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都活着?”老太君嘴唇颤抖,难以置信地碎碎念道。
她猛然拉过面前的小孙子,搂入怀中,放声大哭,都活着,她的孙儿还活着,韩氏子弟皆在……
片刻,老太君起身,四周观望……
“母亲,他已经走了,应该是去了皇城,”一位妇人低声道。
老太君片刻失神,她回头看着身后毫发未伤的韩氏子弟,心中大定,接着又看了看身边的铜匾,肃然下令道:“自今日起,此匾封入库房,不得再炫耀。”
接着她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放开,道:“从此,老身不再拄此拐杖。”
“祖母,这是为何?”孩童不解地问道。
“孙儿啊,祖母终于明白了,你们平安才是我韩家最大的财富,这些东西,只是祖先的荣耀,他说的没错,人都没了,这些不过死物而已……”这话老太君不知是对孙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母亲,难道就这样算了?闵郎的仇难道不报了?”一个贵气妇人不忿道。
“算了?呵呵……我儿惨死,家族受辱,岂可如此就算了?但你们也看见了,他灭我韩门,举手之劳尔,我们现在斗不过他,可不代表没人治不了他,等他活着离开皇城再说吧。”
“母亲的意思莫非是皇城也对他不满?”
“何止是不满,应该是忌惮,你以为就凭老太婆一张诉状,大禹皇就能立即下诏,令大禹礼宗入皇城,死过一次后,老太婆算是看明白了,咱们只不过是棋子罢了,莫把自己太当回事,这位一令可动大禹诸宗万派,又名动天下,万民信仰的礼宗,谁能不怕?当今礼宗,他大势已成,这次皇城之行,哼哼……”
……
“你说刚才的冰雕美不美?”宁泽问道。
“呦……”美!
“美!你怎么不称赞,躲在后面一声不吭。”
白鹿:“……”
我是头鹿,主人你要求有点高,况且你杀气那么大,谁知道没有杀人?人家怕血!
“其实最美就在刹那,当所有冰雕破碎的瞬间,那简直太华丽了,我是不是个天才!”
“呦呦呦呦!”主人你很厉害,你是个天才的骗子,白都被你骗了。
……
不好,空袭!前方两道火焰袭来,天都烧着了……
宁泽急忙掐诀。
律令:“散……”
两道火焰散去,火焰中跃出两人……
“咦!还有些手段……”
两位对看一眼,同时起舞,天地间火气凝聚,围绕着两位飞舞,两株火莲盛开,阵阵热潮激荡而出……
宁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丝猜疑,这两个女子他从未见过,但此时不容他多想,双手掐诀……
“御水……”
水气聚,大河咆哮,阵阵热浪散去。
“并蒂火莲……”
“去……”
“兹兹……”两朵并蒂火莲螺旋飞出,却被九朵水莲困在中间,莲花碰撞,水火不容,水汽蒸腾而起……
三人之间犹如蒸笼,热气井喷,冲散了朵朵浮云……
两位红衣女子见并蒂火莲被挡住,娥眉倒竖,一脸恼怒,两人一联,火焰又起……
“二位姑娘,且慢动手,在下自认为品性良善,也从未与二位谋面,更未得罪过你们火魅一族,二位因何见面就杀,至少也应该让在下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火魅族?”左边少女厉声质问道。
“在下是个很公道的人,是我先提问的,二位应先回答,我再告诉你们我的答案……”
“你可是叫宁泽,是大禹礼宗?”右边少女开口问道。
“礼宗宁泽?在哪里?听说礼宗大人是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他在哪里?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他,就这白鹿都是为了跟风,花了好大的代价,可惜至今无缘相见……”宁泽神情激动,滔滔不绝地表达他着对自己的敬仰之情。
白鹿张大了鹿嘴,主人太厉害了,这么不知羞的话,竟然说的如此激情,它白的脸都红了。
两位少女迟疑了,难道找错人了?不是说骑白鹿,十七八岁的少年就是他!
“你真不是宁泽?”右边少女有些声弱。
“你竟然觉得我像礼宗大人,哈哈哈,你太有眼光了,都说礼宗非常英俊,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难道我也是如此,没想到我都六十岁了,还有如此魅力……”
“你…你…你都六十啦?”
“哎呀,怎么说出来了,看不出来吧?哈哈哈……看来老夫保养很好,唉……就是这些白发让人厌恶,看来得染一下…哎……你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带上老夫一起……”
两道火焰速度又快了几分,眨眼没了踪迹……
“白,你这是什么眼神,快走,她们要是追上来,你准是烤全鹿,火魅族就喜欢吃烧烤,顿顿不离烤鹿……”
白鹿打了个激灵,撒腿就跑,刚才的火确实很可怕,原来是烧烤一族,鹿族克星……
宁泽乘鹿,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已经第二波了,不敢大意……
半日时间,风平浪静,宁泽稍稍放松,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入了皇城,至少不会有这些惊吓……
“小贼,找死……”
“敢骗我们……”
“呦呦呦呦……”白鹿吓坏了,烧烤一族!
