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爆发内战后,川军旅长刘湘、刘成勋、但懋辛,团长邓锡候、田颂尧、赖心辉、向传义、吕超等发表联名皓电斥罗:“在任数月,皓嗜淫赌,勒提税款逾700万,本省军饷数月未发。”唐继尧也发表皓电指责川军:“川省实行裁兵,原属正办,乃刘师长竟令所部围攻督署,实属不顾大义,应请主持公道,迅予解决。”四川和云南两省议会和两省国会议员纷纷发表谈话,或通电互相攻讦,云南说川军“争权叛变”,四川说滇军“侵略邻封”。
滇、川、黔军在成都城划分了三大区域,第一部分是中立区域,系黔军驻守,由东门起经糠市街、书院西街、湖广街、华兴街转至会府、顺城街、盐市口、三桥南街直至南门,这些地区全由黔军驻防,并把地面的石板筑成掩护,堵截乱兵。第二部分由南门自孟家巷起转西至少城,由北门老关庙之西,及正府街青龙街之北,全是川军驻扎区域。第三部分从东门自宇库巷经詹天庙、书院北街、梓潼桥、慈惠堂、纯阳观、马王庙、铜丝街、喇嘛寺以及皇城附近为滇军驻扎区域。
滇、川军战斗时,滇军以皇城为大本营,以东较场为辅助军。川军以北较场为大本营,以西较场为辅助军。皇城在成都的中心,滇军自皇城发炮向西北两较场轰击,同时也受到来自这两处地方的还击。成都人民受祸最烈的是皇城坝和北较场附近,其次为东西较场。
4月20日北京政府已经接到四川内战爆发的消息,于是段祺瑞下令以罗佩金为超威将军,刘存厚为崇威将军,而四川督军一职由省长戴戡暂行兼代,刘云峰为四川陆军第二师长。这批人事命令毫无曲直是非,不过段有个私心,便是命令他的内弟吴光新由宜昌带兵到四川平乱,为吴光新督川铺路。至于进步党领袖梁启超则希望戴戡由兼代而实授,因为戴属于进步党。另一批人政学系则支持岑春煊督川,段对国会说:“我在位一天,决不与岑共事!”
川、滇军之战不止在成都,成都城外和内江都有战斗。4月21日,罗奉到北京政府的调职令,即将督军印信送给戴戡,表示遵奉政府命令。22日成都绅商和外国领事邀请罗佩金和刘存厚两人在省长公署举行调解会议,罗派代表韩凤楼,刘派代表徐孝刚参加。滇军要求垫发开拔费60万,并由英、法、日三国领事担保安全退出省城,双方都签订了停战协定。可是到了晚上,又各自逞威地开起炮来。双方都指责对方背约。大战到半夜才停止,当晚北京政府电催罗、刘两人迅速交卸职务前赴北京。
23日北京政府派王人文为四川查办使,并严令川、滇两军停战。24日段祺瑞接到戴戡的密电,报告罗愿遵令卸职,但川军仍于23日炮攻督署,滇军并未还击。段大为光火,乃下令免了刘存厚的崇威将军,并令听候查办。
24日罗佩金率领滇军由成都东门退出,刘存厚率领川军由成都西门退出。罗临走时发出敬电说:“佩金遵令移交,乃刘存厚仍复施放大炮,并令所部搜捕滇人,受害之家不知凡几?……刘存厚自称为四川临时督军,广出布告,并调第一师周道刚所部由东路西上,第三师钟体道所部由川北赴省。现驻简阳、新都等处滇军均被围攻甚急。……在川滇省军民是否徒手听其屠灭?”罗还有电报指摘北京政府从中挑唆。以致引起成都事变,北京国务院发表有电否认其事。唐继尧也有敬电指摘北京政府处理四川问题不公,他说他和罗佩金、刘存厚两人都是士官老同学,又曾共事多年,但是“公谊所在,不能偏徇私见。”他认为北京政府如此处置,“国家法纪何在?政府威信何在?长作战之风,开凌上之渐。”因此他准备出兵昭通作为在川滇军的后援。
滇军退出成都后,仍驻扎四川最富足的几个县份,如资中、简阳、荣威、富顺、自流井、泸州、宜宾等地。
1917年5月1日,戴戡宣布就任代理四川督军,同时以会办军务署参谋长张承礼任副官长,蒋方震为参谋长,杜步云为军需课长。戴出身佐贰,从军6年,一身兼四川督军、会办军务、省长三重任,年方40,真是时来运至。可是他深知四川局面的严重性,以黔军和川军、滇军相比,实力最弱,自己因机缘时会,所以有战战兢兢临渊履冰之感。
