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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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难为-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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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演回头看着她,厉声道:“萧唤云,你想要寻死,就死的远一些!同昌尚且怀着身孕,你知不知道寻死是件多么晦气的事情!”

说完,便猛地一甩袖,夺门而去了。

萧唤云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好似已经沉沉睡去,良久,她才咳了一声,有些费力的躺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顾大人不晓得白日里去何处厮混,现在才写完发过来……

下面是她的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QAQ你们这群没良心的,顾大人特地把大臣的反应留到最后来卖个萌,你们居然怀疑是顾大人写出来的bug!!!!都去罚写顾大人三个字一千遍!!!!

唔,有必要说一下的是,大臣的反应本身是写在昨天那一章节里的,但是高湛高演青蔷要写,然后还要写大臣的反应会显得有点凌乱,所以就把它留到了这一章。老学究么,大家懂得。这种刻板的小老头儿,他听不懂青蔷说的是什么,而且青蔷也没做什么事情,她就是蹲在一边看打战而已,所以老学究就自然而然的把这个当成了神迹…。。

至于上一章的划水嫌疑么,我可以说是因为从来没写过战场的戏,所以心血来潮详细的写了么?哈哈哈哈

代发君:总有一种精神病人思路广,弱智儿童欢乐多的错觉……

☆、第91章

时入十一月初冬;邺城骤然一场大雪而至;银装素裹了整座王城,茫茫皑雪之中红灯照亮十里游廊。

豫州战乱平定在前;帝后二人为尚在腹中的幼子祈福在后,故而特特大赦天下;死刑囚犯者延迟一年行刑。高湛便在这死囚犯的范畴内。

他被关在囚车之中送进邺城天牢之时,全身上下滚烫,面颊通红,已是神志不清了。他被关押于大理寺地牢之中,大理寺的人在揣度圣意方面颇有一手。大家觉得觉得高湛虽是个谋逆之臣;却也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若是想杀了他,战场之上就会杀了他。皇上如今既然没有杀了他反倒是将他带了回来;便足以说明皇上目前为止还不想要他死。

于是大理寺一行官员合谋了一阵,将高湛病重的消息报了上来,并贤惠体贴的问了问高演一句,需不需要请个大夫给高湛瞧一瞧,以保他的一条命。

于此之前高湛已因谋逆之罪被判了斩邢,而后又因为皇后腹中胎儿祈福不能再造杀孽的缘故得以推迟斩邢至来年入秋。所谓君子,自然是言出必行,说让高湛活到来年入秋再执行斩刑,他就不能现在死去。

高演略思忖片刻,便指派了位太医前去瞅一瞅。

去的这一位太医对于外伤很有研究,替高湛诊治了半日之后,却急巴巴的命人进宫求命来了。说是高湛腿上伤口发黑,伤口内部腐肉隐有铜锈绿屑,想来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被生锈了的刀剑劈到了。这样的伤势若是早些天进行医治,他尚且可以医得好他,可偏偏又是拖到现在才就医,他已回天无数。太医表示,高湛眼下已经腐毒入体,若想保他一命,就必须得锯了那条伤腿,锯腿之后,他再施针并加以药物治疗,估摸着能勉强保高湛一条性命。

太医此番命人进宫,便是想问一问皇上,这命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呢?

高演坐于桌案之前,听完太医一番唠唠叨叨的叙述之后,只淡淡道:“保命要紧,你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吧。”

于是,太医得了令,当日夜里便锯了高湛一条腿,继而施救到第二日晌午才勉强保住了高湛的一条命。继而入夜时分麻沸散的药效渐失,高湛转醒过来,发觉自己失去了一整条腿之后,便十分激动的支撑起残破的身躯砸了半个房间,然后在砸剩下的半个房间之时,一时体力不支,倒下去了。

这一消息终传回到昭君耳中。

她如往日之中那般坐在窗前软榻之上,窗外隐有寒鸟鸣啼之声响起,悠扬袅袅,像是一曲泣血凄凉的挽歌。青蔷说完这个消息,昭君便掩了嘴唇低低的笑出声来:“想不到,他到现在都还很活泼么!”

