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摇头；黑眸幽深；闪过了一丝叹息。
望着莫向南；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淡淡开口：“跟他好好谈谈吧。我先回去了。”说罢；拍了拍莫向南的肩膀；越过他出去了。
顾淮一走；包厢里面瞬间就只剩下莫之栩跟莫向南两个人。
空间很大的房间；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沉闷和拥挤；甚至是呼吸；都觉得有些粘稠的难受。
莫向南装作完全没有看到莫之栩似的；看也不看他；一瓶接着一瓶的往肚子里灌。
男人喝得很急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十几瓶酒都被莫向南灌下去大半。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起来；弓着身子扶着茶几；莫向南不想在莫之栩面前露出丝毫懦弱狼狈的样子；越是强忍着；就越是咳的撕心裂肺。像他那样不要命的喝酒；怕是就算钢筋铁打的胃；都会撑不住吧。
捂着嘴巴咳嗽；莫向南松开手；就看到手掌心里面顺着唾液流出来的触目惊心的血丝。
包厢里面很暗；看的不是很分明。
凤眸微挑；若无其事的将手放下去；再度抓起一瓶酒就要往下灌。
抬起手的瞬间；胳膊却是被人瞬间死死抓住。
紧紧地盯着他手掌心里面的血丝；莫之栩的眼睛暗红；阴沉的可怕。
“你不要命了是吗”
胳膊被莫之栩抓住动弹不得；莫向南气急；使劲挣扎想要挣脱束缚；无奈莫之栩的力气很大；男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莫之栩；冷笑一声吼道：“放开我；他妈的把我抓疼了知不知道？”
莫之栩眼神阴鸷；锋利的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莫向南的身体里。
疼？
喝酒喝到吐血你怎么不疼？
我日日夜夜难以入眠；心脏都被你挖空；我怎么不疼？
一把将桌上所有的酒全部都扫落在地；抬起手狠狠地将莫向南手中的酒瓶砸碎；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拖起来就往门外走。
一脚狠狠地踹在莫之栩的腿上；莫向南仰起头望向莫之栩；“放开我！”
莫向南这一脚踢地很重。
莫之栩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但是却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抓住莫向南；强迫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走。
一路扯着他来到地下停车场；坐进车里；莫之栩放开松开了手。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莫向南微眯凤眸；挑衅又嚣张；“小爷说了要跟你一起走吗？”
莫之栩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掌印；男人勾起唇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讽刺；沉默不语；一脚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被莫之栩的态度彻底激怒；莫向南一把抓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地往墙那边掰了一下。
吱——
车子剧烈转弯；莫之栩迅速擦下刹车。
“你疯了吗？！”
迎上莫之栩的目光；莫向南笑得灿烂至极；颇为开心的看着莫之栩终于出现些许裂缝的表情；耸了耸肩膀。
“是啊；我是疯了。”
从七年前到现在；我早就疯了。
转过头不再看莫向南；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压抑下去；踩下油门。
“去哪儿？”
挑了挑眉；莫向南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看着莫之栩开车的侧脸。
“医院。”
“什么？！”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莫之栩看也没看莫向南一眼；行驶的方向赫然就是往医院去的。
“我说我不去你没听到吗？”莫向南冷笑一声；似乎是故意刺激莫之栩一般；“不过是喝酒吐血；吐了多少回了；一次医院都没去过；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况且…你是谁？我吐不吐血管你什么事？谁让你带我去医院的？”
猛地刹车。
因为惯性的作用；两个人都是狠狠地往前倾了一下。
莫之栩握紧方向盘；手上青筋毕露；微微仰头；阖了眼；苦笑。
是啊。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算什么？
对于莫向南来说；怕是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无聊之极的可笑事吧？
挑了挑眉；莫向南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终于将莫之栩脸上那张虚假冷硬的面具给扯破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现在苦笑的样子；自己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反倒是堵的胸口发闷呢
莫之栩的表情变幻；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再度踩下油门；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转过头望着莫向南微笑。
“去医院吧。这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会干涉你。”
男人的微笑；一瞬间看在莫向南的眼里；让他有短暂的恍惚。
自从阔别七年后再见面；在莫之栩脸上看到的最多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而这样的微笑；温和又迁就的样子；一瞬间让莫向南恍然以为这还是在七年前；还是在他们最单纯的时候。
那个时候；莫之栩还没有被赶出莫家。
那个时候；无论自己多么过分；他都会包容谅解；然后温柔的望着自己笑。
再也不会干涉你。
