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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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气武-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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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快起,我等承受不起……”

    ……

    “你们跪我,我才承受不起……”

    “家主,您是在世圣贤,我们拜您,求您,应该……”

    “是啊……家主快快请起,您若跪着,我等怎能心安?”

    ……

    “这里是宁氏宅院,这是只有宁氏子宁泽,其他都不存在,我跪你们,心甘情愿,我有愧啊……”宁泽头颅深深埋下。

    “家主,我们别无他意,我们就是想求您恩准,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埋在此处,埋在生我养我的宁氏大宅,我们走不动了,也不想走,这里有我们的记忆,这里埋着我们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曾祖……我们知道您是为我宁氏好,可我们行将就木,我们的心已经和这里结成一块了……”

    “是啊,家主,你们年轻,你们走,我们留下,我们别无他求……”

    “家主,求您了……”

    ……

    “我懂,我怎能不懂……”宁泽听到老人们如此淳朴简单的请求,他满腹措辞,却难以出口。

    “诸位长辈可否先起来,听我一言,”宁泽涩然道。

    为首的老人,看到族长和大家长跪在地,便以拐杖顿地,慢慢站起,身后老人慢慢都站了起来。

    “家主,快快请起,我们这些老废物,却如此让您为难,我们……唉……”老者眼中浑浊。

    其他老人也各自抹泪,他是宁氏的天啊,他总是顶天立地,唯一一次是对大禹皇下跪,可那是为了宁氏,他一跪,天下恸哭,我等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宁泽起身,看着这些站着更加佝偻的老人,心中酸涩,他慢慢开口道:“四年前,四万宁氏少年天下历练,归来仅仅三万余人,其他人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何等年轻?我带领六千宁氏少年背井离乡,现在唯余五千人,他们两次铸城,就是为了给你们建一个家,诸位长辈难道要让我宁氏这些年轻人白死吗?”

    “呜呜……我们……我们……”老人们恸哭失声,那些孩子……

    “诸位故土难离,可你们有子,你们有孙,你要他们抛弃你们吗?他们肯吗?他们若离你们而去,他们一生岂能心安?他们要留下陪着你等,那他们生死将难料……”

    “如今我活着,宁氏无事,可宁氏已经是皇室的心头刺,我若不在,宁氏命运如何?诸位前辈恐怕比我看得更明白,抄家灭族,并不为过,掘坟毁祠,也有可能……”

    诸位宁氏老人身体颤抖,脸色苍白,他们宁氏如今繁花似锦,正是因为家主在,可家主……他们不敢想,家主为家族万世谋,他们不仅不帮忙,还拖后腿,老糊涂了,那些孩子的牺牲他们竟然看不到……

    “老糊涂了……老糊涂了……”老人们拖着拐杖,慢慢离去……

    宁泽送走最后一位老人,转身对宁宇下令道:“三日后,我既动身,我一动身,你们分队北上,派人和北定大帅风一尘联系,他会做好沿途保护……”

    “风…风一尘?家主,你是说大禹第一传奇风一尘?”宁宇瞬间城府尽去,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七哥还有这底牌。

    “现在他不是了?”

    “什么?”

    “我说现在大禹第一传奇,是你七哥,我……”

    宁宇无言望苍天,是天变得太快,还是他太慢?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道争锋() 
“家主,一切准备妥当,”宁氏族老看着,一身白袍,黑发披肩,面容清秀稚嫩的家主,谁能想到这位就是宁泽,那个搅动天下风云十多年的男人,他看上去至多十七八岁,可他身边儿子都七岁了……

    宁泽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思,他死而复生后,身体退回十二岁,他二次证道后,已是千岁之躯,青春永固,对他来说已是平常。

    宁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拍拍宁宇,轻声道:“宇弟,最后一次,等到达凡城后,七哥还你一个剑客梦……”

