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宫收徒这一关堪堪通过,接下来便是各奔东西。因为各宫宫主的性格不同,所擅长也不同。
所以他们在星曜楼各地的分堂各自为政。
惟独是昶夜和门主都留在星曜楼的总部,所以两人不用分离。屋裹,依依不舍地拉着夏西镜和龙天影的手絮絮叨叨嘱托个不停。
“两位姐姐,以后我不在了,你们的衣服记得要自己补。地面每三天就要扫一次,不然会有很多头发。桌上要常擦拭,脸盆里的水也要勤换。西镜姐姐,你早起一定要叠被子。天影姐姐,你的以后一定要学会自己穿衣服梳发髻。千万别找西镜姐姐梳头,她为了不梳头已经把头发给剃光了。”
龙天影和夏西镜只觉得佟书陵说的每一句话简直都是羞耻play。夏西镜眼泪汪汪地握着佟书陵的手,这么好的免费小保姆以后还真不好找了。龙天影亦是伤感,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下人使唤,终究还是要走的。她瞥了一旁的夏西镜一眼,以后也只能勉强拿她当丫鬟使了。
凤青叶冷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剑对佟书陵道,“你若再不走,贪狼宫主等急了恐怕就不要你了。”
佟书陵抹了抹眼角的泪,忽然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夏西镜的手中,便起身跟着凤青叶走了。
夏西镜张开手掌,一方锦帕舒展了开来。那是一方鹅黄色的帕子,角落里绣着一个字——萧。而锦帕之上以炭笔画了一幅画,眉目清晰。每一笔都带着丝丝斩不断的情意。
这…。。这是红尘的画。画中不是旁人,正是熟睡的夏西镜。他为她画上了长发,她睡在稻草堆中,眉眼舒展。透过画仿佛可以看到下笔之人满目的深情。夏西镜的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之中。
龙天影从夏西镜手中拿过帕子,这画她不认识是谁的手笔,这个萧字她却识得。萧傅雪,红尘的俗家名。民间有句顺口溜叫,萧郎过关山,贼寇闻风散。说的就是红尘当年的英勇战绩。
她看着这方帕子有些难以置信,她记得这帕子是红尘的母亲给他织就。红尘自幼随母亲一起生活,功成名就之时母亲也已经过世了。所以他对这帕子宝贝得紧。当初她调皮夺了来擦脸,都被他恶狠狠凶了一顿。但今日居然会看到他将夏西镜的睡颜画在了这锦帕上。
看来红尘此次是真动了心。而且对象居然是夏西镜!龙天影只觉世事玄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过了两日,龙天影和夏西镜便各自跟了各自的师父修行。昶夜之于夏西镜来说太过熟悉,夏西镜跟着他成天出任务,在实战中培养经验。
而龙天影不同,楼主显然走的是学院派的道路。每天只在星曜楼训练龙天影。龙天影是个闷葫芦,平时话很少。而楼主话就更少了,基本上两人十天半个月才能说上一句话。
龙天影虽然跟了楼主许多个月,但却觉得其实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若他摘掉面具,或者不是在星曜楼遇见他,龙天影甚至都无法将这个人认出来。
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三年中,龙天影,夏西镜,佟书陵和凤青叶四人在每半天一次的鬼门关中都
活了下来。同一批入星曜楼的星灵也是所剩无几。
龙天影和凤青叶能活下来是思索当然,而夏西镜向来是个不确定因素,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只是佟书陵也顺利活下来,多少让人大跌眼镜。
他们接受着星曜楼最专业的杀手的训练,小心翼翼地完成每一个任务,多少次死里逃生。三年后,尽皆成了星曜楼的中坚力量。
但在这批人紧锣密鼓地被训练的同时,天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国势成水火,战乱不断。虽没有扩展到大规模,却也在彼此的边境一次次发生战役。强国试图
