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白衣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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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白衣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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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里路,而她又换了好几个方向,这怎么可能?
  连续除了佩服他,也不能没有感激,因为刚才若非莫传芳,她可能左肩中镖。
  “你……你是何人门下?”了尘色厉内荏,能接下他的镖的人,暗器手法绝不次于他。
  莫传芳道:“你就是知道了我是何人门下又能如何?”
  了尘道:“也许在下和你师门是故交……”
  “呸!就凭你这个空门败类,也配和家师论交?你接我一膘试试看!”
  哪知了尘突然疾退两丈有余,道:“一定是故人门下,在下不能一错再错,算了……”
掉头疾窜而去。
  莫传芳道:“了尘的三斤镖也颇有名气,却想不到此人居然是狼心兔胆!如此不堪……”
  连莲道:“因为他知道,能接下他的三斤镖的人所射出的镖,他可能接不住,所以干脆
仓惶而逃。”
  “连姑娘,这次我们可以同行了吧?我知道,你可能怕我来历不明,心怀叵测。”
  连莲不出声。莫传芳道:“如果我是坏人,我已经有过一次不能再好的机会了……。”
  “什么机会?”
  “姑娘忘了在烟雨楼下,在下拾得姑娘一块罗帕?”
  “不错!”
  “那块罗帕还在吗?”“当然在!”
  “请姑娘拿出那块罗帕仟细看看,是不是姑娘原有的罗帕?”
  连莲一怔,掏出仔细一看呐呐道:“这一块分明不是我的,但几乎完全一样。”
  “对,只是绣的花不一样是不是?通常一个人是很少去注意这些事的。试想,在下如有
恶意。姑娘岂不是危险了?在下不过是想藉机结识姑娘而已!”
  事实的确如此,能有几人去注意这些细微的动作,这人很会运用智慧,却不能说他狡猾。
  为了喜欢人而肯去思考,这应该说是一个很重视感情的人吧?
  连莲道:“你这人可真会利用机会,甚至在那次以前已经有所准备了!”
  “是的。我知道很难,只不过我也知道,世上任何事物要好的就必然难。当初我入师门
才九岁,师父就这么说过,冬天在雪上打坐,用雪擦身,苦不堪言。
  自那时起,我牢记了师父的话。“”令师一定是位绝世奇人吧?“
  “我想是的。只不过我行走江湖,听人谈起武林几位高人,却没有家师大名在内。”
  “令师的大名是……”
  “朴觉晓!”
  连莲心中一笑,便又暗哼了一声,这哪像是一位大人物的名字,分明是信口说出一个名
字敷衍她。
  莫传芳倒也善解人意,道:“连姑娘,你怎么哩?是不是我说话不检点得罪了你?”
  连莲道:“是不是‘春眠不觉晓’后面三字,只是‘不’字易为卜卦的‘卜’字或木旁
‘朴’字?”
  “是木旁‘朴’字。”
  “一位大人物会有这么一个怪名字吗?况且从未听说过,你这人不老实……”
  连莲掉头就走。
  莫传芳立刻迎面拦住,道:“连姑娘,你以为我说谎?”
  “你少装糊涂!”
  “我……我装糊涂?”莫传芳搔着头皮,茫然地思索,道:“我刚才没有说错什么,莫
非姑娘以为我说家师的名字也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会藉藉无名?”
  “连姑娘,原来是为了此事,其实我也想不通,是不是家师用了个假名?作徒儿的怎好
去猜忌师父?”
  “你师父是什么来历,他从未说过?”
  “从未说过,就是爱睡。”
  “爱睡?勿怪叫‘不觉晓’了。”
  “而且他老人家往往一睡三月不醒。”
  连莲一愣,道:“一睡三月不醒?”
  “是的。只是被我发现他一睡数月之后,他不再让我看到,但我知道他是找地方睡觉去
了!”