    “七哥……”宁宇有些感动,七哥一直都知道,他这四年很累,压力很大,总怕辜负七哥信任。

    “你不仅是我弟弟,也是我的盟友,”宁泽拍拍宁宇的肩膀,迈步向前。

    宁竖牵着小真言,苍跟在后面……

    “家主到……”

    “参见家主……”

    六百身穿紫色劲装的少年,单膝而跪,齐声喝道。

    宁泽双手一拂,众人起身,若非威仪,他并不喜欢如此。

    “家主,请上车驾……”一位劲装少年上前引领。

    宁泽迈步登上古朴素雅的车驾,看到前方九头雄壮青牛,脸上露出微笑,家族为他这次出行,可谓费尽心思,此车若是他没猜错,当为七祥宝车,此车非九牛二虎之力难以驱动。

    “你们也上来吧,车上位置大,”宁泽对真言和宁竖四人道。

    三位早已跃跃欲试的家伙,赶紧登上七祥宝车。

    任逍也跟着上车,面露异常,被宁泽瞪了一眼,吓得他赶紧收神,任逍不该又如此见识。

    “走吧……”

    两头纯白插翅虎,咆哮一声,离地半尺向前飞腾腾……

    “哞……”九牛齐吼,奔腾向前,车驾前行,异香扑鼻,祥云凝聚,瑞气蒸腾……

    小真言,眼珠子乱转,小声问道:“阿爸,这是什么车?好大的排场……”

    宁泽笑而不语……

    “阿爸,你倒是说呀……”小真言见父亲不打算说,便撒起娇来,这对奶奶特别好用。

    宁泽淡淡地看了小真言一眼,闭上了眼,这车的来历他是知道,可他就是不想说,一求就应,儿子现在已经有些不听话了。

    小真言不敢闹了,在家里有奶奶护着,父亲拿他没辙,出来可就不同了,父亲不说话,就是生气了。

    ……

    “陛下,宁泽已经出发,朝封禅山赶来……”

    “哦?这就出发了,可有异常?”大禹皇问道。

    “小人不知,该不该讲,”黑衣人五体投地。

    “讲……”禹皇声音有些阴冷。

    “据探子描述,宁泽乘坐的是七祥宝车,九牛二虎拉车,六百紫袍仪仗护驾……”黑衣人将身子不断蜷缩,尽量显出卑微恭顺。

    “什么?七祥宝车!六百紫袍仪仗,他宁泽想干什么?啊!他想干什么?”大禹皇咆哮声在行宫中回荡。

    “怎么不说,连你也敢忤逆寡人?”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该死……”

    “那就去死……”

    “陛下饶命,陛下……啊……”一身惨叫,一件黑衣落下。

    “哈哈哈……寡人才是大禹皇者,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宁泽,宁贼,散我气运,夺我皇命,该杀,该杀,宁氏,通通该杀……”

    ……

    一位灰袍老者正在书房看书,突然放下书策,急急走出门外,抬头观天……

    他喜出望外,对老管家道:“快,快,快通知我李家子嗣,随我前去迎接贤者大人……”

    “吴氏子嗣,随老夫前去迎接贤者大人……”

    “是……”

    “诸位夫子,因何喜悦?”

    “贤者大人到了……”

    数位谈经论道的大儒,整理衣冠,迈步而出……

    一位位高冠礼服的老者,一个个书香门第家主,一位位皓首穷经的儒者,学者……

    他们知道贤者要前往封禅山,他们在此等候久矣,当世圣贤,为天下文人之首,他不仅代表礼学,更代表文学……

    来了……来了……

    白虎在前,九牛再后,异香扑鼻,瑞气祥云……

    可诸多异象却难掩端坐车中的少年气韵,他平凡无奇,就是一个人,一个凡人,沉静静谧,甚至没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太平凡……

    虎啸牛吼,宝车停住,异象散去,归为古朴,如车中的人,返璞归真。

    “家主,前方诸多文人儒者堵住了去路……”