罗佩金去,戴戡代理川督,对于四川来说,川人治川的目的,仍没有达到,于是用对付罗的手段来对付戴,仇滇军的情绪化为仇黔军。4月30日四川省议会通电指摘戴戡“假中立之名,阴谋取利”。这时的川省议会竟也主张以岑春煊继任四川督军。
5月9日滇军退驻简阳,川军完全撤出城外,戴戡正式就任代理督军,城内警察恢复站岗,黔军清除成都城内的军事设施,市民情绪才趋于安定。
张勋复辟,戴戡在四川响应梁启超,通电讨逆。
而刘存厚在段祺瑞的示意下暂不表态,张勋复辟后曾任命刘存厚为四川巡抚,戴戡以为抓住把柄,于是联合罗佩金一起讨伐刘存厚,四川战祸又起。
戴戡算盘打得很好,以滇军顾品珍、赵又新两师夹攻成都城外的川军第二师主力,自己则率黔军扫荡城内2营川军。不料战事一起,滇军却坐壁旁观,黔军反被刘存厚反击,只得退入皇城死守。
原来罗佩金深恨戴戡,故意引其落入圈套。
戴戡被围困皇城,情势危急,只能向远在北京的老师发报,请求调停。
梁启超连夜进总统府来找林铄。
林铄其时已经接到四川方面的电报,犹恨戴戡无故挑起内战:“戴戡不是本事很大么?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又用蒋百里这样的书生作军事参谋,分明是自寻死路。”
梁启超说道:“无论怎样你得救他,松坡已经故去,我就这么一个得意的弟子了。”
林铄叹了口气,因为他还有用着老梁的地方,于是说道:“戴戡这回再想呆在成都我也没有办法,四川人都红了眼,想救他只能把他调出四川。”
梁启超无可奈何,只得同意,发电报让戴戡遵守中央的命令。
林铄向四川发去命令,鉴于四川局面混乱,免去戴戡督军、省长职务,调任北京,所部熊其勋旅同时调往汉中,由刘存厚暂署省长一职。
同时电告刘存厚,戴戡及熊旅在调防途中如果再受到攻击,将拿他是问,到时中央军将进军四川,调查严处肇事者。
刘存厚接到电报,虽然恨不能宰了戴戡,但还是遵照命令,放戴戡和熊其勋出了成都,不过却一直派兵监视其进入陕西,省得他万一调头南下与罗佩金会合。
刘存厚得到成都,即联合刘成勋再加上收容的第四师残兵,一起反攻滇军。因滇军内部不稳,造成全线溃败,刘存厚趁势掩杀,收复眉山、叙府等地。滇军连吃败仗,罗佩金只得将兵权交到顾品珍手上,沮丧地返回云南。
自重九起义以来,唐继尧第一次吃到败仗,这对于刚刚就任广州军政府陆军元帅的他来说,不谛是当面挨了一个耳光。
唐继尧组织“靖国滇黔联军”打起护法旗号,浩浩荡荡开进四川。另外黔军王文华部也开赴川黔边境,逼近重庆。
刘存厚与川军第三师师长钟体道一起一面抵挡滇军,一面向中央求援。
林铄接到刘存厚的电报立即下令李汉铭师由鄂西、罗炳南师从陕南、简从周部一个混成旅由宜昌、李云龙师于常德兼程入川。四川的地理位置就很容易形成军阀割据的局面,若不趁着这帮小军阀们还没成气候的时候入川,后面处理起来更为棘手。
益州之地,沃野千里,最主要这里有四千多万人口,能够提供足够的兵源。
此时滇军第一军顾品珍部已经抵达简阳、资中,第二军赵又新部在自贡,第四军黄毓成部和第八军叶荃部占领了泸州。
川军第二师和第三师一左一右夹攻顾品珍部,双方展开激战,由于川军愤慨滇军祸川,兼之有保卫家园之责,人人奋勇。顾品珍被川军打个措手不及,连忙退往自贡、富顺,与滇军第二军会合。
其后,双方你来我往,形成拉锯局面。
1917年11月,共和军简从周部由宜昌首先抵达重庆,其后张廷辅师由万州入川,林铄下令双方停战,由陆军部次长蒋作宾整理四川军务。
12月初,蒋作宾由湖南赶到成都,与刘存厚及滇军将领商议决定将驻川的各省军队改编为中央军,川军合编为三个师,滇军编成两个师。
