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却比石绵绵相差甚远。
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全力支持母亲。所以基于忿怒,仍然张扬开来。
燕雁道:“两位大叔欺我年幼是不是!”
“燕姑娘这是什么话?自你发现了我们二人,不都是在听你的吗?”
“既然听我的,就请动手!”
“好吧!”石擎天向女儿使眼色,意思是用自家的武功招术,虚应故事一番,哪知石绵
绵有点不耐了,她以为父亲太迁就这丫头,一抽身疾驰而去。
当然,她离去之后,就不会再提及那件事了。
燕雁大怒,道:“石绵绵,你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咱们走着瞧!”
石擎天道:“这丫头大概是受了委屈,含怒而去,大叔追上去问问看……。”立刻向金
罗汉使一眼色,联袂而去。
“火神”鲁钝走了出来,道:“雁妹……”
“你叫我什么?”
“雁……雁妹呀!”
“你有没有照照镜子?”
“照过,美男子当然谈不上,普普通通还凑合!”
“你知不知道猪八戒他娘是怎么死的?”
“不是俊死的吗?”
两人大笑一阵,燕雁道:“鲁钝,你发誓不把这件事告诉第三者!”
“哪件事?”
“你敢装糊涂?混蛋!”
“我怎么敢讲?我要是讲了,就是下一辈子也不能和雁妹成亲!”
燕雁要利用他,总要让他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道:“鲁钝,你猜猜看,我现在最想去
的地方是哪里?”
鲁钝搔搔头皮,道:“猜到了,就是小唐的所在地!雁妹,你不以为和他来往很危险
吗?”
“有什么危险?”
“本帮要一统武林,他们一干人似想阻止我们!”
“鲁钝……”燕雁认真地道:“你以前有未想过?‘人间天上’的作风问题?凭什么一
统武林?尤其是想消灭武林各大门派!”
鲁钝一怔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这么想,算不算没有是非感?”
“雁妹,世上真正有是非感的人不太多。”
“咱们就做个有是非感的人如何?”
鲁钝道:“以我目前的身分和处境,要谈是非感,等于把脑袋瓜子掖在腰带上。只不过
为了你,我不在乎!”
“鲁钝,我去找小唐,你不吃醋?”
“你刚才说过,要我照照镜子,老实说,人不嫌自丑,马不嫌脸长,这话固然不错,我
却有自知之明。你只让我永远跟着你,每天能看到你,就已知足了!你真以为我会傻到相信
今生能娶你?”
燕雁道:“鲁钝,你真是我的知己,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吧……。”
寻找连莲,也惊动了“潜龙堡”的人,他们也下令留意连莲的行踪。
石绵绵遇上小帮主燕雁,连莲就趁机走了,她知道小唐等人有多么焦急,立刻兼程赶回
“一瓢山庄”。
第二天午后,她又遇上了“人间天上”的人,足有十七、八个之多,为首的是个二十左
右的年轻人,颇似燕子飞。
有人认识连莲,大声道:“她就是‘一段香’连莲,是龙三龙大侠的师妹,弄回去送给
龙大侠,算是一份厚礼吧!”
燕子翔道:“原来她就是连莲,果然不错。”
刚才说话的人道:“让属下把她制住……”此人身手了得,但连莲相信不须五十招可撂
倒他,但撂倒又如何?还有那么多的人在一边虎视眈眈地。
于是她就和对手磨蹭,打了六十多招,还差不多,只略占上风。
这工夫有人道:“‘一段香’也不过如此!”
燕子翔道:“你知道什么?她在拖时间,住手!”
两人停手,燕子翔出了手。连莲—试,知道前后二人完全不同,这一个的招式诡奇而凌
厉,估计她不可能拖过八十招。
她证实了师兄龙三叛了,投靠“人间天上”的事,内心悲痛,一边还有十余人观战,表
现就不可能正常。
四十招之后,就不稳了,就在这时,四周出现了七八个人,居然有龙潜在内,还有颜君
山、萧笠、唐耕心、李天佐、冷雪舫和“潜龙堡”几个七十二地煞中人物。
燕子翔和连莲的打斗立刻停止。小唐上前,夫妻只要交换一个眼神,彼此的关切也就灵
犀相通了。
连莲一一拜见长者,尤其是龙潜及颜君山,龙潜道:“莲丫头,是什么人劫走了你?”
“是石擎天之女儿石绵绵!”
“这些人围住你目的何在?”
连莲道:“有人说要擒住晚辈献给龙三师兄!”
龙潜大声道:“各位,以后遇上劣子龙三,格杀勿论,不必留情。”
唐耕心、冷雪舫及李天佐等人不由暗暗佩服龙潜,都说他护犊,敢说这几句话的人还是
不多。
颜君山道:“你们是‘人间天上’的人?”
燕子翔道:“正是!”
颜君山道:“谁是头儿?”
燕子翔道:“没有什么头儿,都差不多!”
龙潜道:“你以为能接下我们哪一个老一辈的?”
燕子翔道:“任何一位也没有把握。”
龙潜手一挥,道:“滚!”
