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知道赛音察浑中毒的事儿了?这个东西就是解药?”宜敏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瓷瓶摇了摇,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既然知道赛音察浑中了毒,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黄泉如今顶着碧水的身份,是康熙的心腹密探,还是级别不低的那种,自然不用白不用,让康熙好好看看这位‘慈爱’的皇祖母的真面目。
“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只说怀疑小主子中了毒,皇上就派心腹御医偷偷地为小主子诊了脉,那位御医本是苗医,精通各种毒术和冷僻毒物,小主子身上的毒虽然隐晦却也瞒不过他。这次新调到偏殿的两个小太监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专门负责两位小主子的饮食。”黄泉回想着皇上听到御医诊断结果时的脸色,简直阴沉得能滴下水来,还特地从密谍中拨出两个精通医药的到钟粹宫由她直接统领,凡是小主子的吃食用度统统要精心检查。
宜敏限于身份上的劣势,就算明知是孝庄所为也拿她没办法,但是康熙就不一样了,他如今把两个儿子当眼珠子一样宝贝,岂有不让他知道的道理?至于解药倒是不需要了,她早在康熙派的御医检查之后就给赛音察浑喂了灵药,不然等着御医研究出解药,还不知道会不会给孩子身子带来什么后患呢!
宜敏露出了点笑意,总算康熙还有点良心,孝庄如今连给曾孙儿下毒都干得出来,说明对宜敏如今在后宫一枝独秀的地位已经无法容忍了,只要除去赛音察浑,她膝下只剩承瑞一个阿哥,声势必然大不如前,甚至伤心之□体更差,若能一石二鸟让她病死就更好。
这次赛音察浑中毒,因为有避毒珠在,她才能及时察觉,但是谁知道下一次孝庄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若是直接下手她可是鞭长莫及,与其坐等孝庄出招,还不如让康熙顶上去,这回佟氏这么干脆地被封了嫔,想来康熙是存了祸水东引的想法,用来分散孝庄注意力的,康熙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孝庄对孩子下手的症结所在了!不过后宫有几个妃、几个嫔,甚至再来个贵妃,宜敏也丝毫不介意,反正动摇不了她和孩子们的地位,这类挡箭牌越多越好。
慈宁宫
“咳咳……咳,苏茉儿……那个佟氏是怎么回事?”孝庄靠坐在床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厉声喝问,她才病了多久,佟氏居然直接就封了嫔,难道皇帝忘记当初的事情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晋封,而且封谁不好偏偏是佟家的女儿?
苏茉儿连忙上前为孝庄拍背顺气:“主子息怒,这事儿奴婢已经让人查过了,是……”说着附在孝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只听孝庄又是一阵急咳,怒道:“不要脸的骚蹄子,居然敢做这种事,还有没有羞耻?还有皇后是怎么回事?哀家开恩让她能召见后宫的人,是为了让她借此机会捧些人出来跟贵妃斗,可不是让她弄出这等丑事的!”这个皇后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连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苏茉儿心中暗叹一口气,端来汤水喂孝庄喝了一口,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主子对贵妃如此处处针对,明明比起皇后,贵妃行事更加有大家风范,而且又极为孝顺,何况她还是两位阿哥的亲额娘,若是贵妃倒了,对两位阿哥的前程也是大有影响的,主子不是一直看好大阿哥的吗?
