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可曾创出《定法》?”
“定法归于《泽子五法》,确是我所创。”
“祖师可曾为苦力创过禹步?”
“没错,禹步确实是我为苦力所创……”宁泽有些明白了。
“祖师赤脚而行,踏过千山万水,只为求道,是大毅力,祖师为苦力创法,是大慈悲,祖师定法,有禅法之妙,是大智慧,我等游方僧人,学得祖师禹步赶路,学得祖师定法入定,悟到祖师毅力,赤脚修行参禅,这才有了我们苦行一脉,我等闻得祖师生辰,故千山万水赶来,为祖师祝寿。”
宁泽听了,心中极其感动,这些僧人修为不高,却至诚至真,他躬身行礼道:“诸位能来,我大喜!”
“谢祖师不弃…苦行祖师善哉,”众苦行僧齐声赞道。
诸多客人也是连连点头,这些僧人了不得,仅是求道毅力,就非旁人可及。
一队怪异道人上前,这些道人身着各色道袍,式样五花八门,但确是道袍,头梳道髻,却无道冠,只插木簪。
“我等见过左道祖师,祝祖师圣寿万年,”诸道掐指于胸前,行着另类道礼。
一位老道上前释疑:“我等本是游方道士,也被称为野道,不被道门承认,身份低微,但得祖师‘松法’练体,又得祖师‘定法’修术,我等悟出了各种奇门秘术,虽不得长生,却入左道,我等被称为左道术士,祖师有传法之恩,我等从无尽黑暗中来,只为向祖师祝寿。”
宁泽动容,赞道:“你等都是奇才,人族又出左道术士一脉,我心甚喜,诸位落座。”
“祖师认可,方是我等之喜,”诸道听到宁泽对他们评价如此之高,感动流涕。
一群身着紧身衣,身形瘦小的武徒上前,他们齐声道:“神行一脉,祝神行祖师圣寿无疆。”
“你等想必是习了浮法,修了禹步?”
一位女子上前答话:“祖师明见,我等天生身体孱弱,筋脉细微,无法练气,自得祖师浮法,又从苦力兄弟处得传禹步,我等融会贯通,为天下传递信息,方有神行一脉,今日前来为祖师祝寿。”
宁泽诚恳道:“你等先天不足,以后天来补,更为可敬,你们能来,我心喜悦。”
“谢过祖师,”有此一言,此行无憾,此生无憾。
一队头发奇异的怪人走了出来,他们激动地看着宁泽。
宁泽笑道:“你们可是来自‘泽泽流’?”
一位头发夸张的小伙子上前道:“祖师,在下郑图,四年前见过祖师一面。”
“第一家‘泽泽流’,不会就是你创出的吧?”
“祖师见笑,正是在下,”郑图自豪道。
宁泽笑着问:“那你们当是‘泽泽流’一脉喽?”
诸位店主一齐上前道:“首法一脉,祝首法祖师寿与天齐。”
宁泽稍稍一想,笑道:“‘首’者头也,你们是做头发的,称为‘首法’,确实心灵手巧,不错。”
“谢过祖师,”他们刚才有些担心,怕祖师不认,毕竟他们这行最拿不出手。
宁泽见快到午时,便起身道:“诸位……”
“禹王到……”
他竟然来了?左右两边客人都站了起来,这位身份太不一般。
“哈哈哈……总算赶上了,”禹王嬴珍大笑着走上前来。
“见过禹王,”大家拱手行礼。
“见过王叔,”八皇子嬴昭赶紧上前见礼。
“诸位免礼,今日我是为宁先生祝寿而来,”禹王喜悦地说道。
他大步走上前,对着宁泽躬身行礼道:“虞城未能送先生,实令嬴珍愧疚万分,这次赶来赔罪了。”
“禹王客气,非是禹王之过,是泽的失礼。”
禹王身后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一脸激动地走上前,大礼参拜,祝道:“东南礼学一脉,朱希夷见过夫子,夫子圣寿。”
听到他的名字礼法九家和亚宗孟思齐神情一震,原来是他,东南唯一的礼法大家,此子尊礼宗为师,看来是礼宗传承,他们心中一阵激荡,法传东南,当入史册。
“希夷快起,你怎么来了?路途遥远,你一个书生怎可远行?”宁泽责备道。
朱希夷看着夫子,心中只有深深的感动,虽是责备,却是无尽的关心。
左右一看,今天怎么拜寿的一波接一波,算了,也不等什么仪式了。
左边诸位皇朝重臣,齐声祝道:“我等祝礼宗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右手边诸位站起,刚要开口,却被藏学府不懂天士抢了先,他开口道:“宁道友修为大进,至今却未有封号,道友当先有尊号,我等再祝,岂不完美。”
“就你们文人道道多,但也在理,”枯叟老人褒贬不明地说道。
“那该封何号?”九死先生问道。
“他已经有了‘苦行祖师’、‘神行祖师’、‘左道祖师’、‘首发祖师’四个尊号了,”观剑掰着手指数道。
“还有我们‘东南礼法初祖’,”朱希夷补充道。
“当为我血河道中兴之祖,”蒋血河酷酷地说道。
你们凑什么热闹,一个礼学……
尤其是你,宁泽看过去,你一个随时准备弑师的宗派,也好意思争。
小宗主酷酷地看着宁泽,意思宁泽明白了:他们准备将他杀死后,再厚葬,追封为祖师。
“又加两个,更复杂了,”观剑乐了。
不懂天士见大家都盯着他,那意思很明确,你挖的坑,你自己填了。
不懂天士眼珠一转,笑道:“其实也不难,你们看,称为‘六法祖师’可好?”
