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白衣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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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白衣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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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是我大空上不了大台面了?”
  “辛某找他,如能击败他,至多也不过残他一肢,因师弟原本理屈在先。大师以你的成
名喑器‘轮回刺’伤他的右臂关节在先,我才得手的,传扬出去,我辛南星算什么人?”
  “贫僧也希望知道辛兄是什么人?”
  “至少辛某不是小人!”
  大空绰号“花心如来”,顾名思义,其素行可知。但他虽然不守清规,屡破色戒,却是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主动采花,所以还不算是采花淫贼。
  太空狂笑一阵,道:“辛南星,龙三劫镖在先,又杀死唐耕心的好友在后,唐耕心为友
复仇,谁敢说不对?依我看你为龙三报仇就师出无名,你是什么人也就不问可知了。”
  辛南星反唇相讥,道:“不知你们宝刹弘法寺又是个什么去处?”
  这工夫二人言来语去,各不相让,另一边岩石后却还有一个女郎,她含泪悄悄退走。
  她来此投奔她的兄长,但却迟了一步,适逢其会,在暗中看到了唐、辛二人对决,一个
是为友复仇,一个是为师弟找场。
  这女郎在暗中从头至尾看到,她此刻最恨的不是辛南星,因力他尚能有所不为,可恨的
却是大空和尚。
  她绕出很远,来到阴阳壁下,找了好一会,忽然发现一个奇特而绝对出乎意料的景象,
那就是唐耕心在一辆篷车中,车篷碎裂,车篷内的底座都被砸裂,但是,一试心脉,一息尚
存。
  这怎么可能!任何人都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壁上落下石笋、岩石密布的河滩上而不粉身碎
骨。
  人不死是奇迹,又怎会在一辆篷车之中?女郎是绝对想不通的,现在当然还是救人要紧。
  □  □  □
  “生死有命”这句话固然是老生常谈,但有些事如不归咎于命运,就无法解释了。
  从阴阳壁上落下,且身上中了数掌,以及“花心如来”大空细如牛毛的“轮回刺”而能
不死,不是异数是什么?
  更绝的是,他落在一辆因山洪暴发,冲入河中的大篷车上,此车到了阴阳壁下因水退而
搁浅在石笋岩石之中。他的身子就正好落在大篷顶之上,把竹制车顶砸散,落入车内,又把
车底座砸碎。
  当然,这是女郎把他救醒后听他说的,而且坠落时还勉强施展提纵术,使落速减到最低
才能有此结果。
  女郎二十岁,却没有一般黄毛丫头的稚气,身边还有位乳娘照料。很美,唐耕心以为,
应比连莲还高一筹,似乎比连莲更老练些。
  只是连莲在他心中所占的份量是无与伦比的。
  女郎自称姓燕名妮,她的身手不弱,若非她和乳娘轮流运功为他疗冶,护住了心脉,他
是活不成的。
  “唐大哥,你的真正仇人是‘花心如来’大空和尚,如不是他那细如牛毛的‘轮回刺’
暗器,你的右肘就不会因突然失力而滞凝,而被对方得逞,所以你没有输!”
  “大空的确卑鄙可恨……”唐耕心道:“但我输了!”
  “可是一百二十招以前互有输赢呀!”
  “不,我失招比他多些。”
  “唐大哥,你可知弘法寺是怎么个寺庙?在什么地方?”
  “噢!不远,距此不到百里。”唐耕心道:“燕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听人说这弘法寺好像不是个正派寺庙。”
  唐耕心道:“庙不大,但很有名,那是由于住持了尘在武林中甚有地位之故。而弘法寺
名声不佳。似是由‘花心如来’而起。”
  燕妮道:“如果住持了尘是个正派出家人,怎能容得大空这种人?”
  “这话也对!”唐耕心道:“姑娘救我,大德不言谢,唐某会铭记在心。但姑娘千万不
可招惹这两个人,尤其是‘花心如来’大空和尚。”
  “不会的,唐大哥,我一定听你的话,请好好安心养病。”
  “我会的,由于伤得太重,只怕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大哥的脾与肾可能部受了伤,所以我要去采几种罕见的药。”
  “燕姑娘入山采药找怎会放心?”
