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老公公深仇未报,自己又真元大损,若是伤在这暴徒手里,岂不太过冤枉!
蓦听对方一声轻喝:“想不到你重创之下,仍然这等凶狠歹毒,再接我几招试试!”喝声未落——
身躯忽然一旋,奇快已极的滑到方天云身侧,双掌起处,冷风如涛,掌劈指点,猛然速攻三招!
这三招奇诡绝伦,绵绵的劲力,有如陡起的狂飙,挟着雷廷万钧,锐不可当的威力,笼向方天云的周身要害!
方天云大吃一惊,知道自己劲力不继,那敢出手硬接,身体急忙一旋,怪忽已极的向后暴退!
那知——
他退的快,蒙面人攻的更快,右掌一拂,如剑的锐风,削劈方天云的后颈!
方天云心中大骇,身躯疾速连转,斜右疾闪!
猛觉眼前人影一闪,那如剑的锐风,竟如影随形,紧跟方天云的颈后!
这一招,歹毒无比,正是鬼影慑魂的奇绝招式,端的人如鬼影,掌能慑魂,令人心胆两悸!
方天云没料到对方的招式,攻势,如此之快,不由面色大变,激起他拚命之心,猛然一声悲壮厉喝,身躯快忽一旋,有如幽灵一般,旋飘而出!
飘旋之间,身子又怪异的一转,猛一幌身,双掌反扫而出!
方天云情急之下,霍然施出“惊天八式”中的“神龙摆尾”。
闪招出掌,玄妙绝伦,其精奥之处,端的不可言喻。
怪不得老公公说“惊天八式”博大精深,当真奥妙无穷,方天云掌势一出,精神也为之大振!
蒙面人见他闪让的身法,和出手的招式,虽然没有刚才神速凌厉。但也妙绝尘寰,不由爱才之心,油然而起,再加上方天云那付浑厚俊美的脸蛋儿,顿使他心中坪然一震!
这不过是他心里的感应,但他的身躯却不缓慢,倏然脚踏连锁花步,身躯极妙的一滑,双掌又自攻出。
他疾出的双掌,若有若无,似实而虚,劈扫之间,四招连出,端的快速巧妙,诡异无伦!
最妙的是,掌势步法,恰恰相反,如同莲苞乍放,春兰送香一般,连绵而出,一气呵成!
他击出的招式,也毫无一丝力道,不过,掌势却是快速绝伦,疾逾闪电!
方天云虽然刚才一击落空,但他脑海之中,却想起施用“迅雷手法”重创对方!
“迅雷手法”虽仅十招,但却用不着消耗真力,只要击中对方任何一处要害,足可制人于死!
当下星眸精光一闪,眼见对方滚滚攻来,立即展开“神龙旋雾”身法,身子摇摇晃晃,旋动弹退!
若在平时,他可以在旋动之间,以迅雷手法,重创敌方,可是现下他觉得劲力不继,自然不敢冒然出手。
蒙面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意,蓦地一声阴喝:“娃儿,你别以为身法怪异,就能逃过我的攻势,嘿嘿!再接几招试试!”阴喝声中,双掌环扫而出,怪异威猛的攻击过来。
掌力如涛,疾风似剑,攻势未到,方天云已觉寒气逼人!
方天云心头猛的一震,霍地一声吼喝,身躯怪呼的一旋,竟从掌势间隙中,掠身而遇!
蒙面人冷哼一声,正待运掌追袭,突见他身子陡然一翻,怪呼的反攻而回,双掌十指如爪,击向自己的当头。
这一来不觉大感意外,为势所逼,斜身旋飘,同时,双掌也贯足了劲力,准备猝然出手!
蓦听方天云一声冷喝,双手十指神速一翻,又抓向蒙面人的前胸要害!
他这快速一击,正是“迅雷手法”中的连绵招式,快的使人无法还手。
蒙面人身子一滑,滑动之间,双掌一扬,猛向方天云的双掌迎去!
