据说有阴阳眼,能够见到鬼。他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你知道呢?”
徐水木道:“难道是《阅微草堂笔记》?”
刘文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徐水木笑笑,道:“猜的,你继续说。”
刘文道:“他喜欢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也喜欢袁枚的《子不语》,但唯独不喜欢《聊斋志异》。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阅微草堂笔记》和《子不语》是史书,写的是真事,《聊斋志异》是小说,是蒲松龄自己瞎编的。有一次,在学院办公室里,这孩子跟着他妈一起进来,他一进来就盯着屋里其中的一个老教授看,老教授就很奇怪,问他,孩子你有什么事吗?他就说,爷爷,奶奶说她在那边等着你,让你快点过去。此言一出,当时屋里就炸开锅了,大家纷纷指责这小孩子胡说八道,老教授的老伴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跟他说这样的话。然而,当天夜里老教授就去世了,脑梗,你说奇不奇吧?”徐水木越听对这个孔明就越感兴趣。最后,他对刘文道:“要查魏珍珍的死因,就要查清八年前芳园108三人上吊的原因,以及小蓉上吊的原因,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而要查清这些,我想最后可能还要着落在这孩子身上。”刘文说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孔瑾老师八年前就住在芳园108,应该可以说是那起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了。”
09 肥婆教授()
当天晚上刘文没有回家,和徐水木在公寓里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当年,到早上三点多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刘文早上是被冻醒的,他睁眼看外面天还是黑的,一看闹钟才五点半。水木此时穿好衣服在沙发上坐着,或许他压根就没有脱衣服。刘文骂道:“我x,今天怎么这么冷,好像在冰柜里一样,我觉得国家应该把断暖气的时间延长到五一才合适。”
徐水木道:“你不觉得冷得有点反常吗?”
刘文道:“是有点反常,前几天还挺暖和的,不知今天怎么就这么冷了。”
徐水木道:“我不是说的天气反常,而是这间屋子里反常。刚才我出去走了一圈,外面非常暖和,只是这间屋子冷。而且,这种冷不是普通的冷,是阴冷。”
刘文冷得发抖,将棉被全都盖在自己身上,道:“你尽的阴冷是什么意思?”
水木道:“我们被人,不,我们被鬼盯上了。”
刘文被吓得四处张望,喊道:“哪呢,哪呢?”这可是他的公寓,他可不想等徐水木走了以后每天有鬼看着他睡觉。
徐水木道:“我刚才用童子尿看过了,他已经走了。不过,我想他应该还会再来的。你放心,他应该不是想害我们,否则你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又闲聊了一会等着天亮后到学校门口的大鹏吃了早点。今天是清明节,北方讲究“清明烧前,十一烧后”,大街上有不少昨天晚上烧纸后留下的纸灰,有的还烧了蛋糕、水果等食物。刘文在地上捡了两块糖,自己剥了一块塞到嘴里,另一块递给了水木。
徐水木很讶异,问道:“干什么?”