青蔷表示她无法理解这个活泼是什么意思。

高湛的斩邢是昭君的意思,高湛能活下来也是她的意思,之前所说的为皇后腹中胎儿祈福也是真话,真正提出来的人却是昭君。她至今为止都想留他一条命,那是因为她还有些该取回来的东西没有从高湛身上取回来。

郁氏母子欠她的,从来都不止是江山而已。

转而又是两日,雪停云消,园中腊梅隐有花苞展露。高湛于大理寺中发了一日脾气,沉默冷寂了一日,终于第三日开了口,说的是一句大家似懂非懂的话。

“替我转告皇上,就说他心里怀疑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告诉他。”

他说的这话犹如画中舞姿曼妙的侍女,露三分藏七分。此事关乎皇上与旧时的傍山王,涉及到皇族隐秘,众人不敢过问亦不敢耽搁,将这句话原模原样的递给了高演。

入夜时分,大理寺一行人甚低调的将断了条腿的高湛藏在马车之中送进宫来。

此事从头至尾做的都很低调,以至于他们兄弟二人在仁寿殿中起了争执的时候,附近一圈的宫人们早就已经被调走,空荡荡的一座宫殿里,两个曾经要好的兄弟争的脸红脖子粗。

至于为了什么而起争执,昭君心中有数,待到眼线回报之时,她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头这个数的准确性。

高湛落得如今地步,早已觉得平生无望,他不想死的时候高演逼他死,他不想活的时候高演逼他活,他被折磨的这么痛苦,必定也会想要让高演也跟着一起痛苦,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能让高演痛苦的,也不过就是萧唤云,陆贞,昭君以及新后同昌四人。

同昌与萧唤云已是没有指望了,高湛能用的便只有陆贞与昭君。

两人先是为了陆贞先遇见的谁,先同谁相爱这一事争执了稍许,继而话题百转千回终于转到当年郁氏之死身上。

此事于之前已经分析过,无非就是当初昭君下手下的不太利落,被郁氏钻了空子从而请了个宫外的大夫进宫来替她诊治,然后就诊出了她并不是得了痨病而是被人下毒这一件事情来。后来的事情昭君不晓得具体的情况,但是凭借着推敲还是能知晓一二的。

郁氏死时,是高演与萧唤云成亲那一日,高湛送嫁归来。这些事情揉一揉,勉强能揉出个真相来。郁氏自知遭人下毒还生无望,便于死之前将真相告诉了高湛,望其能替她报仇。但以郁氏素来的行事作风来看,那时萧唤云与高演已经成亲,鲜卑与梁国结盟,郁氏必然知道自己此时就算将这件事情抖落到高欢面前去,高欢也会碍于大局,动弹不得昭君半分。届时郁氏落不得半分好。

她不会说出这件事,也绝不可能让她这个年轻冲动的儿子去说出来从而失了高欢的宠爱,那个宫外请进来的大夫是一个关键。她死前必定竭尽所能劝这个儿子不要与昭君作对,能逃则逃,保住命了才有机会报仇。高湛若是寻得那位大夫了,自觉很有证据从而去状告昭君,那不就彻底输了么?

昭君断定,郁氏死前绝无可能让高湛知道那位所谓的宫外请进来的大夫是何人。

如眼线而言,昭君所想的那般,高湛做的最后一击便是这件事。他自己不痛快,想要高演跟着一起不痛快,但是高演现在过得很痛快,他能想到的,能令高演感到不痛快最好的一个方式便是让高演知道,他的娘其实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温良贤惠,她是蛇蝎毒妇!

两人为此争吵不休,末了,高演撂下一句:“你说你只知道有这么个大夫的存在,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朕没办法相信你,但是朕会命人去查,倘若查不到此人……你知道你今日对母后的污蔑会给你带来什么下场?”