方天云巴不得他挥手反击,一见他双掌扬出,霍地右掌一翻,施出“迅雷手法”中的“金锁困龙”的招式,快如掣电,扣向对方的腕脉!
蒙面人心头一震,右腕来不及收回,便被方天云一把扣住!
方天云冷哼一声:“看你还往那里跑!”正待潜运功力,震碎对方右腕腕骨的当儿——
突觉对方的腕脉之上,猛然发出一股强大的弹震之力,一个把持不稳,竟觉左手一麻,踉跄后退了二步。
第二十章谜样人物
就在方天云踉跄后退之际,猛然一股无形潜力,撞到前胸之上,心口一甜,“哇”地喷出二口鲜血,“叭哒”跌坐地上。
方天云知道对方趁自己后退不备之际,发掌震伤自己,不由双目之中射出一股怨毒的煞光,愤恨的喝道:“乘人不备,算不得什么好汉,纵然方某毁在你的手里,变成厉鬼,也要追你这暴徒一命!”
蒙面人倏然一笑,道:“我要把你毁去,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你虽微受小伤,却无关紧要……”
他话声一顿,仰脸长吁了一口气又道:“天快亮了!你快调息吧!有话待会儿再说!”
话声响亮盈耳,他那双眸之中,也发出异样光彩,顿使方天云心头一震!
他不知道这位心狠手辣,专门暗剑伤人的暴徒,为何变的慈悲起来,不由双眸一眨,冷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凄然一笑,道:“四海无知己,天涯仅一人,若是加上你,就是二个人了!”
方天云冷哼—声,又道:“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本想喝骂对方几句,又怕激起对方的怒火,使自己含恨终身,于是,先探询对方的名讳,只要自己不死,总有一天会替老公公雪此滔天大恨!
蒙面人双眸一转,道:“我的名字现在先不告诉你,至于我是谁,慢慢的你会明白!”
方天云脑海一转,暗道:“这家伙果然心机深沉。”
但又觉得他的话声,又不象刚才那样冷傲,若他当真心狠手辣,自己岂不早巳毁在他手里了……”
这事的确奇怪?
蒙面人若不心狠手辣,为何以骷髅血剑,射杀两个大不相同的人物呢?
饶是方天云聪明绝顶,也不禁堕入五里雾中。
他在百思莫解之下见蒙面人巳转过脸去,索性闭上双眸先自调息复原!
此时——
方天云虽然透着奇怪,但他却拿定了—个主意,一定要揭开蒙面人的真正面目,就算他是老公公的仇人,自己精力恢复之后,也不怕他逃上天去!
他行功片刻之后,天顶上已冲起团团白雾!
蒙面人双眸之中,露出一付异样神采,紧紧的盯在方天云的脸上,直待那团团白雾散失之后,他才悄然而去!
方天云反覆运转四肢百骼二个周身之后,已觉得精神充沛的胜过往昔,不由心境一振,霍然睁开了双目!
眼光到处!
但见尸体横陈,地上一片血红,时闻风吹树涛,哀虫唧唧之外,那蒙面人却已无踪了!
抬头望去,只见一轮旭日,巳升入天空,不禁口里连叫了两声奇怪之后,忖道:“那蒙面人到底是谁?难道他不是暗剑射伤老公公之人吗?”
心里想着,一跃而起,不自禁的走到“南极火魔”和那中年汉子的尸体之旁,抬手拔出了两人天顶上插的骷髅血剑,便从怀里也取出了老公公给他的那柄骷髅血剑,两相对照!
只见这三柄触目心惊的髅骷血剑,大小轻重。完全一样,端详了良久,也分不出一丝差别。
不由心中一震,喃喃自语道:“怪!怪!怪!我方天云一定要把他弄个明白!”
立即把手里的三柄骷髅血剑,揣入怀中,掠身一跃,向前奔去。
蓦在此时——
忽然一声脆声盈耳的娇喝:“方少侠,暂请止步!”