孝庄恨恨地捶了下被子,冷声道:“苏茉儿,你说皇帝赐了佟氏避子汤?”见苏茉儿连忙应了是,孝庄的表情才缓和了些:“总算皇帝还知道遮羞,不然若是有了身子,岂不是天大的丑事?不过哀家决不能冒险,让御膳房的人动手,以后承乾宫的膳食统统给哀家加点料,哀家不希望听到佟氏的肚子有消息,明白了吗?”没想到皇帝居然赐佟氏住承乾宫,果然跟董鄂氏一路货色,都是狐媚惑主的货色。
苏茉儿低声应了,虽然她心中也对佟氏的作为颇为不屑,只是眼见主子脸上又出现了当初提到董鄂妃的神色,却也不由得为这位佟家的女儿惋惜,看来她是彻底被主子迁怒了,当年的董鄂妃和佟妃都是主子心里的刺,主子捧起了董鄂妃打压了佟妃,只是佟妃运气好生了当今皇上,母以子贵成为皇太后,而主子本以为捏在手中的棋子董鄂氏却令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两个女人都是主子心底的刺,一碰就痛,偏偏如今佟氏两者都占全了,恐怕那下场……。
“还有,让咸福宫的人给哀家看好了小钮钴禄氏,她可是哀家留着制衡贵妃的最佳棋子,可别让慧妃那蠢货给毁了,让那边的教养嬷嬷多多上心,把那丫头给我培养好了,以她的出身和资质当个贵妃也不为过,最重要的是把她的身子调养好,将来承了宠才能一举得男,只要两个贵妃都有阿哥,这后宫才能真的太平……”孝庄眼中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o(n_n)o~,春节太忙了呀,不好意思,迟来的更新奉上!
67请安风波()
钟粹宫正殿外;每日早早地聚集了来请安的嫔御们,由于如今各宫主位大多空缺;所以由各宫位份最高的贵人带领;规规矩矩地按照地位高低排列整齐,只是不同于往日的安静;今日这些嫔御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地窃窃私语;眼神止不住地飘向钟粹宫门外;心中发酸地想着,那位新晋的佟嫔听说昨晚被皇上翻了绿头牌,今天必然是要来钟粹宫请安的;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皇上越过贵人直接封嫔。
直到日头渐高,请安的时辰快要临近之时,钟粹宫外才由远及近地行来一队声势不小的彩仗,队伍后面还跟着不少贵人常在等嫔御,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承乾宫的人,如今承乾宫有了主位,分配在这一宫的嫔御就要先给主位请安,然后才由主位带领到钟粹宫请安。
只见全副嫔级的彩仗到了钟粹宫门外停下,盛装的佟氏扶着贴身宫女的手下了轿辇,昂着头站在领头的位置,扫视了一眼钟粹宫门前的奴才们和门内影影绰绰的人影,微抬下巴示意随行的太监进去通报,只见一个机灵的小太监急急地拔腿往门内跑去,不想却在门前被挡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乱闯的?”只见守在钟粹宫大门两侧的太监伸手拦住了这个小太监,厉声呵斥道,然后看了站在不远处脸上挂霜的佟嫔一眼,不再理会吓得不敢乱动的小太监,其中一个太监快步上前,不卑不亢地对佟氏行了一礼,“佟嫔娘娘,按着规矩,来请安的众位主子都先在大院里稍候,等时辰到了自然有人引着众位入内向贵主子请安,只是……”
说着这个小太监顿了一下,看了看佟嫔身后跟着的一串奴才,垂下目光道,“只是这些奴才却是不得入内的,还请佟嫔娘娘见谅。”什么玩意儿,一个嫔有什么了不起,咱家可是钟粹宫的奴才,贵主子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宫里的大小主子谁见了钟粹宫的人不客气三分,敢在钟粹宫撒野的还真没见过呢!
佟氏闻言心中有气,不过一个看门的太监竟敢当众呵斥她的奴才,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只是扫了眼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的郭贵人、董贵人等嫔御,见她们都一副见怪不怪理所当然的架势,想来这钟粹宫的规矩确实一直如此,加上佟氏对宜敏还真是有些悚的,只能强压下不悦,放开了贴身宫女的手,吩咐所有人都留在钟粹门外候着,自己捏着帕子一甩,轻哼一声带头走了进去。
跟在佟氏身后的郭络罗氏、董氏、蓝常在等都是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心中冷笑,这位刚刚上位的佟嫔娘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一大早就一副主位的架势硬是训了老半天的话,要不是时辰到了恐怕还要继续耍威风呢!现在倒好,摆架子摆到钟粹宫来了,看看那全副的嫔级采仗,再瞧瞧那有多没少的奴才数量,分明就是来逞威风来了,难怪贵妃娘娘定下奴才不得带进钟粹宫的规矩,否则将来人人都带上一串的奴才,这钟粹宫还不人满为患了?
