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使舵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定现在早有人动起了别的心思了。”
柳儿笑道:“若是这样,那便真的太好了。主子有所不知,这几日瞧着那钮祜禄氏不识抬举的样子,奴婢都觉着恶心的慌。她倒当真是觉着自己肚子里有了小阿哥,腰杆儿便能立起来了,却没有想过,主子才是咸福宫的一宫主位,哼!”
听着柳儿这话,密嫔也着实受用,“经历了那么多,本宫算是看明白了,若想少惹事端还能够把孩子弄到手,可行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去母留子。”
“只要打通钮祜禄氏身边的那些宫人,承诺些好处,该是行得通的。”
见主子眼底抑制不住得意的样子,柳儿顿时觉着自己跟对了主子,“主子,您放心吧,这些日子奴婢好吃的好喝的都往钮祜禄氏那送去,不管她领不领情,奴婢都会一如既往的。”
“至于其他那些想打钮祜禄氏主意的人,怕是经历过双答应那事儿之后,都缩起尾巴了,不过主子莫担心,奴婢会处处留心的,绝对不会让主子的计划功亏一篑。”
密嫔道:“本宫知道你是个懂事儿的,事成之后,本宫必当重重有赏。”
四阿哥府邸
瞅着四福晋那浅笑着走进来的身影,四阿哥心底更是厌烦了。可到底她是自己的嫡福晋,他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见四阿哥难得的在自己屋里,四福晋欢喜的同时却也觉着有些疑惑。
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今个儿入宫去了?”四阿哥冷冷道。
听着语气,乌拉那拉氏便知道爷心底不快了
而原因,大概也和她入宫给德妃请安脱不了干系。
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请安,却是把她的爷弄到了很是尴尬的位置。
四阿哥竭力的压着心底的愤怒,可见四福晋嘴角浅浅的笑容,那么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了。
一把把她拽过来,沉声道:“这些年,宫里宫外谁不知道你乌拉那拉氏孝顺,即便对着额娘的冷漠和刁难,都能够应付自如。”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说要不是你这个贤惠孝顺的福晋,我怕早已经被盖上了不忠不孝的罪名。可试问,这样的流言蜚语是如何传出来的?你想过没有?”
见四阿哥眼底的阴郁,乌拉那拉氏顿时僵在了那里。
一方面,她觉着很疑惑,另一方面,她觉着很委屈。
这些年她府邸宫里往返,是为着谁啊。
她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她的这种孝顺,更衬托出了四阿哥的不孝。
甚至,竟然有流言说,德妃有这样的儿媳妇,竟是比儿子都靠谱。
这话落在四阿哥耳中,当然让他的地位很难堪了。可他也不能够说什么,福晋孝顺,这当然是没错的。即便他处在她那个位置上,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质疑的。
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毓庆宫出了那么大的事,整个宫斗被封了,皇阿玛还派御前侍卫严防死守,局势如此紧张,她怎么愣是往枪口上撞呢?
这些年,皇阿玛对太子殿下的不喜,出了太子殿下的骄奢淫逸,毫不收敛之外,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不孝。这几乎是成了皇阿哥的一块心病,每每触及,便恨不得逮着谁便狠狠的教训一番。
这时候,各府邸不管是阿哥,还是福晋,都安分的呆在自个府邸,不管是因着什么原因,都聪明的避过这样的风头。可偏偏乌拉那拉氏,他一个没注意,便成了立起来的靶子。
可这又该怪谁呢?谁让他昨个儿下午忙公务忙到很晚,原想着等从书房出来之后,特意去乌拉那拉氏那里嘱咐一番,没想到,不争气的竟是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已经忙着去孝敬额娘了。
这么想着,四阿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怪谁了。
沉默几许,他缓缓道:“淑贵人生辰那日,宫里出大事儿了。你可能不知道,毓庆宫整个被皇阿玛给封起来了,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还派了御前侍卫严加看守。”
闻言,乌拉那拉氏只感觉身子一软,险些站不住。
想想今个儿自己还无知无畏的去永和宫给额娘请安,她终于明白爷为何那么生气了。
见她懊恼的样子,四阿哥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开口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希望皇阿玛不要多想。”
见爷如此宽慰自己,乌拉那拉氏心底却是充满了疑惑。这紫禁城谁不知道,皇阿玛是最护着太子殿下的。父子哪有隔夜仇,怕是自个儿今天这鲁莽的行径,皇阿玛会真的不悦呢。
哎,可又能够怎么办呢?