  连莲道:“据说昔年华山老祖陈博(希夷),就是以修睡禅得道的,梁太祖和他在华山
上对弈,把华山输给了他。”
  莫传芳道:“也许家师也在修睡禅吧?”
  连经道:“了尘秃贼真不是东西,莫传芳,你是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
  莫传芳道:“就是你在溪中濯足,了尘在岸上了望之时,最初我还以为他是你的长辈什
么的,想不到他在偷看你洗脚,你的脚真美……”
  连莲脸一沉,道:“原来你和了尘一样!”
  “不……不!我和他绝对不一样,我是适逢其会看到一双天下至美的玉足。”
  莫传芳无限激赏地道:“天哪!我以前从未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奇妙的脚……”
  连莲掉头就走。莫传芳又拦住,道:“连姑娘,我知道我不该看你的玉足,可是我敢断
言世上任何一位道学先生看到你的玉足,他就忍不住要看第二眼、第三眼!连姑娘,我是个
凡人……”
  的确,她也是凡人,要不,怎么会为了一个对她不纯的男人付出这么多?
  莫传芳这个凡人一点也不讳言他的平凡,有此身手,却并未自命不凡,也许这正是他的
不凡之处吧?
  “算了!这次饶了你,以后在我身边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
  “一定,一定!连姑娘,这世上除了我师父。那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哎唉!莫传芳,我可没有答应你跟在我身边,只准你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呢?”
  “我要去办一件事,不能有人在我身边。”
  “这样成不成?半个月后我不在你身边,大约相距三、五十步远远保护你!”
  “我不叫你在我身边,你听不懂?”
  “我懂啊!我总是距你三、五十步,怎能算是在你身边?”
  连莲哭笑不得,道:“莫传芳,你这人乍看很精明,有时却很糊涂!”
  “家师常说‘难得糊涂’这句话……。”
  “小姐,再吃半碗吧……”中年人关切地要叫小二添饭,坐在他对面的俊美少年人厌烦
地挥挥手,道:“吃不下,少烦人!”
  “小姐,这可怎么得了!一天吃不了两碗饭,长此下去,你会支持不住的呀!”
  “放心!我支持得住!在找到唐大哥之前,我不会倒下的!”
  “这又何苦?老实说,唐耕心脚踏着两条船,你犯不着。”
  “你回‘一瓢山庄’去吧!”
  “小姐你就会这手杀手锏,动不动就叫我回庄。”
  “你再饶舌,你就回庄纳福去吧!”
  “是,小姐……”菊嫂深深地叹口气,道:“八成你前世欠他的……”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自右后侧桌边站起,原来此人一直在偷听二人交谈,尽管菊嫂和
颜凤妮都是男装,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来。
  这中年人马长脸,一双世故的眼睛一直不停地在凤妮身上扫来扫去。现在,他站在凤妮
桌边,道:“这位可是‘一瓢山庄’的颜姑娘?”
  二人一怔,这人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菊嫂道:“你认错人哩!”
  “没有认错吧!”
  颜凤妮道:“是又怎么样?”
  中年人道:“是这样的,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代人传言,李天佑之师金罗汉今夜在此
镇西南七里的孝子亭等颜姑娘,说是想了解一下李天佑的死亡经过。”
  颜凤妮道:“你告诉他,就说李天佑死有余辜,知徒莫若师,他是多此一问!”
  中年人道:“依在下之见,姑娘还是去一趟较好!”
  “我看你不像个传信的人,而是他的同伙!”
  “姑娘误解了在下一份善意,以在下的看法,金罗汉身分超然,且和令尊同辈,他绝不
会以大欺小的!”
  颜凤妮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怕他?”
  “这……这当然不会……。”
  “告诉他,今夜二更本姑娘就在孝子亭中召见他!”
  “召见”二字当然说得很狂。中年人微愣一下,道:“好!就这么决定,不见不散!”
  此人付帐出了酒楼,菊嫂拍着前额道:“小姐,我敢保证,不多久之前,咱们见过此
人!”
