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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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风云录-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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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平君熊启果断决策,所有人犯、罪证全部押至京师。这件案子无论如何不能再在河东拖下去了。否则必然要出更大的事。只要过了黄河,一的尽在楚系掌控之中。

    御史大夫昌文君熊炽小内史赢腾奉诏急赴安邑督办此事。内史赢腾还兼领河东郡府事,暂时稳定河东局面。

    宝鼎在安邑盐池的第三天接到了咸阳诏书,大王命令他立即撤出安邑盐池,不管在盐池查出了什么,都交给河东郡府。盐官归郡府管嘛。再说盐池是王室小金库,小金库出了事有损王室的脸面,所以你还是不要插手了,退出来吧。大王显然顶不住了,但咸阳距离安邑六七百里,快马飞驰也要一天多的时间,这份诏书是昨天发出的,但昨天宝鼎就已经在盐池查出谋反大案了,所以宝鼎根本不予理睬,不声不响地就把诏书揣进了怀里。

    宝鼎已经在第一时间把查出谋反大案的奏章送去了咸阳,咸阳马上就要轰动了,到那时还有谁敢叫嚣着让宝鼎滚出盐池?果然,第五天上午。咸阳诏书到了,秦王政早就预料到宝鼎没有走,所以他在诏书中提都不提这事,只是叫宝鼎在安邑盐池好好待着,保护好人犯、供词和罪证。尤共供词和罪证,只能交给脑车庶长赢豹和内史赢腾。

    同日,赢豹和李斯飞驰盐池。两人怒气冲天,恨不得把宝鼎生吞活录了。这才多长时间,一转眼的功夫而已,宝鼎就把河东翻了个底朝天。这本事的确大得惊世骇俗了,但也把大秦的天撞破了。宝鼎可以说是无法无天到了极致,他从夜袭盐池到严刑拷打盐署官吏,再到酷刑审讯秩俸二千石地方大员,再到诱捕河东郡府官员,每一件事都可以归罪于谋反,都足以将其夷灭九族。

    公子宝鼎疯了,彻彻底底的一个疯子。“你眼里还有大王,还有大秦律法吗?。李斯气得面红耳赤、手脚哆嗦,脸颊上的肉不停抽搐着,一双眼睛瞪得滚的,似乎要化作两团大火把宝鼎活活烧死。

    他愤怒到了极致。此事一旦追究下来,他肯定完了,他和赢豹、宝鼎一起负责私盐大案,返京途中宝鼎却犯下累累重罪,他能脱掉得了干射大秦律法中一个重女仆川就是连坐。无论大罪小一不连奋斗了丸常丁,好不容易混到上卿位置上,他容易吗?期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结果就因为一个疯子,他毕生的心血就此化作了乌有,他能不愤怒?

    宝鼎不鸟他,不屑地挥挥手,“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如果我不用非常手段能查出谋反大案?”他斜睨了李斯一眼,挪偷道,“廷尉卿主掌我大秦刑狱,如果让你来河东查案,请问怎么查?你查得出来吗?既然河东发生了如此重案,而你又查不出来。可有失查之罪?谋反大案你都查不出来,恐怕就不能用失查来搪塞了吧,咸阳有足够理由怀疑你是共犯,到了那时,你还有机会站在朝堂上颐指气使、人模狗样地做上卿?”李斯怒气上涌,气得都要晕死过去,指着宝鼎的鼻子厉声喝骂,“如果人人都像公子这样目无法纪。为所欲为,那国将不国,大秦必覆。大秦之所以有今日之强盛,就在于严刑峻法。令行禁止。今公子犯下滴天罪行,我定要上奏弹劾。请大王严惩公子,以做效尤。”

    “你要告我?”宝鼎看到李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脑海中不丰掠过李斯在沙丘所做的无耻之事,一股怒气顿时从心里直冲而起,他冲着李斯便咆哮起来,“你去告我啊?直娘贼,私盐大案、盐铁大案、谋反大案难道都没有你的律法重要?那我大秦国祜是不是也没有律法重要?我大秦国都要被一帮逆贼某国了。你竟然还说律法重要,国都没了。还有什么律法?”宝鼎一个箭步冲到李斯面前,也指着李斯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是不是楚人?你是不是他们的鹰犬?你是不是阴谋倾覆我大秦?你是不是也参加了谋反之事?你背后还有谁?谁是谋反大案的主谋?是不是你?”

