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来自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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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来自末世-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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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菱听到这里,禁不住暗想,原来在南巡的时候,京城里还出过那么多的事儿。

    林黛玉续道:“你可还记得宝琴姑娘和湘云姑娘么?当初宝琴姑娘匆匆忙忙地,要和梅翰林家里议亲,闹得薛家老大一个不痛快。原本薛家大爷是不允婚事的,但后来不知为何,忽然下了狱,这事儿便算是成了。湘云姑娘回到史家以后,据说一直过得不大好,想要住进园子里来。我出嫁之后,园子里空了一些,外祖母又病重,于是便让湘云姑娘住进来了。现在那府里还说,想在外祖母离世之前,将湘云姑娘的婚事操持妥当,方才不枉了史家姑奶奶(贾母)的一番心意。”

    林黛玉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儿又有些红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自从琏二爷从金陵回来之后,阖府上下就变得有些不对味儿了。二舅母逼着宝二爷上进考科举,宝二奶奶亦从旁劝着,但仍旧无济于事。我上回回荣国府看望外祖母,便听见他们说道:‘这爵位本该是大房要继承的,即便现在树要倒了,府里府外也尽是亏空,但荣国府三字还健在,天塌不了。二夫人想借着闺女在宫里的名声,帮衬着自个儿的宝贝疙瘩,没戏!’当时我听见这话,惊呆了好半日。”

    江菱目瞪口呆。

    原来荣国府里的戏码,已经上升到爵位之争了么?

    林黛玉说到这里,忽然又拭了拭泪,笑道:“往常这些话,我是不会同别人说的,连王爷都不太敢提。还是今日见到了你,才略略地提了两句。阿菱你知道么,现在我回大观园,往往都是过了一个下午便走,完全不敢在园子里过夜。虽然前些年,我也在园子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江菱低低地唤了一声阿玉,又道:“那你现在……”

    林黛玉笑道:“我现在,我现在不过是每日得闲回去看看外祖母,再与王爷将日子过好罢了。阿菱,你在宫里要小心一些,我曾听那些王妃们提起,当年这东西六宫里,曾出过许多不光彩的事情,但后来都销声匿迹了。这里的日子,断断不会比荣国府里更加平稳。”

    江菱怔了怔,试探着问道:“不光彩的事情?”

    林黛玉轻轻嗯了一声,续道:“据说是从太皇太后那一辈就开始了。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敢细问,但听她们说,这数十年来,宫里都是腥风血雨的,如果没有家世在背后撑着,怕是连第一天都熬不过去。但即便有了家世在撑着,也有许多嫔妃,是熬了三五年,便故去了的。”

    这腥风血雨四字到底有多狰狞,林黛玉亦不敢往下细想。

    江菱捏着茶杯,轻轻地笑了一下,低声道:“腥风血雨么?”

    她现在倒是,不怎么想离开了呢。

    捧着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藉此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江菱闭上眼睛,听着林黛玉在耳旁说道:“不管怎样,日子总归要一天天地过下去。阿菱,刚刚我在太皇太后那里,听说你的身子有些不好,需要留在屋里静养,因此这几个月,我都要借着觐见太皇太后的名义,来跟你叙叙话儿。但我详细去问,她们又不肯说,你到底是哪里不好。阿菱,我瞧着你,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呀?”

    江菱怔了怔,低声自语道:“我的身子有些不好?……”

    她的身子到底如何,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自从三四年前,被激素强化过一次之后,自己的身体便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别说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算从马车上摔下来,也能在两三个月里恢复成往常的样子。所谓“身子有些不好”云云,应该是太皇太后那里的托辞。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用这样的托辞。

    江菱思考片刻,决定还是等今晚入夜之后,再到苏麻喇姑的梦境里问一问她。虽然自己不敢招惹太皇太后,但问一问苏麻喇姑,还是可以操作的。只要在梦里小心一些,多半便不会露出马脚。

    打定主意之后,江菱便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句,将此事揭过去了。

    林黛玉看了看墙角的更漏,笑道:“时间已经不早,我该回府去了。刚刚在进宫之前,王爷便已派了马车过来接我,别等到了宫门落钥。”言罢站起身来,同江菱告辞了。

    江菱起身欲送,林黛玉推辞了一会儿,便笑着应了。江菱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嬷嬷,林黛玉亦带着从王府里跟过来的两个婢女,沿着长长的宫道,朝城门口处走去。北静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内城前,江菱一直把林黛玉送上了车,才打道回府。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地暗下来了。

    空中飘着一些零星的小雪,枝头的枯叶也全都落了下来,光秃秃的,与南方的景色大相径庭。江菱看了一会儿枯枝和落雪,不知怎么地,忽然多了几分难得的兴致。

    “小主。”一位嬷嬷紧张地劝道,“小主还是早些回屋里去罢,这儿天寒地冻的。”

