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儿我兜着,你只管在我医腿伤的药里下。”夏西镜想了想,翻身到床的内侧去招了招,掏出了一颗鲛珠来。这是那时候顾景之送她的,她私存了好多。夏西镜将鲛珠塞进张太医的手中,“总之今天就人头落地,和以后再人头落地,你自己选吧。”
张太医叹了口气,“罢罢罢,真是上辈子造的孽。我一个骨科圣手,为什么要做这种妇科的事情?报应啊!”
夏西镜摊手道,“可能您老人家上辈子是双翼的天使吧。”
张太医没听明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之后每天,夏西镜都准时地喝下了张太医为她开的药。至于昶夜的药,她都是假装喝下去,一等他走掉就找个地方偷偷吐掉。
一连坚持了两个月,腿伤基本痊愈。但是却养成了习惯性呕吐。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连吃饭的时候都克制不住想吐。昶夜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叫来了太医。
夏西镜靠在榻上,心下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太医会不会测出来她喝了那些药,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夏西镜瞟了眼一旁的昶夜,以这家伙的变态程度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太医探上夏西镜的脉,不多时面色大变。夏西镜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被发现了?要不要主动承认错误争取组织原谅?
太医站起身对着昶夜就是一拜,“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姑娘有了。”
夏西镜猛的坐起身,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昶夜笑了起来,“怎么不可能?你每日都乖乖按时吃药,怀上也是自然的。”
“我——”
“你是想说你明明每天都喝那种让人生不了孩子的药么?”昶夜击了击掌,张太医低着头挪了进来。一见到夏西镜立刻一脸愧疚道,“姑娘莫怪,我…我也只是明哲保身而已。”
事到如今,夏西镜就是想怪张太医也没用。昶夜俯身捏了捏夏西镜的脸道,“木已成舟,就不要想太多了。乖乖把孩子生下来。”
其他的事情他倒也没有计较,只挥了挥手让那些太医都退了出去。夏西镜本以为昶夜至少会小惩大诫一下,没想到他反而对她更好了。照顾之上更是无微不至,就连耐心也比之前好了数倍。
只是仍旧是不让她出门,即便是出门也一定是在他的陪同之下。本来天天闷在屋子里没有电脑玩就已经很抓狂了,现在出了门翻来覆去也只是逛那一片地方。夏西镜觉得自己简直要闷出病来。
起初她还不怎么相信昶夜的话,觉得是太医们和他合谋来骗她的。但时间久了,肚子真的渐渐大了起来。她把这个现象归结为自己吃太多运动太少。
如今又过了一个月,全身上下其他地方都没瘦,光是肚子又大了一圈。夏西镜不得不承认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昶夜这家伙确实是变态到了极点,想要个孩子立刻就让她怀上了。
虽说自己实际活了确实也不小的年纪了,但这具身体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七岁。昶夜这家伙就没有罪恶感么?夏西镜郁闷地蹲在河边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儿。昶夜就在一旁的亭子里处理政事。
大臣们似乎在讨论军政上的要务,夏西镜竖起耳朵听了听,想知道龙天影和佟书陵的消息。但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她只能通过他们的神情来判断到底是好是坏。看着众人满面愁云便知道这仗定必是艰难。否则不会到了如今初夏还没分出个胜负来。
昶夜亦是皱紧了眉头,夏西镜心下暗爽。让他满脑子坏主意对付她,如今面对战事就犯难了吧。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露出了坏笑。笑也就罢了,偏偏还被昶夜瞧个正着。
夏西镜连忙收敛神色,继续做天真无邪状戏水。但昶夜还是没放过她,冷声唤她过去。夏西镜只好灰溜溜地走到他面前。
一旁的大臣们目光都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女皇不在一会儿就怀上了孩子。听传闻说是自己找了太医寻了生子的秘方。无耻到这个地步,也着实是难得。
好在夏西镜不知道这些大臣们脑袋里在想什么,若是她知道,铁定会把说书先生找来。将这些家伙的黑历史写成长篇巨制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讲述,务必使夜岚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光辉事迹。
昶夜扶着夏西镜坐了下来,指了指面前的地形图,“如今战事吃紧,你瞧一瞧这图,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好克敌制胜。”
“我?”他是在逗她么?她除了杀人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如今连唯一的技能也被废了。这克敌制胜的法子她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大臣们似乎也觉得昶夜太过儿戏。这个女人虽说在勾搭男人的时候手段上花样百出,但论起军政要务来,恐怕是一窍不通。
夏西镜探身瞧了瞧,顿时吃了一大惊。即便是个局外人她也知道如今这战局已经不容乐观。不但半壁江山沦陷,九黎国的大军抄佟书陵他们。
“这…佟……陛下他们还好吧?”夏西镜回过头问道。
“无碍。”
夏西镜松了口气,仔细研究起那地图来。
半晌,昶夜问道,“如何?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夏西镜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你且说之,我们且听之。说的不对只当一乐。”
夏西镜回过身指了指紫曦**队的后方道,“这个地方我去过,山林多不胜数。这个地方非常容易迷路,一进了山里面就会团团转。那一次我在里面转了好几个月才出来。”
“你是说诱敌深入?”
