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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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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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公子。”

    阿霞应声道,正想走去端壶倒茶,却见老爷正一脸怒气地瞪着自己,这才停下脚步,乖乖地站在了一旁。

    张老爷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张晖的身上,却见动荡不得的张晖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副假装昏睡的样子,完全不看老爷子的脸色。

    张老爷暂时忍住心中的怒火,问道:

    “离家出走?怎么样啊,还想走吗?”

    “想啊,当然想了,我终究不属于这个小地方,不像爹爹你,我是有胸怀大志的人。”张晖辩解道,仍然紧闭眼睛。

    “你,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我看你现在怎么飞。”张老爷见张晖仍然嘴硬,嘲讽道:“想走,你现在倒是走一个给我看啊!”

    “走就走!”

    张晖瞬间睁大了双眼,躺在地上的他,两腿屈膝旋转了起来,先是逆时针走了一圈,后又顺时针走了一圈,呛道:

    “爹爹你看,我这又走回来了。”

    张老爷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想动手了,对阿霞叫道:

    “阿霞,去给我把家伙拿来,这个兔崽子真是皮厚贱骨头,活欠揍,老子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可是,老爷……”阿霞显得为难。

    “可是什么!快去!”

    “哦,是,老爷,我这就去拿了。”阿霞不得不真去请家伙了。

    张晖意识到,再不请救兵,这次就真的要皮开肉绽了,于是大声呼救道:

    “娘亲,救命啊!救命啊!”

    此时,阿霞不紧不慢,已经把一根实木的鸡毛掸子交给了老爷子。

    “我看你还敢嘴硬,还敢离家出走,还敢说什么胸怀大志。”

    “不要啊,爹爹,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实木掸子呀,我的亲爹爹,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啊。”

    “现在叫什么也没有用了。”

    张老爷说着,手中的鸡毛掸子被高高举起,然后一个僵硬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了张晖的上。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张宅,阿霞掩面,不忍直视。

    张晖一边假装哀怜,一边朝阿霞眨眼求助。

    阿霞伸出双手抓住了张老爷手中的鸡毛掸子,求情道:

    “老爷,别再打了,惊动了夫人就不好了。何况,要是让佃农看到了,一定会传到茶场的德公那里。老爷你是知道的,德公最疼公子,是最见不得你打公子的!”

    “阿霞,你走开,没你的事!这个兔崽子,老子今天就打断他的腿!”

    张老爷把阿霞推到了一边,再次高高举起地举起了鸡毛掸子,眼看张晖的就要第二次开花。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恰时从后院传来了:

    “快住手!谁敢打断我宝贝儿子的腿,我跟谁拼了!”+器!,,;,】

第八章 一言不合回娘家() 
张晖他娘可谓先声夺人。

    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张老爷立即就怂了下来,手中的鸡毛掸子像是被放了鸡血,瞬间失去了活力。

    “娘,我的,疼,我的恐怕已经皮开肉绽了,快救救我。”张晖说着,故作腔调,似乎快要哭出声来的样子。

    “乖儿子,别怕,有你娘在,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夫人也不动手,只是坐在一旁,与张老爷对峙着。

    张老爷看了看夫人,显得有点泄气和退缩,又看了看张晖,这才挺起胸膛,说道:

    “这个家还是老子做主,要不然这兔崽子迟早要闹翻天!”

    “好你个没良心的!”夫人憋不住哭闹道:

    “想当初,我一个大家闺秀嫁给你乡野粗人,好不容易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倒是打得顺手顺心。”

    夫人说着,情绪一时冲动,从座位上蹦跶起身,说道:

    “宝贝儿子,我们走!娘跟你一起离家出走,咱们去福州找你外祖父去!”

    张老爷听了,顿时慌了,可是又拉不下脸来求夫人的原谅,求别走。

    恰好这个时候,德叔从茶场赶回了张宅。原来,果真如阿霞所说,佃农们回茶场后,就把事情告诉给了德叔。

    德叔见状,说道:

    “侄媳妇,你和晖儿都别走,有我为你们做主呢!只要我张德还活着,就决不允许有人敢欺负你们娘俩!”

    “德叔,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你还不如直接骂我两句得了。”张老爷委屈地说。

    “你以为我不敢骂你吗,我还想打你呢!”德叔说着,一举夺过了张老爷手里的鸡毛掸子。

    德叔正襟危坐,张老爷和夫人站在一旁。德叔瞪了一眼张老爷,说道:

    “还不快去把绳索解开,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吗?”

    张老爷一脸纠结,显得万分不情愿的样子,于是对着阿霞使唤道:

    “阿霞,你去给公子松绑。”

    阿霞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张晖的身旁。

    德叔对张晖招了招手,唤道:“晖晖呀,坐到叔公旁边来,好好跟叔公说说,我这侄子是怎么欺负你的。”

    “好咧!”张晖应声道。

    阿霞麻手麻脚,弄了好半天,才把捆绑在张晖身上的绳索解开。

    “阿霞,你真是笨死了,快扶着我,到我亲叔公那儿去,哎呦喂!”

