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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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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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玻璃吧……”

    “玻璃是何物?”夜的眼神中全是迷惑。

    我的脑子真是乱了,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玻璃!我迅速地在脑海中搜索恰当的古代词汇。

    “就是说,那个……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放屁!”幽夜公子一声断喝,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呆滞了二十秒,又慢慢地跌坐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跟你没办法沟通。”他总结道。

    我也放下心来,就嘻嘻笑着凑近了他:“那就这么着了,你武功厉害,要罩着小妹我哟!将来要是有了好结果,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幽夜公子无奈地看着我,面具下露出来的部分全都写上了“挫败”二字。

    “在公开的场合,与他保持三丈的距离,不许跟他随便说话!你所说的……那些意思,不准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幽夜公子退而求其次。

    “得了吧!”我嗤之以鼻,“你是他爹吗?婆婆妈妈的!”

    “你你你!!!”他再次无言以对。

    我嘿嘿地笑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夜,我信赖的夜,我的好基友,我的同盟军!

    放心吧秋,以我的演技,怎么会把自己白白地搭进去,给你添堵呢?我还要演给你看呢,演给任平生看看,也不过就是顺便的事!

    “睡吧,要是你身体没事,明天就出发了!”幽夜公子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这几天发生的事挺多,很刺激,所以我都忘了,我们这是要去伊川县陪聂秋远上任呢。

    伊川县,就在丰县的隔壁,所以,很近了。

    丰县的杀人事件让两县的父母官莫名其妙地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我们出发的时候,葛青松为我们打点好了行装,还特意派了人为我们引路,好让我们用最短的时间,顺利地到达伊川县。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再没有发现过任平生的踪迹。

    租船渡过一条大河,就踏进了伊川县的地界。一段新的生活,就在前头活泼地冲我们招手。

    可是,一下了船,眼前的场景却把我给看傻了。

    因为船停的地方刚好是一片郊野,时值八月末,草木已经显出颓色,十分荒凉。就在我们踏上地面的时候,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袭来。

    尸体,很多具尸体,横七竖八排列着的尸体!

    (我这是什么命啊……)

    ***大唐长安晚报人物专访***

    记者菌:大家好。由于晚报新增了“美男人气大pk调查问卷”,为了进行推广,今天进行特别采访。任平生少侠你好。

    任平生:……

    记者菌:因为你出场太晚,担心你的人气会比较低迷,所以今天专访的机会就留给你。你觉得自己在本文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重要吗?

    任平生:哼哼,你说呢?要是没有了莫里亚蒂教授,你说福尔摩斯,他会不会寂寞呢?(杀人的目光)

    记者菌:(冷战)任……任大侠,您真是博未来通全球!票选即将开始,你有什么要对大家说的么?

    任平生:哼哼,我最近新制作了一种毒药,效果……很有趣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记者菌:(尼玛我怎么这么倒霉采访他!)任……任巨侠,小的的一票,投给你了!票选开始了,欢迎大家积极投票,支持你喜欢的男角色!

    任平生:……嗯?

    记者菌:票选开始了!请大家把票投给任巨侠!小的我先遁了……

No。38 伊川县(1)

    尸体有十几具,乱七八糟地倒在野地的荒草丛中,再往前不远处就是密林,乌鸦间或飞过,发出“啊啊”的叫声。

    这一回,却并不是杀人事件。

    这是饥饿而死的流民,从他们皮包骨的肢体,褴褛的衣衫,一家人的遗骸互相依偎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的心中涌上一阵实实在在的酸涩。以前这样的场景,在电视记录片里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因为学习的过程中接触了过多的死亡,就对死亡本身开始麻木。我没有想到,当自己真正站立在这样的现场,情绪还是会遭到如此严重的冲击。

    原来伊川县,是一个如此贫困而民生凋敝的地方。

    当我们一行人骑马进入伊川县城的时候,眼前的所见进一步确证了我们的想法。因为我们刚从丰县过来,跟丰县一比,伊川县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县城的建筑总体比较破旧,没有什么气势,连城中心的石板路都坑坑洼洼的,显然是年久失修了。商铺不多,气派的没有,走在街上的人衣着又旧又土,脸上死气沉沉。

    认了人家干弟弟,却把人家派到这种地方来,这皇上的心里是咋想的?