    宝鼎杀气腾腾,厉声怒吼,唾沫星子四溅。李斯却是骇然心惊,被宝鼎疯狂的气势所震慑,吓得连退数步,脸色由红变青,接着又迅速变白了,变得异常苍白,眼里更是露出深深的恐惧。你还是人吗?逮谁咬谁啊?什么谋反大案,不就是你蓄意炮制的一个冤案吗?你和楚系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用如此血腥手段打击楚系?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斯害怕了。你可以和一个正常人决斗。但千万不要和一个疯子打架,尤其不要和一个失去理智的残暴血腥的疯子打架,否则死了都是白死。

    李斯出身寒门,在各国辗转奔波多年,好不容易在咸阳攀附上楚系。又呕心沥血了十几年,最后拿着脑袋做赌博,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当然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当然擅长审时度势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利益。所以他在宝鼎的狂暴面前必然害怕,必然退缩。他恨恨地瞪了宝鼎一眼,转身就走,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利用自己廷尉卿的权力把盐池所有人犯、供词和罪证抢到手,这才是此次决斗的致胜关键。

    “竖子无知,死到临头了还倡狂。”李斯一边大步离去一边忿忿不平地低声骂道。他在官场混迹几十年了。见过数不清的宗室权贵,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粗鄙不堪残暴愚蠢的权贵,这也是公子?这人是怎么生出来的?他长这么大就没过书?就算在北疆蛮荒之地茹毛饮血,也该知道躲避强敌吧?难道你看到一头恶狼就直接冲上去砍它,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李斯心里的怒火无法遏制,忍不住脱口骂了一句,“西北虎狼,畜生而已。”

    宝鼎听到了,熊熊怒火幕然爆裂。“直娘贼,你敢骂我,老子活劈了你。”他三再步追了上去,抡起拳头就砸。

    李斯没想到宝鼎耳力如此之好。那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他哪里知道宝鼎勤练“内视”之术,这耳力早就超乎寻常了。李斯心虚,骤然加快了速度,要跑了。李斯也是文武双全之人,当年在兰陵追随荀子学习的时候,六艺是必练之术,如果没有真本事他哪敢拎着宝剑游历天下?李斯脚步一快,宝鼎这一拳打空了。

    “直娘贼,老子打不死你。”宝鼎大怒,顺手抄起墙边的铜灯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李斯大惊,这一下要是打中小必定脑浆迸裂死于非命。他再度加快速度,两脚如飞,抱着脑袋就跑。

    宝鼎又打空了。这时候宝鼎的黑鹰锐士、李斯的卫士看到两人打起来了,纷纷从大堂件面冲了进来。

    宝鼎连打两下都没有打中,顿时睚眦欲裂,气怒攻心,顺手扔掉铜灯。瘦弱的身躯突然加速,然后腾空而起,像箭一般射向了李斯。李斯这次躲不掉了,给宝鼎硬是撞飞了起来。宝鼎飞速爬起,一个虎扑将李斯压到身下,抡起拳头就打,“你敢骂我畜生,老子打死你,”顿时双拳如风,舞起片片残影。

    李斯心虚,又被撞倒失去先机。宝鼎又是天生神力,这下只剩下挨打的份了。几拳下去,李斯忍痛不住,凄厉惨嚎。

    李斯的卫士厉声怒叱,飞一般冲了过来,但没人敢拔剑。知道打人的是公子宝鼎,还有谁敢拔剑?那不是自寻死路嘛。曝布和二十个黑鹰锐士岂能让他们接近宝鼎?“给我打,”曝布一声怒叱,锐士们蜂拥而上,拳打脚踢,转眼就把李斯的卫士打趴下了,然后像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曝布望向驰车庶长赢豹。公子和上卿打架,他上去拉不合适啊,当然应该由老赢豹出面劝架,但等他抬头一看哭笑不得。老赢豹背负双手。弯着腰,正在欣赏屏风上的花鸟。全神贯注,心无旁鹜,那张脸几乎凑到了屏风上,对堂上的打斗竟然视而不见。