夏西镜点了点头,半边屁股都坐在了图上侧身伸长了胳膊在哪一出划了条线,“你看,如果这一役失利。我军必然是向后撤到这个地方。而这里有一条捷径,十日便可通行。依照常理,溃败的军队必然会选择捷径。因而在追击的时候九黎国为全速前进必然选择这条道路。”
“若是他们不选这条路呢?”
“这不是我该想的。”夏西镜摊了摊手,“我只提供方法,具体操作你们自个儿讨论呗。”她手
指在实景图上戳了戳道,“我军进了这个地方之后便绕着两旁的山路行进。因为山是环形,所以绕过去之后定然会遭遇敌军的某一部分军队。但是山路狭长,他们不可能收尾相顾。这个时候我们的兵力在关键点上就是数量上的绝对优势。”
夏西镜说完,周围一片寂静。她回过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说得法子,想想也没什么错误。但大家好似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暗笑。
昶夜站起身拉着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回身走向诸位大臣,“你们觉得这法子如何?”
一名老武将走了出来,施礼道,“回禀殿下,此法确实可行。只消在细节上多加商议便可成型。这位姑娘果真是聪慧。”
“若她不聪慧,我又何必找她来想这个法子。”昶夜淡淡道,“如果没有异议,今日就到此为止。回去之后你们讲这个点子完善。明日写好折子呈上来。”
“臣等领命!”
第30章()
众人散去之后;夏西镜便跟着昶夜回了宫。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难得见这两个主儿心情好;都有些称奇。
夏西镜倒是浑然不觉,吃完晚膳就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哼歌。昶夜忍受着痛楚抬起头来,“这…这就是你来的那个世界的歌吗,”
“是啊;是不是很惊艳,”夏西镜双目放光等着昶夜来赞她。便见昶夜默默地取了两团棉花塞住了自己的耳朵。夏西镜气得几乎要吐血。这是一个小言男主对待纯洁无辜小白兔女主的态度么,;
夏西镜变本加厉地唱了起来;昶夜塞住耳朵也无济于事。终于,他无奈道,“小镜;你就这么闲么,”
“我就是这么闲,闲到蛋疼。”
“不要老说你没有的东西。”昶夜纠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桌上的折子道,“来,帮我批阅这些奏折。”
“看不懂。”夏西镜摊手道。
“看不懂可以学。”
“我学这个做什么,又不是我当皇帝。”夏西镜一边说着一边解衣上床准备睡觉。昶夜显然是看不得她这么舒坦,将那折子尽数抱到了床边道,“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何况替夫君分忧也是你分内的事。”
“夫君?谁是我夫君?在哪儿呢?”夏西镜掀开被子就要钻进去,被昶夜一把拍在了一旁,“今晚若是看不完这里的折子就不许睡觉。”
“暴君!你这是欺压良民!”夏西镜气愤地抗议着。昶夜哼哼了一声,继续看他的折子。
夏西镜无法,只得也看了起来。这些折子多半是些溜须拍马的话,还有不少好大喜功,报喜不报忧。夏西镜看了没几本就觉得很累,原来当皇帝这么麻烦,天天都要分辨真话假话。
好不容易翻看完全部,已经是夜阑人静。昶夜正巧也看完,他舒展了一下四肢,起身走到夏西镜身边来。夏西镜正在天人交战,眼见着就要睡着了。手中还剩一本看到一半的折子。
昶夜取了她手中的折子,将她抱起放在床榻里面,然后翻身揽着她盖上了被子。夏西镜困得不行,沾着枕头便要睡过去。却听得昶夜似是喃喃自语道,“小镜,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夏西镜迷迷糊糊地回应道,“随便。”
“源随便?这名字不错。”听昶夜的语气似乎是真觉得这名字不错,夏西镜睁开眼睛,摇头道,“不不不,不能这么随便。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有文化你来取。”
“取我名中一字与你名中一字,合起来……就叫镜夜如何?”
夏西镜纠结了半晌,这才小心翼翼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么”
昶夜想了想,不解地看着她,“哪里怪?”
夏西镜脸涨得通红道,“和某个羞羞的东西的谐音非常相近。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昶夜思索了半晌,还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而且一不小心还想偏了。他捏着夏西镜的下巴道,“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不情愿与我一起,不过是将你我的名字放在一处,你也如此不甘心?”
