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起担任漕运总督长达十五年之久,是康熙绝对的心腹。
“哦?你可要知道如今你已是入了复选的秀女,若是他日得皇上看重立即就是宫中的贵人,你真要用这个资格换取她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就是连初选都未过的人了,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宜敏面上不动声色地试探这桑额之女的秉性,若是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倒也不是不能想办法通融一二。
桑额之女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意义有多重大,站在一旁的那个秀女满面不可置信,虽然她心中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却没想到有人真的肯放弃到手的复选资格为她求情,不由得感动非常,也跟着跪了下来:“贵妃娘娘,这位姐姐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正如娘娘所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位姐姐既然已经入选,断没有再被撂牌子的道理,奴婢自己做的事自己担,虽然之前确实后悔了,但是有这位姐姐一句话奴婢却觉得值了!请贵妃娘娘不要为奴婢坏了规矩。”
宜敏这回倒是真的惊讶了,如果说之前这个秀女救人之举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的话,那么能说出这番话可就不是平常人了,这等魄力和决断还真是难得,她倒是想知道何等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目光落在这个秀女身上的牌子上,上书汉军正红旗萌生赵宏灿之女,心中忍不住笑了,这缘分还真是难以言说的奇妙,赵宏灿可是康熙中期的两江总督,此时赵良栋仍然只是个小小萌生,而且几乎被其父赵良栋逐出家门,这才导致其女身上挂的牌子是萌生之女,而非总兵之孙女,倒是平白落了身份。
只是真没想到两位未来总督的女儿竟然还有这等交际,倒是让她开了眼界,看来这事若是好好操作将来定能得益非常呢!宜敏心念电转间,不再理会两个跪在地上的秀女,而是扶着嬷嬷的手走回座位上,慵懒地坐了下来,沿途暗暗查看各个秀女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家世不错或容貌出色的秀女,把她们眼带同情或嘲笑的模样记在心上,暗自决定着她们接下里的复选结果。
宜敏挥挥手让那些嬷嬷把那些撂牌子的秀女带了出去,这才看着依然跪在原地的两个女子,语带双关地道:“你们俩倒是情深意重,只是这选秀乃国之大典,容不得以人换人之说,桑额之女起身退回去吧,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依然保留你的资格。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决定!”
桑额之女李氏似乎想要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宏灿之女拉住衣摆阻止了,最终狠了狠心磕了一个头退回秀女的队伍中,宜敏看了看赵宏灿之女孤零零地跪在地上,悲悯地叹了口气,从一边的排单中将她的名字连同刚刚落选的秀女一同勾除了,赵氏眼看着宜敏的动作,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仍然面如死灰,她不知道自己今后将面对何等的命运,初选不过的秀女甚至很难找到一门好亲事,只是她如今只能认命。
就在赵氏万念俱灰地行礼告退的时候,又听上首的宜敏用好听的声音微微叹息着:“罢了,倒是个可怜见的,虽然你没通过本宫的考验,按照规矩本宫只能撂了你的牌子,但是本宫看你这丫头倒是顺眼,这对镯子就当是本宫给你的添妆吧!”说着宜敏褪下自己贴身带着的手镯,示意尚嬷嬷给赵氏送过去,这镯子是内务府新近打造的一批首饰之一,被康熙送到她那里任她挑选喜欢的,她刚刚上身还没半天呢,倒是正好送出去做个天大的人情。
赵氏难以置信地猛一抬头,就看见宜敏正优雅地褪下自己双腕上的镯子,放在一边的托案上,让身边的嬷嬷捧着往自己这边走过来,赵氏愣愣地看着眼前大红托案上那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的掐金丝衔珠缠凤镯,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和峰回路转的激动,虽然她被撂了牌子,但是有了贵妃钦赐的镯子当添妆,她就算回到家中也不怕没人上门提亲,只怕到时候提亲的人家会踏破赵家的门槛。
