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全劈下,竟在空中急停下来,然后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朝着安福的胸口刺去。
安福亦于同一时间,亮出手中的两把短刀朝他长剑硬劈过去。两股无形无声的的刀剑气芒在空中相接触,绞击在一起,接着传来硬拼的激响。
第二十五章 激战()
徐长歌忽地后退开来,横剑而立。他仍是那般闲逸如常,脸带微笑,像是毫不孙色于这成名已久的前辈高手,叫人不觉得他是被对方逼退。
安福站立不动,只是臃肿的上身微微往后一晃,脸上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在场宾客,无不动容。谁曾想到这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徐长歌竟能硬拼安福的全力一刀。
徐长歌在全场的注目下,仰天长笑道:“好刀法,想不到我徐长歌还低估你安福的修为了,哈哈!痛快。”话音一落,他竟再次出剑而来。
上官隆朝着楼上的绝杀看去,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都是看出对方眼里的震骇,而绝杀眼里杀机又是一闪,此子不除,定会害我好事。
祝清秋双手抱胸道:“好好看看,看别人高手是怎么过招的!”
浪天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两人即将触发的大战,好像充满期待。
安福不惊有些诧异,此子武功与心态都是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先是以叫骂上阵,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不得不接下这庄事,突心中想到一个念头,这人不该会是小姐故意派来试探我的吧?
看着挥来的一剑,安福意随心到,冷哼一声,一刀迎着对方由右侧划来的一剑劈去,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他毕生功力所聚,达到化腐朽为神奇,大巧若拙的境界。即使霸刀绝杀亲来,亦不敢作闲视之。
安福的‘沉日刀法’专讲气势,置之死地于后生,胜败都在几招之间,他这刻已是动了杀机。
徐长歌双目精光闪闪,脚下步伐奇特,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捉摸不透他的身法,而不得不断改变角度与方向,但偏又好像直来直去。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旁人已感到一些神奇,与他正面交锋的安福感受是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浪天涯看的心领神会,不停的摇头点头,暗道原来过招之时,要这么讲究身法,并还有如此的妙用。
安福一声暴喝,那庞大的身躯有如闪电般往边上横移,竟在徐长歌手中长剑直抵胸前不迎反攻,来到对手左侧丈许处,这让熟悉他的人有些不解一向以防御见长的他为何采取这种战略。
只有绝杀与祝清秋等才明白他是看不透对方的步伐,而徐长歌的剑法更是激进。若是在这般见招拆招只会落得下风。不过他这一刀深合后发制人,恰到好处的拿捏到徐长歌的破绽之处。
徐长歌叫了声好,竟猛地后退,气机牵引下,安福手中双短刀化作惊涛骇浪的刀影,有如凶猛的江河之水倾泻追击而出。而徐长歌像是早已料到如此后果,冷静得像一个大理石雕像般,满脸带着笑意的容貌静若止水,疾退数丈,突身子一停,横剑于身前,他的这一退一停,如散步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浑然天成的味道,此时更是叫人生出难以言喻的感觉。
绝杀脸上再也不能掩饰惊骇的神情,自徐长歌进门开始,他便已察觉到此子的不凡,但却是想不到他厉害至此。
“叮!”在电石火光间,两人又交换了几招,刀光四射,剑气纵横。方圆四五丈之地都被笼罩起来,所有围观者都急忙退开这令人惊心动魄的战场。
安福忽地刀影丛生,鬼魅般的身影四处闪动,看其样子是要以他深厚的内力以快打快将对手击败。
徐长歌紧守着一个狭窄的空间,凭借其奇异的步伐,在安福大开大磕的刀影中奋力抵挡。
这一看去好似他落了下风。
浪天涯道:“这徐长歌怕是要败了?”
祝清秋饶有兴致的道:“老娘跟你打个赌如何?若是这白衣剑客败了,我给你做三天丫鬟,你若是败了,服侍我一个礼拜?”
浪天涯点头道:“好啊。”旋即又问道:“一个礼拜是多久?”
祝清秋伸出手做了个‘七天’的数字。
也只有如绝天这等高手知道徐长歌的高明,凡是硬攻为主的招数,最是损耗真气,假若徐长歌能将目前的情况延长下去,到安福力竭之时,将是徐长歌反守为攻的一刻。当然了,安福积攒下来五十多年的内力,气息悠长,可能徐长歌熬不到那一刻就亡在他的双刀之下。但看他脸上的表情与防守间的镇定自如,谁都不敢说胜败在何人身上。
就在这突然间,徐长歌爆发出凛冽的气息,抬剑朝着无数刀影中一劈,‘铛!’刚还弥漫全场的刀影化为实质,安福脸色一阵潮红,像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徐长歌嘴角咧出一抹冷笑,道:“还不使出你的真功夫?”语毕之时,长剑之上突出现一些幽暗色的光芒,人影瞬间模糊起来,所有宾客都是惊呼一声。
到他人影在现时,却是多达七八个,从不同角度朝着安福袭去。
“唰!唰!唰!”安福疾退数丈,撞倒身后的桌子,溅起酒菜洒了一地,胜负已分,全场默然。
徐长歌人影合一,脸上露出一片苍白,显然刚才的一招,以消耗他不小的功力。就在众人以为徐长歌会住手时,他手中的长剑却是一挥,眼看着安福就要血溅当场。
“砰!砰!”两声。祝清秋手中不知何时已拿着一把短枪,
就见徐长歌剑身之上多出两个窟窿,他举着剑的手停在空中,盯着自己的长剑看了半天,双目满是不可置信,又望向祝清秋道:“姑娘原来是暗器高手,佩服!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救这安胖子,若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请恕在下要无理了。”
祝清秋吹了吹枪口,道:“老娘看你不爽,这个理由够吗?”