  “有吗?”
  “没错!可是我总是想不出他是何人?”
  凤妮道:“算了!不要想了!也许今夜此人也在现场。”
  “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因为金罗汉还有他起码的格调,就不会一味护犊,为劣徒找场!”
  菊嫂道:“小姐,你这样粗心大意,早晚会出事的!”
  “闲着太无聊,出点事总比不出事好。”
  菊嫂以为,毛病就出在这种想法上,心中暗骂唐耕心是个害人精。以前的小姐,天真活
泼又不失温柔,哪是这个样子。
  饭后回客栈,已是初更。凤妮想养精蓄锐静一静,这工夫隔壁客房却有人弹铗作歌。
  此人大概不是唱“长铗归来兮食无鱼”,但却听不懂在唱什么。
  也许天生五音不全,就像超载的独轮车轨发出的“吱吱嘎嘎”之声一样。
  菊嫂大怒,在此人门上擂了两下道:“没有人欣赏你的鬼歌!快收起来吧!”
  屋内的人歌声一停道:“在下是唱歌自娱,不是唱给别人听的!”
  “可是你影响别人睡眠!”
  “将就点吧!我说这位大妈,在下失恋,心情凄苦,也只有哼哼歌曲聊以自遣,怎么?
就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菊嫂道:“你也失恋了?”
  “是啊!怎么大妈也失恋了?”
  “你烂嚼什么舌头?”
  “不是嚼舌头!大妈,你不知道一个失恋者的心情,一天到晚,闲极无聊,就想找个人
打打架发泄一下,可是又找不到够看的对手……。”
  菊嫂听出,这人的口音很年轻,这等年纪会找不到一个够看的打架对手,吹起牛来可真
是睑不红气不喘哪。
  这人停止唱歌,菊嫂也就回房,道:“小姐,好好休息一下吧!”
  凤妮道:“这么一折腾,到了那里时间也差不多了!”
  “小姐,其实我们可以不去!谁知道他们有什么诡计,尤其那个马脸中年人……”菊嫂
突然失声道:“小姐,我想起来了!”
  “菊嫂,你别大惊小怪成不成?”
  “小姐,你猜那个马脸中年人是谁?”
  “管他是谁?”
  “他就是弘法寺主持,‘三斤镖’了尘贼秃。”
  凤妮点点头,道:“果然是他!他怎么穿俗装?”
  “放心!他绝不是还了俗,和他的徒弟大空一样,常戴假发穿便衣外出鬼混吧!”
  “对!这么说今夜咱们要面对两个。”
  “小姐,我们根本就不必赴约。”
  凤妮收拾停当,道:“我们走吧!”
  金罗汉并不是出家人,只是绰号叫“金罗汉”而已。四十五、七岁,中等身材,就像随
时在路上看到的一个中年人一样地平凡。
  “三斤镖”了尘也许比此人还有点威仪。
  金罗汉坐在亭中石凳上,这时凤妮主仆已来到亭外,金罗汉道:“姑娘要召见我?”
  “也可以这么说!”
  “好大的口气,连颜君山都没有姑娘这份豪气!”
  “废话少说!你是不是要为令徒找场?”
  “不是!他身在空门,行为失检,罪有应得。”
  “看来师父比徒弟懂事些!”
  “只不过本人想了解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杀死李天佑的?”
  凤妮道:“了尘没有告诉你?”
  “他语焉不详。”
  “李天佐总该告诉你吧?”
  “他也未详说,他说反正人已死了。怎么死的也都是一样!”
  菊嫂道:“是啊!反正怎么死也是死一次。没有死两次!
  “这话只怕不对!死的方式不同,就和死两次或三、五次一样,刑法中的‘磔死’就是
一例!”
  凤妮道:“你非知道不可?”
  “当然!”
  “是用开水把他烫成重伤不治的!”
  “怎么会用开水?”
  “他好色,诱他上钩—一”
  金罗汉道:“天佑自幼聪明,他虽不走正路,但我很喜欢他!”