赵氏激动的热泪盈眶,跪着正对宜敏行了叩拜大礼,口中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周围原本可怜同情她的秀女顿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羡慕,这可是贵妃娘娘的恩典啊,尤其是家在京城的秀女们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满京城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就是皇上的掌中宝,更是生养了两位最得当今宠爱的皇子,只要能得贵妃夸上一句好就足以让人受用不尽了,更不要说亲自赐下添妆了,这下子小小萌生之女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宜敏环顾了一番周围的秀女,慎重地补充道:“本宫有言在先,此事乃是特例,可一不可再,若有人想要心存侥幸以身试法,可不要怪本宫不给情面!”一句话顿时浇灭了秀女们蠢蠢欲动的心思,贵妃都发话了,想要通过同样的手段得以一步登天看来是不可能了,于是接下来的秀女们一个个安分守己地按着宜敏的规矩行事,丝毫不敢行差踏错,虽然如今人人心里都觉得贵妃是个容易心软的,却没人敢去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随着初选完毕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骡车各归其家,这次选秀的风波和故事也随之流传出去,叹息者有之、扼腕者有之,但是没人真把这当一回事,毕竟一个小小萌生和七品县官的女儿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多是夸贵妃菩萨心肠,处事公正严明等等,反倒让不少家中有女儿选秀,却苦于没有门路的人家安心不少,纷纷嘱咐女儿一定要按规矩行事,想来以贵妃娘娘的品行是不会刁难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啦!!明天才是选秀的高氵朝,今天这个是打伏笔,为了将来做铺垫滴~!想来大多数亲能很轻易看出来吧?
52夜色无边()
京城里一处官邸别苑;赵氏一家正议论着这次的选秀事件,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拍着胸口连声道;“幸好这回主持的贵妃娘娘是个心肠软的;否则咱们女儿这一生可就毁了;老爷你说咱们要不要上马佳府邸去道谢一番?”说着小心地拿起面前用红色锦缎托着的精美手镯,惊艳地端详着这宫廷御制的饰物;不愧是贵妃娘娘佩戴的东西;一看就不同凡响;比起她看过的任何一款镯子都要精贵大气得多。
赵宏灿看了看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女儿和欲言又止的儿子,再看看一脸惊叹感激的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钱债好偿、人情难还;这贵妃娘娘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容易消受的……”赵宏灿也算是出身世家;虽然少年纨绔却也见识广博,对于女儿因祸得福并不像妻子那般乐观;毕竟宫中的女人有哪一个是简单的,真要如此心软良善恐怕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哪能像如今这般以贵妃之尊掌凤印统领后宫,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赵夫人闻言白了自家老爷一眼,不以为然地道:“依我看啊,老爷就是想太多了,如今咱们家能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虽说父亲大人官至直隶总兵,但你我夫妻被父亲大人赶出家门时,连儿子还没出生呢,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谁还知道咱们家与李家的关系,更莫说身居宫中的贵妃娘娘了,我看贵妃娘娘就是个心善的,当年我也是参加过选秀的,哪有女儿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在,宫里的贵人哪个不是想着方儿折腾人,你可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份恩情咱们家要牢牢记住,将来有机会定要回报的!”