    曝布没办法。急忙冲到了宝鼎身边。这几天宝鼎的情绪明显失控。他和司马断等人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宝鼎的病又犯了,好在宝鼎神智清醒,虽然疯狂地炮制出一个谋反大案,但好歹有利于己方,不算是胡搞一气,不过现在宝鼎痛殴李斯就不对了,尤其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大有打死李斯的架势,显然就是失去了理智。

    曝布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宝鼎,连手臂都一把抱住了,然后急速后退,将宝鼎从李斯的身上拉开了。另外两个锐士急忙抓住李斯的手臂,架起他就往后跑。

    “放开我,曝布,放开我,”宝鼎极力荐扎,吼声如雷。

    曝布一个人根本制不住他,这时又有几个锐士

    来,他们讨尖都在乌氏待护讨宝鼎,知道宝鼎心明没有瘙愈,所以一起出手,硬是把宝鼎制住了。

    “公子,不要打了,再打就耍把他打死了。”曝布小声劝道。

    “杀了他,杀了他宝鼎这一复的确失去了理智,他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咸阳的冲天大火,都是被活埋的二十万秦军将士,都是在战火中悲惨死去的无辜生灵,而这一切都是李斯造成的,这恐怖的噩梦这累累白骨的打造者就是李斯,是李斯让大秦帝国突然死去,是李斯屠杀了千千万万的生灵。

    宝鼎在曝布的怀里挣扎,在锐士的拦阻中嘶吼,他疯狂了,他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杀了他,快杀了他,他杀死了我们,他杀死了大素。他毁了我们的家,他毁灭了我们的帝国,杀了他杀了他

    曝布骇然心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急忙冲着站在远处的两个架住李斯的锐士大声叫道,“快把他带走,快

    两个锐士架起李斯就跑。李斯已经被打晕了,披头散发,脸上更是鲜血淋漓,狼狈不堪。都是嘴巴惹的祸,靠一张利嘴吃饭的人往往也是死在嘴巴上。

    “公子,快醒醒。”曝布一边偷眼打探赢豹的动静,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李斯是上卿,是廷尉府官长。你把他打死了,你就要给他陪葬了。你死了,你母亲怎么办?”

    这是曝布他们的拿手绝招,屡试不爽。只要在宝鼎疯狂的时候提到他母亲,他马上就正常了。果然。宝鼎听到这话顿时一惊,立即停止了挣扎,也不叫了,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神智也慢慢恢复了。

    冲动了,又冲动了。宝鼎暗自苦笑。这毛病真的害死人啦,前世我哪有这么暴戾?怎么到了这一世。这脾气就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啊?

    “我没事了。”宝鼎冲着锐士们露出笑脸,感激地说道,“我真的没事了。”

    曝布和几个锐士互相看看,心惊胆战地松开了手,时刻提防着,唯恐他又发作。

    “李斯呢?”宝鼎四下看看小心里不禁有些后怕,“死了没有?”

    曝布苦笑,摇摇头,“应该没事吧。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匆匆跑了出去,其它几个锐士则站在宝鼎身边,无论如何不敢离开了。

    宝鼎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迹,随即走向了赢豹。赢豹还在盯着屏风上的那只鸟,自始至终没有动,好像吹口大气就会把小鸟惊飞。

    宝鼎站在他身后左看又看,实在看不出那只小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伯父,那鸟不会下金蛋。”宝鼎椰愉道。

    “哦,”赢豹仿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诧异地看了一眼宝鼎,“你认识这鸟?你知道这鸟下金蛋?”

