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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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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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屋里没有一个人是向着自己的,聂秋远听在耳中,面上居然露出了欢喜的笑颜,似乎十分得意。他接了酒碗,相当痛快地仰头连干了三碗。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便又有申通堂的弟兄们捧着酒上来了。

    “少主,大小姐,虽然骆堂主不在这儿,可是咱们也得来给少主敬碗酒。这酒,是申通堂照着骆堂主的方子自己酿的,据说这方子里,大小姐也花了不少心思,咱申通堂的酒才这么好喝!大小姐是碗子山的福星,没有大小姐,就没有碗子山红红火火的各种生意,没有大小姐,就没有弟兄们平平安安过日子的好盼头。弟兄们给少主唱个曲儿,这曲儿是酿酒的时候跟大小姐学的!少主若听得好,便无论如何得赏脸干上三大碗!”

    我吓了一跳,这是啥时候,跟我学了什么小曲了?(未完待续。。)

No。197 蜜(7)

    只听申通堂的弟兄们清了清嗓子,就端着酒碗,扯着脖子,极为豪迈地唱了起来。

    “喝了咱的酒啊, 上下通气不咳嗽!

    喝了咱的酒, 滋阴壮阳嘴不臭!

    喝了咱的酒, 一人敢走青刹口!

    喝了咱的酒, 见了皇帝不磕头!

    一四七,三六九,

    九九归一跟我走!

    好酒!好酒!好酒……”

    我听得汗都下来了。这曲要不是我教的,那就见了鬼了,可是我是什么时候教他们唱了这种歌的?我那时候还认认真真地装淑女呢,怎么会教他们唱这种歌呢?

    我忧郁地想起,在申通堂酿酒的时候,我曾经尝过几小杯,之后就有点晕乎了,莫非那个时候得意忘形了?

    哦买噶,凭演技生存真不容易,时时刻刻都得陪上十二万分的小心。看来我这方面的造诣确实还差得很远。

    这电影《红高粱》里的插曲既应景又有气势,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跟着唱了起来。聂秋远在一团混乱中悄悄伏到我耳边说道:“你教的啊,滋阴壮阳真的假的,这是逼着我喝么?”

    拜托不要说这些不着调的啦,我已经很窘迫了!

    我的脸上微微地发烧,但是聂秋远已经兴致勃勃地接过酒碗,仰头又是连干三碗。

    我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你悠着点儿啊!”

    男神冲我挤了挤眼睛:“真真,你不知道,你夫君我千杯不倒。你担心的事情。全都不会发生。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哦买噶,这是什么话!我担心什么啦?失什么望?这人,今天简直没办法沟通了。

    我气得扭过头去,不肯再跟他说话。大堂里早就乱成了一团,各堂的弟兄们回了自己的桌子,倒满了酒,吵吵嚷嚷的,就等着新郎新娘一桌桌地去敬酒了。

    却在这时。只听有人大声通报道:“落雪山庄,前来贺喜!”

    我一惊,赶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看到三名白衣白袍,飘然若神的男子手捧礼匣,从门外次第进来。

    三个人我都不认识,里头没有骆大春,我心里有一点微微的失望。

    他身在远方,不晓得现在是否还好。我是多么希望他已经整理好心情,从悲伤中走出来。可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走出来那又谈何容易。

    来人朗声道:“我等受落雪山庄少庄主之命。前来贺喜,并向新人送上贺礼。少庄主近来事务极为繁忙,无暇脱身,故令我等代为转达。少庄主说,他自会保重,请二位无须挂念。”

    他“自会保重”么,听了来使的话,我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

    来使迟疑了一下,又道:“少庄主托我等送来的贺礼,是山庄的至宝护体冰丝铠,上身之后,刀枪不入,是,是……本庄为未来的少夫人准备的。少庄主让我们送来,望新夫人收下使用……”

    此话转达完毕,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估计也觉得这种做法实在是不妥。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新郎当即就欣喜地发话了。

    “多谢多谢,如此大礼,在下就先替内子谢过了!”

    我偷眼瞧了瞧聂秋远,他的脸上,是极为真诚的喜悦的神色。

    嗯,骆大春把庄里为少夫人准备的贵重礼品拿来送给了我,大概就是表示落雪山庄到他这里不会再有少夫人了。但是,他送礼的意思,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回应了我当时的提议,我求他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命,用他剩下的生命来守护叶流萤残留于世的音容笑貌。

    目前还是有些遗憾,不过聊胜于无。我需要的,是先燃起他生的意志,至于未来的事情,不如就交给未来吧。

    二娘主持张罗着,让大家都入了席,接下来就是冗长的敬酒。看这一桌桌不依不饶的样子,恐怕一轮下来,还都是不满意的。我有点后悔穿了高跟鞋,腿是显长了,可这实在是站得我快累死了。

    我拿出了集训的毅力,用来对付自己的婚礼现场。要是正常的婚礼,新郎出来敬酒就够了,这个时候,我本应该乖乖地呆在洞房里,等着夫君来挑开我的红盖头,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罪?看来我叶真真的婚礼注定是粗犷而不同寻常的。

    偷眼看看身边的新郎,他眉目含笑,一丁点不情愿的意思也没有,显得开心极了。今天身着红衣的他实在太帅了,偷看了几眼,就让我觉得脚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到大唐,和他结婚,不就是我的终极目标么,脚疼两下算什么!