速度提了一倍,可是它还感到火力越来越强,自己跑不过人家,白鹿有些惊恐……
“快去寒潭,上次我们去过……”
半个时辰,白鹿和宁泽落在寒潭上,两位火魅族女子一身火焰站在潭边,怒视着宁泽,这就是个骗子,她们姐妹被愚弄了一遍,多亏那位白发老妪,要不然她们不知会找到何年何月。
“两位姑娘,先听在下解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们如此美丽,我不愿与二位结仇,况且你们火魅族后面……我也惹不起……”
“你骗了人还有理……”
“妹妹,别跟他废话,废了他,我们好回去复命……”
“火魅舞……”
火气凝聚,一朵朵火花生出,随着两人越跳越快,火花越聚越多,无尽火花飞矢而下……
“起……”
寒气化幕,一道屏障撑起,火花寒障相接,连绵不绝的炸裂,合拢,再炸,再合……
两个时辰,火花稀疏下落,寒雾障依然未破。
两位火魅少女大汗淋漓,虚弱地站在潭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你要干什么?你可别乱来,我们主子,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小妹,住嘴,既然被被他抓住,要杀要刮随他,不许再提主子。”
宁泽仅仅是打量,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不时发出啧啧赞叹声,这两位一身似火,皮肤乳白,身材曼妙,这火魅族的女子果然各个尤物,更为难得的是她们竟然是并蒂姊妹,长的一模一样,这可就是天珍奇。
姐姐也不说话,故作镇静,可她身体有些抖,这人眼神太可怕了,好像恨不得将她们从里到外都研究一遍。
“叫什么名字?”
半晌无人应答,看来不合作。
“白,过来,怕什么,她们被我封住了修为,想不想报仇?”宁泽看着白鹿烧焦的尾巴问道。
“呦呦……”算啦,白鹿弱弱地回答,烧烤一族它还是有点怕。
“没出息,主人给你做主,今天烤一个,明天烤一个,吃了。”
白鹿愣住了,主人知道自己是吃素的?
“看来你没意见,那咱们先挑一个,看先吃哪个?姐姐脾气大,火气大,肉一定活性好,吃起来应该会很劲道,就先她吧!”
“不要,不要吃我姐姐,要吃…先吃我!”妹妹瑟瑟发抖,泪眼欲滴,颤颤哀求道。
“烤你?你,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肉难道更好?”
“先吃我,不要伤害我妹妹!”
“姐姐,我…我叫魅舞,我…我…我的肉嫩……”
“啧啧,是比较嫩,既然你都告诉我名字了,那就先吃你!”
“我叫魅歌,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这就难办了,你们主子是谁?只要你说了,我就不吃你妹妹!”
女子表情变幻,再咬牙,却并未出声。
“不错,挺忠心的,我喜欢,那就先吃你,白,去找些柴火,我先将她扒光衣服,扒皮破肚,清洗干净。”
两位少女看着宁泽一步一步接近,渐渐崩溃了,听到宁泽的话,看到他伸出的手,妹妹终于吓哭了……
“不要,不要,我说,别杀我姐姐……我主子是金炎少主。”
姐姐也吓傻了,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半天无语。
“金炎少主,他为什么要杀我?”
火魅姐妹同时摇头表示不知。
“嗯,那他可是你火魅族少主?”
“不是,”魅舞哭着摇头。
“我明白了,你们不是凡间的火魅吧?”
“你怎么知道……”两人惊声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入皇城()
“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们吗?”魅舞可怜兮兮道。
“不行……”
“为什么?”两位愤怒道。
“俘虏没有问为什么的资格,再敢多言,将你们卖到青楼去,”宁泽威胁道。
“青楼是什么地方?很可怕吗?”妹妹有些好奇地问。
宁泽邪魅一笑,温柔道:“不可怕,是温柔乡,那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都喜欢女孩子穿少点……再少点……不穿更好……”
“无耻,”魅歌红着脸骂道。
……
终于到了,宁泽看着冰冷的城墙,森严的守卫,皇城依旧是皇城,是镇压大禹的皇城。
“先生,这边……”
宁泽回头,一位下人打扮的老者对他打手势……
“老先生,你可认识我?”
“大人我家先生有书信给你,”说着递过一封信,然后匆匆离去。
宁泽打开,细看一遍,脸上没了笑容,更加平静了,随手一挥,信纸化为粉末。
“进城……”
“参见礼宗大人,末将恭候多时,”一位黑甲将军上前见礼。
“参见礼宗大人……”数千黑甲禁军齐声道。
宁泽平淡一笑,道:“不必多礼。”
他心中呵呵一笑,下马威!