    与丰县送我们的人道了别,我们却没有直接到伊川县衙去,因为聂秋远召集我们开了一个小小的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给我们看。

    “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即可。我已向皇上讨了秘诏,我们下一步的计划,需要变一变了。”

    我们都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秘诏里用文言文写的大致意思,也就是“你说的事我都同意”而已。

    “我的身份,已经被任平生识破了,所以,我已经成了一个危险的人,不能再被官府的职务捆绑住,需要保证灵活机动。从今天起,在公事上,我将与大春交换身份,大春以聂秋远的名字,去处理伊川县的政务。这样,一方面比较安全,另一方面我也方便行动。”

    骆大春呆了半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县令的重任刹那间怎么就落到了自己头上。但是经过我这么些日子的观察,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骆大春对于聂秋远的要求,无论难易,无论刀山还是火海,是从来没有拒绝过的。

    “……行!”骆大春咬着牙说,“不过后头碗子山过来的人,得想办法跟他们交代好。”

    “放心,我们在伊川县的时间,应该不会特别长。政务上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这是你拿手的,我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怎么看,都像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但是我认为,他之所以这样,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考虑。而且,这件事情给我的感觉极为怪异,我忽然感觉哪里是不对的,但是这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伊川县城显得很旧,县衙倒是挺新,所以在一片土灰之中非常显眼,所以我们离得老远就看到了。

    骆大春跟守门的言明了身份,并将聂秋远早就交给了他的官牒印信交与门房,由他进去禀报。不多时,便有一个穿绿色圆领袍服的人快步匆匆而来,人未到,声先行:

    “伊川县丞王金智,恭迎知县大人!”

    王金智身材不高,体型瘦削,大约三十多岁年纪,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他低头屈膝一脸恭顺之色,乌黑的眼珠却不着痕迹地对我们四个进行了扫描和分析。

    他准确地上前一步,对骆大春说:“一切都已安排就绪,只等大人驾临!”

    其实我和媚兰为了方便,一路上都是男装打扮,但此人明显一眼就瞧出我二人是女子,上来就把我们排除了。我不认为看出谁是知县大人是件很难的事,因为那两个男的都很会演。聂秋远身上背着一个包裹,这会儿还牵着两匹马的马缰,正常情况下,知县本人是不会干这些事的。

    县丞是地位仅次于县令的二号人物。不管怎么样,王金智这个人看上去是个聪明的,至少,很会察言观色。

    不过,王县丞笑容下头隐约的吃惊还是能看出来的。吃惊也是自然的,我们几个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骑着马来了,而且上任的大人是个年轻美男,身边还带着一个更妖孽的美男,这种事是比彩票中奖的机率还低的。

    王金智与骆大春并肩在前头走着,我们牵着马,跟着往县衙里头走去。

    县衙里外共分三进。我们先绕过了正堂,也就是电视里最常见的“对簿公堂”那个公堂。再往前是二堂,也就是议事会客的地方。再后为三堂,是县令和眷属的内宅寝地,也就是我们要去安顿下的地方。

    一路上,骆大春与王金智轻松地交谈着。骆大春本来就善谈,一来二去,就把县衙的情况套了个大概。

    伊川县的前任县令刘进半年前刚刚到了年龄,告老还乡了,近期县衙事务都是王金智代理着。伊川县衙的人员不多,主事的更是残缺不全。县令退休了,本来县里县丞和主簿就是王金智一人兼着,更倒楣的是,前一阵子县尉大人喝醉了酒,居然在半夜跌进水沟里淹死了。

    县尉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是主管一县捕盗、治安等刑事、司法事务的官员,县尉的下面有捕头、捕快三十来人。再加上杂役人员,整个县衙不过五十多人。现在五十多人就县丞一个人管着,上面没有头,下面县尉缺着他自己又作不了主,整体来说还是很郁闷的。

    “既然如此,这位骆大春先生,身上也是有功名的,我这就报上去,拟让他任这伊川县尉吧。”假聂秋远指着真聂秋远说道。

    “遵命,下官这就去拟文书。”

    县尉倒是个相当合适的职位,既很低调,又正好管探案,这下子伊川县的犯罪分子可就惨了。

    “金智,将县志、县内主要的文书都拿到我的书房,我需得好好瞧上一瞧。”现在的骆大春不知怎的看上去有那么一点陌生,或许是因为--认真?

    王金智的眼眸中隐约的光芒一闪。他低头道:“是。”

    一直到现在,摆在面前的一切都证明了,我们接手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烂摊子。伊川县,还不知道有多少谜底需要揭开,也不知道有多少污垢需要我们用双手去清洗。

    我心念忽然一动。难不成,伊川县,是皇帝特意为聂秋远准备的一场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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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9 伊川县(2)

    考试开始了。

    一连七天,两个男人都不知在哪里忙忙碌碌,我连他们的面都见不上。无奈之下,我只好没事就叫着韩媚兰一起去逛街。

    本来我不想和她一起去,可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她武功比较好,叫着她能安全一些。

    伊川县城不大,所以几天下来连边边角角都走完了,整体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穷。

    这里的商铺都极为单调,做的都是维持基本生计的那种生意,繁华热闹跟这地方根本就不搭边,更不要说费脑子想那些招徕顾客的促销手段了。我俩想买几块料子给大家做几件新衣服,结果都找不到一块时尚有品味的。

