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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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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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晓得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是隐隐觉得不安,因为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还想找到那本传说中的绝世功法。
   传说,圣言传若是练得好,一身疾病和身体上的缺陷都会恢复,但仅仅是一次。
   她如果找到了,她如果给了他,他如果练成了,是不是会病好?
   可惜没有如果。何等好事情不可能总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她绝对找不到的。
   君寻悔酸不溜秋地撇撇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侵略过后的狼藉,不以为然地拍拍屁股,跳下山崖,走人。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直奔玲珑阁,她倒是不急去看他,作为晚辈还是应该先去拜访拜访姨娘,顺带送点礼物撬出一点有关他的消息。
   她是一个可怜人,姨娘明明答应了要见她的,但是一直都说等一等,等一等……她站在门外候着,自天色昏暗的清晨到烈阳当空,她被晒得晕晕乎乎,眼前红彤彤的闪亮闪亮,她的身子晃过来晃过去,甚至想吐。
   喂……
   屋内,风素衣扒下帘子,偷偷瞅着外边站得摇摇欲坠、晃得像个不倒翁的君寻悔,愤愤地咬了咬牙,回过头来看着君零,道:“你不至于吧?九儿都成那样了……可怜的孩子,她好像没吃午饭哎……”
   君零捧着一杯热茶,一边坐着嘴角抽搐的楚沉宁,笑得风轻云淡,气定神闲,“没吃就没吃,野孩子饿一下又不会死。我的心脏弄成这样是因为她,她怎么样也是我弄成的,扯平了。”
   风素衣瞪着他很久,哼了一声,对秦衣臻说道:“衣臻,你去看看你义妹,问一下她有没有吃早饭。”
   秦衣臻应了一声,欢欢喜喜地跳出去,风素衣站在一边偷偷瞅着君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手——很好,又抖了,差点就晃出茶水了……
   君零微微皱起眉,回头看着秦衣臻突然跳进来,一副可怜人的样子说道:“没,义妹她连昨天晚饭都没吃……娘,她好可怜。”
   风素衣非常满意地听着女儿的汇报,笑眯眯地看着咬牙切齿的君零,很欢喜地看着被君零捏着的茶杯。
   可怜?可怜个屁!
   他心脏废掉的时候怎么没见人可怜他?
   “……”
   他纠结这个做甚么?
   ……那死孩子居然敢不吃晚饭!半年没管她,她就放虎归山成了一个“命可要可不要,自己可爱惜可不爱惜,坏事可干可不干”的笨蛋!
   居然敢不吃饭……昨晚居然敢随随便便就“调戏”他……居然敢在外面没大没小,丢死脸了……
   连犯三大忌!没爹管没娘养的死丫头!他白养了她十年!现在居然敢摆出一副野孩子的样子!看来他教的十多年都是白教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腾地站起来,白着脸,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后面是早就笑出声来的楚沉宁和风素衣,笑得没完没了。
   笑,笑毛笑!第九十四章
   武界交天峰——
   高峰过云,接天一刹,甚至看不见青鸟而过,只见云雾环绕,寂静之中默然伫立,高山层层分割。只见山底一片赤红和鲜嫩的绿意层层叠上,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色彩,却融合得完美无缺,甚至分不清何色归何色。山腰却是萧瑟又是寂静的枯黄,隐约能见到残余的几分绿意,山尖之处便是白雪皑皑,狂风呼啸,漫天飞雪卷卷而来。
   苍天白云,清晨入世,隐隐几道霞光穿透天际,照在交天峰上,透出淡淡光圈,一圈圈倾洒在山峰上。
   山底的一抹绿意之中,一道石梯自下而上,直达小庙。一名束发挽髻的灰衣少年匆匆地走过长廊,满脸汗珠,紧张之至。他停在一道谭木门之前,颤抖着手,刚要敲下去,却不料门吱呀一声,自己先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迎着清晨的光辉,生机蓬勃。
   一老者一身白袍,似已年过七旬,但眼眸亮丽,精光烁烁,丝毫没有七旬老者的倦意或是散漫,他拈着袖口,看着自己的弟子,目光淡淡扫遍他全身,不动声色地探查着他的内力,半晌,他似乎是在惋惜什么,摇了摇头,失落地垂下眸子,最后无奈地低低叹了口气。
   少年心如何懂得老者无望的期待,对常年闭关的师父流露出一脸惶恐,却带着几分惊喜,看着面前的老者,退后几步,毕恭毕敬地跪下,说道:“师父……天,天封神教的左护法来了……”
   老者不再沮丧,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怅然道:“天下各路高手一争高低,纷纷要夺取《圣言传》,每每都是你死我活,天封神教的秋教主也是因此丧失了性命,弄得先前叱咤风云无人可敌的天封教萎靡不振的。如今倒好,又是比武……不知长孙世兄可到了?”