联手吞并其他弱国,结成了一个叫九紫的联盟。此联盟便是以六国最强两国紫曦国和九黎国组成。其余小国在两国铁蹄之下苟延残喘,希图以微薄的力量与两国相抗。
而这样的局势之下,刺客便成了这些小国国君们一项不可避开的选择。星曜楼的生意就此红火了起来。
而夏西镜和龙天影不知道,这场六国的纷争,最终将她们两人也吞噬其中……
第18章 系统提示:任务失败()
山路上,一列迎亲的队伍走在羊肠小道上。当头的两个吹着喇叭敲锣打鼓,人人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新娘坐的轿子由八人抬着,轿帘上都用金丝绣了一对龙凤。足见这嫁娶的人家地位和家境不凡。
而这大喜的日子里,有一队餐风露宿堪称紫曦国劳模的山匪们正趴在草丛中。杀手们一个个安安静静地趴着,惟独其中一人不停地浑身挠痒痒。
夏西镜心中叫苦连连,没想到这伏击还是桩苦差事。草丛里到处是蚂蚁昆虫,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奇痒无比。她正准备翻个面免得正面受潮发霉,身子刚抬起来,就被一熊掌拍了下去。
山大王一条粗壮的胳膊搭在夏西镜肩膀上,“人来了!”他比了个手势,身后的山匪们立刻伏地凝神,如同一只只蓄势待发的野狼。尤其是在看到新娘那几大箱子的嫁妆之后,他们的眼睛几乎都在冒绿光。
迎亲的队伍行近,看阵仗大约有四五十人。其中大半是吹吹打打的迎亲人员,剩下的便是保护新娘的护卫。这一支是昌平城中世族王家娶亲队伍,王家最年轻的一辈中出了两个豪杰人物。上阵杀敌凶猛无比,年纪轻轻就成了中军。
但这对被动挨打的小国来说便是灾难。于是星曜楼便接到了这么一桩单子。其实这些小国的气数早就要尽了,光是凭借几次暗杀就想扭转局势简直天方夜谭。不过夏西镜不管这些,这是昶夜给她接的任务,她只管完成就好。
不过这是个武将世家,潜入进去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夏西镜显然是不会这么做的。本来这一家说是要娶亲,夏西镜正打算假扮新娘。但考虑到说不定要牺牲自己贞操,也就作罢了。毕竟她还是一枚纯洁的少女。
当然,这枚纯洁的少女的肩上现在正搭着一条毛绒绒的手臂。山大王带着大蒜味的口气扑鼻而来。夏西镜觉得自己的鼻粘膜一路被灼烧到了喉咙,嗅觉以后估计就跟自己再无关系了。
山大王做了个手势,然后拿起地上的纸杯子低语了几句。对面土坡上的山匪接收了命令,立刻做好了攻势。
这自然是夏西镜教他们做的简易电话传声筒。线被埋在地里,可以隔着羊肠小道通话。她身为堂堂穿越女,自然要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
迎亲队伍行至山匪们眼前,山大王忽然一声令下。周围的山匪个个蹿了起来,嘴里发出野人般的叫声。夏西镜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原地踏步,嘴里大叫着,“冲啊!抢钱抢新娘啦!!”
跑了半晌大约挪动了一步有余,前面已经厮杀了起来。迎亲队伍中护卫们摆开阵仗围成一圈,见这边涌来大批山匪,便尽数移了过来。就在这个空当,另一山头的山匪们也冲了下来。阵型立刻打乱。
夏西镜在一旁摇旗呐喊助威,喊得正起劲。身后忽然有一只手点了点自己。夏西镜回过头,赫然见到一张满是胡须的大脸盘。山大王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夏西镜。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干笑道,“那什么大王,我这下去搭把手。您老等着收压寨夫人——”
话还没说完,山大王已经一脚将夏西镜踹了出去。她左躲右闪避开了无眼的刀剑,径直跑向轿子。她一把掀开轿帘,新娘正在轿子里瑟瑟发抖。
夏西镜一只腿搭在一旁的凳子上,一把掀开新娘的盖头。新娘子肤如凝脂粉雕玉琢,尤其是这张包子脸,水嫩可口。让人看了便想一口吞下去。她邪笑着勾起新娘子的下巴,“长得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吧。”
“西镜姐姐!”新娘惊叫了起来,竟是用男子的声音!
