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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是连圣上娘娘都宠着的爷们,哪还会在乎咱们孤儿寡母的,两位夫人,咱还是躲回院子去吧,可别被什么横飞的杂物伤到了谁,那可真是飞来横祸了呢。”
二太太王氏此时有些后悔起来,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却被人家姐弟俩误解成这样,再看了眼一直在煽风点火的几位姨娘,立时有些下不来台,沉着脸也不开口。
老夫人何氏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依然在上蹦下窜的张灏,她同样不能免俗,平日极为喜欢儿媳妇的这个亲弟弟,可耳边听来几个妹妹的闲言碎语,心中有些恼怒她们还在作怪,不过还是忍着气,温和的笑道:“他一个关心姐姐的孩子,自然不喜欢姐夫纳妾,小孩子家家的胡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拆了咱家也由着他,呵呵。”
面对这位通情达理的老太太,张婉儿也不由得有些心虚,可一想到那个就要进门的女人,也唯有硬起心肠,远处的张灏早已收手,轻松自在的拍拍衣袖,笑道:“老太太,当初咱俩可是约法三章过,敢情,你这是要毁约不成?”
其他人顿时呲牙咧嘴的抽气,这位爷胆子实在也太大了,竟然这副平起平坐的口气和老太太说话,不过一想也对,人家年纪辈分虽小,可到底是个侯爷,倒也不算是逾越失礼。
老夫人笑了,摇头道:“虽然老身心急抱孙子,可也不想给他们小两口添堵,听说那纳妾之事,都是几个妹妹的主意呢。”
这何氏人老心却不糊涂,其实她对于儿子是否纳妾的事,基本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当年她还不是三十高龄才怀的儿子?这媳妇如今还年轻着呢,压根就用不着心急上火,只是下面人一个劲的劝她,她又不好说什么,可当张灏一出现,当即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撇清。
“那就成,老太太你先作壁上观,一会儿我在给您赔礼道歉。”张灏笑着走过来,他清楚老太太根本不想得罪自己,当年可是彼此相约过,不经姐姐点头,任是谁人也不得往屋里添人,这才几年,这些妇人就把自己当成了病猫,这次定要给她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成。
伸出软剑遥指着几个姨娘,冷笑道:“今日巧了,走在路上也能被人道喜,说什么恭喜你姐夫要娶小老婆了,呵呵,敢问亲家二太太,请问是哪家的小姐呀?”
不知何时秋惢已经站在张灏身边,张灏自是清楚了前因后果,说话也不再客气,立马翻脸,至于对方算不算是自己的长辈,张灏根本就没想过。
二太太当众被一个孩子质问,立时有些挂不住脸,冷笑道:“此乃我滕国府家务事,怎么?你这孩子还要任意干涉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后面的一个姨娘跟着笑道:“人家闺女可是个堂堂国公家的庶出小姐,你灏二爷还有本事阻止此事不成?还是早些归家吧,你姐姐一直没有生育,房里也没个姐妹,不免孤单无聊,这下子能多出个妹妹,明明是个大好事嘛。”
张灏昂然大笑,接着阴森森的嘲笑道:“也不要怪我张灏小瞧谁,有胆量就把那个国公府的爵位说出来,倒要看看是哪个府上如此大胆?我这里就敢夸下海口,谁要是敢不经我姐姐点头同意,不管谁家的女儿嫁过来,本侯爷非和他家从此势不两立不可,哼,就算是我姐姐同意也没用,反正就是谁今夜暴毙了,那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呵呵,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谁又能阻止得了呢,恐怕唯有请阎王爷来求情了吧。”
里里外外,远近上百号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人人真是大惊失色,这一番明确无误的威胁之语,这灏二爷竟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前,堂而皇之的随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阴森口气,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
二太太和几位姨娘立时脸色漆黑,这位小爷是打算蛮不讲理了,如此横行霸道,可着实叫人没有办法应付,赤裸裸的威胁往往效果最是立竿见影。
“哼,赶紧派人去对方家把此事回绝了,今天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要以为我张家就不敢杀人,管你是谁。”
张灏收剑而立,今次就是要以势压人,当着大伙的面压的你们几个妇人无话可说,把你们的脸面给彻底踩到脚底,就是让阖府上下都看看,这滕国公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估计将来也不敢再有人张罗什么纳妾了,真要有人还有此胆量的话,那就送你去直接见阎王吧。
老夫人无可奈何的笑笑,她真是爱煞了这个和儿子一样英姿勃勃的小家伙,瑛儿哪都好,就是太孝顺了,要不是儿子心软,至于二房如此蹬鼻子上脸吗?