“你这也太偷懒了吧?数个数,就叫六法祖师,要是再来个认祖的,岂不是又得改了,叫‘七法祖师’了?”
“大道至简,今日六脉认祖,正该称六法,”观天真人稽首道。
“当为六法祖师,”诸位道人一想,确实有理。
诸道齐贺:“今日起,道友当为六法祖师,我等祝六法道友寿比天齐。”
“谢过诸位道友赐号,六法有礼,”宁泽躬身谢道。
“祝寿岂可无礼?请六法道友接令。”
一面赤金令牌飞向宁泽,宁泽伸手接过,只见令牌上三个古字“赤血令”。
“诸位道友,这是何意?”宁泽有些不解。
后溪先生解释道:“此赤血令,是我们每宗每派各出一两黄金,由赤炼宗炼器大师提取一丝赤金所铸,大禹诸宗万派各欠道友一命,赤血令出,各宗各派各还一命,道友令出,天下无不可杀……”
听此一言,在座大小势力无不惊骇,尤其是那些欺辱过宁家及心怀鬼胎的巨头大佬,各自将脖子缩了缩。
左手边诸位大禹重臣脸上变幻不定,手持如此利器,可谓一人慑天下。
宁氏族人从老到少,无不崇拜地看向自家族长,他们好奇这个华发奇人到底做了什么,让大禹万宗一心为他铸下这赤血令。
宁泽手持赤血令,对着诸宗宗主掌门,深深行礼,这就是战友,无需多言,赤血为证。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定风波()
宁泽稍稍平复心境,拱手道:“泽,之所以今日邀请诸位,有三个缘由,其一,就是泽寂寞太久了,想借着生辰见见诸位同道好友,想告诉大家,宁泽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不错,请诸位不必牵挂,担忧。”
所有关心宁泽的故人、战友、弟子、朋友听到如此朴实却又真心的话,心都热了,我们都愿意来,只要你安好。
“其二,是家事,我宁氏近况,想必诸位都知晓,我父宁侯生死未卜,大禹皇室,未有定论,泽,先是宁氏子,再为大禹礼宗,皇室虽未名言,但意思我懂,从今日起,大禹再无宁侯府,只有宁氏……”
诸位亲王和八皇子听到此言,大骇不已,竟然如此决绝,这是要自绝于贵族,从来只有皇命削爵,可从未听过自弃爵位之说。
“家主三思……”
“家主不可……”
宁氏众多老人,分家旁系家主拜倒在地,竭力阻止。
宁泽坚定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众位老人脸无人色,灰败难看,他们一脸迷茫,为何要如此?
宁氏有如今的开局,宁家必将一飞冲天,家主,你意欲何为?
宁泽招手,一队黑袍青年押着一群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的囚徒走向前来。
左侧诸多贵族重臣,看了一眼,眼帘微垂,掩饰各自心中的震惊。
这些人他们怎么会不认识,前面一位发髻散乱的妇人,那是亲王之女,宁侯之妻,曾经尊荣无限。
再看窦行舟,他本风流倜傥,是窦氏第一天才,不足五十,就已是名满天下的半步大能,可如今却成了阶下囚,神采不再……
窦飞、窦然也非无名之辈,各有爵位在身,此时却犹如奴隶,神情呆滞。
宁泽缓缓开口道:“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我以宁氏六十四代家主之名,在此宣示:宁氏和窦氏从此恩断义绝,窦氏之女,不知忠义,亦无妇德,休回本家,这些妄图鹊巢鸠占之辈,打断双腿,扔出府外,现在执行……”
“是,”宁氏执法少年,各个面色阴沉,手持刑杖,应命称是。
“宁泽,你不能这样做,你个庶子,我是你父明媒正娶的侯妃,我有诰命在身,你无权休我出门,”窦氏先是惊慌,接着显出她贵为侯妃的智慧。
宁泽冷笑一声:“如今已无侯府,只有宁氏,自然没有侯妃,诰命更是无从谈起,你只是宁家妇,既然无德,我身为族长,扫你出门,理所当然,拖下去……”
“且慢,礼宗大人,你如此行事有些欠妥。”
八皇子从宁泽刚才自弃侯爵开始就有怒气,此时见他更是不将皇室诰命放在眼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这是**裸的蔑视皇权。
“欠妥?即使欠妥,那也是我宁家的事,莫非你赢氏,还想学窦氏不成?”宁泽丝毫不给面子。
一阵密集的抽气声,这连皇室都敢讽刺。
“你……礼宗不要忘了,这天下姓氏?”八皇子涨红了脸,目露凶光。
“你是在告诉我,这天下都是你嬴家的,是吧?其他家族皆是你们的家奴,是这个意思吗?”