皇家的儿媳,尤其是遇着这么一个对自家儿子时时刻刻防着,忌着的皇阿玛,她也着实无力呢。
怔了怔,乌拉那拉氏突然想起了今个儿偶遇淑贵妃的事儿,“爷,今个儿我从额娘那出来,竟是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淑贵妃。”
“之前家宴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的瞅着觉着很端庄,大方。今个儿一瞧,竟是比那日还要美呢。”
“那气度,那涵养,也难怪皇阿玛会喜欢。”
乌拉那拉氏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这么多,或许,她只是想道出心底的对于那紫玉缕金手镯的疑惑吧。
“今个儿瞧着淑贵妃手腕上那紫玉缕金手镯,倒真是瞧着眼熟的很。细细一想,真是和爷前段时间费尽心思寻来的手镯很是相似呢。”
闻着乌拉那拉氏言语中的试探和酸味,四阿哥却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日淑贵妃生辰,爷当然也得孝敬孝敬。”
“淑贵妃如今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妃子,短短两年已经贵为贵妃,日后,怕是福分还多着呢。如今不仅是爷,怕是满朝文武都想着法子讨好淑贵妃呢。”
四阿哥没有说的是,那日家宴,酒过三巡的他想着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却没想到,皎洁的月光下,却见淑贵妃慵懒的倚靠在栏杆上,那惬意的样子,那陈静而又柔和的眼神,着实让人沉醉。
更让他诧异的是,圣眷优渥的她,眼眸深处不经意间流露出几许淡淡的哀愁。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后宫妃嫔,有了皇阿玛的宠爱,有了尊贵的位分这不就够了吗?
看着这样的 ,四阿哥也沉默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淑贵妃比他还小五岁,也不知道是仰慕还是嫉妒,那一瞬他心底竟然有了一丝邪念。这样柔美的女子,呆在皇阿玛身边,将近三十年的年龄差,着实有些委屈了。
第108章 元旦
“这身旗装不错,极衬主子的气色呢。”
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生辰那日的缺憾;康熙竟是命尚衣局连着几天赶出了十几身花式不同的旗装送往钟粹宫来。
这段时间;因为毓庆宫禁宫的事儿;后宫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呢。
六宫皆知;只要毓庆宫不解禁;就意味着万岁爷心底的那股子暗火还没消散,是以,谁都没胆子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往枪口上撞。
不过;平静中还是起了那么些波澜的。
当然了,和后宫并无牵涉,而是涉及到了两个皇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
这几年来,四阿哥掌管户部算得上是逐步的得心应手了,原想着什么时候皇阿玛或许一高兴便让他顶了户部侍郎的空缺,没成想,却从乾清宫传来旨意,说是即日起十四阿哥也到户部历练。嘱咐他好生照料好这个弟弟。
四阿哥那个憋屈啊,尤其是还听说,十四弟之所以来户部,是额娘在皇阿玛面前恳求好多次的结果。这真是让四阿哥几乎内伤。
青菀翻开桌子上的雕花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支象牙簪子,漫不经心道:“这四阿哥有德妃这样的额娘,估计早就懊恼死了。哎,谁说当额娘的总可以一碗水端平,不会有任何的偏袒,这绝对是骗人的嘛。”
听主子这么说,梅香浅笑道:“那可不一样,奴婢瞧着主子,对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宠溺的紧呢。丝毫没有偏心哪一个呢。”
青菀摆摆手:“那是当然,小十五和小十六那么乖巧,白白嫩嫩的,本宫都恨不得成天儿把他们拴在身边呢。”