心中欣喜,老夫人和媳妇张婉儿互相对视,心照不宣的轻笑,这一出好戏,竟然比事先计划的都要完美,本意就是想借外人之手,来压一压二太太的威风。
原来这二太太王氏地位不同寻常,也是因皇帝想要弥补爵位赐给唐瑛一事,不但大封唐家亲族显贵爵位,就连二太太都跟着沾光,被封了个二品诰命夫人,而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其中长女更是早年就进宫服侍皇帝,乃是个嫔妃的贵重身份,因此二房在府上也就母凭女贵,而和长房得以分庭抗礼了。
眼看着张婉儿肚子没有动静,这王氏被其她几个姨娘一撺掇,就想着重施故技,她父亲乃是当年追随皇帝打过靖难之役,智勇兼备的武城侯王聪,只是后来因跟着大将军邱福而兵败身死了,死后被皇帝朱棣追封为漳国公,可这爵位其实就是个安慰而已,也是念在老侯爷劳苦功高,出征后也劝过邱福大将军莫要轻举妄动,只可惜未被刚愎自用的邱福采纳,但正是凭此因果,家族才得以逃过一劫,没有被夺爵发配。
如今王氏娘家里,虽说还挂着国公府的金字招牌,实际上如今的主人,她弟弟王孝只是个侯爷而已,下一代就是伯爵,再往下几代,那就是个平民百姓了。
要是能把侄女许给唐瑛,那可是件天大好事,只要生下个后代,不但侄女也就能重走她当年的辉煌之旅,得以在唐家站稳脚跟,连带着家族也有个终生依靠,如此大的诱惑下,就是前面有比张灏还要难缠百倍的绊脚石,那也是顾不得了。
几个姨娘不敢造次,都闭嘴躲在后面,王氏却胸有成竹的面带冷笑,张灏眯着眼盯着她,看出她手中是有个杀手锏,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背后给她撑腰。
只见远方走过来一群人,王氏神色惊喜,几个姨娘也立时欢天喜地,倒是把老夫人和张婉儿看的一愣,心中暗叫不妙,一头雾水的朝来人看去。
“大胆狂徒,明目张胆的欺上门来,管你是谁,看剑。”
一声凤鸣,众人当即惊声失色,而背着来人的张灏更是感觉寒气袭来,好在他常年习武,反应极快,又怕偷袭之人伤到对面的女眷,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间不容发之际,不可思议的横移三尺。
来人剑势如闪电般速度极快,一剑落空,当即横扫,竟然夹杂着丝丝破空之声,声势骇人,只吓得众人情不自禁的急忙后退几步,有那胆小的甚至都闭上双眼,看都不敢看一眼。
老夫人脸色顿时阴沉似水,刚要怒斥来人放肆,就被身边的媳妇张婉儿神色惊慌的拉住,就听张婉儿急切的解释道:“母亲,万万不能惊到了灏儿,要是让他心神一放松,保不准就得被那丫头伤到啊!再说,那丫头身份娇贵,咱家也惹不起她。”
老夫人心里一惊,她老眼昏花,当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觉得一个黄影在前面飞舞,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不清楚什么,闹得人头晕眼花的。
此时才定睛仔细端量,立马倒吸口冷气,失声叫道:“怎么是这个丫头,哎呀,可别伤到了灏儿啊!”