燕子翔带人离去,原来颜君山和小唐及李天佐出来找连莲,遇上了萧笠和龙潜等人。这
些老—辈的人,都知道再不合作,必然被各个击破,所以颜君山和龙潜都能走在一起。
这当然是很不容易的事,即使退回半年以前,说出去只怕没有几个人会信。
为什么他们能化解双方的仇恨?难道龙三把颜学古弄成重残,龙三只被小唐切去一手,
双方就这么扯平了?
是不是双方有了什么默契?
辛南星真正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发誓非找到燕雨丝不可,当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
当今“人间天上”帮主夫人,也是当今武林女性顶尖高手。如果辛南星知道她的身分,又会
如何?是更加迷恋抑是急流勇退?
他下了决心,几乎是逢人便问,真正是上天不负苦心人,居然被他问出些眉目来。他急
赶一昼夜,在一山麓下找到一座小道观。
有人告诉辛南星,一位美妇和一位中年道姑同行,一路西北,也就是太行山东麓的方向。
此刻约二更左右,道观中一片死寂,也没有灯光,辛南星有点失望,他以为八成是白追
了百余里路。他落在这小道观偏殿窗外,漆黑的殿内传来的冷冷的女声道:“什么人?”
辛南星一听就敢断定,这女人八九成是他要找的人。辛南星喜极而激动地道:“妹子,
是我,我是南星呀!”
殿内忽然静下来,辛南星道:“妹子,你不知道我找你多苦,这些日来,夜不安枕,食
不其味,见人就打听……”
室内—直不出声,不由起疑绕到殿后,忽见一身影越墙而出。辛南星看出是她,颤声道:
“妹子,你后悔和我认识,发现我配不上你吗?”
他现在也来到墙外,这儿是一片稀疏的梅林。她听了这话,也许是一时感动,就停了下
来。辛南星缓缓地走近,像失去的瑰宝而复得,握住她的手,贪婪地欣赏她,继而粗犷地抱
住了她。
这举措使她有点吃惊,多少年没有承受过这种充满了原始作风的温存,而她需要的似乎
也正是这种野性的需索或奉献。
激情中有点悸惧,因为她有如灯光四周的飞蛾,明知一扑即不克抽身,却不能左右自己。
他疯狂地琢吮着她的面颊、前额、唇和粉颈。太可怕了!她以为辛南星就是一团火,她
还没有飞扑,火已烧了过来,但是她无法抗拒。辛南星把她抱了起来,似要回到道观中,她
像沉醉在醇醪中,因为辛南星曾经和她有一个奇妙的夜晚。那一夜不是对青春的憧憬,更不
是绮梦,而是实实在在的抒发和承受。
她不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易于满是,的确以为,在她年轻时,谭起风并没有给她同样的
刺激与快乐。
她确信这一点,所以她愿意永远沉醉在他的怀抱之中。而且相信,这一夜会比那一夜更
加奇妙,而不可思议。
她刚刚要逃走,是因为她后悔和辛南星的事,她毕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是谭起风对不
起她,而不是孩子。
她要进入空门,也是为了这件事。她那么做,本想报复谭起风,送他一顶帽子,事实上,
这么做却等于为了驱除老鼠而烧毁了自己的房子。
在目前,她又忘了这些,因为以辛南星的狂热和真情,与谭起凤这些年来的淡漠和虚应
故事相比,何止霄壤?
谭起风的力气绝对比辛南星大,但他从未搂得如此之紧,谭起凤的双手也绝对比辛南星
细嫩,他的爱抚却没有辛南星细柔。
总之,她真正需要的,就是这种火辣辣、赤裸裸的爱。他们又返回小道观中,只不过一
次不过这不是在偏殿中,而是在后院三间小斋中。这小斋是专供客人居住的,在此做那事不
算是猥亵。
胴体虽不能和少女比,缺乏那种细柔和弹性,练武之人却不会老化得太快。尤其在辛南
星来说,他以为这就是最美的,最青春的了。他吻遍了她的身体,爱抚着每一寸之地,失而
复
得,使他几乎疯狂,他要把握每一寸每一分的时光。
此小道观的观主是她的旧识,昔年也是武林中人。因失去武功而遁入空门,她们在此相
遇,十分投契,她表示要出家,观主反对。
观主说的也对,如果是真的顿悟人生,看破红尘,出家是正途,设若是由于受了打击而
出家,那是逃避。
如果不是真悟,遁不了也逃不了,烦恼更增。
这话并未说服她,观主并不知道她目前的身分,还以为她在武林中混了几十年,依然单
身,也就答应了,师徒二人到十里外购物去了。
她来了,小道观的生活费用就宽裕起来了,师徒二人从未如此兴高采烈地一起去购办物
品。可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之句,仍是很高的境界。
就在这时,大殿内隐隐传来了声音。—听就知道是武林高手的步履声,正要进行的事只
好暂停。
这工夫还传来了低声交谈,年轻男声道:“没有人!”
“好象有人但不在。”这少女的口音。
“小妹,你对那件事有什么看法?”
“不管娘有什么缺失,爹都不该和石绵绵……”
“我也是这么想。”
“你以为娘会寻短吗?”