梅香噗嗤一笑:“德妃娘娘之所以那样子,想来是因为四阿哥自小抱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的缘故。偏爱幼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青菀瞧着匣子内琳琅满目的首饰,倒当真是觉着自打过来生辰,里面的花样多了不少。玛瑙手串,珊瑚镯子,羊脂玉的耳坠……
看的出来,都是上了心的。
“主子,今个儿早上毓庆宫太子妃又向主子递牌子了,怕是想让主子在万岁爷面前求求情的。”
青菀玩弄着长长的护甲套,幽幽道:“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儿,直接传话给瓜尔佳氏,让她莫要这样冒险了,六宫皆是万岁爷的耳目,她这样做,才更招万岁爷忌惮呢,更是让毓庆宫下不了台了。”
梅香低声应下。
青菀又道:“自打本宫生辰以来,怕是有不少朝中权贵往府邸去吧。本宫知道阿玛和额娘最是理智,可还是不得不嘱咐一番,还是越发谨慎小心为好。府邸的哥哥嫂嫂,更得让阿玛留心些,莫要让他们不小心着了有心人的道。”
青菀说这话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光看她眼前雕花匣子中的首饰便可以想到府邸的情况。万岁爷可是最忌讳这样的行径,尤其是如今涉及到储位之争,若是被都察院参一折子,说什么你和哪个阿哥结成了党羽,如何如何的,那可就真是玩完了。
万岁爷那样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即便现在不拿你开刀,心底早已经是存了忌惮了。什么时候一脑子抽风,找个借口便把你给咔嚓了。
说说话,穿越以来这么长时间,青菀承认和万岁爷之间有小小的温馨,也有过愉快的时光。可不可否认的是,面对他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怕,是畏,还有便是因为敬畏而刻意的讨好。
虽然,万岁爷一直以来都觉着她真实,可也唯有她自己知道,为了佯装这样的真实,她有多累。
有时候她也着实痛苦,万岁爷是一个高标准的人,几乎是以一个模范的要求来要求别人。因为身为帝王,他觉着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作为他的妃嫔,尤其是众多妃嫔中的一个,青菀总觉着他这种固执近乎变态。
你不该有任何的思维,一切的一切只要依附于他便好。
若是不小心偏离了这个轨道,那你大概就快被玩死了。
“主子,府邸传来消息,说是曹家和平郡王府邸似乎近日来往甚密,有猜测说,这次选秀万岁爷可能把曹寅之女曹佳氏许给平郡王做嫡福晋呢。”
平郡王!
青菀抿了抿嘴,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平郡王可是铁帽子王呢。万岁爷竟然如此属意曹家,让曹家攀上如此显赫的亲家。
万岁爷啊,乃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把对曹家一半儿的宠爱给了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你也便不会那么累了。
对自个儿的亲生儿子时刻猜忌,却对曹家大施恩宠,这,真真是有些捉摸不透呢。
再想想历史上雍正和曹家的死磕,青菀还真是觉着很是感慨呢。这个时代,所有的荣宠,都是寄托于当权者。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终于,在元旦前夕,不知道是碍着这个节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万岁爷终于把毓庆宫解禁了。
对于迎接这个日子,内务府早已经筹备一个多月了,青菀也为这事儿费了不少心思。
早在十几日前,内务府便传告各府邸的福晋,各宫妃嫔,入宫参加家宴。
这日上午,携诸位妃嫔去慈宁宫请安之后,青菀又回到钟粹宫,作为六宫之首接受了各府邸福晋的问安。
又闲聊一个多时辰之后,青菀便换了便装,与众人一同去碎锦阁听戏。