    张晖站起身来,一只手搭着阿霞的肩膀,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艰难地行走着。

    俩人紧紧依偎,阿霞悄悄给张晖使了个鄙夷的眼神,好像在说:

    “不就被打了一下嘛,至于装得如此夸张吗?”

    凭借多年的默契,张晖得以领会,给阿霞回了一个愤恨的眼神,好像在说:

    “要不你也试试被我这样打一下,到时你就知道是多么的脆弱了。再说了,我叔公面前来点苦肉计,如何从我爹那里全身而退。”

    阿霞顺手拿来一把凳子放在了德叔的座位旁边,张晖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哪知,刚刚落座,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张家大宅。

    “哎哟!疼!”

    “等会儿,我去拿个坐垫来。”张夫人说着,快步走进了后院,一会儿就从里屋把坐垫拿来了。

    “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真是不像话!”德叔说着,瞪了张老爷一眼。

    “我的叔,我可就只打了他一下呀!”张老爷辩解道。

    “一下是吧,要不让德叔也打你一下试试?”德叔举起鸡毛掸子,跃跃欲试,张老爷躲闪,有苦难言,找了一个座位,郁闷地坐了下来。

    “德叔,我去给你沏壶茶来啊!晖儿,你就当着叔公的面,好好说清楚。阿霞,你来帮我泡水。”

    张夫人说着,带着阿霞一起走到后院,泡茶去了。沏茶有许多讲究,张夫人经常都是亲自动手。

    张晖屏住呼吸,早已想好着说话的机会。此时,德叔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说道:

    “你们两个,谁先说?”

    德叔刚说完,张晖就抢着说道:

    “我先说,我先说。”

    德叔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你先说。”

    于是,张晖开始把今天的事情略微改动,添油加醋,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叔公。今天侄孙儿和阿霞想出门走走,不经意就走到了东溪边的渡口。孙儿想到,我那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用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去购置一些回来,另外,再去书市看看有没有什么的书籍。所以,孙儿就临时决定,坐着渡船到建州城里去一趟。可是,孙儿一想,还没有跟家人说一声呢,这会就看到了邻居家的婶婶,正好在回家的路上,孙儿便让她把我离家的事情转告给咱们家的佃农一声。孙儿是觉得,不就是进城一趟吗,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三、四个时辰,爹爹不至于不同意吧。爷爷,你说说,孙儿这样想有错吗?”

    说完张晖就后悔了,事实改动得太多,就成了谎言了。

    果然,张老爷听了气急败坏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呵斥道:

    “胡说八道!你这个兔崽子,现在学会撒谎了是不是!”

    恰时,张夫人从后院走出来,阿霞跟在后面,手里端着一壶刚刚沏好的热茶。

    张夫人见张老爷的情绪又失控了,连忙说道:

    “你就坐下好好说嘛,德叔还坐在这儿呢!”

    这一次,德叔没有针对张老爷,而是对张晖说道:

    “孙儿呀,竟然叔公在这儿,你心里想着什么就实话实说,你要是说谎话、假话,那可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咯!”

    张晖沉默了。

    阿霞端着茶壶,给德叔、老爷、还有张夫人的茶瓯里,一一倒上了热茶,然后再额外给张晖端来了一大瓯的凉茶。

    早已经口干舌燥的张晖,端起这一瓯的凉茶,咕咚咕咚几下,就全喝光了。

    “叔公,我想离家出走,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张晖鼓足了勇气,实话说道。

    “德叔,你听听,这像什么话,还好我及时叫佃农们去把他追了回来,不然的话,这兔崽子翅膀硬了,都不知道要飞哪里去了。”

    张老爷说完,端起茶瓯,吹了吹热气,喝下一大口,吞咽之后,嘴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十分爽口的样子。

    “天天看你喝个没完,也不见得你在茶品上有什么长进!”德叔又瞪了张老爷一眼,转而对张晖问道:

    “孙儿,你长大了,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这没有错,可是你总得有个确切的想法,你到底想去看什么呀?”

    被德叔莫名数落一番的张老爷,此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茶瓯,忍不住插嘴道:

    “德叔,你就别纵容他了,他就是去外面瞎逛,有个鸟想法!”

    “你给我闭嘴晖晖来说。”德叔抖了抖手里的鸡毛掸子。

    张晖沉默了一下,然后一鼓作气,说道:

    “叔公,咱们家是产茶的,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能不能把茶做成像诗画那样。”

    张晖还是第一次将这个想法在家人面前说出来。++的,、、,,、、

第九章 达成协议() 
德叔听了张晖的诳语,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张老爷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此时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直到德叔发出一阵嘲笑,这才敢说道:

    “行啦,你还是乖乖地跟着我学习种茶、焙茶的工艺吧。之前,你说想学习音乐,我让你去抚琴了,你说自己没有天赋,又想学习棋艺,我让你去研究了,你却又说吟诗作画才是正道,我还是准备好笔墨纸砚让你涂涂画画。你说说看,这几年,你毁了多少木琴,多少棋盘,多少字帖书籍。现在倒好,打起茶的主意来了。茶是什么?茶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茶,跟你那琴棋诗书画没有一点儿关系,屁关系都没有!我可告诉你,有老子一天在,你就休想把咱们家的茶给毁了!”