赵宏灿转念一想倒也有理,当初他的喜文厌武在军人之家无疑是离经叛道,偏偏又不是读书的料子,只能凭着父亲的恩萌弄一个萌生的名分,后来被忍无可忍的父亲逐出家门,他带着妻子住进了自己置办的一处院落,这十多年来倒是刻苦攻读,可惜时运不济多次科考都无法得中,连女儿选秀都比人矮一截,这京城中人只怕早已没人记得赵良栋还有一个小儿子赵宏灿了吧?又想起女儿初选之前的几关检查每次回来默默垂泪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痛,若不是他没本事女儿又何须受尽种种委屈,儿子也不用步他的后尘。赵宏灿看了看儿子坚毅挺拔的身姿,明亮聪慧的眼神,看来他不该再固执己见,也许向父亲低头,遵从祖训从军沙场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这次选秀之事倒是让赵宏灿比宜敏所知的前世更早走上飞黄腾达之路。
除了此次选秀的两家当事人心潮起伏之外,其他听闻消息的大户人家也心潮起伏,纷纷打着自己的算盘和心思,但一致觉得宫中有这样的贵妃在,自家闺女倒进宫的风险倒是小了不少,没准还真有机会鱼跃龙门,一朝得宠成为家族的贵人呢!殊不知这些想法正中宜敏下怀,她就是要这批进宫的秀女好胜好斗,反正她们没人真敢斗到她头上,彼此之间竞争越激烈她越高兴!
宜敏在选秀中的作为同样第一时间传入孝庄和康熙的耳朵里,只是两者反应截然不同,康熙只是摇摇头,溺爱地一笑,让梁九功又带了一堆首饰到钟粹宫任由宜敏挑选,心中打算晚上再到钟粹宫好好跟敏儿上上课,免得将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至于孝庄却是眉头微皱,带着点迟疑地向身边的苏茉儿道:“你说……这贵妃这么做真的是好心?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明显孝庄的疑心病又犯了。
苏茉儿笑了笑,为宜敏开脱道:“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贵妃的性子,虽然处事手腕刚硬果决,手段又凌厉干脆,但这都是跟您学来的,偏偏这容易心软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当初纳喇氏可不就是抓着这一点,才敢大胆借着贵妃的手保住了孩子?后来贵妃可不又是因为善心发作才让纳喇氏再次有了孩子,如今更是母凭子贵当上了贵人!今天涉及的两个秀女家中又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想来贵妃只是于心不忍罢了,毕竟奴婢也听说了当时的事儿,难得能有这般重情重义的姑娘家,若是就此毁了倒是可惜了,恐怕是贵妃只是心肠软的毛病又犯了吧?”
苏茉儿倒是对那两个秀女颇为欣赏,毕竟选秀中的龌龊看多了,能出这么两个有情有义的倒是让风气为之一新,心里不觉得贵妃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孝庄思前想后也不觉得贵妃帮一个父亲连品级都称不上的秀女能有什么好处,只能接受苏茉儿的说法,口中却不以为然地道:“贵妃虽然是好心,但是这种事儿可算是破例了,若非她聪明地加上后面那句话,恐怕接下来的选秀就不太平了,秀女们之间更要花样百出了,到时候无论给不给恩典都不像话!”其实孝庄倒并没有生气,只是对宜敏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举动不以为然而已。
苏茉儿心中一动,凑到孝庄耳边轻声道:“主子,其实贵妃这性子反倒是件好事儿,总比皇后和慧妃那等心狠手黑的要好得多了!”她最是了解孝庄的忌讳,自然知道贵妃这心软的毛病虽然是个软肋,有时候容易吃亏,但反过来说却能让多疑的孝庄放心。
孝庄听了若有所思,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倒是哀家想差了,还是苏茉儿说的有理,贵妃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反正有哀家在上面盯着不怕出什么大纰漏,总比那些人心肠黑透的女人要好多了!只是以后免不了要多多提点贵妃,老是这么心软怎么能行?她可是要统领后宫的,别弄得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才好!”她哪里知道宜敏故意表现的心软就是做给她看的,针对她和康熙一脉相承的疑心病而做的连环戏呢!
宜敏坐镇钟粹宫,听着暗部传回的京城情报,心中对这种效果极为满意,尤其是派去监视赵氏和李氏两家的眼线更是给她带回了满意的答案,若是这两家人敢不知好歹,她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如今她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几天的选秀,上三旗的选秀一直都是放在最后两天,也就是说她还要等上几天才能见到佟氏、郭络罗氏这些老面孔,心中倒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她可是准备了好大一份大礼等着她们呢!
