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真想跳起来大骂段祺瑞一顿,可是又没那个胆量。
人家段祺瑞说得也有道理,他是陆军总长,只有大总统能管得着,你算哪根葱啊!
袁克定灰溜溜地离开了段家,思前想后,这帮人瞧不起自己,是因为自己手上没有没兵的缘故。
为了做个有权有势的真太子,袁克定到处笼络自己的人马。
杨度就是在这一时期被袁克定笼络到了手下。
杨度是个功名之心很重的人,自认为有宰相之才。辛亥之初,他为老袁鞍前马后的效劳,以为劳苦功高,能够有机会登坛拜相,可是老袁对他去看不上眼,认为其华而不实,难当大用。如今民国内阁总理已经换了四人,杨度却连个总长都没落着,内心十分失落。
如今袁大公子用功名利诱,正投其所好,几人一起商量着如何恢复帝制,杨度想做袁大公子身旁的房玄龄。
袁大公子在热心恢复帝制,自然瞒不过日本人。日本驻日公使日置益将收集的情报向内阁做了专门的汇报,日本首相大隈重信认为这是一个能让中国发生内乱的契机,立即指示日置益,全力支持袁世凯恢复帝制。
欧战爆发后,日本趁西方列强无暇东顾之机,一始扩张在中国的势力范围。
八月底日本借口英日同盟的关系,对德国宣战。
其后出动两万多兵力,与少数英军一起,对德国在青岛的租界地发动进攻,两个月后,日军攻克青岛,并在胶州半岛驻军,将这一地区据为己有。
林铄此时正忙于在东南整理政务,他请在上海寓居的唐绍仪出山,负责东南的政务。袁世凯解散国会后,许多国会成员南下上海,林铄在网罗这些人为自己效力。
处理行政事务有其特有的规律,林铄也需要这些有多年从政经验的前清官僚们,在这方面,这些人要比年青人出色得多。
第二章民初风云 十八、黑龙江
1914年严冬季节,自赣宁之役后逃亡海外的陈其美从日本到了大连,在关东军的关照下,进入东北开始策动反袁的军事行动。
从宽城子开始,北上的旅客就要换乘俄国东清铁路公司所发的列车,俄式的车厢要比日本满铁的车厢内宽敞一些,行驶在俄式宽轨上的水煤机车冒着一团团的白汽,穿行在莽莽的雪原之中。
车厢内挤满了身穿厚厚冬装的旅客,中国人、俄国人和日本人,其中大部分是商人打扮,也有一些到关内采购物资的俄**官。
坐在陈其美等人对面的维亚切夫斯基身穿俄式军服,头上戴着一顶契尔克斯式高筒皮帽,怀里抱着一把巴拉莱卡,嘴里唱着一首忧伤的《在荒凉的外贝加尔草原》,手指娴熟地拨弄着琴弦:……流浪汉他走到了湖畔,乘着渔船开始飘泊,他独自在忧愁地歌唱,歌唱着祖国的苦难。他独自在忧愁地歌唱,歌唱着祖国的苦难。那微风在轻轻地述说:流浪的人啊,你纵是逃跑也是枉然,苦命的人已不再痛苦,人世间他无依无靠。苦命的人已不再痛苦,人世间他无依无靠。……
能听懂俄语的张西曼坐在蒋志清和戴季陶之间,给他们讲解着歌词的内容。
“这首歌很象给我们写的,逃亡的流放犯!不过,我们可没他们那么绝望!”戴季陶看了一眼维亚切夫斯基一眼,这个俄国社工党的联络人似乎依然还陶醉在他的歌声里。
孙文在赣宁之役逃亡日本后,总结民党失败的教训,在内田良平、宫崎滔天等人的帮助下,开始重整党务,重新组建中华革命党。