文臣不迎,武将恭候……
黑甲将军上前道:“礼宗大人一路劳苦,大人今日先往礼乐府休整,明日早上会接大人上朝,不知如此安排,大人是否满意?”
“我还是住瑞王府吧?”宁泽冷声道。
“这个…这个瑞王府不妥,大人的身份应该入住礼乐府,”黑甲将军躬身道。
“那你还问什么?你不是都做主了吗,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走吧,将军大人,这里你才最大,”说着甩袖前行。
黑甲将军脸色有些泛白,这句话太重了,这次可算把礼宗得罪彻底了,皇命难为啊。
宁泽并未上车,徒步来到礼乐府门前,礼法九家齐至,唯有主人不见。
他站在门前一阵伤感,故人不再,故地重临,却是滋味难明。
九位急步上前,躬身行礼,宁泽随后还礼,都是老朋友,对于宁泽这位礼宗,大家真心相迎,唯有一人,眉头紧锁。
宁泽看到钟山有些感动,此人冒险送信,真是忠厚之辈,他的好意他心领了,但这皇都他必须进,此次有太多的事要了结。
于国、于家、于公、于私、于友、于己,他都得来此一趟。
宁泽他们被安排在一间客房,舒适整洁,九位和宁泽喝了盏茶,相继离去,谁都没提礼法亚宗孟思齐。
白鹿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它控制着白银铃,不让发出响声,它可以感觉到主人心情并不好。
魅歌魅舞,静静无语,她们不敢说话,她们发现这位礼宗严肃起来威压太重,比起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
“礼宗大人上殿……”
“礼宗大人上殿……”
“礼宗大人上殿……”
……
一声声传召,肃穆而威严……
宁泽拾阶而上,不紧不慢,这是大禹皇正式临朝的始元宫,除了威严就是冷酷,宫殿黑色,台阶黑色,禁卫身着黑甲,手持黑戟。
一个字,静……除了宁泽的脚步声回荡,好似深宫无人……
宁泽跨过殿门,殿中左武右文,皇子大臣,各持玉圭凛然而立,听到宁泽的脚步,他们只是再次正身。
一步一步,宁泽的脚步丝毫未变,他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然后抬头,看向这大禹主宰。
宝座黑铁铸成,极其沉重,两边扶手,是豸首,獠牙狰狞,如果说皇城的重中之重是始元宫,那此宫的重心就是这漆黑宝座,而宝座的沉重,在于座上之人。
黑色龙袍,黑色平天冠,却有十二冕旒,冕旒挡住了主人眼睛及龙颜。
宁泽感到一股平和,是一种一切在握的平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怒,让他失控。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大禹皇和宁泽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对方开口,这是一次交锋,皇权和礼法的交锋。
大殿静到了极点,似乎静将成为永恒的旋律。
“笃……笃……”
拐杖触地之声响起,一位老人走了进来,他走得极慢,两旁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皇子还是皇孙都对老人躬身,唯有两人未动,一个高居在上,一个仰面朝上。
“你就是宁……”
“嘘……”宁泽转头瞪了老人一眼,让他不要出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半句话卡在喉中,瞪大了眼,胡须乱颤,他虽然生气,可也不知何意。
宁泽又回头开始研究大禹皇……
一刻钟又过,老人再次开口:“你……”
“嘘……”宁泽反应更快,这次很生气,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
“笃……”
“嘘……”宁泽瞪着老人,老人也瞪了回来,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又是一刻钟。
大殿中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今天这朝会到底要干什么?一切计划都乱了,陛下也不言语,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终于败下阵来。
宁泽傲娇地看了老人一眼,又回头开始了他的研究。
“老夫礼堂首尊荀阳,”老人忍无可忍,大声道。
宁泽回头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没看见陛下睡了吗?惊了驾,陛下会杀头的,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你看大殿中谁出声了,就你不懂事。”
满朝文武都张大了嘴,你怎么看出陛下睡了?你说礼堂首尊不懂事?
龙椅上的那位差点出声,又憋了回去。
“你……你……”老头气得哆哆嗦嗦,无缘无故被教训了一顿。
“嘘……”
“老夫说我是礼堂首尊……”
“听到了,你叫荀阳,我又不耳背,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宁泽又是一阵抱怨。
老人眼圈都被气红了,他对着大禹皇躬身道:“陛下,这宁泽无礼之极,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荀夫子,寡人……”
“都是你,都是你,我让你小声点,小声点,你怎么不听劝,陛下日理万机,容易吗,好不容易做个白日梦,还被你扰了,还站着干什么,快求陛下宽恕,否则一切晚了,陛下再开口你可就要人头落地了,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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