徐长歌耸了耸肩,配上他成熟、俊俏的脸庞很是潇洒的道:“似乎这个理由我很难反驳,不过姑娘一味的替安胖子说话,你可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吗?”
祝清秋有些气恼的道:“你只需记住,若以后再敢对我神工坊的人动手,后果要先想清楚了,不然这两个窟窿就是在你身上。”
一干宾客这时才知晓此女是何身份,都有些羡慕的看着她,有些年轻公子更是投去满是爱慕的眼神,不说她的家世,就以她这容貌,当是已迷倒一片。
徐长歌见她说话傲慢,也不气恼,似乎有些顾忌她手中的玩意,边退边道:“这神工坊何时成了天魔门的避难所了?”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声惊呼。
祝清秋神色微微一变,想再问什么,徐长歌的身影已是消失在聚福楼的大门处,她双眼有些闪烁的看了看安福,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第二十六章 雨中相会()
浪天涯悠悠醒来,脑子仍在想着昨天在聚福楼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白衣剑客徐长歌毫不畏惧的气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气势到底该如何来的了?那绝不是发狠作恶就能营造的。
他思索了一会,躺在床上眼睛瞪着房顶,聚起全身的功力,像是宿仇正在自己的眼前,旋即哼了一声。
突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自我表演与练习,一女婢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轻声道:“浪公子,祝小姐已在等着你用早膳了。”
浪天涯从床上立马坐了起来,他自是没那么金贵,也不习惯有人服侍。整理完之后,婢女带着他穿过庭院,来到厅堂,就见安福与祝清秋坐在那像是等候已久了。
安福脸色有些发白,应是昨日伤及了气血。就见他站起笑道:“浪兄弟昨夜在这府上睡的可还舒坦?”
浪天涯拱了拱手道:“安掌柜客气了,比我原来睡的床可舒适多了。”
祝清秋喝着清粥道:“过来吃东西吧,待会还要出城游玩了。”说罢话锋一转,又问道:“昨日那徐长歌为何说那句话?”
安福一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那贼子说了什么?”
浪天涯咬了一口包子,道:“那剑客说你是天魔门的人。”说罢朝着小姨妈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邀功般!
安福听罢勃然大怒,口中的清粥喷得到处都是,道:“那小儿满嘴喷粪,天魔门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门歪道。”说着,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嘴又道:“小姐,我跟着老爷子也有十五年了,鞍前马后,从小小的跑腿升到如今分局的掌柜,我怎会是那天魔门的人了?”
祝清秋替他倒了一盅茶,赔罪道:“安掌柜,安叔,我就问问而已,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了,再说你是我爹的得力助手,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定是那徐……徐什么来着?”
浪天涯提醒道:“徐长歌。”
祝清秋一拍桌子,愤然道:“对,徐长歌,定是那贼子污蔑你,也污蔑我们神工坊在江湖上的声誉,我定要他好看。”
安福拱手道:“那安某的清誉就全靠小姐的定夺了。”
祝清秋噻了一个包子到嘴里,鼓着腮帮子道:“没问题,你是我们祝家的老功臣,定不会让你这龙川丢这个脸面的,走,小外甥,我们去把那个贼子抓来给安掌柜道歉。”
浪天涯啊了一声,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不知她要干什么?
祝清秋急忙走了过来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朝外走去,还喊道:“安掌柜就等我们的好消息了。”
两人来到主街上,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变得乌云密布,像是随时要下起雨来,街道上一些小贩也都是忙活着撑起油布伞,行人的脚步也明显加快了许多。
祝清秋找到一间看去十分气派的成衣铺走了进去。
因时间尚早,铺内此时未有客人,一个伙计正在擦拭柜子,见到有人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笑迎道:“小姐,公子,需要些什么,我这店铺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有的卖。”
祝清秋指了指浪天涯,道:“给我这仆人裁缝一套最好的衣裳。”
浪天涯这才想起昨日与小姨妈的打赌,垂头丧气的道:“还要穿仆人的衣服啊?小姨妈,我服侍你就可以了嘛!”