高湛傲然仰起头来看着他,眸光坚定,字字坚决:“那个下场,我求之不得。”

昭君觉得,由眼线禀报回来的消息之中可大致摸索出一些东西来,高演他心中对她这个母亲其实是有所怀疑的,否则他不会与高湛发生争执。他对这件事将信将疑,不能不信,也不敢相信,就像是一个被蒙了眼睛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踏出去一步,怕是万丈深渊,不踏出去,又担心脚下离万丈深渊还很远。

一切如昭君料想的那般,第二日,高演便下了令让人在内侍局里翻找起从前外侍候过郁皇后的老宫人们来。倘若高湛所言是真,郁皇后自知自救不得,所以隐瞒了那大夫的姓名,为的是避免高湛冲动去挑破这件事从而惹祸上身,那么当年郁皇后势必会将这位大夫掩藏的极好。时隔多年的今日,高演再想去查那位大夫是何人势必已经查不到了。所以他只能从当年侍候过郁皇后的宫人们开始查这件事,倘若真的有宫外的大夫进宫来了,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晓。

查证一事前前后后足足忙了两日有余,伺候过郁皇后的宫人们多少也寻到了几个,一个个都说并未曾见过有宫外的大夫进宫给皇后娘娘看病。

此事陷入僵局,一时间竟无得求解。

而最终出面解了这件事的,是当初随着郁皇后一同嫁进齐王宫来的,她幼年之时的奶妈,高湛小时候最为亲厚的贺姑姑。

对于当年那件事,贺姑姑回忆了会儿,缓缓道:“奴倒是真的见过了一位从宫外来的大夫,且还留在皇后娘娘房中商谈了大半日,瞧着那样子,是高忠大人带他进宫来的……”大约是年头有些久了,回忆起来有些磕磕绊绊,她蹙了蹙眉,才续道:“那位大夫走了之后,皇后娘娘脸色一直很差,就连高忠大人的脸色也很差,奴去打水的时候从回廊外头路过,还听见里头说什么,下毒啊,不要啊之类的——”

一旁歪坐在梨花木椅之上高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不可查的朝着高演挑了下巴。

高演垂了眸,吹一吹热茶,道:“继续说。”

贺姑姑应了一声,便欲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被一旁高湛冷声打断:“皇上先前不是说,倘若我说错了,便会有个什么下场么?”眼中浸出丝丝恶毒笑意:“这就像一场赌局不是吗?我向你证明,你本来就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想向我证明这个位置本来就属于你,既然如此……”顾自笑了会儿,才道:“这场赌局不是应该找个见证人吗?”

高演瞥他一眼:“你想怎么?”

高湛轻笑一声,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此事是皇家辛秘,不能外传,这个我懂。请那些闲来无事的皇亲国戚过来当个见证人,你觉得怎么样?”

良久,听见盖子合上茶盏的声响,高演淡淡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你家顾大人停机了,不能把东西发过来,等在下发现了充上花费九这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 …这一章可能会让大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撸一撸。

郁氏跟昭君之间的纠葛:皇位——已经夺回来了,并且高湛兵反,除非他再次反成功,否则他跟皇位注定无缘。砍他一条腿,让他想再反,也困难。;高欢——被昭君毒死一次了,这一回活过来又被昭君关起来,她的意思大概是想等着解决完高湛再杀他一次,所以这家伙可以无视之;儿子的健康——高演因为天生的痨病所以没办法继承大统,这也就是为什么昭君留下高湛,她觉得就此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最好能让他受病痛折磨而死。最后是,郁氏贤良淑德的形象——这一点肯定让昭君恨得咬牙切齿。所以就用到了宫外请太医的这个事情,哈哈哈哈,她当初选择隐瞒这件事说是为了保高湛的命,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个大夫说了什么,究竟是郁氏被诊出中毒还是被诊出别的什么都无从而知……。