    “是啊小主。”另一位嬷嬷亦劝道,“要是受了凉,那可就不妥了。”

    江菱笑了笑,道声无妨,仍旧慢悠悠地往太皇太后宫里走去。两位嬷嬷相互望了望,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焦急的神色。正待上前再劝,忽然前面匆匆走过来一个人,差点儿跟江菱迎面撞上了。

    是抱琴。

第97章() 
江菱和抱琴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准确地说,是自从上回贵妃意外落水,又被太后禁足之后,她们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抱琴留在贵妃宫里陪着禁足,江菱则因为井水不犯河水的缘故,与她们很少有往来。虽然从前确实有些疙瘩,但至少那一段时间,都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抱琴见到江菱,禁不住微微愣了一下,自语道:“你果然是……”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稍微退后了半步,屈膝行礼道:“给小主请安。”表现与上回大相径庭。

    江菱愣了愣,看了身后的嬷嬷们一眼,才道:“免礼。”

    抱琴道了声多谢小主,站起身来,望了江菱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江菱不愿意与她过多纠缠,便朝身后的嬷嬷们点了点头,与抱琴擦肩而过。

    抱琴伸手想要拦住她,但刚刚抬起手,又无可奈何地放了下去。

    江菱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掠过抱琴的眼睛,发现她的有些迷茫,样子比起今年年初的时候,亦憔悴了不少,像是在皇帝南巡的这段时间里,过得并不如意。

    她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便与抱琴擦肩而过了,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抱琴的手僵硬地垂悬在身侧,想要开口叫住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江菱与贾府众人之间的恩怨,抱琴自然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去年年末的那一桩,江菱与王夫人针锋相对,简直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现在不管说些什么,都没有用处了吧。

    想到这里,抱琴便稍微退后了两步,屈膝行礼道:“恭送小主。”

    江菱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头,亦没有停留,径自离去了。

    等江菱远去之后,抱琴才站起身来,望着江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皇帝南巡的这段时间,她们在宫里的日子,确实是很不好过。府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虽然跟她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荣国府毕竟是贵妃的娘家,娘家里出了乱子,贵妃在宫里的日子便艰难起来。再加上上回王夫人出了个烂主意,把德嫔惠嫔宜嫔全都招惹了一遍,现在的日子,简直比去年年末还要艰难。

    但即便是艰难,府里也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抱琴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飘飞的落雪在肩膀上聚成了一小堆,外衣隐隐地有些湿了,才蓦然回过神来,朝贵妃的宫里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王夫人没有用那个计策,事情会不会变得好一些?

    她想不出答案。

    江菱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寝宫,才发现宫里有两个太医在等着自己。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太皇太后用过晚膳之后,便在自个儿的屋里的歇息,那两个太医显然是来找江菱的。自从她回宫之后,每天都会有两个太医过来给她诊脉,早中晚各三次,比当初在扬州装病时还要频繁。江菱偶然问问起,太医们说是近来天气变化,康熙担心她生病,才让他们日日前来诊脉的,还请出了康熙的手谕,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江菱靠在软榻上,伸出一只手,等着太医们的望闻问切。

    一块柔软的布料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太医们仔仔细细地摸了脉,又换了另一只手摸脉,其间给对方递了三四回眼神,有点儿诚惶诚恐的样子。江菱是知道自己身体的,不管是盛夏酷暑还是冬日的严寒,对自己的影响都微乎其微,便笑问道:“可有什么异样没有?”

    一位太医瞥了眼另一个,迟疑道:“这个……”

    “照说便是。”

    外面走进来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淡淡的语气犹带着些许不耐,与前些时候相比,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两位太医相互对望一眼,又稍微退了两步,躬身道:“参见皇上。”

    江菱亦起身行礼,道了声皇上万安。

    康熙略抬了抬手,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免礼。说,小主如何了?”

    太医们又相互对望一眼,才有一人犹犹豫豫地说道:“回皇上话,前日应该是没有误诊,但时日还是太短,我们这个……诊不出来。”言罢朝康熙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

    江菱惊讶地看看康熙,又看看自己,再看看那些太医。

    ——她没病啊,该不会是误诊了罢?

    康熙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些什么,只道:“下去罢。”

    太医们道了声嗻,诚惶诚恐地退下去了。康熙亦屏退了屋里的其他人,才朝江菱笑道:“近日可好了一些?朕前儿听太医们说,你似是有些劳累,虚火上升,便让北静王妃到了宫里来。”

    他走到江菱身前,两手撑在软榻的两旁,弯腰看着她,目光有些幽深。

    江菱稍微往后靠了靠,有些疑惑道:“我……”没病啊。

    忽然她想到在南巡之前,康熙好像也让太皇太后拦过自己一段时间,那时是因为宜嫔德嫔还有惠嫔,跟那位贵妃娘娘斗得正狠,还因为自己刚刚抹掉了林黛玉在册子上的名字,需要暂时避避风头。现在康熙拦着自己,难道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么?

