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他的喉咙。
何极成意识到自己没有可能对付司晓,掏出一个烟石,朝司晓扔过去,烟石在司晓的脚边炸开,整个房间被烟雾笼罩,何极成乘机从屋里逃出去,门刚开,他就僵住了身子——司晓的手从他的后脑穿透前额,沾满鲜血的手指折动了几下后又迅速收回。何极成的身体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敏锐的耳朵,听到了由远及近而来的呼喊声,司晓扯下了何极成的腰坠,快步走到书桌前,将油灯丢在了帷幔上,火一点点地烧开去。
在火光中,司晓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日清晨,醒过来的容西尧看到了放在床头上的腰坠,他将腰坠抛上抛下把玩,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
若想成就大事,用人是关键;若想成就大事,机遇更是关建中的关键。
“王爷,圣上已经知晓何极成遇刺之事,勃然大怒,在早朝上命刑部彻查此事。”安凌很不开心司晓能顺利完成这项自己失败了两次还差点赔上小命的任务,但另一方面,能除掉这个东厂的头头,他还是十分激动的。“据我所知,司晓此行杀了何极成原本布置好活捉她的二十余名锦衣卫,包括那个不男不女的陈褚,但似乎没发现有人少了……脑子……”
“安凌,她也不是什么人的脑子都吃的。比如像你这种,就十分符合她的口味。”容西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凌瞬间石化,目送着心情大好的容西尧走出夜止阁。安凌作为一个三观还没有完全不正常的人,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吃脑子的女人。
皇帝因为失去了宠臣,心力憔悴,除了下令让刑部一定要调查出凶手,还吩咐下去要好好为何极成准备后事,皇后不忍见皇帝一直为此事郁郁寡欢,提议要将几日后皇帝的寿辰举办得更加隆重些,还命令每个大臣都应该为皇帝准备好别出心裁的礼物,能使皇帝从这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臣子,她重重有赏。
听到这个传闻的司晓觉得这个皇后真是个爱折腾的女人,而听到这个传闻的其他万香园的女人则像是炸开了锅,如果她们能够为容西尧赢得皇后的赏赐,多多少少肯定能获得容西尧的另眼相待,而司晓又说过她不会去她们抢这个机会,于是,这几日她们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此事。
司晓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不行,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了夜止阁,问容西尧要吃的,容西尧正在画画,认真的模样让司晓不忍心出声打扰她。
“本王已经让安凌替你准备了美食,你在此等候片刻吧。”
司晓怎么也想不到,容西尧口中的美食是一碗经过厨子加工后的人脑脑花。“这是本王亲自研制出来的,你快尝尝!”放下毛笔,容西尧凑到司晓的身边,端着这碗脑花,很是兴奋的样子。
司晓尝了一口,觉得这味道异常符合她的口味,她笑眯眯地对容西尧说道:“王爷,您要不要也来一口呀!”
第十一章
“司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安凌一个箭步,将司晓手中的这碗脑花打翻在地上。
司晓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说:“在你眼中,我本来就是怪物不是么?”瞥了一眼容西尧,她转身离开了夜止阁。
“安凌,你倒是与本王说说,最近为何如此反常?”容西尧没有留住司晓,他知晓安凌的话戳到了司晓的痛处,但司晓并不是个脆弱的人,在容西尧看来,她只要找人发泄一下就好了。
而司晓的确去找人发泄了,如此美味的脑花她居然只吃了几口,现在搞得她肚子异常饥饿,她必须去觅食,但这容王府里似乎没有她非杀不可的人,她只好出府暂时先去乱葬岗碰碰运气。乱葬岗还是一片尸臭,饶是作为丧尸的司晓,都忍受不了这种气味,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新鲜的尸体。
手指甲已经渐渐变长,肚子的时候,最容易丧尸化,司晓的心情十分不好,跳上了一棵树,决定不管看到什么人,她都必须把他吃了。
等了有一会儿,司晓终于瞧见了一个快马加鞭的人,兴奋地挑下树,刚好落在此人的马背上,壮士大惊,回头去看司晓,而司晓则用力地拍了下马屁股,马儿吃痛,发疯般的往前跑过去。“你是谁!”壮士叫喊着,发现自己的马已经失去了控制,多次勒住缰绳都没有作用,他想从马上滚下去,因为据他所知,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山崖,摔伤好过坠崖,至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先保住了性命再说。
但是,司晓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脑子呢,她死死地摁住壮士的双肩,力量大到壮士根本无法动弹,壮士慌了,开始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小的有钱,小的全给您都行!”
“我像是劫财的人吗?”司晓在他耳边笑盈盈的说,悦耳的声音在壮士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歌声。
“那那女侠……难难难道是劫色?啊啊啊……小的在老家还有未过门的妻子啊,小的不能对不起她啊……”
司晓扑哧一笑,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壮士的耳际,温柔异常地对他说:“我啊,只不过是问你要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壮士哪禁得起这种诱惑,若悬崖近在咫尺,他早就把持不住了。“只要小的有的,女侠尽管拿去!”