不过这事还得皇上帮忙才能行得通呢……宜敏听着远远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故作不知地继续为小赛音洗着澡,她用的是仙境的灵水却没有放任何药物,毕竟赛音还小经不起药力的洗伐,她在孩子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严格遵照仙境书籍的记载行事,从不敢行差踏错,不然真要出了什么事她恐怕就欲哭无泪了。
康熙推开寝殿的房门却没看见宜敏母子,正疑惑间听到浴间里传来噼啪的拍水声和宝宝咯咯的笑闹声,还有宜敏含着纵容的嗔怪声,不由得恍然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偷偷推开门,只见身着亵衣的宜敏正一手捧着赛音的小脑袋,一手往它身上泼水,赛音扑腾着藕节般的手脚将小浴盆的水拍得到处都是,莺儿站在一边慢慢往浴盆里添温水,而宜敏全身上下已经被水湿透了,轻薄的亵衣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曼妙的曲线,那挺拔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都看得康熙目瞪口呆,一阵口干舌燥,火辣辣的眼神直直地贴在宜敏身上,喉咙一阵吞咽,因着宜敏生了赛音之后一直在调养身子,他都好久没碰过宜敏了,胸口顿时跟被猫抓一样挠心挠肺,不敢再看下去的康熙连忙退了出去,没注意到宜敏戏谑的眼神。
康熙走到内室的桌前拿起茶壶狠狠地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算是把胸口的邪火暂时压了下去,只是脑海中仍然固执地浮现宜敏滴水的容颜和若隐若现的身子,顿时一把水从下腹烧上来,坐立不安地在内室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浴间的大门,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浴间的门打开,瞬间眼睛一亮,灼灼地看过去,可惜只看到他家的大胖小子被莺儿抱了出来,顿时又蔫了,有气无力地包过儿子陪他玩高高,口中随意地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莺儿眼神一闪,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刚刚给小阿哥洗澡弄湿了身子,准备洗浴一番再出来,命奴婢先哄小阿哥睡觉去。”皇上的模样怎么如此可怕?主子不会有危险吧?莺儿这个衷心护主的根本不知道康熙刚刚进去过,还欣赏了一副美人浴水图,这会正火烧火燎呢!
康熙闻言立马心中一动,又抱着儿子抛了两下,就转手交给了莺儿,将她赶出去哄赛音察浑睡觉去了。小赛音察浑跟承瑞一样,满月之后就搬到偏殿落户了,虽然整天都被宜敏放在身边,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偏殿的,当然这是康熙在的情况下,宜敏这半年多来借着养身体几乎天天接两个儿子过来正殿睡,今儿是事先交代过的,莺儿二话不说抱着赛音察浑退了出去,顺便给守在殿外的雀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关上寝殿的大门,一人守着一人送小阿哥回偏殿。
却说留在寝殿内室的康熙一副做贼的模样,蹑手蹑脚地溜进浴间,只见朦胧的水雾之中,宜敏宛若出水芙蓉般坐在宽大的浴桶中,修长若浅葱的手指握着水瓢往身上一勺一勺地浇水,清澈的水珠划过宜敏凝脂般的香肩和雪背,乌黑的秀发往下滴答着露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地顺着弧度优美的颈项没入水中,那份举手投足间的妩媚和妖娆让康熙看得目不转睛,只见宜敏微微侧首看了这个方向一眼,朦胧慵懒的眼神顿时一惊,猛地将身子没入水中,轻颦浅嗔地剜了康熙一眼,柔柔地声线爱娇地嗔道:“皇上~您怎么总不开口呢?每次都这样吓人家!”说着还拿手拍了拍自己壮观的胸前,示意自己受到了惊吓,只是那手拍得康熙眼珠子都绿了,只觉得一股邪火席卷而上直冲脑门,根本听不见宜敏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再不扑过去就要被自己烧死了。
随着宜敏一声惊呼和巨大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