    “我已看到,”宁泽起身,走下车驾,小真言受了教训,赶紧起身随后,宁竖他们也是,七哥平常倒好,他要是不说话,还真吓人,他们其实也想知道此车来历,可看到小言儿可怜的下场,自是不敢多嘴。

    “见过贤者大人……”数千文人躬身行礼。

    “见过诸位,宁泽有礼,不知诸位因何拦我车驾,”宁泽躬身还礼。

    一位高冠老者道:“贤者大人,听闻您要前往封禅山,我等在此恭候,封禅大典为一国文事,我等自然不敢错过,您为天下文尊,我等当随您同往……”

    宁泽听完,心中明了,天下文人,群龙无首,在皇权面前唯有俯首,也只有他这样的贤者才有对局的资格,他曾经是大禹礼宗,他曾经以礼法而抗王法,也唯有他,他们心中的想法他懂了……

    “诸位既有此心,我们便一起去见见咱们这位以王霸封禅的禹皇,自古封禅是文事,唯有有功于人族者,有功于社稷者,有功于天下者,才有资格封禅,封禅需天下文人共议,咱们这位大禹皇,好像要废古立新啊!”宁泽说出了诸位文人心中的愤懑和不满。

    “贤者大人在前,我等附之尾翼,”几位大儒道,文人自古讲礼,皇者自古讲权,两者总是此消彼长,当今这位已经疯狂,竟然不管不顾竭力压制道礼,犯了文运。

    以前文运散乱,难以成势,现在贤者大人愿意出头,他们自然要争上一争。

    宁泽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决断,开口道:“大道争锋,责无旁贷,诸君共勉……”

    “贤者大人,您请先行,我等随后……”诸位行礼,然后让道。

    宁泽颔首,重登车驾,虎啸牛吼,车驾重启。

    后方一辆辆古朴兽车行出,这些敢于挑战王权者,皆是天下名士,自是身家不菲,即使是穷儒,那也早有准备。

    车行千里,前方九辆车驾恭候……

    “大禹礼法九家,恭候贤者大人……”

    宁泽看到老友,笑道:“钟山大人,你贵为司卿,竟然也敢参合?”

    “贤者大人,莫要取笑,钟山先为礼法亚宗,再为司卿,陛下早就变了,自从没有了礼之束缚,陛下暴虐至极,天下无礼,何等可怕?我死不足惜,可看着老师守了一生的礼沦丧,我妄为司卿……”

    宁泽心有戚戚,他自己亲手葬了礼,可这位陛下显然入魔了,无礼束缚,他已经无法无天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迎() 
封禅山,禹皇行宫,长春宫。

    “陛下,陛下,该更衣了,众位大人已经三请了,”一位花容玉貌的绝色女子轻声道。

    “啊……陛下……首尊大人他们就外面……这样不妥……”女子声音转为娇媚,接着娇气喘连连……

    “嗯?有何不妥?让他们等着便是……”

    殿内一片春光,殿外却急坏了重臣。

    诸位亲王,众位将军倒还罢了,可满朝文臣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唯有两人不为所动,闭目养神。

    一位禹王嬴珍,一位礼堂首尊旬阳。

    一位青年匆匆而来,看到满朝文武重臣虽然焦急,却束手无策,心中伤感,堂堂大禹皇尊,自己父皇怎么了?在这封禅圣地,白日宣淫,这是昏君都不敢明为之事啊!

    “象皇子,您来了……”

    “参见象皇子……”

    “见过王叔,诸位大人,”象一丝不苟地行礼。

    禹王和首尊睁眼,对这个真诚知礼的年轻皇子微笑,点头。

    象皇子肃然讲道:“贤者大人,天下文宗,诸家宗师,礼法九家,各大学府文豪,车驾已到千里之外,父皇怎么还如此悖行?百里不迎,已失大礼,这是要失文运,减国运啊!”

    “皇弟,我等岂会不知,诸位大人已经‘三请’了,可父皇置之不理,我等又能如何?”十九皇子瑞,满脸无奈,父皇变了,以前的圣明哪里去了?