钟粹宫的奴才都是训练有素的,既不趾高气昂,也不卑躬屈膝,只是一步不错地依着规矩将人领到指定的地方,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继续回到钟粹门外担任守卫工作,一句话不敢多说,这钟粹宫的差事是肥差,唯一的要求就是听话和忠心。
院内等候着的嫔御们见了佟氏,都是规矩地对着她行礼问候,这位好歹是唯一的嫔位,虽然人人心里都不服气,凭什么一个无功无娠的越过所有人封了嫔,但是所有人都不傻,至少礼数上不能让人挑出错来,而且看看这位来的时辰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自然有贵妃收拾她,一会说不定有好戏可看。
佟氏进了正院,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些女人们,一个个打扮得中规中矩,丝毫没有逾越品级的地方,从穿戴上就能很明确地区分出身份地位的不同。
储秀宫领头的是贵人纳喇氏,这位是皇五子的生母,也是后宫除贵妃之外唯一膝下阿哥还活着的人,自然身份不同于一般人,而引来佟氏注目的却是纳喇氏身后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看着那个女人高耸的肚子,佟氏忍不住拽了拽手中的帕子,心里一阵不舒服,不由得又想起了那碗避子汤,要是没有那个说不定自己现在也有了呢!
佟氏的目光太过露骨,张氏不由得瑟缩了下,偷偷往纳喇氏身后挪了挪,这佟嫔的眼神好像要刺穿她的肚子一般,让张氏紧张不已,她好不容易才又怀上了,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头,毕竟这宫里虎视眈眈的可不少,佟嫔虽然刚刚上位,但是出身好、位份高,如果铁了心要与她为难,她可就是飞来横祸了。
佟氏见了张氏的举动,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闭了闭眼,收回了嫉妒的目光,想着自己最近查探得来的消息,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永寿宫的布常在兆佳氏身上,这位也是有了身孕的,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样那么刺目。
佟氏强忍住将这些女人统统掐死的冲动,硬是移开了目光,她心中苦涩地想着昨晚欣喜地迎来了皇上的临幸,但是今个一早依然是一碗避子汤送来,为什么表哥如此对她?为什么明明表哥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是受到皇后的蛊惑,却依然不肯原谅她,难道她以后的日子就要靠着这一碗碗的避子汤来支撑吗?没有孩子她要怎么在后宫站稳脚跟?
表哥宁可让那出身低贱的张氏一再有孕,就连不甚得宠,出身不高的兆佳氏也将为他生孩子,为什么偏偏自己不行?难道自己这个亲表妹还比不上这些女人吗?她才是拥有和表哥最近血脉的人,他们的孩子才是这大清最尊贵的存在!可是,她如今却只能靠着排场来支撑自己的体面,只因她不知到何时才能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永远也不会有了……佟氏握紧了帕子,她痛恨这些为表哥生孩子的女人,尤其是现在安坐在钟粹宫里的那个女人!