    宝鼎看他装疯卖傻,无奈苦笑,“伯父,刚才,”

    “刚才怎么了?”赢豹慢慢直起身躯,四下打量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廷尉卿走了?这厮忒无礼了,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不就是在门口摔了一跤,蹭破了点皮小流了点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嚣张啥?他是不是埋怨盐官大堂的门槛修的太高了?岂有此理。你不要怕。他竟敢以大欺仗势欺人,简直无法无天了。我给你做主,回到咸阳我就上奏弹劾他。堂堂一个大秦上卿,自己摔了一跤,丢了面子。竟敢倒打一耙,诬陷我家的宝鼎。啥意思?我老赢家的人好欺负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啊?宝鼎傻了眼。几个锐士也是目瞪口呆。这老家伙,忒黑了吧。打了人还振振有词的倒打一耙。强悍。

    “伯父,你要替我做主啊。”宝鼎笑了起来。赶忙躬身感谢。

    赢豹连连点头,手抚长髯上下打量着宝鼎,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赞赏之色。宝鼎则是暗自骂了一句。这个老家伙长得高大魁梧,堂堂正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性格却和公孙豹截然相反。这在晋阳已经领教过了,他明明和王剪、公孙豹“狼狈为奸”却处处为难他们,把个晋阳搞得“乌烟瘴气”其手段极其阴险。

    “比你父亲强。”赢豹伸手拍拍宝鼎的肩膀,“比他强十倍百倍。那个没胆的孬种,不说了!说起来气死人。”说着他站到了宝鼎的对面。双手扶住了宝鼎的双肩!“来。给伯父仔细看看,看看你和你父亲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宝鼎乖乖地抬起头。赢豹满脸笑容,看了又看,猛地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激动地连喊三声,“好,好,好!宝鼎心里顿时一暖,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他能理解赢豹此刻的心情,赢姓王族给楚系压制得太厉害了。怒不可遏了。仔细想一想,成蛟兵变也好、磐毒(“之乱也好。其背后都有赢姓王族的影子。每受一次打击,老秦人受损了,王族呢?王族的损失其实更大。

    这是很简单的事,老秦人必须与王族联手才能与楚系对抗,而楚系名义上为了守护大王,但实际上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杀起人来当然毫不留情,尤其对威胁到自己生存的王族,更是坚决镇压。王族的力量越就越要依仗楚系外戚小而楚系外戚由此就能获得了更大的权力。地位就越是稳固。历史上很多外戚、权臣篡国,首先就是清除王族宗室的力量,一旦王族宗室被杀得差不多了,这国诈基本上也就摇摇欲坠了。

    秦王政长大了,渐渐能看懂这个世界了。成蛟兵变和磐毒之乱的真相其实就是权力和利益的再分配,而这两个风暴背后所隐藏的危机不是有人要抢自己的王位,而是赢姓王族面临越来越严重的生存危机。这才是王族和老秦人屡屡叛乱的真正原因。当年昭襄王面临的难题。现在秦王政也遇上了,他必须解决,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解决。

    宝鼎在安邑盐池打出的惊天一拳。就是秦王政千辛真苦创造出来的机会。

    当赢豹听说宝鼎杀进了安邑盐池,他就预感到打击楚系的机会来了。当他第二次接到急报,说楚外戚要谋反,他顿时激动了,激动不已。宝鼎不负众望,终于给赢姓王族创造了一个重创楚系的机会。

    当初楚系蓄意制造了成蛟兵变,搞得兄弟阅墙,亲人反目其后更是变本加厉搞出了一个阉**乱后宫的阴谋,把个赢姓王族搞得颜面尽失,王族的威严更是轰然倾覆。有几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伞愿意家丑外扬,让天下人耻笑。大秦王族就是个。兜皓族都是白痴,自爆家丑,自丢脸面,自丧威严,自亡国作。有这样白痴的王族吗?不可能,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这说明王族的权力被严重削弱了。外戚权臣控制着大权,把一盆盆狗屎倒在王族的脸上,肆无忌惮地践踏王族的尊严,其居心何在?

    但没办法,人家手段厉害,做的高明,你明明知道都抓不到把柄。还得感谢人家,给人家权力和财富,打落牙齿和血吞。

    长安君成蛟,庄襄王的庶子,以弱冠之龄第一次带着几万人马出征。到了一千多里外的上党屯留立即就造反,你想想这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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