╮(╯▽╰)╭你们懂得。

☆、第92章

闲来在朝中领着俸禄成日东街逛逛窑子逛逛马场逛逛没甚忙事的皇亲国戚来的很是迅速;不过一个多时辰,邺城之中的半数皇亲国戚都齐聚到了仁寿殿中去。

在座的皇亲国戚指的是高演的几位表舅;再近一些的便是一位表叔,已年过六旬,白发白眉;腰板却是笔直的。这么些个人,在朝中说重要不甚重要,说不重要,说话却带着不轻的分量。皇族之中的辛秘,皇族内部之人来解决,高演觉得高湛这要求提的很合理。

从吩咐下去命人请来这几位叔舅至大家齐聚一堂;其间过去一个时辰有余;高湛依旧是苍白着一张脸歪在椅子上,阖了眼睛假寐,高演亦是坐在一旁饮茶不语,途中也只是命人换了壶新茶过来而已。

大家客套话说完之后便直奔主题,意思便是高湛有个秘密想要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个秘密的重要人证就在殿里跪着,请大家来就是要一起听人证说出这个秘密,然后鉴定一下它是否属实……。

跪在地上的贺姑姑缩成了个团,似乎是有些害怕的厉害,在一众威仪严严的皇亲国戚注视之下,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都带了些许的哭腔:“奴不知道,不知道啊——”

阖眼假寐的高湛缓缓睁开眼睛,墨色眼眸如古冰川一样,看着她,道:“姑姑,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见贺姑姑面上浮起推脱之色,他嗓音蓦地一凌厉:“母后最信任你,她的事情从未瞒过你,母后将你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你就是这么回报母后的吗?”

贺姑姑猛地一颤,眼底有雾气渐渐浮上来,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良久,才捂了脸痛苦出声:“那日,那日高忠大人从宫外请了个大夫回来,奴觉得奇怪,便借着端水的由头站在回廊里听了会儿……”顿了顿,似有些不情愿去回忆这件事,难以启齿似的磨蹭了会儿,启齿道:“奴听见,听见皇后娘娘似乎很伤心,哭得很厉害,娘娘是奴从小带大的,奴从来没见过她哭得这么凶……”

皇亲们面上露出隐隐不耐,她哆嗦了一哆嗦,自知说到现在说的都是废话,便连忙捡了些重点来说:“奴,奴听见皇后娘娘说她活不久了,她生了痨病,怕她自己将要离世,怕自己留下二皇子独自一人继承不了大统,怕腹中骨肉没能出世便死了……所以,她要为这些哭一哭……”

还未说完,便被高湛猛地打断:“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贺姑姑被吓的瑟缩了□子,有眼泪从她眼眶缓缓滑落,她捂着脸垂着头,压抑的悲戚出声:“奴本来也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时候,先皇已有半年不曾在娘娘这里过夜了,怎么会……”稍稍停顿了会儿,下面的话好似令她有些说不出口,她捂了脸嚎啕哭出来:“可没几日,奴就在小厨房里发现了安胎药的药渣。那一日半夜,奴听见娘娘同高忠大人起了争执,好像娘娘说要将孩子生下来,就像前一个那样生下来,可高忠大人却说,如此太过于冒险,生下一个已是不易,再生第二个,怕是会引得别人的怀疑——”

一众在座的人都愣了,唯有高演端着茶盏饮茶,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高湛,他一把抓过桌上茶杯往她砸了过去,力道过大失了准头,茶杯一角蹭着她的额角划过去,将她吓得瑟瑟发抖。

他气极,却因锯腿之时失血过多至今身体还孱弱的很,这么一番动气又动力的大动作做完,顷刻便歪倒在了梨花木椅之中,一张脸顿时失了血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狠的瞪着她。缓了良久,才听见他从齿缝之中硬生生的挤出来几个字:“满口胡言!”

贺姑姑茫然的看着高湛:“殿下您让奴说出来的难道不是这件事么?”顿一顿,道:“可殿下您不是让奴说那宫外的大夫吗?”未等高湛开口,她便做了个了然的表情,朝着高湛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颤声道:“想必殿下是想知道皇后娘娘她死去的真相吧?”自问自答的接着哭道:“娘娘她,其实就是为了腹中骨肉而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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