    康熙弯下腰望着她,笑道:“你怎么了?”

    江菱摇了摇头,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压了下去。她抚了抚自己的耳垂,轻声问道:“我戴着这个,不要紧么?”虽然前日已经确认过两三次,但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康熙又笑了笑,将她的整个手掌都合拢在怀里,温言道:“戴着罢,不碍事的。”

    “……哦。”江菱应了声,将刚刚生起的那一点疑虑,又按捺了下去。既然康熙说了不碍事,那应该是不碍什么事儿,方才见到抱琴的时候,江菱也曾留意过抱琴的反应,但抱琴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对儿珍珠耳坠,也由此证明,这两颗南珠虽然有点扎眼,但并不显得招摇。

    至少在宫里,确实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戴在身上的。

    康熙拂了拂她的面颊,忽然又低低地笑了两声。

    “你……”他刚刚起了个头,便又刹住了,低声道,“陪朕坐会儿罢。”

    江菱点点头,依言起身,陪着康熙坐了一会儿。康熙仍旧是老样子,坐在烛光里看着江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些莫名且复杂的情绪。江菱在他对面坐了一会儿,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不知道康熙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脸上染了墨迹么?

    “菱儿。”他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一字字低声道:“朕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但现在还不能说。待礼部草拟了旨意,朕再……罢了,其他的事情,等到时候再说。不过现在朕可以告诉你,再过两日,封嫔的旨意便会下来,你莫要乱跑,乖乖呆在屋里,免得到时找不到人。”

    江菱眨了眨眼睛:“我、封嫔?”

    康熙含笑望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菱又眨了眨眼睛,目光开始四下乱瞟:“皇上怎么突然……”

    等等,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康熙让礼部草拟了旨意,准备提升她的份位,还让她乖乖留在屋子里不要乱跑,免得到时候梁大总管过来传旨,却找不到她的人。仔细推想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至于康熙为什么忽然封嫔,他是皇帝嘛,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江菱将事情前后都推想了一遍,认为一切都很合理,便释然了。

    她道了声多谢皇上,便将白天的事情揭过去了。本来想着晚上在梦里问问苏麻喇姑,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就不用冒着暴露的危险,将苏麻喇姑引到自己的梦境里了。江菱想了想,认为此事很是妥当,又陪着康熙说了会儿话,随后恭送康熙出门。

    临走前,康熙再一次叮嘱道:“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跑。”

    江菱点点头。知道,生怕传旨的时候找不到人么。她应了声是,将康熙送出了门,整个人躺倒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账顶发呆。不一会儿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面菱花镜,但看了片刻,又将它重新塞回到枕头底下。

    算了,既然已经答应康熙,这两天不要乱跑,那还是乖乖留在屋里好了。

    江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早早地洗漱歇下了。

    当天晚上,她没有梦到苏麻喇姑,但是却梦到了抱琴。

    江菱稍稍惊讶了片刻,便释然了。现在她几乎不会再做梦,除非是要将别人拉到自己的梦境里。傍晚的时候见到抱琴,再加上白天林黛玉说的那些话,她便忍不住多想了一些。这一多想,便不知不觉地,将抱琴带到自己的梦境里来了。

    抱琴应该还在睡梦中,神情有些迷糊,也不想白日里那样谨慎。

    江菱朝抱琴走去,抱琴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与她擦肩而过,一路小跑着到前边儿去了。看她跑的方向,应该是想要出宫,回荣国府。江菱想了想,便跟了上去,顺手创造了一个更大的梦境,用一种淡淡的梅花香气,将方圆二十余里全都笼罩在其中,顺便将抱琴想要见到的人,一个个都拉到了自己的梦境里。

    外面飘落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江菱跟着抱琴一路回到荣国府,看见她踉踉跄跄地从后门闯进去,跑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靠着墙壁慢慢蹲下,抱着膝盖,表情仍旧相当茫然。

    这间屋子里的摆设,江菱很熟悉,是荣国府大丫鬟住的地方。

    所以,这里应该是抱琴在进宫之前的住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抱琴喃喃道,“二太太想要让宝二爷袭爵,还让大姑娘在宫里帮衬着些,这事儿哪里能帮衬呀,且不说大房还在那儿杵着,单单是一个琏二爷,一个珠大爷的后人,二太太便弹压不住。虽然老太太确实是偏宠着宝二爷,也偏宠着大姑娘,但这、这……”

    抱琴捧着自己的脑袋,苦苦思索了好久,忽然喃喃道:“该不会是因为琏二奶奶失宠,舅老爷又罢官,二太太才起了这样的心思罢。但舅老爷跟我们府里……天呢,大姑娘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再参合进这些家族纷争里,哪里还保得住命在呀。舅老爷好歹也是大姑娘的舅舅,怎么偏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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