孙文仿照江湖帮会的入会形式,要求党内成员都要宣誓对其绝对效忠,并在誓词中加盖手印。由于反对其搞个人崇拜和“**”,黄兴、李烈钧、李根源、钮永建等民党元老拒绝加入这一类似封建的组织,支持孙文的陈其美、居正、许崇智等人终于掌握了党内大权。
由于袁世凯在东北的统治相对薄弱,而且孙党在东北的反袁活动能够得到关东军的庇护,所以他们将策动国内反袁斗争的主要力量转向了东北三省。孙文派陈其美、戴季陶、蒋志清等人在日本控制的大连,连络宁武、刘纯一等人成立了中华革命党大连支部,准备在东北策动反袁的武装暴动。
黑龙江督军兼巡按使朱庆澜是辛亥革命年间四川的首位民军大都督,虽然深得袁世凯的信任,但却不惟命是从。他在日本时就加入过同盟会,从内心里倾向民党,而且对袁世凯强行解散国会的行为不满。
宁武当年在奉天时曾与朱庆澜共事过,专程去齐齐哈尔对朱进行策反,此时已经有袁世凯将要称帝的传闻。朱庆澜对宁武表示,如果袁世凯真的称帝,他将响应孙的号召,讨袁护国。其后,宁武又赶往哈尔滨,策动黑龙江省骑兵旅旅长巴英额起兵。巴英额是旗人,本就对袁在当年逼宫清室的“曹操行为”不满,当即表示会听从朱庆澜的命令。
宁武返回大连后,将成功策反朱庆澜、巴英额的情况向在日本的孙文作了仔细的汇报,孙在接到报告后十分振奋,立即命令主持大连支部的陈其美在东北开展军事行动。陈其美派出戴季陶、蒋志清、丁仁杰、王宪章等人赶往齐齐哈尔,协助宁武在黑龙江策动武装暴动。
在大连的张西曼与在黑龙江的俄国社工党取得联系,俄国人决定联手与民党在黑龙江一起行动,派出维亚切夫斯基大尉到长春迎接蒋志清一行,并负责保卫工作。
蒋志清和丁仁杰化装成日本人,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蒋的化名是石田雄介。陈其美觉得石田雄介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就在其中取了介石两字作为蒋的化名,从这以后,蒋志清就开始使用介石这个名字在国内开始活动。
一行人在俄国人的保护下,到了哈尔滨,住进了希尔科夫公爵大街上一家犹太人开的马苏尔大旅馆。
其后宁武、蒋介石、丁仁杰带着孙先生的亲笔信去齐齐哈尔去见朱庆澜,戴季陶和王宪章刚去扎兰屯去找张廷辅。林铄为了加强对黑龙江的控制,调原皖南镇守使李之梁出任呼伦都统,原鄂西镇抚使张廷铺则出任黑龙江屯垦使,所部原湖北第三师移防东北,改编成黑龙江边防二师。
张廷辅手下收容了不少原来武昌新军中“文学社”的成员,蔡济民现在还担任着他的参谋长,这里面王宪章有很多过去的相识同志。
不过传回的消息很不乐观,朱庆澜在犹豫观望,巴英额所部从呼兰被调往黑河,在冬天根本没法联系,而张廷辅已经完全站到了反动派林铄的一边,丧失了革命信念。
马苏尔旅馆附近老有可疑的人在四周出现,此地十分不安全。
蒋介石当机立断,在回到哈尔滨后,一行人连夜乘火车潜往大连,摆脱了跟踪。民党在东北根本没什么基础,要想搞暴动岂不是个笑谈?
扎兰屯,黑龙江边防二师驻地,二师参谋长蔡济民却受到保卫局的审查。
“你把这几天和王宪章接触的详细情况都写下来!”