清朝的娱乐活动真是太少了,起码对于身处宫闱的青菀来说,真是如此。因此,宫中妃嫔打发烦闷的法子,多半就是听戏。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后宫最高掌权者发起的,去年这个时候,是当时的佟贵妃,而今,就是青菀了。为着这听戏的事儿,青菀可是看了不下十几个戏本子。其实对于这咿咿呀呀的东西,青菀算不上喜欢。可宅在清朝久了,有时候倒也觉着挺不错的。
要说如今的戏本子已经是很多了,可碍着青菀是贵妃之位,也没人敢嚷嚷着自个儿想听些什么,全都凭青菀一个人点了。
青菀原想着点桃花扇的,要知道这桃花扇在后世可是相当有名呢。可梅香却是暗暗的给她使眼色。
见着丫头心急的样子,青菀终于是恍惚过来,这个时代,桃花扇内容多少显得有些不够稳妥。尤其是李香君那可是南京秣陵教坊名妓,秦淮八艳之一,居住在南京秦淮河畔的媚香楼,后来嫁给
侯方域作妾。细细想想,这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合适呢。
尤其是她贵妃贵妃,更是得处处谨慎。
是以,青菀点了安天会,写的是孙悟空大闹天宫和被收伏的故事。演齐天大圣孙猴子偷入瑶池,偷吃仙瑶后趁醉闯入兜率宫,将太上老君炼制的金丹尽数吃光后,混出天门回到花果山。玉帝闻报大怒,命托塔天王李靖率天兵天将去捉拿孙猴子。一番大战,孙猴因被二郎神的哮天犬咬住了小腿肚子而被擒。
天知道青菀强撑着才没笑场,哎,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竟然这样因缘巧合的见着了孙大圣,啊哈哈哈哈!
这不,消遣了一个多时辰吧,大家才散了。
各自休息一会儿之后,便到了晚上的家宴。
太后和万岁爷坐在上首,青菀作为六宫位分最大的妃嫔,领着诸位妃嫔依次坐下,而那些命妇和福晋,都是按着品级来的。
好些日子没见太子殿下,青菀觉着他整个人变得阴郁不少,和万岁爷言语间也更是小心谨慎了。
从青菀那个角度看上去,万岁爷的神情颇为复杂,或许心底也觉着儿子知错能改,可另一方面,多多少少觉着有些阴奉阳违。这绝对不是她冤枉康熙,实在是这人的小心眼和猜忌心,那可是历史上出名的。
更何况,陪伴他这段日子以来,她可是亲眼见证过呢。
这家宴,说穿了便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还有便是臣子的恭维和奉承。
青菀乐的看戏,当真觉着比方才那孙大圣的戏剧好看多了呢。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但凡涉及到皇家便少不了意外,这边才燃起烟花,绚烂多彩中每个人心底都乐滋滋呢,不料却传来一小孩子的哭声。
众人心底一咯噔,便把视线移到了三阿哥福晋身旁的孩子身上。
三阿哥当即站起身,走上前跪倒在地上:“还请皇阿玛恕罪,弘晟太不懂规矩了,回去之后儿臣必定会好生的教导一番。”
看着三阿哥如此行径,青菀却是觉着很是讽刺。小孩子家被烟花的火星烫着了,不先关心孩子,却得小心谨慎的请罪。
这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
康熙嘴角的笑容仍然不减一丝,可到底心底还是有着隐隐的不满。元旦,如此大的日子,可是预兆着好的开始呢。
这一日,最忌讳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
可他能说什么?
荣妃见状,不知道是护犊心切还是一时间魔怔了,竟然冷冷的瞪了内务府总管凌普一眼,愤愤道:“你这狗奴才,怎么当差的!”
出了这样的意外,凌普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按说他们张罗此时已经很是谨慎小心了,怎么愣是出了这样的意外呢?
难不成,是有人从中搞鬼?
可眼下他如何能够说这些,唯有跪下请罪。
被荣妃这么一咋咋呼呼的,原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更是诡异了。
青菀明显的瞧着康熙的嘴抿了抿,看样子,濒临暴怒的边缘了。
斟酌半晌,青菀浅笑着开口:“来,弘晟,到这边来。”
“本宫帮你吹吹,只是小小的火星不巧落下来了,不碍事儿的,一会儿便不痛了。”
弘晟哽咽着,看了看阿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