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胸口,乐乐放下心来,这些都没什么,虽然那个殷氏一进门就百般试探,可自己毕竟没有露什么破绽。
她这几天身上穿的都是极易脱穿的衣裳,来人,立刻将小袄、裙子脱下,卷吧卷吧扔进柜子里,钻进准备好的被窝,立刻就营造出一副卧床不起,已经病得很重的假象。
被窝里一直放着汤婆子,不管谁来怎么摸,什么时候去摸都是热被窝,被子上压的小袄也是早就放好准备的,只有一点点的温度,一摸就知道肯定不是刚刚脱下的。
只要自己没有露出马脚,没有破绽怕他们做什么,真就这么样把自己绑了送去镇海候府?哼,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这口气刚刚松开,就听姚云龙又说道:“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关键是,镇海候府有悬赏,万一,冲着钱这些人想蒙一把呢?”
“悬赏?”乐乐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生死不吝”这四个字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这是要干什么?
不管真假,至少他们做了六个月的夫妻,这六个月就算是没有真情,也不至于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就算是自己让他六个小时动不得,说不得,可至少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是吓一吓他,还已经跟他交了实底,他就这么的无情吗?
看来自己这一步真的走对了,如果现在不走,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越想越委屈,乐乐忍不住掉下眼泪。
自己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到,同理,姚云龙觉得别人哭的时候一定也很不好意思见外人,将头埋得更低,拿过之前背的笔记,专注的看着,一边看一边说:“嗯,提供消息只要证实是真实可靠的,就是五十两银子,能带人找到人,是五百两银子,前题是人是活的。”
乐乐眯起眼睛,怒视这个臭小子,欠打
真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乐乐低头嘀咕一句,“都疯了。”接着抬头看向姚云龙,见他那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笔记,牙齿咬着下嘴唇,便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平静,乐乐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问道:“你就不想赚这五百两银子?”
抬头看着乐乐,姚云龙无聊的白了乐乐一眼,又急忙将目光又落到笔记之上,“你不是说要教我一门手艺吗?值五百两吧?”
只是那眼神在乐乐看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心虚,
哟,小屁孩儿还闹深沉,玩起心机来了,乐乐兴致来了,趴到桌子上,伸手盖在笔记上,挡住他的视线,“那可是没影的事儿呢,我教归我教,你能不能学会还是两回事儿哩。”
小大人似的无奈抬起头,姚云龙坚定的看着乐乐,“我一定能学会,而且我现在人小,给我五百两我也保不住。”
这才是重点吧
乐乐气愤的瞪着姚云龙,“太贼了,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小子这么贼。”
“嘿嘿”一笑,姚云龙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得意的看着乐乐,“我这叫真人不露相。”
郁闷归郁闷,乐乐也知道这小子没有说实话,这么鬼的小子要真给他五百两,他也有好多法子把银子保住,就算保不住五百两,可是保住一半儿,两百两还是可以的,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有两百两银子他们的生活也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心里十分感动,不过,为了解气,乐乐还是用力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让他刚才说话不地道用力的敲
接着乐乐又问道:“有没有人找你们俩儿?”
“有,不过人很少,只有几个人在找我和凤儿。”姚云龙轻松的说,虽然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找他们兄妹俩儿,可是相比起找乐乐的大手笔,也就见怪不怪了。
见识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姚云龙毕竟还是个孩子,乐乐略微一想就猜出找他们俩的都是些什么人,认真的说道:“那你小心点儿,这几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教你的那几手化妆你都学会了吧?这几个月天天都要画,免得被城外那些人认出来。”
城外那些人指的是同样在城外流浪的乞丐们。
那天早上,乐乐跟凤儿的互动没有避人,看到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找她的人肯定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后,两个常年在城外行乞的孩子在同一天失踪,这如果再不能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就怪了。
唉,乐乐有些后悔,应该找凤儿先带走,然后姚云龙在外面再混几天就好了。
乐乐的心突然揪到一起,不安的往窗外看去,虽然明知道外面只是自己家的院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可乐乐还是忍不住又跑到院子里,看看天,又趴在大门上,顺着门缝往外看,心突然一阵阵的猛跳,忍不住双手合十,也不知道该跟谁祈祷,只是在嘴边喃喃低语,他可千万千万别那么聪明,想到自己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三个人了。
“放心吧。”跟出来的姚云龙站在乐乐的身后。
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乐乐和找她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乐乐待他们兄妹有利用的成分,却明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凤儿即便有利用也是真心实意的,是这些年来他们碰到过的最好的人。