夏西镜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那王家两兄弟好男风,娶的不是新娘而是一个小受?!那新娘握住
夏西镜的胳膊,“西镜姐姐,是我啊!佟书陵!”
“小书书!”夏西镜仔细端详了一下,古代的化妆技术其实也很高明。化个妆就相当于整容了,夏西镜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
“西镜姐姐,你…你这是怎么回事?”佟书陵方才也差点认不出夏西镜,她这满头稻草浑身是泥的模样,看起来好像被狠狠蹂躏过一番。若不是声音是她,他几乎都要出手杀了她。
夏西镜一把抓住佟书陵,“这你就别管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杀王家什么人?”
“是……是啊。王家大哥王逸之。”佟书陵怯生生道。
“我要杀小弟王迩之。”夏西镜拍了拍佟书陵的肩膀,“这就巧了。姐姐我本来想挑起王家和这帮山匪的争端坐山观虎斗的。你的事儿正好一锅端,放心,姐罩着你。”
“这…这能行吗?”佟书陵担忧道。
“放心吧,包在姐姐我身上。”夏西镜拍着胸脯保证。
佟书陵心中的担忧更甚。夏西镜在星曜楼是出了名的不靠谱,从前也有跟他一起搭档出去完成任务的。结果回来没一个不是五痨七伤的,而她每次都毫发无伤地回来。当然也有例外,龙天影跟她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回来时夏西镜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一见到昶夜就扑过去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他身上。而龙天影则分毫未损。
这世间就是这样奇妙,一物降一物。
外面战斗快停了,夏西镜一把抓住佟书陵。两人出了轿子,夏西镜一手抓着佟书陵,一手拿着一把朴刀虚张声势地往那地上躺着的尸体上招呼。搞得自己战斗英勇的模样。
山大王从山上下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这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亮的众人睁不开眼睛。夏西镜上前一步拎着佟书陵到山大王身前,“大王您看,这小娘子长得真俊呐!做您的压寨夫人如何?!”佟书陵叹了口气,遇到这个专业卖队友的家伙算他运气不好。
彪形大汉山大王在佟书陵面前居然红了脸,整个声音都温柔地要滴出水来。
“我的亲亲小娘子,有没有被吓到啊?别怕,本大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来跟大王上山,我们一起吃饭饭看看星星洗洗澡聊聊人生。”
一众山匪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佟书陵一边抹着不知道怎么出来的眼泪一边跟着山大王一起上了山。其余的山匪包括夏西镜都搬着金银珠宝往山上去。夏西镜不知道自己收缴的这些都是贪狼压箱底的宝贝。她还以为佟书陵是顶了哪家小姐的包,实际上佟书陵这个身份是贪狼花了一大笔价钱买下来了。
费了半天的劲,佟书陵终于找了媒婆说服了王家将自己讨过门。谁料半路杀出个夏西镜,坏了他的大计。不过佟书陵也知道,夏西镜这些年任务完成得都很漂亮。技术层面上看似漏洞百出,其实出其不意。几乎已经成了星曜楼高阶杀手们研究的特殊案例。
原本籍籍无名的天同星昶夜也因此备受瞩目。其他宫的宫主见了面都要向这个同僚讨教讨教杀人的法子。
跟着山大王上了山,他们清点了一下财物。这才发现佟书陵这批嫁妆有多水,金银珠宝只是表面一层,箱子下面全是石块!
山大王一拍桌子,横眉怒目,“妈了个巴子的,居然敢骗老子!”
佟书陵立刻腿一软,摊在地上。夏西镜看着佟书陵,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水做的男人。他梨花带雨地擦着眼泪,泣不成声。山大王的心都被哭软了,连忙上前扶起佟书陵,软语宽慰,“小娘子别怕,本大王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从了本大王,这嫁妆的事情本大王也就不计较了。”
夏西镜连忙上前一步,“且慢!大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都对比起弟兄们身上被蚊子叮的包!”