  “黄山我很熟,因为过去常去,大哥放心,只是在这半个月之内,大哥要听乳娘的话进
饮食,有事支使她也不必见外。”
  临去时主仆二人在大门外私语,乳娘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太冒险了呀!”
  “我等不及!再说我……”
  “我知道你早就崇拜他,那也要慢慢来呀!”
  “不能慢慢来。”燕妮冷峻地道:“你知道我的脾气!”
  “万一落入那贼子之手?”
  “不会。咱们的计划还不错,应该能顺利进行,达到目的。”
  ”小姐,我总是不放心,再说,我们应该找的是龙三才对。”
  “一步一步地来,乳娘,我去了!别忘了时间。”
  “不会的,小姐……”
  弘法寺距镇町不远,甚至前面山坡上还有五七户农家,散居于一里的方圆之内。
  弘法寺的规模不大,也无庙产,五、六个僧人不知道以何维持生计?
  这六家农户的最后一户,也就是距弘距寺前门最近一家,不知何时迁来一个年轻貌美的
小寡妇。
  也有人说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哪。
  此刻,夕阳西下,黄昏残照十分绚丽。景色美加上心情好,“花心如来”在山道上踽踽
独行,还轻哼着出家前所常哼的风流曲牌呢。他有自知之明,除了一身袈裟和一颗秃头,他
的心比俗家百姓还要俗上千百倍。
  他边走边想:师兄弟们真傻,想鱼肉却不敢吃,想粉头又不敢碰,那种既想又怕的尴尬
相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当他来到这最后一家农户屋后时,又听到那清脆而又俏皮的驱使牲口的声音。
  他在街上见过这小寡妇三次,只是他穿的是文生公子装,他自信打扮起来挺萧洒哩。他
的心情好,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为了听这“吁吁…号号”的驱牲口声,而佯作出寺办事,还未到镇上就折回来,有时来
回去几趟也听不到,因为农家不可能每天都磨粉。
  “号——号”声是要牛走动或是快走,“吁吁”声是要牲口停止。
  有所谓“懒牛上场屎尿多”(上场是指拉磨或拉车),所以女主人的“号号”声也最多。
  其实大空喜欢听这小寡妇的任何声音,不仅是“号号”和“吁吁”声,就像她穿任何衣
裳都一样的好看,尽管她穿的都是土布衣衫。
  大空有一套“行头”,包括一顶乌溜溜的假发,一袭丝质宝蓝长衫裤和粉底缎靴,他穿
戴起来自信相当英俊,也曾穿这套华服在小寡妇面前晃来晃去过。现在,他的脚步慢下来,
缓缓走近小寡妇的后窗外,有所渭“寡妇门的是非多”,而他目前又是出家人打扮。
  “号……号……”磨坊中又传出她的声音,多么悦耳!一个男人如果迷上一个女人,甚
至以为她走过的脚印都是香的。
  磨房内一边“号……号”地吆呼,一边传来用罗罗粉的“哗哗”声。
  大空轻轻一窜就抓住后窗窗棂,向内望去。磨坊很小,磨道内传来牛粪味。牛在缓缓拉
动石磨,磨道上已有几滩牛粪。
  目前这气味对他一点也不会有影响,因为他的目光粘在小寡妇的身上,乌黑细柔的青丝
在脑后留了个髻,海青蓝细布裤褂滚着月白色的边。衣衫虽不合身,仍可隐隐看出玲珑的身
材。
  大空每月到徐州去找小粉一次,她是个颇具姿色的“半掩门”。能十足表现青春的野性,
他就喜欢小粉这一点。
  只不过小粉却不能和小露比拟,有人叫这小寡妇是露姑娘,也有人叫她露嫂,她似乎不
在乎别人叫她什么。
  大空以为,她有小粉所没有的高贵气质。
  “号……号……”这声音能使大空心尖上麻酥酥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低声道:
“娘子,小生心仪已久……”
  会有什么反应呢,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她居然哼起了风流曲牌,牙床斜坐裹金莲,
半露酥胸半露肩,故向情郎说痴话,奴家今夜哪头眠?
