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也很纠结。
食物摆放在面前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天下最大的酷刑。
她总不能晃到那黑袍人面前很酷地喊一句,喂,兄弟,借个火!
问题是她不会说话,那人也不允许自己接近三米之内。
更重要的是那个没人性的非正常人会借吗?答案用爪子想想也知道。
布布感觉一股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她干脆学着库库张口一吐。
一道紫色的如同鬼火般的东西漂浮在面前,然后布布瞪大了眼,这,这是从自己喉咙里出来的东西?
她犹豫着,试探着,用爪子抓在了手心里。
没有滚烫的感觉,仿佛理当如此。
布布尝试着将火按在一头牛上。
只见瞬间大火冲天包裹了整头牛,也许是因为布布的力量太过弱小,不一会儿,那火自动熄灭,一股肉香飘散开来,嘛,还带着焦味。
布布几乎要泪流满面了,她看着手中不散的紫火,心情那个振奋,顺便拨开尾巴拽出库库,让它陪同自己见证这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
挖了一口肉让库库‘试毒’,十分容易被小兽的共食行为感动的库库丢开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疙瘩,又开始为布布服务,不停地挖肉往布布嘴巴里塞更多的东西。
即使有的焦了,即使有的还不熟,但两只还是吃得很高兴。
一头两头三头……
饥饿感终于消停了下去,小兽躺在地上饱得不能动弹,连库库也吃了不少在小兽的尾巴上找到了个好位置,打算中场休息。
小爪上的紫火还有一小半,布布怕浪费又吞了回去,也不怕没卫生。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技能,就不惧没火可用了,布布心里高兴,终于不用怕被饿死了!她感动得都快哭了~
黑袍人站起身来,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那天青色小鸟诡异的力气还有白色火焰,包括那小兽表现出来的紫色火焰,也许还有食欲,都让他有些微微惊动。
紫色最尊,火亦如此。
白色火焰属于变异种类,更是世上少有。
它们都是从未见过的兽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他唯一在意的,便是那紫眸小兽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祈天兽,是的话,那很好,不是的话,那便对他一点用处也无。
愿望,实现一切的愿望,即使逆天,即使违背常理,也能实现。
黑袍人眸色幽深。
他的愿望,奢望,也许,是唯一的希望。
也许只有这时,他的表情才像一个人类,痛苦不堪。
☆、第二十八章 真容
就在布布三更半夜捂着肚子起来烧烤吃宵夜的时候;她看到了那黑袍男人鬼鬼祟祟离开的身影。
鬼鬼祟祟?
穿成那样很容易让人误解的好不!
布布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好;食物的怨念是很重的;所以面前人的行为能贬低就尽量贬低,绝对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她晃起了尾巴;顺手在库库的身上抹了抹油油的爪子;库库转了个身让她继续抹;还一脸享受。
当布布回过神来,看见库库身上的斑斑点点之后;尴尬地收回了手,难怪怎么觉得这擦手巾挺高级的;还越擦越顺手……
“布~”我们跟过去,恩;也许水源在那里,顺便帮你洗一下羽毛,布布尽量用正常的音量表达自己的心虚。
惦记着那男人说过的不能离他方圆五十米之外,她准备偷偷跟上去,没办法,布布还是会怕死的,况且,她一天没洗澡了,燥得慌。
于是,名副其实的鬼鬼祟祟,布布拽着库库向着那人的方向跑去。
天一点一点地亮了,澄色的太阳微微露出了头,带着美丽的笑脸。
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出微小的亮色。
布布突然停住了,缩在某棵树后探出了头,那个黑袍男人就蹲在一道小溪边,脱了手套掬起了一捧水,晶莹的水珠从修长的指缝中掉落,意外地赏心悦目。
接着,男人便开始脱身上的黑袍。
布布爪子抱紧了库库,吞了吞口水,显得有些紧张。
为什么紧张?不知道,只觉得心慌慌的,下面出现的人该是怎么样的嘴脸,实在是十分期待外加好奇。
也许是一个糟老头?或是一个恶心的中年大叔?或者干脆是个女人?总不能是个变态吧~
可惜,小兽都猜错了。
一头柔顺的黑发散在肩膀周围,一袭黑衣,皮肤的颜色也略深,背后那曾经沾染鲜血的剑在背上露出了轮廓。布布的目光落在了扎起头发的一条银绿色发带上,上面系着一个破旧的残缺不全的金色铃铛,男人竟然还系着铃铛,真是奇怪,布布在心里说着,却怎么也移不开眼。
那人是背对着布布的,所以布布看不清楚他的脸。
小兽心中有一股奇怪的迫切感,她甚至想冲出去扳过那人的脸看个仔细,但是她硬生生止住了这种类似送死的行为。
察觉到周围的少许动静,那人略侧过了头,布布终于看清楚了,那是多么英俊的一张脸!没有想象的丑陋不堪或是满脸皱纹,那明显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的脸,薄唇,剑眉,挺鼻,带着黑气的眼瞳在少许的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碧绿,略带深色的皮肤,神秘的气质衬托得整个人帅得人神共愤!