“这可是你说的哟!”司晓很满意地一笑,同时,马儿仰天嘶鸣,跌落至悬崖,壮士绝望地哭喊起来,司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仍由自己与壮士以自由落体的形式坠落下去。“告诉你哦,我还是第一次在空中进食。”说完,司晓抬起手,尖锐的指甲刺穿壮士的头颅,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流进了他惊恐万分的眼中。直接将壮士的头盖骨打开,司晓掏出里面的脑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味道虽然比不上她之前吃的几个女人的脑子,但涌来填饱肚子可是绰绰有余了,饱餐一顿后,司晓检查了下壮士的尸体,她在他的腰间,找到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景王爷亲启。司晓赶紧将这封书信好生收了起来,之后就松开尸体,看着它向下掉下去,而自己也在不停地坠落之中,然后,重重地掉落到了一片冰凉的河水中。
还真的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只要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下面肯定有河水接着。
但是,倒霉的司晓不会水性。
她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大量的河水从她的口中鼻子中灌进来,她难受地想咳嗽,一咳嗽就有更多的水灌进来。扑腾扑腾着她就扑腾不动了,任由自己慢慢地沉了下去,最后失去了意识。
入夜后,安凌前来向容西尧汇报,司晓还未归府。“王爷不是说她只是赌气出去了,吃饱了就会回来的吗,属下怎么在城里找了许久都没有一丝司姑娘的消息。”安凌的语气有些不好,因为之前容西尧教育他不能与司晓争风吃醋,安凌很不满地解释自己这不是争风吃醋,容西尧才不听他的解释,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与他说:
“安凌啊,本王知道你怕本王因为司晓而冷落了你,别担心,你永远是我的第一贴身侍卫。”
安凌默。
容西尧优雅地用着晚膳,吃着山珍海味的他一直在思考着,那碗脑花到底是什么味道。“那你出城去找找,尤其是乱葬岗那一带。”
“乱葬岗?”
“司晓不会刻意杀人,她一定会去乱葬岗碰碰运气,这么晚还没回来,多半是遇到了什么事。”容西尧并不担心司晓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他不希望这个宝贝就这么走丢,“带着青一起去。”
青是容西尧的暗卫,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安凌与这些暗卫的关系并不和谐,从来不一起出任务,他很想拒绝,可想到若是拒绝没准又会被容西尧教育一番,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与青一同出了夜止阁。
青与安凌自然不可能想到司晓坠崖了,他们找寻了很久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两人默默地回到容王府,却惊讶地看见了司晓活蹦乱跳的声影,她正在与芽衣说着什么,看到这两个一脸苦比的可怜人后,司晓朝他们挥挥手,说:“哎呀,听说两位小哥出去找我了呀!”
司晓怎么可能淹死在河水中,她失去意识后,身体就慢慢浮上了水面,河水带着她缓慢漂流着,司晓在好几次脑袋撞到岸边的时候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她麻利地滚上了岸,观察四周,辨认自己所身处的地方。
被河水冲了一段路,司晓根本不认识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逆流而上,凭借着记忆来到了差不多坠崖的位置,歪着脑袋想了想,做出了要爬上去的惊人决定。这的确有点惊人,因为这座悬崖十分陡峭,自下而上看过去,根本看不到顶,所以,即使是丧尸化后的司晓都花了一些时间和力气爬到顶端。
爬上来后司晓一路顺着马蹄印找到了乱葬岗,然后便乐呵呵地回到了容王府,芽衣一见到她就告诉了她容西尧不光派了安凌出去找他,还特意让自己的暗卫与安凌一起,司晓可真是受宠若惊。
“司姑娘安全回来了便好。”安凌黑着一张脸,拂袖而去,而青却窜到了司晓身边,讨好地一笑,说:
“司姑娘,听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一窝子的锦衣卫,我们兄弟几人都十分惊奇,你可否与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司晓单枪匹马成功完成了安凌失败了两次的任务,这件事早已在晋夜内部传遍,不光是包括青在内的暗卫对司晓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就连以往一直不把司晓放在眼里的贺铭,在见到司晓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让路。
司晓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只有十六岁的样子,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你叫青对吧。”小伙子点头,乖巧得像只兔子。“我偷偷告诉你啊,只要你吃了人的脑子,就能和我一样……”一旁的芽衣听到司晓又在吓唬人,很是为青打抱不平,将青从司晓身边拽开,她嘟囔:
“司姐姐,你就别吓唬他了。”
司晓吐吐舌头,小伙子青还没从她的话中回过味来,芽衣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青猛地回过神来,大叫:
“真的假的!”
司晓愣了几秒,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看吧,芽衣,人家可不像你这么胆小!”
“假的假的假的,司姐姐是骗你的!”芽衣撇撇嘴,她知晓青是个武痴,只要是能提高武功的法子,不管多么奇葩他都会尝试,现在司晓告诉他吃脑子就可以和她一样,青一定会去实验一番的。“司姐姐!”