  大空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和一对“招子”,但这曲牌却是小寡妇哼出来的,心头一荡,
手一松落在后窗外地上。
  好在现在天已黄昏,没有行人,大空惊喜之下,猛抓头皮心花都爆炸开来。
  “寡妇就是寡妇!”他的结论只有这么一句活。现在他的勇气好得更邪气,再次窜上抓
住窗棂,正要再毛遂自荐一番,哪知她低着头道:“今晚三更,带着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和
十斤鱼来。”
  “是……”他的声音是抖动的,真正是如奉纶音,不知此地何地,此时何时?
  就在他懵懂,忖怔时,“咔嗒”一声,窗内放下挡风板,切断了他的视线。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用双足走回去的,甚至以为是飞回去的。
  小露的如此露骨,他以为是他换了那套文生装,在它身边晃了几次让地留下良好印象,
才敲开她的心扉所致。
  此刻他对自己的欣赏和肯定,绝对超过任何其它时候,“和尚是释伽的罪人”虽不免以
偏慨全,对大空而言,却是名至实归的。
  三更还不到一点,他提了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和十斤鲜鱼来到小寡妇门外,鱼还是活蹦
乱跳的,他以为这条鱼像小露一样地新鲜。
  轻轻敲门三下,没有动静,轻轻一推门,居然是虚掩的,本来他还不太踏实,因为女人
是很难捉摸的,如今他心头终于落下一块大石。
  进入插上门,穿过小前院,在厢房门外看到她正在烧开水,她低声道:“把东西放在这
儿,到内间炕上先去歇着!”
  他不能违背她的任何一句活,放下鱼肉,进入内间上了火炕。炕头上热烘烘地,心头也
热烘烘的。
  过了好一会,大空猴急地道:“露姑娘,春宵苦短,何不先进来聊聊?”
  小露道:“这鱼肉如不尽快处理一下,恐怕就不新鲜了!再说如不弄几色小菜下酒,多
没有情调!”
  他不能使她看出太急色,而此时此刻哪个会不急?但情调的确也很重要,她毕竟不是小
粉。
  也就在这档口,外面有人敲门,小露出去应门之前道:“有人来了!”
  “谁?”他恨透了这个不该来而来了的人。
  这工夫门外有中年女人的声音道:“小露……小露……开门哪……”
  “是我阿姨……”小露道:“她这么晚万来必有急事,你最好藏一下。”
  “藏在什么地方?”
  “阿姨这人很爱管闲事,这事要是被她知道了,不出三天,我所有的亲友和邻居,恐怕
没有人不知道的。”小露道:“这样吧!外间有一口空的米缸,你先委曲一下。”
  大空自然不会反对,此刻他已脱了上衣,赤着上身跳入缸内,道:“宝贝,你可要尽快
把地支走!只不过这么晚了,怎么能逐客?”
  “当然能!因为阿姨就住在附近……”他盖上缸盖,大空在缸中隐隐听到小露接进她的
阿姨及谈话声!
  “小露,这么晚了你在煮什么?烧了一大锅的开水,……还买了这么多的鱼肉?”
  “明天是我爹的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总要为他老人家贺一下。我娘去世这多年,
没有人照料我爹,我这作女儿的怎么能……”
  “应该,应该!”阿姨道:“请了几桌呀?”
  “年头不好,不便铺张,只有两桌,阿姨你当然也是贵宾之一,我就不再去请了。”
  “我是一定来!”