也许换句话说是皮相野性十足,充满了令女人尖叫疯狂的味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冷漠而又死寂的眼睛,那恐怖程度简直无法与其对视,看一眼就让人望而生畏,溃不成军!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长得那么好看!
长成这样我要怎么讨厌他?你,你就不能长得丑一点吗?娘娘腔也是可以的……
布布内牛,对帅哥没有抵抗力不是她的错。原本对此人的百分百不满在皮相的诱惑下,硬生生降低到了只有百分之二十。
其实还可以更低的……
只是布布为了显示自己的自制力,不得已之下开始欺骗自己。
她绝对没有心慌慌意乱乱,头脑一片空白,小鹿乱撞!这是幻觉,这绝对是幻觉!
那人的眼开始扫荡周围,布布心猛地一跳再次拽着库库跑路。
自己如果被发现了,会被杀人灭口吧!不过这时的她脑海中突然不应景地浮现了几个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囧!
布布思绪里全是浆糊,逃窜的速度之快,似乎忘了她离开太远也是有性命之忧的。
也是小溪边,不过离那男人应该有一段距离了。
布布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心脏还狂跳不止,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什么。斑点库库很配合地在小兽头上绕圈,弄得布布直翻白眼。她干脆直接抓起无辜的小青鸟跳到浅浅的小溪里,尽职地转移注意力,给库库搓羽毛。
湿漉漉的库库在爱的摧残下恢复了本来颜色,毛都贴在了肉上,成了肉球,圆滚滚的十分讨喜。
它站在布布的爪上眨着小眼睛,一张口,水喷涌而出,湿了小兽一身。
你绝对是在报复我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布布很大度地抓着库库放到头上,开始洗自己身上的属于库库的口水,甚至钻进了小溪中游泳,顺便练习闭气。
现在的她急需要冷静与降温。
当她终于稍稍忘掉脑海中那张虽然年少但明显英俊过头的脸以及那残破的铃铛钻出水面时,突然对上的一双冷冰冰的眸害得她立刻打了个冷颤,差点栽倒,这刺激太大,降,降温降过头了吧。
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离她三米或者更远的地方,因为没有把黑袍披上,所以脸上的表情布布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近看更帅啊!没天理!布布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抿起的薄唇,眼中酝酿着的黑雾,让小兽十分明白,他生气了。
可为什么生气?
难道他知道了刚才自己偷窥他?
应该没有吧……
布布很没有底气,她颤抖地将头上的库库拽下来抱在怀中增加安全感顺便瑟瑟发抖。
她只觉得自己再呆在小溪里面绝对会如同放在冷冻冰箱的猪肉一样,虽然保鲜,但是会僵硬失去了活力外加半条命。
几乎如同过了一世纪,那人终于提步离开,但是明显看来没有气消。
为啥我能从那个面瘫脸里看出端倪呢?布布也很奇怪。
她迫不及待地爬出了水中,把水珠抖掉,顺便吐出了紫火不停地在身上搓揉,希望增加一点温度。 其实布布欣喜的发现,只要她适当休息,那紫火不管如何消耗都会恢复拳头大小的体积,现在这个火焰除了烧牛又开发了新的用途,实在是可喜可贺。
库库刚要张口有样学样就被布布严肃地制止,她可不想自己变成那头牛,连留下全骨都是个奢望。为了安抚又在因为这种小事而泪眼汪汪的别扭的小动物,布布还尽职地用紫火连同库库一起搓揉服务了半天。
还好紫火燃烧不了库库,这是用过后才知道后怕的小兽,看着库库的眼中带着愧疚。
为啥自己总是很容易忘记库库其实也是十分脆弱的一种生物呢?
难道是它平时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太过不像一只动物,太过彪悍?想到库库扛着十几头牛的模样,布布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话说我刚才竟然会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的,没人性的,小气巴拉的男人心跳加速,果然刚才的感觉只是害怕而导致的肾上腺激素上升?
可,为什么他会生气呢?
布布很是纠结,她的待遇已经很不好了,万一再被关笼子了怎么办?
她搞不懂,总觉得不是自己偷窥的的事被暴露了,而是另有原因。
歪着头望着小溪,眼神发散顺着水流走,远处的树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额,如果没记错,那是事发地点。
不久之前自己还躲在那棵树后……
对了!
布布眼睛一亮,是水流的原因吗?她这边是上游,那人所在位置在中上游附近,所以……
自己和库库的洗澡水变成了那人的洗澡水……或者是饮用水……
小兽感觉晴天霹雳,天啊,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难怪那人的眼神如同要杀兽……
那么爱干净的,有洁癖的一个人!自己到底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啊!
欸?
爱干净?
有洁癖?
说谁呢?
布布捂着头宁死也想不起来。
但是她隐隐约约知道了那人生气的程度,这可不好混过去,跑过去自首会减刑吗?