“凭什么?和谁打交道是我个人的自由,你们没有这个权力过问我个人的生活!”蔡济民对这种中华复兴党内这种类似“锦衣卫”的机构有着本能的反感。
“问题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生活,王宪章究竟来干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仅仅是访友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找你。您是党的高级干部,应当很清楚党的纪律,如果发现任何有危及党和国家的行为,每个党员都责任和义务向组织上进行汇报。”
“这是朋友之间的私事,我会向省委作出解释!”蔡济民是黑龙江省委委员,中华复兴党内这种级别的高级干部,保卫局拿他也真没什么办法。
张廷辅只好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幼襄兄,虽然当初林大帅待我们不薄,可我们加入复兴党可是自愿的,没人强迫过我们。即然大家成了党员,就要服从党的纪律!”张廷辅给蔡济民倒了一杯茶,“我们当初都是怀着一腔热血,为了推翻满人的**统治,冒着杀头的危险毅然在新军中组织起了文学社。我们的目的为什么?不就是为富国强兵,为了中华民族的富强!”
“可这管点有点太宽了吧,连我见朋友都要报告?!”
“不管行么?自辛亥之后,有多少同志腐化堕落,有些人现在成什么样你心里也清楚。勒索民财,骄奢**,整日里声色犬马,甚至比前清时的官僚们更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不管行么?!”张廷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复兴党内处理了多少党员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处理甚至处决这些腐化分子时你当初也是拍手叫好,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想不通了呢?这事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么你就写出详细报告,后面还要写出检讨,接受党内的处理。要么……你就打报告申请**!”
蔡济民最终由于此事受到了党内警告处分。
中华复兴党在黑龙江和呼伦贝尔垦区如今大约有120万在册的农工,其中大约百分之四十的青壮在农闲季节都要接受军事训练,不断增加的民兵数量为黑省军区提供了充足的预备兵源,这让北京陆军部的徐树铮深感担忧。
他哪知道林铄内心里根本没拿他当回事。
第二章民初风云 十九、交易
原德国宝记洋行老板之一阿诺德又从德国返回上海。
在欧战爆发之初,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会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大部分的参战国都没有对为这场长期战争作好必要的战争准备,战争刚进行了一年,德国的储备物资就将消耗殆尽,特别是德国缺少的一些重稀有金属。
阿诺德奉命回到中国,他知道林铄手上有钨、锑、锰等德国稀少的重金属资源。宝记洋行与林铄已有数十年的的交情,厦门的宝记洋行就是林家出口樟脑的主要代理商之一,这些年,林铄也通过其出口过钨、锑等原料。
林铄风了到阿诺德,不由心中暗笑,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啊,原来是阿诺德先生,您不是已经回德国了?”
“是这样,我在前几天又回到了中国,有些重要的生意想请您合作。”阿诺德笑了笑,“我想只需要我们两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林铄请阿诺德到了书房,“这是好事啊,如果你想在福州开洋行,我绝对支持!”
“哦,不、不,这次我不便公开做生意,我现在是德国礼和洋行的代表,亦或是它背后的东西。”阿诺德说道,礼和洋行的大股东包括克虏伯、汉堡数家造船厂、莱茵重工、西门子、德国化工及蔡司光学等德国著名的大公司,其背后是德国政府的影子。
“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钨、锑等重要的金属物资,我知道您的手中有这些东西,我们愿意出比英国人更高的价钱!”阿诺德说道,金属钨是制造穿甲弹的必要原料,而金属锑能使铅弹更容易破裂,从而提高弹头的杀伤力,可以说都是重要的战争金属,这些物资德国都没有,只能依赖进口。