祝清秋一脸坏笑道:“男仆养成记,哈哈,想起来就兴奋。”
那店小二听他们的称呼,心里明白两人的关系,对着浪天涯露出十分同情的眼神。又引着他去了后面的房间。一老板娘模样的女人端来香茗,笑道:“姑娘稍等片刻,我们这衣裳都是成品,有时不合身的稍稍修改一下,很快的。”
祝清秋接过香茗浅尝一口就放下了,眼睛却是盯着店铺里挂着的一套衣服问道:“老板娘,那套衣服是何人定制的?”
老板娘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道:“许多来我店里的人都问起这个事,要说起这套衣服,还是一个异域人在四年前托我们做的,当时这服装与我们中原的款式不太一样,我那老头子找了好些师傅才裁缝出来,花了不少银子,谁知道定制的那异域人却是没有出现过了。”
祝清秋像是有些兴趣,忙道:“取下来我看看。”
老板娘一听,脸上乐开了花,急忙将衣服取下。
祝清秋拿在手上打量了几眼,衣服镶着红边,整体已黑色为主,却是在衣角的下摆开着类似燕尾服的样子,盯着看了好半晌才道:“这怎么那么像邵云<;1>;的衣服了?”
老板娘见她有些犹豫了起来,道:“姑娘若是有意,我可打个折扣卖了。”
祝清秋点了点头,道:“好,不过你再帮我裁缝一套相同模样的男装,需要多久时间?”
老板娘有些为难道:“这……这可不便宜了!”
祝清秋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道:“这是定金,多退少补。”
老板娘这时才知是个有钱的主,心里满是后悔和肉痛的看着她手上拿着的衣服。
当浪天涯穿着一身灰白的文士服和头上戴着一个书生帽出来时,祝清秋捂着肚子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哈哈,有几分样子。记住了,这七天把我当主子服侍,不可叫我小姨妈,要称呼我为……为主人。”
浪天涯努了努嘴,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祝清秋又交代老板娘加快时间做好后,与刚才的那一件一起送到神工坊。
两人刚一出门,却是见到街对面的铁匠铺里徐长歌正在挑选武器。
浪天涯问道:“怎么办?小……主人,我们真要跟他打吗?”
祝清秋哼道:“你怕了?亏你还是天仙宗的弟子了,若是让人知道了不是丢你师傅的脸吗?”说罢见到徐长歌挑好一把剑后就欲离去。
祝清秋招呼道:“走,看他要去哪里。”
徐长歌一身白衣在街道中快速穿插,看似脚步缓慢,却是人影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祝浪二人一路上远远尾随,这徐长歌好似故意一般,不停地绕着圈子。
祝清秋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巷子,有些不悦的道:“这人不好对付,看来是个经常挑事的主。”
浪天涯看着就欲下雨的天空,道:“不会已经被他发现了吧?”
他语毕之时,天际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祝清秋赶忙拉着他躲到旁边的屋檐下,突地,巷子内传来惊天的爆炸声。
浪天涯眉没一沉,双脚一踩墙壁,登上屋顶,抬手遮着雨水,咪着眼睛看到百丈开外处的一所住房冒着浓烟,急忙道:“主人,好像那里有人用火器。”
祝清秋忍俊不禁,道:“走,过去看看。”
浪天涯回道:“好勒,主人。”
屋檐之上,大雨漂泊,两道身影快速在屋顶上左跳右闪。又是一声闷沉的巨响,脚底下的房屋都是轻轻的一颤。
突地,前方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猛地从一颗大桑树下窜出,激起飞叶与桑枣四处飞溅,定眼看去,不是那徐长歌还有何人?
双方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徐长歌白衣上已有几道血痕,又加上全身被雨水打湿与桑枣的汁水糊了一身,这般看去哪里还有昨日的从容与潇洒,不免显得有几分狼狈。
祝清秋长剑抱在胸前,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平静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徐长歌长剑之上,鲜血正顺着剑身混合着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看了身前的二人一眼,脸上没有分毫敌意,笑道:“若想知道安福的真实身份,就随我来。”说罢,展开身法,一路在屋顶之上狂奔而去。
“轰隆!”惊雷炸响,浪祝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急忙跟上。
不知飞奔了多久,浪天涯感觉体内的真气不会枯竭一般,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用轻功飞檐走壁。也就在这时刻,让他明白了神机甲真正的妙用之处。
城郊,破庙处。
漫天的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庙门前地上的积水顺着地势朝低处流走,形成一道道浅浅的沟壑,黄土地里掩藏的石头与一些细小的白色壳类生物被洗刷了出来,配合这残檐断壁的破庙,一切显得那么寂静与萧条。
徐长歌用衣袖擦拭剑身上的雨水,眼神却是出奇的看着浪天涯发呆,过了几息才问道:“这位小兄弟是刻意隐瞒了气息吗?”
浪天涯此时如一个称职的下属,恭敬的站在祝清秋身后,也不回答他的问话。
徐长歌尴尬的笑了两声,运起全身真气,不消片刻,他身上刚还湿漉漉的就已是没有了一丝水渍,只是那白衣上残留着许多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