一条纤小人影,快逾闪电,倏然掠到他的身前!
方天云心头一震!稳住身形,凝目一看,只见来人是个身穿素白罗衫的妙龄少女,不由呆了一呆,问道:“你是喊我吗?”
他从没有见过这位唇红齿白,凤目瑶鼻,宛如出水芙蓉的美貌少女,自然心里大感奇怪!
而且此女长象之美,使他觉得圣洁可爱,娇柔之中,带着三分羞怯,脸蛋之上,轻起红云,神态又是那么率真安祥……
白衣少女倏地嫣然一笑,道:“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并无他人,自然是喊你了!”
方天云讪讪一笑,道:“姑娘喊住在下,有什么见教吗?”
他脸上现出一付尴尬的神色,对这位美貌少女,显然有些芥蒂。
白衣少女凤目一转,笑道:“没有事,我怎敢惊扰你哩!”
她顿了一顿,接道:“我想请教你关于刚才那个蒙面人,和你怀里的骷髅血剑,不知你愿否告诉于我?”
说完,俏面之上,现出一付期待的神色。
方天云闻言一怔,道:“在下也对那蒙面人透着三分奇怪,他倒底是不是我所找的对象,在下还不十分清楚,但可断言那蒙面人行事,似乎有些大异常情……”
他本想把骷髅血剑暗伤老公公之事说出,但又觉得自己和此女素昧平生,不愿多言,于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衣少女倏然问道:“你恨那蒙面人吗?”
方天云怔了一怔,道:“在真象来弄明白之前,自然给他记上一账!”
白衣少女又自问道:“你能告诉我关于骷髅血剑的来历吗?”
方天云道:“在下曾亲自目见那蒙面人以骷髅血剑,射杀了三人,蒙面人也曾承认那骷髅血剑是出自他的手里!”
说完,又向白衣少女问道:“那蒙面人和你有仇吗?”
白衣少女道:“也可说有,也可说无!”
方天云不解地问道:“此话如何解释?请教在下不懂你的话中之意!”
白衣少女笑道:“如果那骷髅血剑确是出自那蒙面人之手,就是仇深似海,如果不是出自他的手中,我就和他毫无瓜葛了!”
方天云听得怔了一怔,白衣少女忽然幽幽说道:“十八年前,那骷髅血剑曾射了我的父亲!所以我要找那暗施偷袭之人,把他碎尸万段!”
方天云暗自一叹,想不到这位美貌姑娘的身世也是十分凄惨。
白衣少女沉吟有倾,又道:“不过据我推想,那蒙面人未必就是十年前那个居心叵测的人物哩!”说话间,双眸之中,充满了肯定的神色,好象智珠在握。
方天云道:“在下也曾这样想过……”不期然的脱口说出。
白衣少女黛眉一颦,道:“根据你刚才所说,如果那蒙面人当真是个狠毒人物,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何况你重伤之下,毫无还手余地……”
她话似未完,倏然瞧了方天云一眼,便自住口!
方天云不知她为何知道的这样清楚,本想问她,可是与她双目相接,顿觉得有一种无法言谕的异样光彩,不由心头一阵鹿跳,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衣少女似是知道方天云的心意,朗声一笑,道:
“刚才我在林中听那蒙面人说‘天涯无知已,四海仅一人,若是加上你,就是二人了’!
根据这句话,可看出那蒙面人有着迥异常人的性格,方少侠,你说对不?”
她的话声,有如黄莺歌唱一般,动听至极,话声未落,又“格格”一阵娇笑。
方天云觉得她说的很有见地,对这位不知姓氏名谁的美丽姑娘,油生好感,但见她娇艳欲滴的瞧着自己,不由讪讪一笑道:
“对!对!我有这种感觉,只是他面罩轻纱,无法看到他的真正面目,就是他以后不再蒙面,在下和他相见,也不知其人是谁呢?”
白衣少女倏然轻声一笑,道:
“你还想见他吗?”
方天云道:
“在骷髅血剑的真象没有明白之前,自然想见他问个明白!”