欧战之前,欧洲进口的钨矿砂大多都是由英国在远东的殖民地缅甸出产,德国并没有多少战略储备。在战争开始后,德国人才发现英国人已经切断了德国重要物资的进口渠道,而金属钨又是生产优质合金的必需原料,现在德国人使用的几种重要的金属原料,几乎只能通过走私获得,而且数量十分有限。
为了获得这些宝贵的金属,德国政府甚至出动远洋潜艇用黄金在美国东海岸换取这些物资,不过,由于美国越来越严格的经济管制,走私者已经很难搞到这些东西。
林铄在盘算着应该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我们生产的钨砂卖给英国人大约是每吨六千英镑左右,我可以将货物送到地中海或是北海,这样将会冒着货船被英国人扣押的风险,我想德国政府可能愿意为每吨矿砂出价到八千英镑。”钨的产量很低,国内的产量不过每年三千吨多一点,而全世界的钨产量全部加起来,不会超过七千吨,在战前,国际市场上的钨价是每吨三百英镑左右,所以林铄的开价并不算过份。
另外,林铄要求德国人提供技术支持,这包括钢铁、冶金、机械加工、化工、造船、军工和发动机制造等,这让阿诺德感到意外,只好说自己要在几天后才能给出答复。林铄估计是这些事情他做不了主,需要请示国内。
不过,他并不担心德国人会拒绝,现在国际市场上象钨、锑这样的重要战略物资基本上是有价无市,你就算是有钱也买不着。
他猜的没错,德国人的办事效率在这里体现了出来,五天后,阿诺德从上海回到了福州,还带来三个自称是礼和洋行职员的工程人员,不过林铄从他们的肤色就能看出这三人肯定是常年搞野外勘测的矿业工程师,不过,他并不想说破这些。
林铄派人带着这三人去设在马尾港的军用仓库检验一下库存的矿砂,自己则亲自与阿诺德讨论合作的细节。
德国人愿意提供技术合作,但其中一部分专利技术还需要林铄支付相应的费用。
很快,三名德藉工程师回到了办公室,在与阿诺德商量了一会儿后,阿诺德说他们将会帮助林铄制造两套最新的冶炼设备,并免费提供最新的钨冶炼技术,这样提炼出的钨砂纯度就能过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德国人愿意这么做,是为了更方便的运输,他们现在只能派出大型潜艇到公海去接货。
那几个德国人还说道象赣南所产的黑钨矿也是冶炼合金钢所需要的,只需略加提炼,就能生产高强度的钨锰合金钢。
十分顺利,双方各取所需,很快达成了合作协议,阿诺德将作为德国政府的秘密代表常驻福州。
根据这个秘密协议,林铄每年将向德国销售大约一万六千吨的钨、锑、铜等稀有金属,以及橡胶等战略物资,从德国人手上换回大量的黄金、白银和美元,另外根据双方的合作计划,德国政府将每年派出不少于2000名工程技术人员到中国,并为中国方面提供钢铁、冶金、机械加工、化工等方面的技术支持。
在德国人的技术合作及国内留学归国科技人才的共同努力下,林铄在悄然建立着自己的完整科学研究和工业技术体系。
现在国内发展最快的就要属造船业。
在林铄的巨额投资下,沪东、罗源、、马尾、海门、崇明五大船厂和海军部所属的江南造船厂、厦门造船厂都能够建造万吨以上的商船,林铄不光盯着货运商船,还在积极建造排水量超过一千吨的远洋渔船,这个年代,各国都还没有专属经济区的概念,只要不进入到领海十二海里的范围内,你就是打渔到了人家家门口,也没有管你。
为了适应远洋渔业的发展,罗源造船厂开发出一种排水量为一万三千吨,带有大型冷藏设备的远洋渔业辅助船,能够在海上就将水产品加工成罐头食品。
欧战期间,食品价格上涨,一艘这样的远洋渔业辅助船加上四到五艘远洋渔船,每年能创造近四十万元的经济价值,而建造这几艘轮船不过只需要一百二十万元左右,巨额的利润吸引着投资,从而促进了国内造船业的迅猛发展。
实际上战争中消耗最大的是食物、衣服鞋帽等日用物资,在战场上,每天消耗的香烟数量就是子弹的十几倍,源源不断来自欧洲的订单,刺激着国内纺织、食品等轻工业的快速发展,在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中,由于机械制造业的掣肘,民族工业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而在这个世界,由于有林铄所属的几大机械制造厂,这种情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由于战争开始后,美国政府很快禁止大型机械设备的出口,随着战争开始后钢铁厂巨额的利润,逼着林铄在想法扩大规模的同时,自主研发着大型装备的制造。
在得到德国人的技术支持后,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