那些人既然是她想躲的,那自己就要帮她完成,退一万步,就算是到时候失败了,想来那些人不会为难她,自然也就不会为难自己。
看了一眼姚云龙,乐乐低头往屋里走,进了屋,倒了杯热水,一边喝一边琢磨,想了又想说道:“要不,我还是病几天吧,你在家里侍疾,然后,你去请个郎中来,再去里长家求点羊奶,弄得严重些,他们总不至于找个病人的麻烦吧。”
姚云龙仔细的想了想,觉得避一下也是个办法,便同意的点点头,“也行。”
4321字。
117。 开始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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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开始新征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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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好啦,改好啦,豆腐总算完成昨天的内容了,豆腐码字实在是太慢了,见谅见谅~】
回到自己住的西屋,乐乐开始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短暂的反省过后,她又开始认真分析现在的情况,觉得单纯大病一场不够保险,还是得出奇招儿。
想来想去,将所有的危险都斟酌一遍后,乐乐终于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姚云龙请来了一名郎中。
手指搭到乐乐的手腕上,郎中听着乐乐剧烈的咳嗽声,想起来的路上那小子介绍的情况,心里有了判断,这明显就是忧伤肺,再加上刚才乐乐说的那些症状,郎中十分确定这就是伤了肺才会不断的咳嗽,而且大悲,受过刺激又走了很远的路途,导致怀胎四个月的肚子也没起来,还动了胎气,有流产的危险。
其实乐乐什么事儿都没有,开始让姚云龙说了很多,自己又补充了一大堆,就是要给那郎中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而那郎中为了多赚汤药钱,也没少夸大其辞,再加上乐乐也十分配合的做出一副吃惊加害怕的表情,几乎是眼泪含眼圈,语无伦次的问道:“这可怎么办?该怎么办?”让那郎中更加的得意了。
伸手捻了捻稀稀疏疏的胡子,郎中歪头沉思,名医的气势十足。
不管这气势是真还是假,反正在姚云龙看来,他是略微想了想,然后胸有成竹的提笔先写了一剂保胎的汤药,又写了几道润肺的食疗方子,交到眉头紧皱一脸紧张的姚云龙手中,看在这病得病,小的小的份上,又难得说好言相劝一番,又指出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才拿银子走人。
送走郎中,姚云龙回到屋里,站在床边,十分震惊的看着乐乐,好半天才红着脸指了指的肚子,“你这儿?”
爽朗的一笑,乐乐干脆的说道:“假的。”说着冲他挥了挥手。
转身往外屋走,一边走,姚云龙一边郁闷嘀咕一声,“假的?”
郎中是他请的,所以他也是知道底的,这郎中虽然有些贪财,嘴也有点碎,可医术那是没话说的,在北城也是有名的,假的,也就是说连这个郎中都上当了,那这女人造假的水平也太高了吧,不用跟她学医,将他造假这一手儿学会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知道他想歪了,乐乐下了床,穿好衣裳,出了西屋,瞥了眼坐在凳子上皱眉头的姚云龙,指指肚子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个宝宝是真的,你和凤儿几个月后要有个弟弟也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我什么事儿也没有,我的宝宝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当然了,你弟弟也没有四个月那么大。”
有了自己和顾氏的经历,乐乐深深的觉得在中兴王朝做一个女人实在是太难了,便每天都在祈祷肚子里的是个男宝宝吧。
男宝宝好哇,男宝宝长大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舆论也好,各种规矩也罢,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皮小子聪明,乖小子懂事儿,长大了只要不干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就怎么说都是好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能自己出去打下一片天地,省得跟自己这个娘似的,困在一方天地里,轻易不得脱身。
而且,以后成亲了,吃苦受罪的也是别人的闺女,和她的儿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不用受每个月的痛苦和生孩子的那道生死关。
乐乐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她每走一步,姚云龙就往后退三四步,离得远远的,最后干脆就贴到大门上,红着脸打量乐乐的肚子,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才收回思路,问道:“这么说,镇海候府找你是因为……?”
实在是不得不问呀,到了现在他连乐乐的真实身份、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身后有大批的追兵,如果再多出一个孩子,一个可能是镇海候孙子的孩子,那以后的日子可真就不好过喽。
摇摇头,乐乐很高兴的冲着苦脸的姚云龙说道:“不是,他不知道。除了那个郎中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第一个知道的?姚云龙心头苦得好像泡了黄连水,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荣幸的感觉呢?
事情就像是两人之情商定的那样,经碎嘴郎中这么一宣传,乐乐这个又悲又苦的可怜小寡妇就新鲜出炉了,而姚云龙和凤儿两个孝顺的孩子也在街坊四邻面前有了名,现在谁也不会再把乐乐往镇海候要找的人身上靠了,毕竟她是个大肚子的孕妇,而镇海候家要找的是个俏丽的小丫鬟。
也不知道是乐乐的计策成功了,还是那男人又找到了什么线索,还是干脆就是放弃了,总之通过姚云龙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寻人这件事情的声势是越来越小,有时候几乎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转眼就到了二月末,快要进三月了,有一天,姚云龙特别匆忙的跑回家,还没进屋,嘴上就已经喊道:“出大事儿了,大事不好了。”
这下可不得了,乐乐脸色煞白,紧张的看着他,“怎么了?找过来了?”