    张晖原本鼓起的勇气,被他老子张老爷这个大老粗这么一拱,就给拱没了。

    德叔听了张老爷最后一句话,突然横眉竖眼地对张老爷说道:

    “什么叫‘有老子一天在,你就休想把咱们家的茶给毁了’?这句话我咋听起来这么耳熟呀!哦!我想起来了,当年,你的爷爷,也就是我的老子,他也是经常这么跟我说的!”

    张晖听了,激动地问道:“是太爷爷,太爷爷对吧!难道叔公以前也像我一样,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德叔,那根本就不一样,不一样啊!”张老爷脸色一阵发慌。

    德叔此时被勾起了回忆,娓娓说道:

    “这茶园是一百多年前,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发展起来的。那年,茶圣陆羽途经此地,留下了一册《茶经》和一粒茶种。那茶种被种在了凤凰山顶,就是如今的那株老茶树。我爷爷经过十余年研读那册《茶经》,又经十余年繁植那株茶树,最后才开始发展茶叶加工生产。时任福建观察使兼建州刺史的常衮大人,对我爷爷的成果大力褒奖,特设此地为吉苑里,还任命我爷爷为里正。”

    张老爷不想德叔把话题扯得太远,所以把视线重新聚焦到了张晖的身上,说道:

    “这茶场和里正一职,从太爷爷那传到德叔,德叔又传给了我,今后这茶园只能给张晖了。可这个兔崽子都十六岁了,还整天游手好闲,什么琴棋诗书画,老子就一次都没看见,他有去过茶园,进过茶场。要是天天兄弟还在的话……哎!”

    德叔的眼神涣散,眼眶湿润,好像被张老爷的话勾起了什么回忆,转而突然严肃地问道:

    “晖晖,叔公问你,你说你想把茶做得像诗画一样,是当真的想法,还是随口说说?”

    没等张晖回答,张老爷插嘴道:

    “哎呀!德叔,就这你还用得着问吗,这小子他懂啥?就连最普通的造茶工艺他都搞不懂,作诗作画也是半桶水,说什么把茶做得像诗画一样,那当然是他胡口乱说的了。”

    “你闭嘴,我要晖晖亲口跟我说。”德叔瞪了张老爷一眼,转而对张晖说道:

    “孙儿,你认真想想,叔公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再告诉叔公,如果你确定自己想做什么了,叔公就准许你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真的?叔公,你真是我的亲叔公!哎哟,我的!”张晖高兴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忘记了上的伤痛。

    “开什么玩笑呀德叔,这孩子在瞎闹,怎么能当真呢?这外面的世界乱得很,可不是说去就去的,弄不好风餐露宿不说,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张老爷也是一时情急,站了起来,想让德叔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急什么!”德叔凶了一句,说道:

    “晖晖,你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刚才我也说明了我的条件,那就是你要有一个确定的想法和目标,而不是去瞎逛。但毕竟家里的长辈不只我一个,所以,你还要满足你爹和你娘提出的条件。”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德叔此话一出,张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张晖偷偷用眼角看了一眼他的爹爹张老爷,此时张老爷的嘴角上翘,一副得意的表情,好像心里在想,小兔崽子,最后你还不是要栽在我的手里。

    “我的条件说起来非常简单,但要说难,真正做起来,可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张老爷说道。

    “爹,你就说吧,无论是什么艰巨的任务,孩儿一定会完成的。”张晖喜出望外,着急地问道:“快告诉孩儿,爹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

    “阿霞,倒茶。”张老爷示意阿霞给自己的茶瓯里添加热茶。

    “我来,我来!爹,孩儿亲自为你倒茶。”张晖示意阿霞把茶壶给他。

    “公子,给。”阿霞把茶壶递给了张晖。

    “爹慢用。”张晖手脚麻利,表现得十分积极。

    张老爷端起茶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问道:

    “知道你爹现在这喝的是什么茶吗?”

    “咱们家产的是研膏茶,这是研膏茶对吧,爹?”张晖非常自信的说道。

    张老爷摇了摇头。

    张晖朝阿霞使了个眼色求救,阿霞急忙躲闪开来,表示不知。

    张晖只好实话说道:“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又出新茶品了?”

    “你说你从来不关心家里的茶业,怎么可能知道新出的茶品。”张老爷训了张晖一顿后,说道:

    “之前,我们生产的茶叶,主要是通过蒸青、压榨、烘焙制作成茶饼,我们称作研膏茶,所谓研膏,就是在制作中通过压榨而去其茶膏。而现在,我们的工艺更进一步了,需要在制作过程中加入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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