多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可是听在莫之栩的耳朵里；却是让男人瞬间心脏抽搐着的疼。
他听得出来莫之栩的决心。
不可以！
怎么可以？！
莫向南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莫之栩扯过来；精准无误的吻上他的唇。
莫向南的吻技；似乎是这么些年都没有丝毫进步似的。青涩的有些可笑；牙齿时不时的磕到莫之栩的嘴唇；他却固执地用舌头撬开莫之栩的嘴巴；狠狠地往里探；唇齿交缠。
车窗外面的街灯透过玻璃照进来；莫之栩的瞳孔骤然紧缩；死死地盯着闭着眼睛正在亲吻自己的莫向南。
青涩至极的吻技；甚至是有咸腥的血液在口腔之中蔓延；莫向南闭着眼睛；吻得深入又挑逗；眼角泛着微红；鼻息之间有浓郁的酒气；原本就精致至极的一张脸；此刻更是透出了些许妖娆风情来；又邪又媚。
莫之栩喉咙动了动；眼神骤然暗了几分；抬起手固定住莫向南的脑袋；强势的抢回这个吻的主动权；将少年按在椅背上面；肆意亲吻。
是你先招惹我的！
精确无误的捕捉到莫向南的舌尖；霸道吮吸；掠夺。
浓烈的酒精味道在两个人的口腔中蔓延；呼吸相交；莫之栩狠狠地亲吻着身下的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欲/望几乎席卷了他的所有神智。
莫向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才会像刚才那样；想都没想直接就亲了莫之栩。
或许是看到他熟悉又陌生；专属于自己一人的笑容；又或许；是莫之栩的笑容下面；蕴藏着的心情太过绝望冷淡；又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敢承认的恐惧害怕。
他是莫之栩啊。
他怎么可以从今以后再也不插手自己的事情
怎么可以？！
所以；与其从今以后再不相干；不如从这一刻开始；哪怕是坠入无间地狱；也要相互折磨；至死不休。
莫之栩的气息太过炽热；几乎让开始主动的莫向南失去所有神智；整个人都在这样一个吻下面变得有些迷迷蒙蒙；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环住莫之栩的胳膊；不由自主的回应起了这个吻。
莫向南的回应；让莫之栩的眸色；瞬间又暗了几分；汹涌如潮。
喘息声；呻/吟声；唇齿相交的暧昧水声。
一吻终了。
莫之栩松开莫向南；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瞳仁中蕴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太多太多的情绪；无从说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莫向南稳了稳自己的气息；暗自腹诽自己的表现太过丢人；深吸一口气；方才恢复了平常嚣张又骄傲的样子。
直直的迎上莫之栩的眼神；莫向南声音有些暧昧的沙哑。
“上次你说；要跟我在一起…还算不算数？”
莫之栩浑身一震；紧紧地盯着莫向南；像是要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心里去。
莫向南挑了挑眉；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抬起头；在莫之栩的嘴角印下一吻；不等他说话；接着开口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为什么？”
莫之栩心脏跳得很快；脑袋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上一次莫向南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的时候；他觉得他这一生；再也不会有像当初那种快乐的感觉了。可是下一秒；迎接他的；便是从头浇到尾的冷水；这一生；从未有过的痛彻心扉。
这一次；莫之栩深深地凝视着莫向南；可笑又可悲的发现；哪怕是知道莫向南从头到尾；都不曾爱过他；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感受；竟是丝毫不逊于七年前。
那么；接下来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呢？
摇头；苦笑。
罢了。
是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这一颗心；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属于过自己。莫之栩清醒的记得；上一次他说在一起的前提；是没有爱。
莫之栩的反应落在莫向南的眼睛里；男人的眉头再度紧紧皱起；挑了眉；“怎么？要是你不想；可以直接说出来；小爷也不是除了你找不到别人！”
莫之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坚决的光；一把抓住莫向南的胳膊；狠狠地吻了下去。
莫向南也不反抗；反倒是挑了眉；闭上眼睛；开始迎合。
松开莫向南；看着男人被自己吻的红肿起来的唇；上面沾染了些许暧昧的水光；莫之栩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去医院。”
“不去医院。”莫向南仰起头；望着莫之栩；“小爷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去医院。”
“现在最重要的……”莫向南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抬起手直接按在了莫之栩双腿之间；那一处已经涨到不行的昂扬；带着些许挑衅。
“回你家。”
呼吸粗重了几分；深深地凝视着莫向南；眼中汹涌着情潮；莫之栩沉默不语。
他知道莫向南的暗示；是什么意思。
一脚踩下油门；调转车头；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交流。莫向南强装镇定的扭过头望向窗外；心中腹诽；妈的一时冲动我究竟都做了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
不过莫向南毕竟是莫向南；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有后悔的。莫之栩……他想要看见莫之栩撕掉脸上那层假面具；为了他迷醉；沉沦的样子。