“没,要打仗了。”姚云龙这一路跑得很急,气喘得很厉害,脸色潮红,两眼却在放光,伸手往北面指去,“打仗北面要打仗了。”
只要不是那男人找过来就好,乐乐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伸手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随即又奇怪的问道:“北面?打仗?”
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温水,姚云龙把自己听说的全都说出来,“是,听说去年冬天胡人的地盘上一场大雪就下十天半个月,晴个三两天再接着下,又是十天半个月,下了五六场大雪,牛羊都死得差不多了,人也死了好多。”
乐乐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听说死了好多人,感慨了一声,“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姚云龙怒瞪过来,“他们没吃的没喝的了,就要来抢咱们的啦,光抢也就算了,还要杀人,抢人,祸祸人。”
对于战争,对于姚云龙这种愤怒,乐乐始终都没有认同感,实在是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怎么听都是故事,别人的故事,包括现在,看着义愤填膺的姚云龙,她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姚云龙见乐乐没有兴趣听,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又道:“听说,镇海候三少爷要随信王出征,现在大街上都在征兵呢。”
三少爷又要出去打仗了?想起慈爱的太夫人,乐乐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感觉,感叹道:“这才消停了多一会儿,又要出去打仗,唉,太夫人又该睡不着觉了。”说完,看到姚云龙一脸的兴奋,又想起刚才他的热血宣言,问道:“你也想去。”
没好气儿的白了乐乐一眼,姚云龙郁闷的说道:“我去了人家也不要,再说,我去了你和凤儿怎么办?”
捏捏他的小脸,乐乐好笑的问道:“那你这表情干什么?”
那张小脸上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两种情绪,郁闷和遗憾,姚云龙十分遗憾的说道:“我爹就是死于强人之手,我娘也因为这个原因郁郁而终,虽然不是他们胡人,可天下强人都一样,我恨自己太小,不能上阵杀敌,为我爹报仇。”
只一会儿的工夫,姚云龙的眼睛就已经发红,双手握拳,攥得死死的,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乐乐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也从没听他提过要报仇,还以为他已经放下这一切了呢,想不到都在心里压着呢,不过,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想了又想,乐乐觉得她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该怎么帮姚云龙释放心中的怒意,只能按照自己曾经的方法,转化一下吧,当年自己因为对小婶婶怒不敢言,而转为学习的动力,成功的考上了极好的大学,又以全优的成绩毕业,图的就是能够自立,再也不受那白眼,同样的方法,在他的身上应该也能够成功。
乐乐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站到桌子后面,免得万一姚云龙发起疯来,伤到自己的肚子,“想报仇可不一定要亲自上阵杀敌的。”
“不自己上阵杀敌,那该怎么办?”姚云龙红着眼睛问乐乐。
“当官”乐乐心里跳个不停,不断的祈祷,一定要让姚云龙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千万别发疯,“当官让别人给你找仇人,让别人给你报仇。”
姚云龙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乐乐说这话的可行性,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不屑的看着乐乐,说道:“当官就为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乐乐心头不解,却不得不详细的解释起来,“这就是头等大事了,凭你自己人单力薄的怎么找,上哪儿找,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当官就不同了,手中有权有势,还不小菜一碟?”
拳头往桌子上一砸,姚云龙低吼一声,道:“我以后一定要当官,可我当官却不是为了这个,太宗皇帝说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
又是欧阳瑁,乐乐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嘀咕起来,“他说的话多了,还都听了去?”
“为什么不?”姚云龙梗着脖子反问。
见他已经冷静不少了,乐乐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说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几天你先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大军怎么走,什么时候走,咱们找个时间也该走了。”
“走?”姚云龙吃惊的看着乐乐,来海城三年,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至少这里能让他和妹妹吃饱饭。
乐乐没心情管他的那些情绪,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该准备什么,如何能从海城全身而退,“嗯,你会赶马车吗?”
问完,看到姚云龙一脸呆相的站在那里,摸摸下巴,又问道:“现学来得及吗?如果来得及,咱们就自己买一架带马的马车。”
总算是跟上乐乐的思路,姚云龙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好,我明天就找车马行打听。”
想了想,乐乐又道:“不用太急,咱们争取在一个月内走就来得及,你要是实在学不会,也没什么关系,去仁义巷找一家会架车的老实人家,以后用得到人的地方多了。”
仁义巷的仁,可不是仁慈的意思,一撇一捺的人,这里就是卖人的地方。以前就是人市人市的叫着,后来不知道哪一任的镇海候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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