刘文道:“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吃了给先人上供的食物可以治病祛邪保健康。”
徐水木没有接,说道:“这是什么歪理,你抢了人家的吃食人家还保佑你?我猜,一定是那些想偷吃供品的人给自己的找的借口吧。没准,你吃了他的东西,他就会整天跟着你了。”
刘文原本还信心满满,听水木这样一说,噗地一口把嘴里的糖吐了出来,问道:“你说真的假的啊?你可别吓我。”
吃过早饭,刘文带着徐水木先去拜访了马春花马老师。因为听胡小月的讲述,马春花可能是一下被害人,徐水木觉得她可能跟芳园公寓的上吊事件有关。
在路上,刘文给徐水木介绍了一下马春花的情况,徐水木上大学时没有选过马春花的课,但是对她也略有耳闻,知道她中文系的“灭绝师太”,挂科率最高可超过50%。当然,如果你买她代售的化妆品,那么基本上不用担心挂科了。她今年57岁了,退休后又被学校返聘回来了。她老伴是个军人,脾气很暴躁,年轻时没少打她,据说后来又找了个小三,在外边安了家,两口子已经分居十多年了,但她就是拖着不肯离婚。她的理由很简单,为了儿子。马春花的儿子李凯军是她全部的希望和寄托,现在在金钟大学读文学博士。刘文提醒徐水木,见了马春花一定不要提她的老伴,只夸她儿子就好。
在金大旁边有一个叫紫园的小区,是学校给本校教师们建的福利房,马春花和她儿子就住在这里。刘文敲了敲门,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颗满脸横肉的头,看是刘文,她才把门全都打开,露出她的肥胖的身躯。徐水木目测,此人不会低于200斤,她站门口几乎整个把门堵严实了。一般人发胖跟情绪有极大的关系,此人如此胖,不是天生体质的问题,就是日子过得不顺心。
刘文热情的介绍道:“水木,这位就咱们学院德高望重的马教授。马教授,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小徐,现在在中华国学研究院工作的那位。”
马春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把二人让了进来。中华国学研究院是一个秘密组织,在外其实没有什么影响力,马春花之所以要接待徐水木,主要是因为这个学院的名字听上去还挺靠谱。
马春花横着身子给二人倒了茶,用低沉的说道:“日子过得紧张,没有什么好茶,徐老师将就着喝吧。”可能是肥胖影响了她的健康,说两句话就有些喘,徐水木连忙竖起大拇指道:“马老师太客气了,好茶,好茶。”
马春花闻言笑了,但她的笑很怪异,让人感觉像哭似的。她喘了口气说道:“还不知道徐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徐水木原本想打算单刀直入问关于八年前三名女生自杀的事情,但看马春花的样子不是良善之辈,问不好了可能什么也不问出来。他话到嘴边收到了,口风一转道:“您儿子不在家吗?”
马春花一听提起自己的儿子,眉头皱了起来,满脸的愁容,说道:“他呀,在家呢,床上躺着呢。生病了,不方便出来。”
徐水木一听生病,觉得有戏,道:“生的什么病,能让我看看吗?”
马春花闻听此言,立即警觉了起来,问道:“你今天来是找我,还是找我儿子?如果是找我儿子,你跟我说,我转告他就是了。”
徐水木道:“马教授你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拜访您一下,想请您找时间到我们研究院呀……做个报告,给我们讲讲课,”徐水木一边想一边瞎掰:“这不听您儿子病了么,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对了,国医大师贺普仁您听说过么?”
马春花道:“当然,国医圣手嘛,谁不知道。”
徐水木道:“实不相瞒,我就是贺普仁的关门弟子。”马春花一听此言,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道:“真的吗?那还真得请徐大夫给小儿瞧一瞧了,他也不知怎么了,去医院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两天就一直迷迷糊糊,好像昏迷了一样,你叫醒他一会就又睡着了,梦里还不停地说胡话。”马春花带着水木来到李凯军的房间,看到一个脸色蜡黄的男子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10 冒牌警察()
马春花看见儿子的异状,急忙上前摇晃他的身子,道:“军军,你怎么了!军军!你醒醒!”没想到,经过马春花这么一晃,李凯军居然醒了过来,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众床上坐起来,看着徐水木问道:“妈,他是谁?”
马春花帮徐水木和李凯军做了介绍,李凯军突然从床上跳到地面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徐大夫,您救救我。”
马春花和刘文都愣了,不知道李凯军闹的是哪一出,只有徐水木猜出了***分。刚才李凯军的症状显然是鬼压床,只是不知道那鬼现在离开了没有。
徐水木把李凯军扶起来,帮他切了切脉,发现他脉象紊乱,气血两虚,难怪他脸色蜡黄,看来这只鬼已经折磨他很久了。徐水木问道:“你感觉哪有不舒服吗?”
李凯军转了转脑袋,说道:“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脖子和肩胛这个地方一直很酸,脑袋昏昏沉沉,一直感觉不是很清醒。”
徐水木又问道:“最近晚上是不是一直做春梦,每次都有遗精?”
李凯军看了母亲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马春花见徐水木一张口就说到了点子上,知道遇着高人了,殷切地拉住他的手道:“徐大夫啊,我们家凯军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把他的病医好啊。”
徐水木不置可否,借故上厕所,将童子尿抹在眼睛上,回到李凯军的卧室,立即看到一个女鬼盘在他的脖子上。那女鬼应该是上吊死的,舌头伸得老长,而且赤身**,面露凶光。女鬼似乎察觉徐水木能够看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徐水木没有捉鬼的本事,安慰了李凯军几句,便从他的房间里退出来了。
马教授连忙问道:“徐大夫,怎么样,我儿子得的是什么病?”