    说穷吧,却有那么几家的大宅是富丽堂皇的,在县城里显得格外突兀。这想必是伊川县有头有脸的人家,进出的人穿的绫罗绸缎,估计都是外县进口的,因为在这里根本就买不着。

    整体穷,还极度的贫富不均。

    让古代封建社会均贫富肯定是不现实的,但伊川县的整体面貌无不显示着,这个县之前的治理,简直是糟糕透顶。

    更糟糕的城外的农村。我们俩骑着马,花了两天时间把城外头也转了转,发现这个地区自然环境也很差,似乎比较干旱,土地都有点裂口子。现在正是收秋粮的季节,可是今年的收成明显也不好,因为树皮都被饥饿的人们扒光了。

    我想起了刚下船时看到的尸首,而玻璃心的韩媚兰,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流萤,你说,咱们能做点什么呢?!”她带着哭腔说着话,搞得我很烦躁。

    我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说:“媚兰,稍安毋躁,咱们回去跟两位哥哥商谈一下,他们一定有主意的。我想,到时候咱们可做的事情会有很多,恐怕忙都忙不过来呢。”

    韩媚兰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点了一下头,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结果我们这天回县衙去的时候,正看到骆大春一脸堆笑地将一个人送到大门口。那男人四五十岁,衣着华丽讲究,身材丰满,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徐员外慢走,恕不远送!”

    “聂大人如此客气,快快留步!”

    两人俨然一副已经成了亲基友的模样。

    骆大春穿着一身绿色官服,黑色圆领,这颜色倒莫名地很衬他的气质,显得很好看。聂秋远被封的是正六品,六品七品官服都是绿色。我原本yy了一下聂秋远穿上这官服的样子,还觉得这蛤蟆绿挺奇葩的,结果比我想象中效果要好。

    “骆大哥,这是何人?”我见那人走远了,便与媚兰一道跟着骆大春往内宅走。

    骆大春坏笑着说:“这才上任几天,就有人给咱们送礼来了!走,看看去!”

    八宝礼匣已经给送到三堂里去了,是个不小的实木箱子,还精美地雕着花。单这箱子,怕也不便宜。

    打开箱子,里头是各色绫罗。再往下翻,乖乖,下面露出来的,可都是封得好好的真金白银!

    我们数了数,银子得有五千两。这,不过是新官上任的见面礼而已。

    “你们瞧。”骆大春抬抬下颌,示意我们看周围。

    差不多规格、形态各异的箱子,摆着足足十好几个。

    “这都不知道是我今天接的第几个客了!”骆大春笑着说。

    “骆大哥,你……就这么……收了?!”我憋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是受贿啊!

    “收了。怎么?人家好心好意地送,咱们不收么?”骆大春看我的眼光像是在看着白痴。

    “这,这……”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表哥!你这样是不对的!”韩媚兰叫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她极少这样说话,明显是很不习惯。不过她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

    我倒不是人品高尚,看不起这些金银财宝,相反,我觉得这样挺实在。可是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我心里头是有天平的,我晓得这是犯法的事。

    骆大春说:“去去去,小女孩们不要管这些。你们俩去琢磨琢磨,给我张罗几桌好酒席,三日后九九重阳,哥哥们要在这县衙里宴客。”

    我和媚兰就这样忙活了三天。其实县衙里按规定是配备了仆从和大厨的,所以我们两个最主要的工作是规划设计。当然我俩的技术也不比大厨差,所以亲自动手也是经常的事。一番准备,这筵席的菜单、菜品口味、摆盘、设桌、装饰,我觉得做得还是很完美的。

    张罗宴客地点的时候,我们发现家中已经挤满了别人送来的盆栽菊花,各种颜色,好几十个品种,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重阳了,最应季的就是菊花。这新上任的“聂大人”打眼看人就是个风。骚的,所以县里的大款们都忙不迭地挑了上品的,善解人意地送了来,巴望着能讨他的欢心。

    我和媚兰把宴客地点选在了后花园里,在后花园布置了灯饰,又把这些菊花高低错落地陈设于花园中。这样,抬头可以赏月,低头可以赏菊,佐以美酒佳肴,还是相当**的。

    这会儿我睡不着,一个人出来再看看明天要开宴的地点。望着上弦月清辉之下满园子怒放的菊花,我不由心生感慨。自打菊花在我们的时代改变了含义,我就对赏菊活动产生了排斥的心理。可是这么大规模的傲霜倾城之色,还真挺让人心旌摇曳的。

    一朵雪白的菊花忽然伸到了我的鼻子下面,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

    “这一枝名叫残雪惊鸿,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好的菊花。”很沉厚的声音,柔和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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