   少年摇摇头,带着几分敬意和畏惧道:“长孙前辈没来,三公子来了。”
   老者登时眸子一亮,本是忧郁的面容上添了不少喜色,他笑问道:“可是元奕贤侄来了?”
   少年也是喜色满面,笑着点点头,“是,三公子已经在前院等着了,您可需先更衣?”
   老者颔首,笑着应道:“你倒是心细,好,你且让元奕贤侄等等。”
   说罢,便撩袍而去,少年欣喜地起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小庙,兴致冲冲地向前院赶去。
   
   前院,一名少年静静负手而立,清晨的日光稀薄而温和,打在他颀长的身子上,他线条精致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以处事不惊的态度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树。一头乌发随意拢起,倒是增添了不少优雅和随和。
   半晌,他勾起唇角,为绝俗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明朗,他含笑看着大胆落下的雏鸟,叽叽喳喳地在他身边玩耍。他自生高贵,衣着朴素却是合体,暗水银纹细腻地勾勒在袖口,更是衬得修长如玉的指洁白光润。
   赶来的灰衣少年咋舌,呆呆地看着他静怡的模样,突然不忍打扰他。
   那少年却是极为灵敏,回过身来对着灰衣弟子遥遥作揖,他温和地道:“麻烦阁下了,多谢。”
   那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长孙公子客气了。家师已在更衣,即刻便到,公子先入座好了。”
   听得那小弟子一番话,屋外大步而来几人,为首的一身清淡,自气质来看倒是和长孙元奕相同,只是年方四十,却是眸色精明。随后而来的几人都是相同的装束,却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随意。随后而来的便是几个粗眉大汉,身形魁梧,脸上的笑意却颇是明朗。
   长孙元奕笑笑,上前一一认过。
   先前最先来的书生模样的人举扇作揖回笑,道:“恕余某眼拙,这可是长孙三贤侄?”
   长孙元奕含笑着欠下身,轻然笑道:“余先生眼可不拙,您‘神鹰’的威名可是全然不假,正是小侄。”
   身后几人也纷纷笑起来,却多了几分敬意。
   “神鹰”余丘遐,以“百里之外无物可逃”之名胜于武界,他擅暗器,遥遥之外的暗器他都能一一看清,又可说出暗器路线,令天下好汉都为之称妙,因此以“神鹰”为名。
   余丘遐笑着又客气了几句,便与长孙元奕攀谈起来。
   一屋子其乐融融,余丘遐听长孙元奕说着近来各个教派之事,其余人也听得仔细,却忽闻门外有人大笑着喝道:“好!长孙三公子实在是俊!还颇有见识!在下喜欢得紧!”
   那声音朗朗传开,带着几分内力传入屋子,余丘遐顿时一惊,他本是无防范之心,可声音一来却觉得胸口一痛,当即闷痛难当,心下大惊,环顾四周,却见其余人的脸色相比之下只差不好,似乎都是被那人随意一句话所带的内力震到了。他顿时觉得一片惊惧,当下抱拳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我诸位也好拜见拜见?”