徐水木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伤害过什么人?”
马教授一听这话口风不对,有些不高兴了,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水木道:“实不相瞒,您儿子确实没有生病,他是被鬼缠上了,你要如实……”
还没等徐水木把话说完,马教授劈头打断了他,道:“你倒底是医生还是神棍啊,什么鬼啊神啊的,你走,你赶快给我走。”
马春花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初期,一生受的都是马列主义**思想的教育,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她的脑袋里绝对不会相信鬼神的存在。徐水木还想要解释,已经被马春花连推带搡给轰了出来。
从马春花家出来之后,徐水木给刘文说了李凯军鬼缠身的事,他没有捉鬼的本事,彩芸又联系不上,只好从研究院搬救兵。他打电话给梁冰冰,很快便接通了:“什么事,快说,我这正开会呢。”
梁冰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不过徐水木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口箭腹蜜,所以也并不在意。他简单把情况给梁冰冰说了一下,道:“你看咱研究院还有谁闲着,给我派个人过来呗,这事我一个人搞不定。”
梁冰冰讽刺道:“你不是萨满之神巴鲁图转世吗?怎么连一个小鬼也搞不定。”
徐水木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巴鲁图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不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现的。”
梁冰冰道:“我这真没人了,上次让徐有才和叶鹏都逃走了,现在我们得到消息,说两人已经和好,正集结冥教教众,准备围攻北京城,我们正在布防,你要是闲着没事,休假取消,赶紧给我滚回来。”
徐水木挂断电话,直气得牙根痒痒,骂道:“不帮就不帮,老子一个人搞定。”
回到学校,徐水木看到了马楚威,他刚从校长办公室里走出来,金钟大学的校长一直送到了大门外。魏珍珍的死因定性为自杀,警方要求尽快通知家属,将尸体领回处理掉。另外,将芳园查封,任何人也不得进入。
马楚威从车上看到了徐水木,停车摇下车窗,道:“怎么样,水木,去我们局里坐坐?”
徐水木道:“我看还是算了,你们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马局长哈哈大笑着坐车走了,校长看徐水木跟刘文在一起,等马楚威走远后,问道:“这位是?”
还没等刘文回答,徐水木便说道:“我是北京特警大队的,以前跟马局长曾经共事过。”
校长一听是特警,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连忙握手,道:“你好,你好,不知这次来金钟所为何事?”
徐水木道:“其实没有什么事,主要是看望一下我的朋友刘文,没想到正好赶上一起命案,连刘文也被牵连了过去,我听说学校打算把他开除?”
校长连忙道:“不会,不会,刘老师是我们学校优秀的教职员工,向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做事情认认真真,这件事情本来没有什么,都是那个梁月坤,闹得满城风雨,学校已经将其革职,永不录用。这事跟刘老师没有关系,刘老师就踏踏实实工作吧,希望能够为国家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徐水木道:“只是我听说那个梁主任是校长的亲戚……”
校长连忙摆手道:“徐警官您误会了,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道是谁给造的谣。徐警官您在警界一定了解,现在这世道,就是狗仗人势的世道。”
校长话里话外,连徐水木也一起骂了。不过,既然刘文的工作保住了,徐水木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打个哈哈过去了。
和校长分手之后,刘文推了徐水木一把,叫道:“靠,你可把我害惨了。”
徐水木感到莫名其妙,道:“我给你保住了工作,怎么害惨你了?”
刘文道:“我们这校长你是不知道,典型的人面兽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这冒牌警察一旦被揭穿,我岂不要惨遭他的毒手。”
徐水木道:“靠,瞧你那熊样,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我要是没这金钢钻,我能揽这瓷器活吗?你知道刚才我是给谁打电话吗?”
刘文问:“谁?”
徐水木道:“特警大队大队长梁冰冰,顺便说一句,我女朋友。”
刘文一拳捶在徐水木胸口,骂道:“我擦,你小子行啊,啥时候混得这么牛掰了。”
徐水木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们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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