  “阿姨今夜来此,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看我,正事都差点忘了!”阿姨道:“小孙子大宝发烧,来讨点药。”
  “有有,我这就去拿,阿姨,偏劳你把锅中的开水掏出来。”
  她说要去拿药却未去拿,这工夫阿姨已掏满了一大盆开水。
  小露揭开缸盖,阿姨“哗”地一声,把一大盆滚开的水泼入缸内。
  这是个十分惨烈的景象,大空赤裸上身,在缸中又无法闪避。尽管他的反应够快,在泼
水的同时,已把阿姨震出七步以外的院中,但他的上身至少已有四分之三烫伤,有的皮肉甚
至半熟。
  他嘶吼着向小露踢出一脚,却因全身肌肤被烫重伤,痛得发抖而被有备的小露闪过。
  大空此刻也无暇杀敌,逃去疗伤要紧,道:“贱人,你是什么来历?”
  “你不必管我是什么来历,但可以告诉你,我是为‘一瓢书生’颜学古和‘雪里红’唐
大侠报仇的。”
  “臭娘们……你好狠!好会卖弄风情……”
  “比你用‘轮回刺’暗中伤人的狠毒又如何?”
  大空浑身颤抖,上身后遍布龙眼大小的水泡,有的地方肌肉已经半熟,人已射出门外,
消失于夜色中。
  小寡妇露姑娘就是燕妮,阿姨也正是她的奶娘菊嫂。当然,燕妮又是谁?她为什么会为
颜学古及唐耕心来报仇?
  燕妮就是“一瓢书生”颜学古的胞妹颜凤妮,她自然能为这两人报仇,即使是为了久慕
其名,第一次谋面的“唐子”报仇,她以为也义不容辞。
  她对“唐子”心仪已久,也可以说倾慕已久。
  奶娘道:“他会死吗?”
  颜凤妮道:“包死不活!”
  “快走吧!如果大空的师门中人一齐来……”
  “应该不会!第一,这是丢人的臭事,他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因他十分自负,其次,他
弄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绝对不会直接回寺的。”
  “他不回寺要去何处?”
  “弘法寺后面有个放置上几代住持骨灰的小屋,我发现他的便衣藏在该处,常常进出,
八成去了那儿!”
  “不管他去了何处,我们已报了二仇之一,犯不着在此涉险,再说,唐大侠问过你很多
次!”她们已自侧墙掠了出去。
  心头一跳,她道:“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会安慰他,说你快回来了。”
  “他的伤快复原了吧?”
  奶娘摇摇头,道:“他的伤太重,不是短期内能治愈的,还有,他说运气时有的经脉滞
窒不畅。”
  “这才是一件麻烦的事,菊嫂,回去后暂时不要揭开找们的身分!”
  “小姐,这又何必?你冒了失身丧命之险为他复仇,应该让他知道的。”
  □  □  □
  此刻大空开了骨灰屋的门锁,推开门隐隐看到一个人坐在迎门椅上,大空大为震惊,道:
“什么人?”
  “师弟别紧张,我是大寂……”
  这景况他谁都忌讳,只有大师兄大寂不忌讳,因为此人较老实,平常对他也较为关心。
大寂一边亮灯一边道:“师弟我是真不放心你……”
  “师兄,别点灯!”他的话就是命令,和住持一样地权威,他说不点灯大寂就不敢点。
  原来大空是带艺出家,而他的师父又是弘法寺的住持的师兄。更重要的是,弘法寺的僧
人不事生产,却能衣食不缺的原因,大空全知道。
  就这样住持对大空另眼相看,还有个原因是大空的“轮回刺”天下一绝,弘法寺住持了
尘的技艺不逊他,但对他的暗器却也慑怕三分。
  其实还有一点,了尘不能不买大空的帐,大空有个哥哥叫李天佐,身手比弟弟李天佑
(大空)只高不低,了尘如开罪一个,也等于开罪两个。
  大空道:“大师兄怎知我今夜会来此?”
  “大空,你的师兄十之八九都知道,我想劝你,又怕你不高兴。今天晚上决定在此等你,
你就是骂我打我,我也要劝你……”
  大空颤抖着道:“师兄……可惜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大寂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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