所有在座眼睛微眯,将寒光藏起,礼宗这话虽直,可八皇子的话确暗含此意。
“礼宗误会,我并无此意?”皇子昭狡辩道,他没有想到,宁泽竟然将此话挑得如此之明。
宁泽淡笑道:“那皇子说话可要小心些,记住,今日你是代表嬴氏皇族,一言一行,皆是皇命,莫要让天下耻笑。”
“啪……啪……啪……”
三声击掌,落下两位身着蟒袍的亲王。
左侧客人大多起身行礼,亲王和禹王只是点头致意。
“礼宗口舌之能,恐怕天下无出其右,本王佩服不已,”一位身着朱红蟒袍的中年啧啧道,似赞实贬,暗讽宁泽是搬弄唇舌之辈。
宁泽并未生气,他冷声下令道:“有门不走,越墙而入,非匪既盗,来人,拿下。”
“是……”百余宁氏子弟,应声而出,将两位团团围住。
整个祭祀广场气压为之一低,大家虽然早有准备,可也没想到,这位说动手就动手,毫不关心来者是谁。
“老夫窦建德,这位是牧野王,”高大老者开口道,声若洪钟道,气势非凡。
宁泽挥手,宁氏子弟退下,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两位心有怒气,却不得不压下,他们在外面看了半天,这位礼宗年纪虽轻,可势力手段都极其骇人。
“窦建德,韩闵见过礼宗,”两位躬身行礼。
宁泽又看了一会,笑道:“两位原来知礼,早是如此,也就没了刚才的误会,来人,请两位亲王入座。”
两位听了,面皮抽动,真是颜面丧尽。
虎威亲王冷声推辞道:“入座就不必了,刚才宁家主,已经和我窦氏决裂,此次老夫并非虎威亲王,而是窦氏家主窦建德,还是一位父亲……”
宁泽点头道:“你的来意我已明白,窦家主,我宁氏并不欠你窦氏,你这些子嗣,我只能说咎由自取,我只能对你这位父亲说遗憾了,身为人父,养儿不教,败德丧义,令人不齿,女无妇德,男无公德……”
“你…你…你住口…”窦建德怒吼制止,这是要灭他一门,要是被他再说下去,他窦家女,谁人会娶?他窦家子,何人愿嫁?
包括牧野王在内的所有贵族都是惊恐不已,这窦家算是倒了大霉,今日门风败尽,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这就是礼宗,难怪大禹只有他一个礼宗?就一个都是灾难。
九位礼法大家,一脸振奋,这才是礼宗,开口即诛心,谁言文人无用。
朱希夷呆住了,在他心中,夫子就是个睿智长者,可他从未想过夫子刻薄起来,这么要命,他脸红心跳,原来还可以这样,看来他要学的还很多。
倒是宁氏族老和诸宗宗主掌门都很淡定,这算什么?小场面。
“父亲,不要和他废话,请您替孩儿报仇,杀了他,杀了他……”被死死按住的窦行舟,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他活着就是在等父亲,等他为自己报仇。
牧野王韩闵看了看宁泽,一咬牙,开口道:“宁家主,你们窦宁两家如今势同水火,要是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今日你们两家之主都在,不如做个了结可好?”
宁泽看着牧野王,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韩家和我宁家,非亲非故,你怎不请自来?原来是来拉皮条的,窦家给你的打赏不少吧?”
四周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盯着牧野王,从头到脚开始打量,好像在研究,这拉皮条赚钱到底如何?
“宁泽,你……你莫要以为仅凭一张嘴就能了却今日事,老夫既然来了,你就得给个交代,”窦建德见牧野王也碰了大钉子,便不再迂回。
“无非是手上见高下,我若输了,这条命你拿去,你若输了,滚出我宁家……”宁泽冷然而起。
“先生三思……”
“道友不可……”
“家主……”
宁泽抬手制止道:“今日之事,诸位当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道。”
窦建德有些失神,原来这个少年家主什么都看透了,大禹礼宗名不虚传,难怪能成此大势。
“道友,请,”宁泽躬身道,此时他们都是道宗,是人族的强者。
“同请,”窦建德还礼。
两人腾空而起……
广场诸位抬头看天,一脸焦急。
牧野王韩闵对镇江王行礼道:“袁亲王,您的明镜术独步天下,何不让大家见识见识?”
“爹,你快点,我要看宁世兄和那老头比试,”小霸王摇着自己的父亲急切道。
众人火热地看向镇江王,大家都想看这两位大能道宗之战。
镇江王也不言语,双手掐诀,一道道白光生出,接着化为十丈明镜浮于祭祀广场上空,明镜放出层层道韵,透过云气显出两人,一老一少……
第二百二十五章 胜者为王()
火云之上,窦建德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少年,心中不由赞叹,只有自己孙儿的年纪,却是大禹礼宗,更是大能道宗,要不是自己儿子窦行舟被擒,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个少年会是道宗。
宁泽问老亲王:“前辈想如何比法?”
“自然是各出手段,落下云头为输,”老亲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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