    敬酒都是新人一同敬的,说话张罗,自然都是新郎带着我,我只要在旁边端着酒碗甜甜地笑着就可以了。敬了几桌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聂秋远不是平时那般沉默寡言的样子,显得喜悦而温煦,但是,作风还是一样的腹黑。从敬酒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他对碗子山的每个人都是了如指掌的,因为我感觉他言谈之间,针对每桌人的特点,居然能不动声色地就挑拨得他们自己之间斗起酒来。

    虽然每桌人都在拍着桌子大喊,嫌新人敬一回不够,必须还得过来敬第二圈,可是他们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地就放在内斗上了。聂秋远带着我把每个桌敬了一遍,把心意送到之后,就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秋把我手里的酒碗接过来,找个地方放了,牵着我,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大屋的一隅。屋里欢声震天,吵吵嚷嚷的,由于太热闹了,反倒让我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真,私奔吧!”红衣的男神在耳边呢喃道,十分微弱的酒精气息传递过来。让人沉沉欲醉。

    “说什么呢。喂。你是秋吗?不会又是别人装的吧!”

    “货真价实,随便你来检验,想怎么检就怎么检!”

    “讨厌,这是咱俩的婚宴呢,你严肃点好吗?干嘛要私奔?去哪儿?”

    “当然是……去一个好地方啦……”

    “酒席还没结束呢!”

    “怕是到晚上也结束不了呢,我可等不及了。真真,你也不瞧瞧刚才我有多么卖力,才把场面弄成这么乱!你不同意。我可就要绑架了!”

    原来他一直挑唆着大家斗酒,就是为了中途逃跑啊。可是这会儿逃跑,他想干啥?不会是……哦买噶!

    我这才发现,他牵着我的手,不知不觉到我拉到一扇窗边了。我只觉得头一晕,眼前花了两花,再回过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在聚义堂里面了。

    弱小真是一种过错,反正我弱小,不会武功。就只能任由武功高强的那一个随便宰割了。

    “这双鞋子虽然很好看,可是会不会脚痛啊!我不放你下来了。就这样抱你回去吧。”

    原来这会儿是男神横抱着我,慢悠悠地走在花园里了。聚义堂附近人多的地方,都被他用高绝的轻功窜过去了,现在花园里没有人,所以他就这样在小径上慢慢地走着。

    他用温柔的言辞抚慰着我被高跟鞋折磨的双脚,可他的目光分明落在我旗袍的开衩处露出的大腿。

    “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干什么?”

    “哦?夫妻之间,还能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你疯了!大白天的……”

    “总之,就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话音未落,他就抱着我,又跃上了房脊。

    新房就是聂秋远原本居住的那一进小院。他最近都住在我的隔壁,所以他的房间有足够的时间被重新收拾改造。整体来说,变化不大,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多了些暖色调的装饰,又贴了大红的双喜,整个院落就显得吉祥而喜庆。

    是他居住了五年的地方,到处都有他的痕迹。而今天,我就要与他居住在一处,共同生活了,真让人又紧张又激动。可是,现在该紧张的,还不是这件事好吗?

    “啊!少主,大小姐,你们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合卺酒,沐浴香汤,都还没准备好呢……”守在新房里的,是丫鬟小红和两位婶娘。他们看到聂秋远才过午没多久就抱着我回来了,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都不用准备了,流萤有些不舒服,刚才晕倒了,我带她回来休息。你们都到大门口去守着,别叫人来打扰。”

    神马?我晕倒了?!你猴急地把我弄回来,现在回来的原因,倒栽赃在我的头上了?

    小红心急如焚,连忙询问我觉得怎么样了,两位婶娘却嗤嗤地笑起来,连拖带拽地把小红拉走了。哦买噶,看了两位婶娘的表情,我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聂秋远,这恐怕是你这辈子撒的最没水平的谎了。

    秋却在嗤笑声中稳若泰山地抱着我踱进房间,把我放下来,让我坐在床沿,又弯腰为我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轻轻地揉捏着我的脚。

    “要喝酒么?把甜米酒倒进苦葫芦瓢里的那种。”他似乎对这些礼俗并不以为意。

    我摇了摇头。本来合卺酒是应该喝的,它象征着从此以后夫妻之间便要甘苦与共,可是今天已经喝了足够多的酒,再也不想多喝一口了,而且就算没有那个,我们肯定也会甘苦与共的。

    “婚礼,很不像样吧,是不是跟你的梦想不一样?”秋抬头仰视着我,用轻柔的声音问道。

    我又摇了摇头。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十里亲迎,没有花轿,没有盖头,没有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在这里的是你,只要将来共度一世的是你,那就够了。”