   余丘遐的武功虽不说是一等,却也是众多人中的拔尖,胸口疼痛难当,也不免惊了惊。他也不枉是好汉,对自己受伤一事绝无愤怒,只觉来者武功高强,所处上流,胜他十倍,只觉得满心佩服。
   那人飘然而入,打量着长孙元奕,半晌笑道:“长孙公子近看真是漂亮得紧,实在是倾国倾城啊!”
   一屋子人见他没有恶意,看他们的眼神又隐隐有几分歉意,当下忘了不满,顿时纷纷大笑起来。长孙元奕也笑笑,对他欠了欠身,不语。
   有人笑着喊道:“那可不是?可有比长孙三公子更美之人?还请高人引见引见啊?”顿时所有人又是一片大笑。
   那人笑道:“长孙公子虽然是美极,可这武功和为人却是令在下咋舌惊讶啊!不枉为一好男儿。可这美貌上嘛!在下倒真是见过比长孙公子美多了的男子,这人想必诸位应该是听说过的。”
   余丘遐笑着道:“您所言不假,空有好面容可不成,这为人品德以及仗义可是重要的!不知您所说的是哪位啊?”
   那人笑眯眯地一拂袖,脸上收去几分轻松,多出几分敬意,他微笑道:“那孩子就是季某老朋友的嫡系徒儿,那老不死的可就这么一徒儿,不论是从武功还是从面容,都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啊,那孩子可没长孙三公子那么大气和宽容,那孩子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当下,众人纷纷愣住了,有几个猜出来的也不敢说什么。
   余丘遐突然退后几步一作揖,恭敬道:“敢问大侠可是‘十界七首之一’的季先生?”
   季乘康笑笑,摆摆手,“余先生不必如此,我的确是贱姓季,草名乘康。我七个人不过是仗着点背景优势,多了几分内力罢了,如何都不能算是自己的成果。又何来‘首’之称?”
   长孙元奕一抖袍,同样欠下身道:“那季前辈说的可是天界的玄天少主?”
   季乘康含笑着点点头,想起长孙冀曾在交天峰顶以一敌百的英勇模样,不免多看了长孙元奕几眼,笑道:“那孩子虽在容貌和武功上胜过你,可性子却比不及你啊!有时的确是难登大雅之堂。”
   想当年他每说一句话,那君零都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说得他连连败退,毫无反手之力,不禁苦笑。
   
   
   烈阳高照,晒得君寻悔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这次回药王峰后觉得会被认为是去沙滩晒太阳了——有四五个小时了吧……
   悲了个催的。
   没关系,她现在不是摇摇欲坠想睡觉的状态了,她很有“诚意”和“歉意”地跪在地上,托着脸颊头一点一点的,一副“再不来人她就会睡着”的模样。
   她昨晚下山时差点摔下去,吓得她魂飞魄散,硬是一夜没合眼。她从不敢规规矩矩地走着狭长的台阶下山,她怕。早些年的恐高症倒是被沈流年天天挥霍完了,她对高度也不再害怕了。可是她还有一个非常不科学的毛病,小竹说这是“空间幽闭症”。
   她怕走狭长之上的楼梯,一节一节很陡,她曾站在山脚下,光是看着那台阶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所以,她害怕,因此没睡觉。
   从而导致她现在非常没“诚意”和“歉意”地眯着眼睛。
   直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她满脑子瞌睡全褪去了,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挺直腰,感受着寒冷顺着脊背往脑勺窜,担心着自己的背会不会挨一巴掌。
   他丢下一个篮子,冲她冷笑一声,淡漠地道:“吃吧,吃完了赶紧走人。”
   君寻悔怔住了,什么意思?