唐布布你不要太天真了!
不管如何,布布还是得屁颠屁颠地顺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奔去,方圆五十米什么的,很危险啊,自己可不能有机会让他借题发挥!
话说,他叫什么?
布布努力回想着被装进笼子里后那些人惊慌的嘴型。
天,天鬼?斩,斩天?
小兽开始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了。
鬼?
为什么是鬼呢?
布布突然想起了青年脸上左眼边的几道黑色纹路,夹杂着几分熟悉的白色,显得那么妖娆又鬼魅。
她又想起了那曾经围绕在那人周身的黑色气息,为何她总有一种爪掌痒痒,想动手拍散的**?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充斥着周围。
来到这个世界后,莫名的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不断地弥漫在心中,我到底怎么了?
布布很讨厌这种感觉,恩,很讨厌。
这种抓不住,掌握不住的无措感……
☆、第二十九章 挥鞭
整整几天那所谓斩天的少年完全无视了布布的存在。
其实;即使不生气;他也是完全无视小兽存在的。
黑袍再次严严实实地披上了;也是,那容貌要是被女人看见了;少不得麻烦一大堆。
事实证明那个男子是十分记仇加小气巴拉。
呜呜~我不该指望他还有留一点绅士风度的。
布布累瘫在地上。
原因只是因为那人的拼命赶路;也是因为他规定的五十米之说。
布布还记得最近有一次休息时间她难得很有兴致想和库库一起去打猎;潜到了那群所谓野牛的食物聚集地,偷偷接近落单的大个子;布布显得很兴奋,但是很快的;她笑不出来了。
十几根银针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袭来,将她钉在了树上;整整将她摆成了投降的姿势,似乎头只要稍稍一偏就会命丧当场。
布布僵硬地看着银针的主人,那个斩天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烙下狠话,“若再犯,死!”
原来是她在玩的不亦说乎之时不知不觉离开了太远,甚至超出了距离,那人如同安装了雷达,很准确地寻来,很残忍地教训了小兽一顿。
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布布彻底被吓着了,那针显然没考虑她尾巴的大小,都陷进了毛中,死亡的威胁让小兽冷汗直下。
这次的杀鸡儆猴,让布布彻底没了心中的侥幸,几天下来都病恹恹的,那是被吓的。她也失去了玩耍的兴致,连同饭都要库库喂下去。
心中惊疑不定,且在那之后,那人又快速地赶路,布布虽然在变成兽后,体力好了许多,比起普通人当然也增加了几倍,但是对于那个斩天来说完全不够看。
知道怎么也追不上之后,她一度绝望过,想都不敢想自己被针扎成刺猬的悲惨模样,还是库库看出了主人的忧伤,抓着布布用非常人的速度飞行,总上赶上了目标。
布布因此也意识到了库库的重要性,激动感动之时,心中充满绝处逢生的喜悦,无形中与库库又亲近了几分。
至于那个人,虽然之前因为他的容貌而被一时迷惑,哼哼,但是经过了威胁事件后,她对他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害怕中也带着愤怒与不甘。
只会欺负弱小兽的人,即使长得再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气头上时,布布曾经也想过恶作剧,报复。
但是很遗憾的,当她接近那人还未三米之时,各种心痛头痛身体痛席卷所有知觉,布布感觉自己都快被折磨死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缓过来,从此以后说什么也不敢再犯。
是当初那个法阵的原因吗?
算你狠!
已经无形中被牢牢套住的布布待到痛苦一切恢复正常,那钻心刻骨仿佛从未出现过后,一脸悲催得想哭。
她的未来啊,还有明天吗?
布布抱着库库站在树上看着不远的小城市,刚才那个残忍的斩天光明正大地进去了,似乎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一次出现在眼前的城市让布布有些心动,毕竟是人类聚集的地方,她已经受够了荒山野岭,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的原因,连带她自己也被各种动物讨厌,连只兔子她只要稍稍接近就会被当做病毒一样飞快地逃开,只有库库肯接近她,和她相依为命。
可是,她一进去不会被当成猎物吗?当初出现在那奇怪地方的时候,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都发着绿光,一个个都如同疯了似的流口水。
况且那个斩天会留着自己也是为了什么愿望之类的东西。
其实,那人已经进去了,自己再犹豫也得进去,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布布咬了咬牙抬起了步子。忽然她的鼻头动了动,好熟悉的味道,那是第一次遇见那个魔头时也看见过的那个怕死少年的味道。
她眼睛一亮,味道是从一辆刚要进城的马车里传来的!
好机会!
布布将库库放在头上,几步飞快地蹿了出去,趁着别人不注意爬上了马车,立刻钻进了里面。
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小兽的出现让本来警觉着拿出剑的王璇愣住了,傻傻地瞪大了眼。
“好可爱的小东西。”一双瘦弱的手抱起了布布,布布没有反抗,抱起她的人是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