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每次被他这样盯着。她都觉得自己身上穿的是皇帝的新装……可是这人现在命都才刚刚保住。就用这种眼神看她是几个意思?
宁小闲被看得面色隐隐发红。向后一缩道:“这样看我作甚?”哎,她有什么好怕的,这人伤重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伸手抚了抚右胸。发现呼吸顺畅许多:“我恢复些许力气。”
“所以呢?”她警惕地望着他。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不会不清醒到想做甚坏事吧?咳,那也要他做得了。
他看出她眼中的戒备,好笑道:“有一事与你商量。”
她侧头,强调道:“正经事?”
“对。正经事。”
“说吧。”她当即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何须惧我?”他看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失笑。宁小闲气结。她哪里是怕他。她怕的是他当真要牡丹下死,做个风|流鬼。可是回头想想,长天一向拎得清大局,怎会在此时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出来?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有一法,可令身体快速恢复。若无意外,我们第四幕天地即可出阵。”
话音未落。宁小闲已经扑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什么。你再说一遍!”若非看他伤重,她真想拽住他脖子死命摇晃!他有这办法为什么不早用,累得自己伤重垂死,她也跟着累个半死!
长天见她气得杏眼圆睁,已知她心中所想,赶紧澄清道:“要用这法子,我需要养些体力的,并且也需要你配合不可。”
要她配合?她狐疑地望着他,并不接口,所以长天只好道:“我们进入云梦泽之后,神力都被这里的规则所缚,使不出来,凡人肉身愈合极慢。”他看她点了点头,才接下去道,“然而有一种力量的流动却是玄武设下的规则也阻挡不住的。”
她呼吸为之一顿。
“那就是东方七宿的星力,也就是乙木生长之力。”长天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云梦泽的规则,是外来者落入这里皆成凡人肉身;而乙木生长之力的规则之一,则是阴阳调和之时,星宿之力必经由双|修之法而壮大。这云梦泽世界的天道管得再宽,也万万管不到这上头来的。”
她小口张了张,面色一下红若胭脂。他都说得这样直白,她哪会听不懂?乙木之力的法则是南赡部洲的天道所定,其等级远远高于玄武创设的云梦泽,因此可以无视本世界的规则。这就像《宪|法》是华夏的根本法,具有最高法律效力,一切普通法律只要与其抵触的,都会失效。
只听长天接着道:“我们用这办法,待乙木之力相互调和之后要返回各自丹田,我会借机截留,用以修补身体损伤。若无意外,这些儿伤势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他伸手轻轻摩挲她俏面,声音低沉:“小乖,可愿助我?”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有用?”
“确定。”
性命攸关,长天必不会拿此事开玩笑。既能令他身体恢复,她怎样也愿意的,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苦差事。她口里有些儿发干,咽了下口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你能行?”做这事儿极耗体力,他伤成这样,该不会治不好病体反而把命搭进去了吧?
长天俊脸顿时黑了:“你试试就知!”
她有几分明白了,凑到他面前试探道:“那,我来?”
他拉长着脸,半天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声音中是满满地不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连站都快站不起来,只能她帮忙了。
宁小闲也低下头,长天只见她香肩抖动。知道她在偷笑。没好气道:“臭丫头,笑完了么!”罢了,也不是头一遭,他的自尊已经被狠狠削过一次,这回再受损居然也不感觉怎样难过。
宁小闲咬唇忍笑,从怀里掏出几枚丹药。一一喂给他吃。这些俱是补药。有的还是提心力、护肝脏的,长天张口接了。可喂到最后一枚。他却紧闭牙关。扭开头道:“把这个拿开。”
她面相无辜道:“对你有帮助的。”
他瞪着她手里的红色丹丸,几乎是咬牙切齿:“不需要!”他若碰了这种药物,就是此生清誉当中洗不掉的污点!
她手里的这枚红色小药丸。是冷香丸的改良版。也是许多男修炼习房|中术的必备之药。宁小闲的丹术还是他教的。自然一闻便知。
“不要便不要吧。”宁小闲耸了耸肩打量着他,确认他刚服下的药物效力挥发,令他苍白的面颊都有些晕红。
她的脸也是滚烫滚烫地,犹疑道:“那……这便开始?”