实际上由于粮饷供应困难,大部分小军阀倒是很希望自己的部队改编为“中央军”,这样最起码粮饷总会有了保证,由于北洋军的不信任,加之任意裁撤和遣散南方军队,这才引出一波又一波的武力对抗。
唐继尧见势不妙,命令滇军收缩川南,拒不执行中央的改编计划。
唐继尧此举令顾品珍、赵又新、叶荃等人的不满,也为今后顾品珍等人起兵驱唐埋下了种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四川稍靖,林铄命吴佩孚率第三师入洛阳,整理河南军务。
武昌方面,湖北督军王占元因克扣军饷引起兵变,驻防汉阳的李汉俊部进武昌维持秩序,王占元在李汉骏所部的逼迫下,在收到林铄的100万元安抚款后主动交出军权,辞去鄂督一职。湖北即归于共和军控制之下。
1918年5月,中华复兴党军事委员会和共和国国防委员会发布共和军重新整合后的编制及人员任命:
共和军陆海军大元帅兼国防委员会委员长:林铄
总参谋长:林镕,总军令部长:李秀山,总装备部长:刘庆恩,总后勤部长:黎承恩,总作训部长:梁文烈。
共和军整编为十二个集团军三十六个步兵师和六个骑兵师。
至此,除奉天、两广和云贵尚不服从中央统一军令,其余各省及特别区军政大权又重归于中央领导之下。
林铄暂时停止了国内的军事行动,因为整个俄国已经乱成了一团。
第三章西伯利亚 十、华工营
1918年春,乌拉尔山脉东侧距下塔古尔以西约四十俄里的阿克耶夫林区,一群来自中国的劳工生活在这里。由于欧战的影响,整个俄国到处都缺少壮劳力,矿山、工厂、铁路、码头甚至是农庄,如今有超过百万的华工分布在俄国各地的华工营里,阿克耶夫林场即是其中的一个。林场营区有几排用原木搭建的工棚,里面用桦木板搭成上下两层的大通铺,里面住满了从中国北方招来的劳工们。这样一排木棚里能挤下一百七、八十人,整个营地总共有近一千名华工。
由于刚刚开春,整个林区也是一片萧条,几大堆小山似的原木下面,依然还残留着没有融化的积雪。几排用圆木打垒的营房,里面是一长溜用白桦木板钉成的上下两层大通铺,长条地炉里堆满了白色的炭灰。
林间空地中间的草甸子旁,林场主叫出几个工头说道:“到处都在闹革M命,你们瞧,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签订了《布列斯特条约》,把一大片土地加上四千六百万人都割让给了德国佬,还有三十亿金卢布的战争赔款。伐下的木头没人要,大家没有活干啦!”说罢,爬上马背就跑得见不着人影。
卢金山抬头看着刘景铭和石长友,“估计大乱子要来咧,这几天大家盯紧点,我去找团长请示。”
一抱多粗的白桦树枝叶参天,一辆马车从林区驶出,马蹄踏在刚冒出头的金稚草叶上,卢金山带着几个人着急着赶往彼尔姆。
1917年11月,托洛茨基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在彼得格勒发起暴动,推翻了布伦斯基领导的俄国临时政府,建立起苏维埃政权。但俄国的局势并没有如林铄所预计的那样,出现剧烈的社会动荡,实际上在夺权过程中,包括社会革M命党人、社工党和立宪党人都站在苏维埃一方,各地很快都建立起以社会党和社工党为首的苏维埃政权。
但在一月的议会大选中,布尔什维克虽然赢得了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选举,但在大部分地区,农民们却把选票投给了社会革M命党人,布尔什维克在其主导下的全国选举中,只赢得了全国立宪会议不到四分之一的席位。乌米扬诺夫领导的全国委员会不肯交出政权,下令以武力解散立宪会议,将一切权力都收归苏维埃,由此而引发了国内局势的剧烈动荡。1918年3月,苏维埃政权与德国签订丧权辱国的《布列斯特条约》,宣布俄国退出欧战,此举更是激怒了国内各种反布尔什维克势力,它们联合起来,纷纷在各地开展武力颠覆苏维埃政权的暴乱。