就在佟氏心中愤恨不已的时候,钟粹宫正殿走出一名身着大宫女服饰的女子,只见她面容不过清秀,却带着一股子从容稳重的气势,正是宜敏身边的大宫女莺儿,她一分不差地向排在前头的几位行了礼之后,才道:“给各位主子请安,贵主子请诸位进去。”说着转身引着佟氏及后面的贵人、常在、答应进入正殿,至于那些庶妃只能在殿外等候,等时辰到了直接在外行礼请安了。
这是佟氏第一次走进钟粹宫的正殿,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子尊贵大气,不同于皇后那里的奢华富贵,这里的摆设华贵而威严,充斥着煌煌大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卑怯,佟氏仅仅是四处扫视了一眼,就垂下头静静地跟着前头的大宫女走着,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似乎又回到了御花园选秀那次似的,空气中充斥了迫人的气势,有种让人想要跪下的冲动。
佟氏恍惚了一下,连忙用指甲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借着疼痛稳定住心神,如今她已经是佟嫔了,不再是需要向贵妃行跪拜之礼的秀女了,她决不能弱了气势。
明明只是短短一点距离,佟氏却感觉好像走了很久,有种刺骨的冷意从背脊爬了上来,一道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佟氏极力想要昂头挺胸,偏偏被那股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好不容易到了正座前台阶前,莺儿示意她们在十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自己敛身行礼向主位上的主子交差,见宜敏点头示意后才小碎步上前,侍立到宜敏身后。
宜敏看着眼前穿着各种品级宫装的女人们,心中波澜不兴,前世今生看得太多太多了,而且如今这点子数量根本不够前世的零头,至于领头的佟氏如今一身香色的嫔品级宫装,头上珠玉钗环明晃晃的刺眼,想必是从佟家带进宫的首饰,不然凭她现在的品级还带不起这种东西,想到刚刚奴才回报的情况,对这位新晋的佟嫔宜敏不由得心中摇头,实在是太蠢了些,你一个嫔摆排场摆到贵妃宫里,这不是自讨没脸吗?
佟氏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忍不住微微抬眼偷瞄一眼,不想正对上一双清冷淡漠的凤眼,心中急跳连忙低下头。
宜敏见了心中不屑,就这点气魄也敢生出那么大的野心?罢了,今日也不过走个过场,宜敏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开始吧……”示意这些女人可以开始行礼了,自从皇后被禁足之后,随着凤印被康熙交到钟粹宫,后宫的女人们每日请安的戏码也转移到了钟粹宫上演,比起皇后总是端着一副亲和面孔,宜敏总是淡淡的不冷不热,反正她是贵妃,还是个宠妃,没必要摆出一副贤惠大度,礼贤下士的模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点子分寸宜敏还是知道的。
佟氏作为后宫唯一的嫔位,自然由她领头行礼,佟氏的位份只需向宜敏行万福礼,而身后的贵人、常在、答应则利落地跪地扶鬓,同声请安:“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整齐地莺声燕语回荡在钟粹宫大殿,随后外面的院子里也响起一片请安的声音,是那些庶妃们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也在女官的引导下在院子里对着殿门行礼请安。
宜敏微微颌首道:“起磕吧!”说着看了佟氏一眼,“给佟嫔赐坐。”莺儿连忙上前,引着佟氏在早就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那是正殿台阶下左手边的位置,算是符合如今佟氏的身份了。
宜敏的称呼很是平淡,既不表示亲切地叫佟嫔妹妹,也不端着架子让佟氏站队,只是不带任何感□彩地称呼着佟嫔的位份,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却让人无法生出任何不满,仿佛本该如此一般。除了初次直面宜敏的佟氏之外,其他嫔御们都已经习惯了贵妃的说话方式,知道这位贵妃素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和态度,淡淡的冷冷的,虽看着不容易亲近,待人却不刻薄,而且相处久了都明白贵妃是个外冷内热,好说话的主。
佟氏福身道了谢,乖巧地走到宜敏下手的椅子上坐下,心中嘀咕着这马佳氏怎么如此一副高傲的模样?难道皇帝表哥就好这一类型的?
至于剩下的嫔御们则按着等级,井然有序地在台阶下两侧排好,纳喇氏站在佟氏这一边第二位,只在佟氏之下,而董氏则站在纳喇氏正对面,虽然贵人位份的嫔御不少,但是唯有这两位是生下孩子的,只是纳喇氏生下的是阿哥,自然比董氏更为贵重些,其下就是郭贵人、李贵人、勒贵人等依次而列,一个个低眉敛目,耳朵高高竖起,准备见识一下这位新晋的佟嫔面对贵妃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毕竟这宫里还真没人敢触贵妃的锋芒。
宜敏优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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