  “就因为你喜欢他,就不管他的作为是伤天害理?”
  “你的手法太残酷!我相信,在你诱他上钩之后,他身上的衣物不多,那才会烫得严
重!”
  “当然如果不把他骗到大缸内,要用一大盆滚开的水灌中他也不容易。”
  “怎么又在大缸中?”
  “说是外面有人叫门,让他先回避一下呀!”
  “我这就明白了……”金罗汉淡然道:“姑娘太酷了!只不过大空暗袭唐耕心,使之落
下绝壁,生死不明,也太残酷了!”
  本来凤妮要反驳,继而听他责其徒也太残酷,似乎颇有是非之心,就未出声。
  “既然事情已经明白了,我也要走了!”金罗汉站起来,道:“颜姑娘,后会有期。”
  他走出亭外,这一手大出颜凤妮主仆的意外,金罗汉走出十余丈外又回头道:“如果当
时姑娘不采那方式和李天佑动手,姑娘估计能接下他多少招?”
  颜凤妮道:“六十招内击倒他。”
  “六十招?”
  “不错!”
  “姑娘是说就连他的‘轮回刺也不在乎?”
  “在有备之下,可以应付!”
  金罗汉道:“姑娘夸大了些吧?”
  颜凤妮道:“没有夸大!”
  金罗汉道:“如果姑娘能接下本人十招,那就未夸大,反之,就是夸大了!”
  颜凤妮心道:“好厉害的老贼,表面上俨然君子且无意出手,却出言套我、激我,以我
颜凤妮的个性来说,当然会上当。”
  颜凤妮道:“反正你转弯抹角是要诱我动手,为你那狗徒找场就是了!”
  金罗汉正色道:“不是,不是!只要姑娘以为能接下本人十招以内,本人就不以为夸
大!”
  菊嫂道:“差不多要十招以下……”
  “不!”颜凤妮此刻心情恶劣,意气消沉,明知金罗汉想为徒复仇,又不愿落个以大欺
小之恶名,但她就是不愿采低调。
  这当然是由于瞧不起他之故。此人能有这样的徒弟,居然还说很喜欢他,又有了尘那种
荒腔走板的空门败类师弟,她怎会尊敬这种人?
  颜凤妮道:“你凭什么以为十招内能击败我?”
  金罗汉道:“这的确也不敢武断,非比过之后才知道……”
  菊嫂道:“你不必自说自话,你不过是想激我们小姐出手罢了!其实对付你这种人,有
我也足够了!”
  “放肆!”金罗汉道:“姑娘没有把握,本人这就告辞,在下也说过,大空之死,也是
罪有应得的。”
  凤妮冷笑道:“事到如今,我就是采低调自承接不下你的十招,你仍然不会放过我。告
诉你,在来此之前,我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金罗汉走了回来,道:“姑娘多心了!本人实无意为难你,只是以为姑娘在本人手下拖
不过十招,如此而已。”
  颜凤妮一声不响,拔剑攻上。她并不天真地以为她能击败金罗汉,但至少以为能支持二
十招。
  金罗汉似乎未带兵刃,以一双肉掌应付,显然仍绰绰有余,菊嫂在一边直搓手,要不是
她一手奶大了小姐,她早回“一瓢山庄”去了。
  颜凤妮必须拖过十招,甚至十五招以上才行。
  金罗汉绝对不能让她拖过十招,一过十招,几乎就是栽在此女手中了。
  菊嫂知道,除非金罗汉忽然打上两个喷嚏,或者肚子痛得了“绞肠痧”,十招就是个鬼
门关。
  的确金罗汉在第九招上稍一加劲,凤妮的剑就像搅在一桶浓稠的胶中一样。
  她这才知道金罗汉绝非浪得虚名之辈。甚至她相信,第九招半或第十招上她会严重失招,
乃至于失去生命。
  这工夫,忽然有人大声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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