王氏和几个姨娘得意的冷笑,恨不得这二位立时分出个高低出来,最好是把那混世魔王给刺成重伤才好呢,想来人的尊贵身份,就算是权势熏天的张家,只怕对人家也得无可奈何了。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08章 绝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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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被人偷袭,就算是经年苦练武艺,张灏也不禁闹得手忙脚乱,只见来人剑势繁复,轻盈灵动,显是善于单打独斗的好手,不但招招速度极快,竟然剑招纵横间绝不留情。
张家祖传的武艺乃是马上功夫,讲究大开大合,拼的是胆量气势,此种江湖之上的对招本就不擅长,况且他拿的又是柄软剑,比之对方的青钢宝剑,在兵刃上先天就吃了大亏。
滕国公府是几代的武将世家,在场的女人就算是不会武艺,但还是经常在习武场上,见过男人互相切磋过,以至于人人倒也没有四下躲闪,反而津津有味的观看,只觉得这两位贵人出手极快,令人眼花缭乱,真是看得人目不暇接。
寒光闪耀,在周围人群的惊叫声中,张灏侧身妙到毫厘的躲过一劫,还没等他反击,对方得势不饶人的又一剑刺来,张灏只得横立剑柄,叮当一声,宝剑碰到剑柄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张灏差点被削短五根手指。
间不容发之际,张灏被对方凌厉攻势逼得四处闪躲,但还是趁机不时反击,并没有被少女完全压制住。
几个回合下来,张灏又一次闪过对方直刺过来的剑招,狼狈的差点被伤到左臂,心中大怒,已经看清来人是个明媚皓齿的漂亮少女,年纪和自己仿佛,看着自己的神色满是不屑,就好似在母猫戏耍老鼠一般。
又是寒光一闪,张灏身子紧急后仰,就发觉鼻尖凉飕飕的,透骨寒气从脸上掠过,吓的远处姐姐好悬没晕倒过去,双手死死抓着秋惢白嫩的玉手,秋惢彷如未察觉一般,也是失声尖叫。
张灏表情古井般波澜不惊,即使他很少与人动手,但还是没被对方吓倒,右手闪电般一抖,软剑好似毒蛇一般急点少女小腹,那女孩面带冷笑,下一刻,身子如穿花蝴蝶一般原地旋转,轻松躲过力道用尽的剑尖。
因躲避来袭软剑,少女不得不手臂回撤,连带着三尺青峰舞成一团光影护在身前,不过女子到底臂力较弱,即使仗着宝剑大占上风,还是不敢和张灏的软剑硬碰。
借着旋转的腰力,少女盈盈可握的蛮腰一顿,手中宝剑斜劈直下,姿势曼妙的潇洒之极,隐隐间更是带出风雷之音,吓得远处人群情不自禁的大叫。
眼看着来不及躲闪,即使手中的软剑阻挡不住也顾不得了,张灏也没时间思考,这下他可是动了真怒,腰部用力一挺,压根躲都不躲,而是朝着斜劈而下的剑锋迎去,气势一往无前。
比起花团锦簇般的连绵剑招,张灏使得却是沙场之上的铁血剑法,根本没有什么捻转腾挪,什么你来我往,就算是被对手一剑斩掉自己肩膀,那也得拼死前换你一命,完全是悍勇惨厉的硬撼,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紧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张灏根本当对方的宝剑于无物,反手上撩,也不管软剑能否挡住少女尽全力劈下的寒锋,左手猛的伸出,直奔少女面部击去。
少女习武多年,霎时间判断出对方这是要拼命了,尤其是见到对手神色决绝,目露杀机,心中一惊,顿时闹得手忙脚乱,她又怎敢和对方同归于尽?即使受一点点的皮肉之伤也不愿意,赶紧收剑急转,朝后避开。
但她却万万料不到,或是根本就没和谁人生死相拼过的经验,这心中胆怯,自然是气势上落了下风,而张灏虽然没在沙场上血战过,却时刻谨记家族的教诲,生死豪情这一刻澎湃而出,软剑如惊龙一般昂然直入,竟是完全一副置人于死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凶悍打法,一招一式刚猛无情,惊的少女只觉得立刻处身于杀意沸腾的战场之上。