夏西镜简直欲哭无泪,指天顿地道,“真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因为……”她咬了咬牙,还是没能说出口,“总之,不要这个名字。你就听我这一次——”
“没得商量,就叫源镜夜。”昶夜专断道。
夏西镜知道拗不过他,闷头埋进了被子里。心下默默对孩儿道,娘亲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昶夜见夏西镜的反应很是奇怪,似乎是无可奈何。这倒不似她近日的一惯作风,如今的她基本不会忤逆他,说什么是什么,很是听话。这让昶夜着实满意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今晚又故态复萌。
她向来是大大咧咧的,对取名字这种事情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今日这一反常态的态度定然有问题。
于是翌日早朝下,昶夜召了无聊公子和意1淫公子入南书房议事。闲扯了几句之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正题。
昶夜满面“和蔼”道,“旧日听闻你二位是我紫曦国文坛两位俊杰。正巧今日有一事相询。”
“殿下请讲。”
“你们也知,我的孩儿已经四个月大。于是昨日我同内子商量取名,你们觉得镜夜二字如何?”
秒懂的意1淫公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昶夜,而无聊公子只是隐约觉得怪异,却也不知道怪在哪里。
意1淫公子小心翼翼道,“殿下,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讲怕铸成大错讲了又怕被斩首。讲还是不讲,这是一个问题。”
“讲。”
“是这样的,殿下,臣等皆知你和宫里那位姑娘如胶似漆缠缠绵绵你侬我侬没羞没躁。但是宫闱之中也就罢了,毕竟是个人作风问题。但是此事恐怕也不便宣诸于口,更不适合取成孩子的名字。请殿下三思。”
“一个名字怎么就作风问题了?”无聊公子不解道。
“这个嘛,哎哟,人家羞羞不好意思讲啦。”意1淫公子关键时候居然扭捏了起来了,被无聊公子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恢复了正常,“你们讲这个名字的第一个字用平声来念。”
昶夜和无聊公子同时读出了声,随后书房之中一片死寂。
昶夜坐在金座上,用疲惫的声音道,“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女人,她在这个问题上秒懂了,意味着什么?”
意1淫公子正色道,“那自然是说明此女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知是哪位姑娘,殿下可否引荐引荐?”意淫公子狠狠补了一刀。昶夜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们且先下去吧。”
意1淫公子不明所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无聊公子生拉硬拽着走了。出了门,他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一点眼头见识都无,你没看出来么。那位秒懂的姑娘就是大哥从前那个宠妃啊!”
意1淫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头看着烛光下的昶夜,默默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昶夜回到卿安殿,便见夏西镜正在批折子。每日的政务非常多,所以许多折子都是直接送到卿安殿来。夏西镜一边批一边打着瞌睡。
眼见昶夜进来,夏西镜伸了个懒腰道,“那些溜须拍马的折子我都帮你披好了,其他的太专业我看不懂。”说着便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昶夜没有看桌上的折子,而是盯着夏西镜若有所思。现在在昶夜眼中,夏西镜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身经百战”四个大字。
夏西镜自然不知道昶夜想的是什么,不过还没躺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最近这一阵子她特别能吃,而且每次吃完不到片刻就会又饿起来。这让夏西镜不由得忧虑起自己未来的身材来。
而且明明只是四个月,肚子看起来却好像六个月那么大。夏西镜怀疑自己一定是因为之前受伤导致体质不好浮肿的,于是颇有些担心。
用完了午膳,便央了昶夜寻太医来瞧一瞧。昶夜听着夏西镜的担心也颇有道理,这一阵子她发病确实是少了,但每一次发病都比从前更加难受。为此昶夜耗费了许多内力为她疗伤。
所以听到她的提议便应允了。宫中的大夫来了五名,一个个轮番上阵大张旗鼓。夏西镜瞧着这架势倒像是绝症病人治疗方案研讨会,不由得更加担忧。
五名太医嘀嘀咕咕讨论了半晌,这才对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昶夜和夏西镜道,“殿下,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胎儿也很健康。而且,还要恭喜殿下。”
“喜从何来?”
“姑娘这一胎不同寻常,是双胞胎。”
夏西镜低了头,难怪自己肚子这么大坠得慌,原来是两个孩子。昶夜轻笑,手轻轻抚在夏西镜的肚子上道,“倒是我疏忽了,我们源家历来都是如此,孩子一生就是两个。”
他心情大好,重重打赏了五位太医。连带着卿安殿的宫女太监也收到了不少赏银。宫里一时间喜气洋洋的。
昶夜蹲□抱着夏西镜的腰,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夏西镜原本也是欢喜,但看着昶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心下的疑惑不由自主问了出来,“所以你和源夕無是亲兄弟?”
“恩。”昶夜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夏西镜心下一紧,想起源家那些个变态的规矩来。她无法想象二十年后自己腹中的两个孩子会像如今的昶夜和源夕無一样自相残杀。
这么多年,昶夜为了破除他和源夕無身上的蛊,从最初的尸蛊到后来的她,期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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