    我凝视着他,对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话音还未落,我便被他轻轻地抱住了。(未完待续。。)

    ps:  作者菌:乙未羊年第一天,给大家拜年!祝各位菌们阖家安康,大吉大利,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No。198 蜜(8)

    他就这样轻轻地抱着我,沉默了很久,但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起伏的心潮。

    “今生能有此时此刻,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隔了好久,秋喃喃地说道。

    原本秋的房间是很素净的,色调单纯,陈设也很简洁,可是今天,这个房间被装点一新,完全换了一个样子。

    床榻上的帐幔换成了大红,绸缎制的新被褥也是红鸾双喜纹样。橱柜上贴了喜字,案台用暖色绣花锦锻装饰着,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喜气。

    室内的蜡烛全换了红烛,现在天还亮着,所以没有燃烛,床头放着奇怪的线香,也没有点燃。罗帐之内,枕头边上放着几个果碟,里头装的是红枣、桂圆、栗子、花生等各色干果。我猜这些到时候是要撒在我们床上的,据说是有这样的传统,是求多子多福的,回头还要有人端来饺子,问我“生不生”啥的……

    哦买噶,想到“生不生”的问题,我一下子就紧张了。

    他这个时候把我“绑架”回来,其用心昭然若揭。

    我赶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不自然地陪笑道:“那啥,天还亮着呢,一会儿该有人过来找咱们了,别动手动脚的,弄乱了衣服……”

    “谁来?”他用漆黑的亮星般的眼眸瞅着我。

    “二娘啊,兄弟们,媚兰,小九哥……”

    “我让幽夜之影守在院外头了,没人进得来的。”他狡猾地笑了笑。

    神马?这简直是典型的利用职务之便……话说,结婚这种私事。实在是用不着烦劳幽夜之影的大驾吧?

    “那啥。他们都是武林高手。会听见咱俩说悄悄话的……”

    聂秋远长眉一蹙。

    “叶真真,今天你怎么这么啰嗦!这可一点儿都不像你啊!”

    事关重大,我一点都没有中了他的激将法。我捉住他的手腕,拉他与我在床上端正地并坐了,企图以神圣的赠予净化他躁动的灵魂。

    “聂秋远,我有礼物送给你。”

    “嗯?还有礼物?是什么?”

    我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是我在长安城找珠宝名匠按我的要求精心打制的紫金对戒。

    戒子的款式非常简单,就是普通的指环略带流线型的雕饰。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对戒。

    我拉起他的左手,把大点儿的那一只戴在他的无名指上,轻轻地转了转,嗯,尺寸刚刚好。记得当时我使线绳不着痕迹地量他的手指,他还用讶异的眼光瞅了我半天,不晓得那时他脑子里飘过了什么样的推理。

    “这是女人用的饰品指环?”秋有点惊讶地说,“给我的?”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男人似乎是不戴戒指的。我考虑得一点都不周到。

    “呃……其实,在我的世界里。结婚的时候,都会交换戒指的。据说,左手的无名手指是连结着心脏的,所以,新人双双戴上戒指,有永结同心的意思。而且,也有把你套住,不让你跑掉的意思嘛……”

    聂秋远低头望着左手的指环,眼神中露出一丝温柔,他拉过我的手,把小些的那一只套上我的无名指,目光在我们两个的指间来回逡巡。

    我捏住他的戒指,在他的手指上用力向皮肤的方向按了按,又把戒指脱下一节,把他的手举到他眼前,说:“你看!”

    这就是只有长安的高级工匠才能做到的事了,因为在他无名指的皮肤上,留下了芝麻粒般大小的“叶真真”三个字的印记。

    我让工匠把我们的名字用微微凸起的方法雕在了指环的内侧,戴得久了,我们彼此的无名指上都会印下对方的名字。

    看着他低头凝视的样子,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点忐忑。我自作主张地做了这个给他,在这个时代,也不晓得他会不会为难,我怎么舍得让他为难呢?

    “你瞧,我的手指上,也有你的名字呢。你瞧,‘聂秋远’三个字,已经可以看得清啦!”我陪着笑说,“就戴这一会儿,你把它取下来就好,就是,嗯,我的一片心意。”

    但是他没有笑,他十分认真地说:“真真,我是不会把它取下来的,你的名字,每一时,每一刻,都印在我的心里。”

    “我忘记了,这是你的世界,男人是不戴这个的。你只要懂得就好,戴着它,会被别人嘲笑的。”我十分坦白地说。

    男神展臂将我抄进了怀里。

    “嘲笑算什么,谁说过男人不能戴这个了,我戴一辈子给你看。真真,你把你世界里的东西给了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哦买噶,我竟能这样地跟男神交心地谈话,简直像做梦一样呢。

    “真真……”

    “嗯?”

    “我没准备好什么送你的东西,因为我在这世上几乎一无所有。”

    “胡说,你又好看又聪明,这么说让别人怎么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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