一招受阻,招招不给你喘息之机,张灏一声虎啸,把个四尺长的软剑抖得笔直,借助腰腹全身之力,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凶猛绝伦的横砍,不等对方反击,又是一记回旋,照着少女头顶力劈下来,吓得少女赶紧横剑阻挡,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刺耳动静,少女身子巨颤,双手无力的下垂。
张灏步步杀机,根本不给对方反击机会,软剑飞快移交左手,气势惨烈的又是一记斜劈,顿时瞧得少女花容失色,急忙抬起无力的胳膊,想要挡住这一剑,趁着这个机会,张灏突然诡异的身体半转,飞起一脚把个躲闪不及的少女踢得倒退几步,一下支撑不住,青钢剑再也拿捏不稳,咣当一声,落在青石板上。
周围人立时惊呼,只见灏二爷哪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神色,那好似毒蛇一样的剑尖,竟然直奔面色惨白,神色惊恐欲绝的少女咽喉而去。
“小弟,住手。”
就在众人面带惊骇,不忍再看下去的关键时候,还是张婉儿神色急切的大叫,这才使双眼血红的张灏回过神来,不过依然冷笑,手腕一抖,那毒锋不可思议的一拐,从少女玉颈边上穿过。
下一刻漫天青丝飞舞,看的众人连连抽气,那少女更是神色羞愤欲绝,恼怒之极的瞪着张灏,只见她一头秀发被拦腰割断,竟然只剩下齐耳短发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别说割掉人家女孩的如云秀发,张灏的鲁莽举动,可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比之直接杀死对方的后果,那也是相差无几的大仇了。
张婉儿神色惊慌,看了一眼苦笑不已的老夫人,眼光扫过二太太和几个姨娘时,只见她几位一脸的幸灾乐祸,气的张婉儿真想冲过去,狠狠的抽她们几个耳光。
正当众人兴高采烈,准备看场唇枪舌剑的文戏时,反正这比武既然已经分出了高下,那接下来肯定是得耍嘴皮子斗一斗了,可谁也没成想,灏二爷却依然不肯放过对方。
在满场的惊呼声中,张灏先是恶狠狠的一拳,顿时重重击打在对方如花似玉的俏脸上,一口鲜血喷出,那黄衣少女仰头吃疼之时,又是被张灏一拳重重轰在软绵绵的胸部上,只听咔嚓一声,显然是肋骨被打断数根,听的众人只感觉心惊肉跳,再一看,一个美丽的少女早已惨叫着倒在地上,身子抽搐几下,就那么的疼晕过去。
满院寂静,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的傻看着昏死过去,一脸鲜血倒在地上的少女,还有一脸煞气,昂然站立的安东侯张灏,只听见灏二爷语气极度冰冷的道:“大胆贱人,袭击本侯乃是死罪,来人,拖出去交由大理寺问罪。”
早就守在内宅外侧的十名张家亲随,急忙凶神恶煞一样的冲进来,可还没跑出几步,就看见大小姐张婉儿神色惊慌失措的吩咐道:“都退回去,别听灏儿的。”
面面相觑,亲随们苦笑着瞧着二爷的眼色,这可令他们左右为难,当看见二爷轻轻点头后,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又退了回去。
“灏儿,她可是魏国公家的嫡出小姐,那可是一个郡主啊!唉,你下手也太不留情了,没看见她一身黄衫嘛。”
望着姐姐张婉儿一脸焦急的模样,张灏满不在乎的笑道:“管她是谁,就是公主又如何?敢出手伤我,就是被我宰了,圣上也怪罪不到我头上。”
四周人群面面相视,人人哑口无言,此时真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有恃无恐?什么叫做凶狠霸道?看看,人家灏二爷才是真正狠辣无情,又敢担当的爷们啊!难怪京城无人敢得罪这位小爷,果然是无法无天的魔王!
大家谁不知道,那躺着的少女乃是开国功臣徐达徐王爷的后人,人家的亲姑姑就是已经故去的皇后徐娘娘,那徐家可是明初唯一一家双国公的显贵,如今一个魏国公远在封地,一个定国公就在京城呢,此事要是传出去,那两个国公家怎能善罢甘休,不过也是,这英国公家就是吃素的了?估计京城又得上演一出龙争虎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