“好啦,青,我之前是骗你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你说是不?”司晓见芽衣都急得快哭了,将她拽过来,轻声在她的耳边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伙子啊!”不是司晓眼尖,明眼人都敲得出来,芽衣一见到青就脸红得一直到耳根子。
被司晓这么一问,芽衣羞得说不出话来,司晓在一旁偷笑不已。乐了一会儿后,她才想起,自己一回来就让芽衣催着泡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一直没将从壮士身上搜出来的书信给容西尧。“青,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且将其交于王爷。”
“这是……?”青接过这份湿透的书信,司晓不确定里面的字是否还能看清楚,不过她留着这个也没有用处,还不如交给容西尧,让他好好研究去。“这封书信司姑娘是哪来的?”青一眼认出这是丞相府中专用的纸,不出意外,这封信就是由丞相写给景王爷的。
“至于这个嘛,我自会告诉王爷,你只管将信送与他手上即可。我乏了,让芽衣送你出去。”
“啊?!”芽衣惊叫,司晓冲她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将她和青推出了屋子。
第十二章
安凌打开了这一封湿透了的书信,里面有一张已经无法辨认内容的纸,和几根发丝。“王爷,这……”发丝是白色的,安凌刚看到就想到了这应该是司晓的头发。容西尧接过发丝,在指尖捻了捻,双眉微微蹙了起来。“王爷,这张纸上的字一点都看不清。”容西尧瞟了一眼那张湿透的纸,就算看不清,他也能猜到,刑部尚书在何极成的书房里找到了白发,将其交给了丞相,而景王爷又十分在意何极成的死,丞相为了与他套近乎,一定会将白发送到他的手中,只可惜,送去的路上遇到了司晓——一个饿肚子的女人。
“奇怪了,明明何狗的书房已经被烧毁,他们是怎么找到司姑娘的头发的?”
这是一个意外,司晓是之后才发现,她丧尸化的时候,似乎会脱发……所以,白发并不是在书房里发现的,而是在未烧到的房顶瓦片缝上找到的。“青,你去打探一下丞相手中还有没有司晓的头发,如果有,就想办法销毁。”晋国上下除了老人,有此白发的人十分少见,目前刑部也许不会怀疑到司晓头上,但一旦司晓白发红眸的样子被人发现,难免会引火上身,更何况,景祈似乎想亲自来京城查探何极成的死因,他并不是个很好对付的人。
“安凌,以后你便负责司晓的饮食。”避免司晓不得已出府觅食。
安凌自然不乐意,小声嘟囔了几句,还是点头应下。“王爷,还是和上回一样吗?”司晓之前吃到的脑花是容西尧亲自做出来的,因为怕时间久了,人脑的口感会被破坏,容西尧还特地将本来用作关押犯人的冰窖涌来当作,保存人脑新鲜度的地方。至于脑子从何而来,王爷府的地下囚牢里源源不断的都是可以利用的“食材”。
“怎么,你没学会吗?”容西尧制作生脑花的时候,安凌是全程陪同的,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他,还是觉得很恶心。
“不就是洗尽以后,用鲜血泡一会儿,撒点葱花米醋嘛,属下怎么可能没学会。”安凌赶紧回答,他可不愿意在容西尧面前承认,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
容西尧很满意地笑了笑,拍拍安凌的肩膀说:“千万要记住,你得充满爱意。”安凌心塞,他实在无法理解如何充满爱意地做人脑脑花。
第二天清晨,容西尧破天荒地早起,因为他今日要去上早朝,安凌为其备好了马车,同样早起的还有司晓,她自然不是去上早朝的,她是被万香园其中一个女人从床上拖起来,女人叫做南宫裳,她让司晓陪她去挑好看的布料的。司晓很不开心,但女人威胁她,如果不陪她出去,她就把司晓杀了严七七的事情告诉王爷,原来这事儿还有别的目击者,司晓绝对不会放任她在日后威胁自己,于是立即很爽快地答应了她。
于是,晨曦微露的好时辰,容西尧与司晓就在容王府的大门碰面了。
南宫裳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女人,除了刚进府的时候陪过容西尧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宠信,就连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她很哀怨,在得知了圣上盛宴之事后,就决定将自己存了好久的钱拿出来要为自己做一件可以吸引容西尧眼球的衣裳。
南宫裳一看到容西尧,呼吸就开始急促,脸蛋通红一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容西尧,在容西尧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把扯住容西尧的袖子,羞涩万分地说:“王爷!”容西尧侧头,看她。“王爷……我是裳儿呀,您可还记得人家?”
万香园那么一大票子的女人,容西尧怎么可能记得住,他甩掉了南宫裳扯住他袖子的手,说:“你是哪个房的丫头?”南宫裳听了这话,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啧啧,司晓,你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王爷,您也早得很呐!”司晓回道,安凌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她一出门就看到了那辆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