    象气愤道:“满朝文武看到陛下如此乱来,竟没有一个死谏直臣?”

    “皇弟,你闭门读经,研习礼乐,不知天下敢谏之臣,这五年已经杀光了,满朝谁敢违逆皇命?”皇子瑞一脸悲伤,他早被父皇厌弃……

    皇子象听完,剑眉倒竖,正气凛然跨步上前……

    “皇子不可?”

    “象弟,不可……”

    “刺啦……”黑甲明刃,各个杀气腾腾,即使面对皇子,他们也毫不动摇,他们眼中只有陛下,只有皇命,其他皆可杀……

    “哈哈哈……好!好!天下他姓,为我嬴氏敢言之臣皆被杀尽,我嬴氏岂能无人?我嬴象就做第一,父皇!皇儿再请……”

    “罢!罢!罢!老夫荀阳,尊为礼堂首尊,可如今礼都不存,首尊何用?天下皆骂老夫为大禹老狗,失礼老贼,老夫何惜一条贱命?陛下,旬阳再请……”

    “皇兄,嬴珍到了……”

    “父皇,儿臣躬请……”

    “臣等再请……”

    嬴象、旬阳、禹王在前,满朝文武随后,准备闯宫……

    “啊……”

    “吱呀……”

    殿门打开,禹皇身穿衮服,面带微笑,正用一方白色丝帕擦去手上殷红,随手扔掉,殿内鸦雀无声,接着两位内侍,卷起一具女尸,抬出殿外,依旧无声。

    “珍皇弟,夫子,皇儿,还有象儿,你们来了……”禹皇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让人心中发寒。

    “皇兄二次封禅,小弟怎能不来?一晃都二十多年了,皇兄雄风不减啊!”禹王模棱两可地叙旧。

    “哈哈哈……珍皇弟,还是这么会说话……”禹皇褒贬不明称赞。

    禹皇看着旬阳,意味不明道:“夫子年纪大了,何必还出来走动?”

    旬阳耷拉着眼帘,淡淡道:“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才出来走走,恐怕也走不了几趟了……”

    “孩儿见过父皇,父皇……”

    “象儿,你不在皇城学文演乐?怎么跑到这里来胡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禹皇声音转沉,斥责之意不言而明。

    赢象刚才听到父皇暴虐,又闻血腥,现在听到父皇又要赶他走,心中既伤心又愤怒,他跪倒在地,高声道:“父皇,象儿直谏:你失礼有三:其一,封禅山,何等圣地?乃是我大禹国运所在,历代禹皇人主在此敬天封禅,祈求福泽,昌隆国运,你却白日宠幸女子,德性何在?”

    “放肆……”

    “失礼其二,封禅圣地,乃仁者之地,凡是人皇封禅,必一月沐浴斋戒,戒腥食素,你却随手杀人,仁德何在?”

    “逆子,你闭嘴……”

    “失礼之三,封禅是国事,也是文事,人皇当百里恭迎天下文宗,以视礼贤下士,以文运合国运,如今贤者宗师将至,你却置之不理,意欲何为?”

    嬴象顶着禹皇的怒叱,一句一无礼,惊得满朝文武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自五年前,那位当朝葬礼,散了礼运,大禹失鼎,敢在陛下面前讲礼的,都死了,活着的唯有礼堂首尊,可礼堂无礼,首尊旬阳大人也别陛下厌弃,有名无实。

    禹皇怒极反笑,他轻声道:“象儿,你有所不知,当今之世,乃是王法之道,父皇为至尊,口含天宪,天下皆依法而行,法既皇命,寡人所行皆是天命所归,那些文人,寡人迎他们,是寡人有德,寡人不迎,是他们不配,无论寡人迎与不迎,天下文运,必须归入国运,他们还敢违逆不成?”

    除了旬阳,上至禹王,下到文武,皆是心神失守,如此王霸,这是要逆转乾坤,法行天下啊!可陛下皇运已失,他如此作为,只会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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