他蓦地伸出尚称完好的右手。握住她秀美的脖子将她拉近。随后堵住了她的唇。
至少第一下,他还有主动权。
这个男人。总有办法令她忘了身处何时、何地。
她褪去衣衫,慢慢跨到他身上去,随后听到他长长的抽气声。
这是他一日复一日渴望埋入的宝地,他想得身体和心一样疼。
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她要承担自己所有的体重,不能过继到长天身上,不能再加重他的伤势。她十指都抠入他身后的岩壁缝隙里。双腿夹紧,膝盖抵在地面上。不让自己完全坐到他身上。
说实话,她也没想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壁咚,居然是由她先做出来的。
他胸膛快速起伏,肺部传来阵阵刺痛感,却敌不过身下的快活。伤情不允许他他快速喘气,可她的魅惑却几乎连他的呼吸都要夺走。
他几乎觉察不到她的体重。她仅凭腰腿之力,就能在他身上肆意起伏,像拍打海岸的浪,一下又一下,妩媚却天真、温柔却狂野、凶猛而无害。她这般专注,虽是早春时节,汗水却已打湿了这具曼妙躯体。长长的秀发微湿,将两人缠在一起,仿佛她是水中钻出的海妖,天生就是男子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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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艳情,哪怕伤重之下,他还是没办法老实,因此胸口的纱布上血渍迅速扩大。然而最后的时刻到来时,两人沉寂已久的丹田果然有了动静,青光如受牵引,汇聚在她丹田中,重新幻化为叶枝葱茏的大树。它似乎更加巍峨也更加纤毫毕现,不过是个虚影,却着实给人遮天蔽日的感觉,树干上隐约有淡淡的金光浮现,虽不显著,却给这大树再添威严。
下一刹那,巨木消失,两道青光重新分开来,如游鱼般往来嬉戏,随后循着原路返回了各自主人的体|内。
宁小闲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望见长天呼吸虽仍急促,却已紧紧闭眼,不由得心下忐忑。两人努力了这么久,成败全看这一下了。他的伤口又重新迸裂,若是他失败……他们再也走不出固隐山河阵了。
身体还沉浸在快活的余韵中,微微颤抖,心情却似立在危崖,只消一阵小风吹过,就能让她滑落到万丈深渊中。
幸好等待的时间并不长。长天终于睁开了眼,朝她微微一笑。
宁小闲喉间咯咯响了两声,却说不出话。长天伸手揽住了她腰肢,让她安稳地坐到自己身上用左手。
她咬住唇,纤手有两分颤抖,轻轻揭开了他胸口上的纱布。
那底下肌肤光滑一片,哪有半点伤口存在过的痕迹?那一道令她几乎都要绝望的狰狞的伤口,止不住的鲜血,仿佛都只是错觉。
伤愈。
乙木之力,果然起作用了!她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放心将全身重量都交给他,再任由无边喜悦将自己胸口填满。
不知怎地,这一瞬间有清泪自眼角凝出、滴落。
他伸手在她额上、手臂抹过,最后包住了一对儿玉膝。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她抵住岩壁的膝盖都破皮见血。这些地方顿时传来轻痒感觉。她知道这是伤口开始愈合的表现,因此安心蜷在他怀里,也不去挠。
长天调整了位置,让她俏面靠在自己颈窝上,这才轻轻搂着她,轻轻吻着她的面庞怜爱道:“多谢。”
她累得眼都不想睁开,心下却很松快。至少他无恙了,未来虽不可知,她却不用一个人去面对。
“累死我了。”她哼哼唧唧道,“现在要做什么去?”一场缠|绵下来,她连指尖都不想动。可是他伤已好了,该去寻第四幕天地的符物了吧?否则两人还是死路一条。可就一点:时间已过去了一半,她怎么不觉焦急,反而还想腻在他怀里?
“去寻符物。这东西还是自己动手拿比较实在。”
什么叫比较实在?说得好像有人会将符物送上门一样。她趴在他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已经变得强而有力:“从没人成功走出第四幕天地,我们有那运气?”
“任何绝境,都有死中求活之法,你今日不已证明过这一点?”他指的是她用血凝剂杀灭铠鳄一事,而后话锋一转,“我辈修仙乃是逆天改命。只要一息尚存,焉知不会柳暗明?”他这一生征战无数,若有一次轻易放弃过,现在也不会有她相陪了。
她原本忧虑长天伤势,现在他既好转,她心绪豁然开朗,也不觉得这幕天地如何可怕了,思维又恢复了灵敏:“进入第四幕天地的不止我们,至少还有个沉夏!这般说来,他至少能破解第四幕天地?啧啧,好生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固隐山河阵到现在仍然未破,必定是沉夏抓捕木之精出了甚意外,他一定还会返身来找他们的。
只是她也有些不安,沉夏明显未被固隐山河阵剥走力量,若返身来对付他们,他们能是他的对手么?
长天淡淡道:“他现在忙着寻找木之精,恐怕一时半会儿未必顾得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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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 第四幕天地(求粉红票、月票)()
长天望了望平台底下的水潭道,“你说这附近有条地下河?”
她指给他看:“喏,顺着潭水上游走就是。”
他声音中带着**溺:“可想沐浴?”