   他做的饭菜那味道她死都忘不掉,明明还是在埋怨她吧,干嘛送饭?还是说这是一个很恶心的考验?不太可能,他相当讨厌做作地去试探他人,因为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不想要的隔阂或是其他效果。
   还是说,他和那个姓楚的人所说的完全不同?他当真是厌恶她至极,以至于这送饭都只是施舍。
   他瞧不起她,不要她。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稀罕她。
   他的确是瞧不起她,所以把她看得那么严,什么都要他自己来。药再苦也必须喝,即便他会哄她、逗她、给她糖吃,也必须喝下药;再热闹、再精彩的日子里他也要逼着她早点睡,十二点之前她若没睡觉,第二天他起床时就一定会把她也揪起来,让她在三点的漆黑中昏昏欲睡;书再难再无趣,他也会逼着她背,看完后他就像个老师一样在那里提问,答不出来的话她第二早还得三点起来读书;出去玩必须要有人跟着,即便是他有事出门也要有六百玄天军跟着,若是没有,被他知道了就要被拎去写字,写到天昏地暗,写到饥肠辘辘,写到她写的字和他写的完全是一个样,分不出是谁写的。
   看来,他的确是待她很严,虽然有时很疼她。
   原来他从未正眼瞧过她。
   她就这么一文不值么?以至于连最后一个亲人都要嫌弃她没用。
   但她的确是没用,她一生下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玄天家直系以封荧七十五号为界限,她六十六,差了九号,是他在她六岁觉醒时拼命保她一命下来的。六岁时她记不起太多了,犹记得那日在大殿之上,母亲看着那结果,冷笑阵阵,冷漠道:“看来赛伦亚的发明产品的确是好用,测的是六十六,这结果还真是六十六。”她觉醒时只觉得眼睛疼痛难忍,一只眼睛是痛得快要爆开来,她恨不得把眼珠子抓出来,另一只眼睛却不怎么痛,倒是又干又涩,甚至流了好多血,但是无论如何,她封荧觉醒时却没有一分对外的撼动。
   持有六十六号封荧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封荧到底有什么作用,因为君零从不让她用,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都不能用,除了那次固定已经晃悠的冥河桥,她才对着那个破桥释放了封荧的气流,却没有真正地释放出来,只不过是对它加了封荧特有的气流固定桥罢了。或许他不准她释放,是嫌她丢人吧,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她不懂琴棋书画,她唯一出色的就是写字,从小练到大,就是字写得好看,甚至偷偷以他的名义给市场写过一个单子,除了字写得好,其余的什么都不行。说弹琴吧,那一曲“悲寂寥”她弹得跟魔音穿脑似的,“悲寂寥”的不再是弹琴的她,而是那些听她弹曲子的人。她永远都做不到和他一样弹筝弹得气定神闲,曲音撩人。说下棋吧,她只会丢棋子,盘盘皆输。说画画吧,她会很欣喜地指着画说:“这是人,这是山,这是水,哦?这是鸟吗?黄鹂还是麻雀还是乌鸦?”
   她学不会举止大方随和,学不会端正庄重,学不会琴棋书画,学不会礼仪,学不会心计,学不会淑女,学不会体贴温柔。
   凡是好姑娘该有的,她几乎都没有。反倒是痞气和一肚子坏水学的有板有眼,她嘴巴比谁都欠打,她永远都不懂得如何去好好对他,也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妹妹,好妻子。
   她一无是处。
   哦,除了上得了台面的字和说得过去的武功。
   原来他早就不稀罕她了,因为她有一个榆木脑袋,还有一颗冷血的心。
   她是无心无情之人,不懂得爱,不懂得情,不懂得友,不懂得亲。
   她待谁都挺好,就是待他残忍之至。
   他是亲手将她养大的,他养出来的废物残渣他自己都嫌弃了,那谁还会稀罕她?
   
   她倔强地推开篮子,“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什么时候吃。”
   他冷笑连连,不屑地看着她,冷淡地道:“我认你了,但是不会原谅你。你费尽心思把我赶出来,现在又何必带我回去呢?你不是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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