山大王睥着夏西镜,“你说如何?”
“当然是绑架了这娘们儿来要挟王家。这王家可是大户,屡立战功,上面赏赐金银那是要堆成山的。这种世家最要脸面了,到时候一定会乖乖交出银子将这小娘们儿赎回去!”
山大王依依不舍地瞧了佟书陵一眼,他将夏西镜拉到一旁,“本大王连这小娘子的滋味还没尝过呢。这就送回去了?”
“大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有了钱还怕没娘们儿?大丈夫何患无妻!”夏西镜附耳与山大王细细说了一通。那山大王眉开眼笑,大手一挥,“来人,将小娘子关进柴房里修书一封送到王家去!”
山匪们干这一行多年,行事十分利落。不出半日便将这信交到了王家。剩下的就是敬候佳音。
一连过了两日,佳音没有传来,倒是噩耗传来一件——王家杀了送信的信使!山匪头子暴跳如雷,气得直咬牙。但还没等他有何决断,立刻又传来一条噩耗——这王家两兄弟向当地县尉借了兵上山来剿匪!
这正是夏西镜求之不得的。利用山匪挑起矛盾,然后双方打起来,自己趁机就可将王家两兄弟暗地解决。。。。。。
柴房外可以听到不远处的厮杀声。佟书陵听得心惊胆战,夏西镜这个不靠谱的女人不会忘了自己吧?这事儿她完全做得出来,所以求人不如求己。佟书陵指甲中亮出一小片刀片搓着绳子,这麻绳泡过油,解起来特别麻烦。
厮杀声越来越近,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佟书陵心下一喜,以为夏西镜果然还有点良心记挂着自己。但他一抬眼便见一名陌生男子闯了进来。男子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眉目俊朗,手中长枪上还挑着一名山匪。
佟书陵定睛一看,这山匪不是别人正是夏西镜!
原来是这样,夏西镜本想利用山匪来对付王家两兄弟。谁料这两兄弟也不是浪得虚名,他们行军打仗多年,经验丰富。而这些山匪跟正规军抗起来自然是一击即溃。夏西镜连忙顺风而倒说是给王逸之带路,他便挑了夏西镜来到了佟书陵的藏身处。
佟书陵心中哀叹,夏西镜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好在自己身份还没有拆穿,于是佟书陵立刻将身后的绳子捆了两道结。两行清泪落下,惹人怜爱。
王逸之多年来被教导娶妻娶贤,但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这个念头被击散到了九霄云外。这简陋的茅屋中却因为这娇怯的女子而蓬荜生辉。几乎是一眼,便让他生了此生都要保护她的念头。
他大步上前,长枪将夏西镜甩出,又一枪挑断了佟书陵身上的绳索。佟书陵软软地倒进王逸之的怀中,低低地抽泣起来。
王逸之是个军人,行军打仗在行,哄女人就是个新手。他将佟书陵公主抱了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刚一出门,就见到树林里闪过一道身影。赫然是方才那个被他挑在剑尖的山匪,看她的身手似乎颇为厉害。军人的自觉告诉他,今次的事情定必有阴谋,而这个山匪就是关键!
王逸之对离那山匪最近的王迩之高声道,“迩之,无论如何将那个山匪活捉来!”不远处的王迩之挥了挥手,笑道,“交给我吧!大哥你**一刻值千金可别耽误了!”说罢领着一小骑纵马追了上去。
夏西镜一路头也不回地在林中狂奔。好在她为了吃肉常打猎山中野兽,体力上还跟得上。若还如当初那小职员的体质,她早就跑不了几步就喘成狗了。
今次的任务到今晚截止,若是完不成,昶夜一定会用最可怕的手段折磨她!比如一个月不然她吃肉!!想到这里,夏西镜脚下又卖力了起来。
前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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