“想!”被他这么一说,她浑身上下突然黏腻起来。原本两人激烈运动就出了一身大汗,她生性喜洁,当下伸臂揽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我要公主抱。”横竖两人已经这般亲昵,她也懒得矫情。
话音刚落,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揽着肩膀、捉住腿弯抱了起来,果然是她所要求的极标准的公主抱。长天的记性很好,她只说过一次他就牢牢记得。值得一提的是,南赡部洲上果然是有“公主”这种生物的,当然这不是人类皇帝所出,而是许多部族头人或者大妖怪的女儿。
他抱着她跃下碎石滩,沿着上游走出半里,光线越发昏暗,周围的植被也越发稀少。
这条地下河的径流量很小,水势相对平缓。大黄跟在两人身侧,见他们重又走入水中,于是在岸边蹲坐下来,舔起前爪开始洗脸。
过了一会儿,它改蹲为趴。
又过了好一会儿,它听着水中传来的古怪声响,等得连打两个呵欠,在石滩上滚了两圈,然后改趴为睡。
男主人向来严厉,所以它只能在腹中暗暗鄙视:人类就是拖泥带水。那事儿有那么好玩么,它和母诸犍向来是速战速决的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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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地下河走出天坑时,东方的天空已经透出了第一线曙光。
那个疯狂、血腥、绝望,却也极度缠|绵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宁小闲还有些腿软,踩在凌散的鹅卵石上不小心滑了脚,被他一把搀住。
她恚怒地望了身边的长天一眼。这人步履轻盈。腰板儿挺得笔直,虽然面无表情,但她总觉得他志得意满,一身的爽利。
相比之下,她好狼狈。这货不是刚刚伤痊吗,体能为什么还这么好?
也怪她自个儿。这家伙不知抽了什么疯,居然问她:“可会觉得我老?”
她记得自己当时更抽疯。居然笑嘻嘻回了句:“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啦。”
然后他就好好表现了。
她摇了摇头。将种种思绪抛在脑后。
举目望去,满眼青翠。他们立在一片山谷之中,野漫山遍野竞相开放。春杜鹃、郁金香、海棠和无数知名的、不知名的种,从远处一直蔓延到脚下,铺成了巨大的七色毯,蝶、蜂鸟穿梭其间。忙得不亦乐乎。诸犍扑到海中一顿磨蹭,被粉刺激得连打了两个响鼻。
远方有起伏的山峦。这样的毯仍然处处可见。
这种喧嚣张扬的景致并不输给巴蛇森林,然而和巴蛇森林里的胜景一样,儿们都是寂寞地自开又自谢,没有外人能够欣赏。
宁小闲叹了口气:“这是什么地方?”
她并没有指望长天回答。若仅凭见着一个山谷。他就能推断出这里的具体地点的话,那他此刻就是神不是人了。
他也知道,因此挽起她的手。慢慢向前走去。
这里是第四幕天地,必然与玄武有关。话说这位南疆霸主不在七宿岛好好呆着。跑到这十万大山里头来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四周出奇地安静,林间偶尔有麂子、野兔和狐狼的身影,也是一闪而过。除此之外,没有人类、没有蛮人、没有妖怪;没有打斗,也没有半点战斗留下的痕迹,这里简直安静得像世外桃源。
宁小闲已经知道,每一幕天地对玄武来说都是意义重大。那么,这般一副太平景象,这么一个南赡部洲随处可见的野山谷,对玄武来说,又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地方?
他们走过了无人的小径,淌过了欢唱的小溪,她甚至在密林中摘了几颗山竹来尝。
嗯,甜丝丝地。她也喂长天尝了一个。
他们又行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拂开杏树浓密的枝条,望见前方有一座小小的宅院。
两人几乎已经走到谷底,这处院落就建在溪边,傍着青山绿水。院前有两棵巨大的梧桐树,繁密的枝叶在院中落下一片清雅幽静的影子,不少凡人在这里进出,行色匆匆。
她和长天互望了一眼,均觉古怪。若没有猜错,这就是整幕天地的中心了。不过,只有一幢小院?
这画风为何这般奇怪?
可要去看个究竟?她望向长天。后者意会,摇头道:“你细看,那栋小院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又在这幕天地之中,与玄武也脱不了干系。贸然接近她的地盘,可没什么好处。”
她眯眼望去。此时他们离这座院落大概四百步距离,穷尽目力勉强也能看个一二。院落初看上去平平无奇,然而细细睹之,黄铜色的小院外墙上没有半点缝隙,光滑得像面镜子。遮映在墙内的小楼只露出一角,式样并不精奇,看起来像是木头搭就,却是浑然天成,连个榫头都看不到。
人手是造不出来这样的院落和小楼的,长天说得对,这院子本身就是件法器。不过这里既然有凡人就好办了,浑水摸鱼本就是她最在行的。
她正要说话,长天突然抬手道:“噤声!听!”
她止住了言语,竖耳细听,果然有一阵清风吹过,送来了极微弱的呻|吟声。
有人受伤了?两人对视一眼,循声潜了过去。
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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