“不会的,娘不是那种容易被击倒的人……”
在黑暗中,她匆匆穿上衣衫,这些交谈每一句每一字都击中了她的心坎,尤其是“不管
娘有什么缺失,爹都不该和石绵绵……”这句话。
所谓“不论是什么缺失”,是否也包括目前要做而尚未做的事,以及上次已和辛南星所
做的第一次?
这答案是十分容易的,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的子女能原谅她所做的这件事,也可以原
谅谭起风和石绵绵的事了。
就在这一会工夫,沸腾的热血降到冰点。她问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如何对得起子女?
此刻的辛南星却不知道燕雨丝在想什么,只隐隐看到她已穿好了衣衫,不免诅咒这两个
年轻人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这两少正是燕子飞和燕雁,他们不期而遇,联袂去找他们的母亲。巧的是,燕子飞本是
暗暗跟踪小唐,惊鸿一瞥,见到了一位妇人的背影。他以为那是他的母亲燕雨丝,但却追丢
了。不久遇上了燕雁,其实燕雁也是追踪小唐的。
兄妹二人各怀心思,却都不说穿,都说是来找母亲的,事实上找母亲当然也很重要。
辛南星贴在窗上向外望去,发现这两个年轻人来到后院中,向这小斋走来。不由回头望
去,她已不见。
原来燕雨丝已自后窗走了,这情景要是被这兄妹二人看到,那会是如何可怕的场面?所
以她仓惶自后窗走了。
“屋中有人吗?”燕子飞问了三声,辛南星未应答。
他希望这二人及早离去,也许她就藏在本观其他地方,这两少走后她还会回到此小斋中
来。
这时燕雁道:“屋内也许有人。”
燕子飞道:“怎见得?”
“有人住的屋子有人味。”
燕子飞道:“那就进去看看……”二人推开门,燕子飞领先,燃上火摺子,进入内间,
发现一个人端坐在床上,神色十分不快。
他怎么会不恼火?这两个小家伙不来搅局,此刻正在销魂中吧?
燕雁道:“你是什么人?不是道土呀!”
辛南星道:“在道观中的人就一定是道士?”
“对对!”燕雁道:“刚才我们问话,你为何不回答?”
“扰人清梦,讨人嫌!当然不回答。”
燕雁打量屋内,突然发现枕边有一件东西,闪电扑上抢在手中。这是一支纯金打造的金
步摇,武林中的女人很少戴这个,因为动武很不方便,走路都会摇来摇去的,不过是增加女
性走路的美姿而已,只不过有身分的武林女性,少数的会戴此饰物。
“哥,这不是……”燕子飞毕竟老练些,反应也快,他也看出这是她母亲常戴的金步摇。
这事虽然尚不能确定什么,他们兄妹却在附近发现过母亲的踪影。
燕子飞急忙扯了燕雁一下,道:“道观中固然可以有俗人,只不过男女俗人同居一
室……。”
燕雁懂了哥哥的意思,如今尚未证实这东西是母亲的,不是更好,如果是的话那不是太
尴尬了?
由这人的表情和应对看来,显然并不认识他们兄妹,自然更不知他们兄妹和这金步摇主
人的关系了。
燕雁道:“这位贵姓呀?”
“二位不该先报出大名吗?”
两兄妹未出声,燕子飞道:“这位金步摇的主人呢?”
“有必要告诉二位吗?”
燕雁道:“这金步摇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辛南星道:“夫妻!”
两少一楞,人家是夫妻,到此作客自然可以同居一室。再说,这金步摇的大小、款式和
新旧程度,虽然都酷似他们母亲之物,戴此饰物的女人毕竟不止他们的母亲一个人。
燕雁道:“你妻子的芳名可以见告吗?”
辛南星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二位?”事实上他也感到滑稽,他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谁。
燕雁道:“你的妻子有多少岁?很美吗?”
辛南星一时忘形,抚掌赞叹,道:“在我的心目中,她是天女下凡,世上最美的女人,
虽已三十出头了,还是那么娇娆动人……。”
燕氏兄妹互视一眼,三十郎当岁,和四十几相去不远,他们以为有此可能。
如果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他们宁可不信这金步摇的主人是他们的娘,他们的确不信娘
会做出这种事来。
燕雁道:“你的妻子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衫?”
“浅紫的……”
两兄妹又互视了一眼,燕雁道:“她为什么不在这儿?”
“她到镇上去了!”辛南星道:“姑娘把那金步摇还给在下。”
燕雁道:“你说出她的姓名,我就还给你!”
“连我都……”他忽然打住,道:“非亲非故,没有必要告诉二位……。”
燕子飞出了手,辛南星一接就吃了一惊,这么年轻,招式却是如此犀利。接了五七招,
没占到半点便宜。
十五招后,辛南星偶尔会遭遇险招,燕雁再出手,辛南星自信接不下二人二十招,道:
“二位这是干什么?”
燕雁道:“这位朋友合不合作?”
辛南星道:“合作什么?”
“说出你妻子的名字。”
“莫非二位和她有什么关系?”
“没……没有!”燕子飞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