而莫之栩；则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从七年前到现在；几天前的偶然相遇；自己一句气话；而现在；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无论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的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哪怕是前一秒；他还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说再也不想看到自己。
莫之栩抑制不住的；想要得到他。
他想要莫向南从今以后；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哪怕是没有爱；哪怕是永远都得不到他的真心；他也想要他。
打开门；一把关上之后；莫之栩便是直接将莫向南抵在门上狠狠亲吻。
一双手在男人的脊背上游离；粗暴的扯下他的衬衫；看着男人在他面前；赤/裸着身体；露出消瘦好看的锁骨；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的样子。
莫之栩几乎是瞬间就失去所有理智。
莫向南自然也不甘示弱；抱着莫之栩的腰；顺着腰线缓缓地抚摸下去；解开男人的皮带；一双手伸进他的身体里；在摸到那一处昂扬之后；莫向南仰起头；微微眯了眼；冲着莫之栩笑得妖冶又挑衅；缓缓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嗡——
所有的理智全部都被心中窜起的那一股火苗燃烧殆尽。
一把抱起莫向南；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莫向南的故意挑衅；还有莫之栩心中那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男人再也不想隐藏压抑片刻；将莫向南扔在床上；压了上去。
当真正进入的那一瞬间；莫向南尽管是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此刻也是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的整个人有些承受不住。
狠狠地抓在莫之栩的背上；在男人的身上留下几条见血的印子。
喘着粗气；狠狠地皱着眉头；用最后一点力气吼道：“妈的；你给我滚出去！小爷不陪你玩儿卧槽！滚出去！”
莫之栩此刻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微微打湿了前面的头发；显得有些异样的性感。强忍着不动弹避免伤到莫向南；太阳穴上面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很显然；莫之栩忍得也很难受。
“现在让我出去；已经晚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可疑的喑哑；深深地凝视着身下张牙舞爪但是眼角眉梢；都泛着丝丝媚意的莫向南；埋在莫向南身体里的那一物；迅速又胀大了几分。
于是；一夜春/色。
在莫向南咒骂中逐渐转换为呻/吟的声音中；逐渐拉开序幕；最后；莫向南的声音逐渐虚弱；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床单上面都是暧昧的水渍；莫之栩望着彻底晕倒过去的男人；抱着他去到浴室里清洗了一下；有些后悔自己太没有节制。
帮助莫向南穿好睡衣；然后站起身来给医生打电话。
虽然莫向南说自己没事；可是亲眼看着他吐血；自己又失去理智这样毫无节制的折磨了他一晚；莫之栩怎么可能真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
一进门就嗅到房间里那一股浓郁至极的荷尔蒙味道；年过五十已经临近退休的医生看了莫之栩一眼；没有说什么。
“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咳嗽的很厉害；还吐血了。”
莫之栩抿了抿唇；视线落在睡着的莫向南身上。
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几包药来；递给莫之栩。
“酗酒对胃本来伤害就很大；再加上是这样的酗酒；吐血已经算是轻的；若是再多来几次；怕是整个胃都要去医院切掉了。”
看着莫之栩越发阴沉；透着明显担心的眸子；医生顿了顿。
“还有…男人之间；太激烈了；对于承受的那个人来说…身体也会有一定的伤害。”
“这是药膏；每一次之后都帮他上药；这样的话；伤害会稍微减小一点。”
莫之栩神色微微有些凝固；咳嗽了一声之后点了点头；亲自送医生出去。
再度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莫向南沉睡着的脸。
安静；美好。
跟白天清醒着张扬舞爪；嚣张又妖冶的样子截然不同。
莫之栩深深地凝视着莫向南的睡颜；只觉得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软的不像话。好像这七年之间；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艰辛；被人狠狠践踏进泥土里；还有对于莫向南这七年来深切入骨的恨意。
在这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摇头苦笑。
这辈子；他好像永远都对莫之栩狠不下心。能够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熟睡；对于莫之栩来说；似乎就是一个圆满。
可是对于莫向南来说呢？
他答应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前提。
莫之栩记得清清楚楚；前提是没有爱。
没有爱啊。
的的确确；像莫向南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呢？
摇了摇头；将心中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都摒除出去；握着药膏；动作很轻的掀开了被子；将莫向南的睡衣解开。
看到男人身下的那一处；触目惊心。
隐隐有血丝渗出；红肿的不像话。
莫之栩将药膏放在手指上；然后伸过去；小心的将药膏抹在男人的那一处伤口上。
似乎是药膏刺激到莫向南了；男人睡得很熟的脸微微皱了起来；发出一声呻/吟；身体扭动；像是很不舒服一样。
莫之栩抬起手来拍了拍莫向南的背；似乎是在安慰他一样；看着男人重新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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