整个俄国陷入到血腥与混乱的内战当中。
大批准备撤回国内的中国劳工滞留在伏尔加河至贝加尔湖一线。
一个师的中国参战军被堵在了车里雅宾斯克,1917年7月,共和政府对德国宣战后,即与俄国达成出兵参战的协议,抽调两个师的西北军组成“参战军”奔赴俄国战场。俄国人退出战争后,这支参战军保护着在前线的十几万华工,辗转后撤。准备返回国内的中国人到达车里雅宾斯克时,正赶上这一带的赤卫军与杜托夫的国民军展开激战。
车里雅宾斯克城西的小镇马格罗伊尔,原西北边防三师师长郑以经在车厢里盯着地图,在脑子里回想着林铄在他出征前交待的方案。实际上林铄说服军事委员会向俄国派出了三个师的“参战军”,张维城的山西第一师到达了伊尔库斯克就停了下来,姜绍武手上的察哈尔第二师为了控制和领导华工被分散派驻到俄国境内的各个劳工营中。
首先要将这些华工组织和武装起来,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然后……领导之前没有交待该怎么做。
卡马河畔,陈远候正带着几个人给俄国人耕地,他们现在是那些大地主们雇佣的短工,黑色的泥土如浪花般在闪亮的犁铧两侧涌起,陈远侯嘴里吸着烟,他蹩脚的农活让一帮手下嘲笑不已。
“蒙古人不种地?”张华生坐到他身旁,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
“种,不过他们总是把燕麦种子撒到向阳的山坡上就不管了,据索楞格老爹说秋天的收成还不错,蒙古人用马蹄子在犁地。”陈远侯笑道。
“真是个好地方,比如这片俄罗斯人的土地。在饿们那蹶着沟子干一年收成还不抵这里的一半。”张华生道,他是陕北米脂人;从贫瘠的陕北高原出来的汉子,看着这肥得流油的黑土地打心底里眼馋。
马蹄声忽然响起,“列恩在哪?”马背上的骑手问正在挤牛奶的卡列琳娜。
陈远侯从地上爬起来,“找我什么事?”
骑手跳下马背,将一封信交到他手里,陈远侯抽出信笺,脸色逐渐凝重。
“出什么事啦?”姑娘听不懂汉话,凭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我要走了,卡什卡!”陈远侯看完把信撕碎,飞舞的纸片就象雪花。
“叫我卡秋莎,现在兵慌马乱的,你们要去哪?”姑娘上前两步,抓住陈远侯的手。
“叶卡捷琳堡,你在家好好呆着,等乱子一结束我就会来找你的。”陈远侯吻了一下姑娘的额头,之后连忙去招呼自己的手下向预定的集结地集中。
距伊热夫斯克以东大约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山林公路旁,几个俄**官守在四辆上面装着干草的马车旁,一边抽着烟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他们来了!”草原上响起一阵马蹄声,其中一名手拿望远镜的军官说道。绿色的地平线上出现几个骑着快马的灰点,很快就到了近前,却是几个中国人。
俄国人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在上面使劲搌着。
几匹马跑到跟前,中国人从马背上跳下来,张华生给了唯首一个军官一个俄式的拥抱:“您好,伊利亚科夫少校,我们来晚了,您知道现在路上并不安生……”
“好了,1500支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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