他对白衣少女这句话显然透着不解,星目之中,射出一般奇异的神色。
白衣少女光可鉴人的面目一转道:
“那蒙面人不是说过有话待会儿再说吗?说不定另有寓意哩!”
方天云想道刚才的一切,她已看的十分清楚,不由愤愤地说道:
“他虽然曾如此说过,现在他却走了!”
“既然他如此说过,”白衣少女轻声一笑,道:
“说不定你不找他,他也会找你哩!”
方天云对这位美貌姑娘,除了感觉她天真可爱之外,又觉得她的口词异常锋利,不由怔了一怔,道:
“何以见得了?”
“蒙面人不是说过天涯无知已,四海仅一人吗?若是加上你便是二个人了,你想想看,若非不把你看成知已,又何必加上你呢?”
白衣少女从方天云那付异样的神态中,巳知道他对波谲云诡的事情,知之甚少,当下飘了他一眼,又道:
“告诉你,人家已把你当成知己的朋友了,就是我也不例外,现在你总明白了吧!”
方天云若有所悟的“唔!”了一声,暗道:“这事的确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们为何把我当成知已,难道她就是那位武功奇高的蒙面人吗?”
蓦地——一声急锐长鸣,从空传来,方天云心头一震,思潮立断……
循声瞧去——
只见一只红顶似火,眼若铜铃,神态威猛,羽毛似雪的庞大白鹤,自高空之中,悠悠而降!
方天云虽久居深山,见过不少奇兽异禽,但象这样庞大的白鹤,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看的双目一呆!
忽听白衣少女倏然一笑,道:“哦!对了,听说玉柱峰那还有一场武林盛会,方少侠,你若有兴趣的话,不妨前去边观摩一番,或许能探出骷髅血剑的蛛丝马迹也未可知哩!”
方天云微微一楞,白衣少女向他招了招手,笑道:“小妹还有点事情待办,方少侠,后会了!”
说完,也不待方天云答言,娇躯倏地一幌,冲天而起,旋空身子半转,又向方天云脆声一笑,霍地悬拔起了四五丈高,双臂曼妙的一张,有如嫦娥起舞一般,倏然落到白鹤的背上。
方天云眼见白衣少女悬空的身法,竟与蒙面人的身法极其相似,不由心头一震,正欲开口喝问之际——
蓦听一声锐叫,那白天而降的“白鹤”,双翼忽然一抖,疾射而去。
悠忽间,白鹤已化成一团白点,消失在广阔无际的晴空之中。
方天云怔怔的望着万里晴空,神态之间现出一付奇异之色,敢情他对这位谜样的白衣少女,着实万分不解!
“天涯无知已,四海仅一人!”
这句话已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们为什么要和自己做朋友呢?甚至于自已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深深困郁着……
直待寒风扫面,他才从痴呆之中,倏然清醒!
为了确实明白骷髅血剑的来龙去脉,仰脸辨识了一下方向,步然展开身形,直往玉柱峰奔去。
翻山越岭一路飞驰,片刻之后,已到了一处回峰重岭之间。
抬头望去!
但见峭峰高耸入云,重岭巍峨壮观,一排排的插天巨石倏然形成一幅绮丽的图案,顿觉心境豁然开朗。
连日的遭遇,使他觉得一口闷气拥塞心头,不由仰脸一声清啸!
啸声有如龙吟,高拔激昂,直透霄汉,四面回峰响应,历久荡漾不绝。
他长啸一声之后,立即觉得舒适了不少,心知,这重重峻岭,便可到达玉柱峰了。倏然展开身形奔去。
方天云身躯甫动——
蓦地——
一声呻吟之声,顺风飘送过来。
这声音虽然十分细弱,但在方天云一双聪灵过人的双耳之中,却如雷鸣一般,听的十分清楚。
不由霍然止步,凝目望去!
三丈的丛石之间,赫然现出一片血迹。
方天云心头猛然一震,霍地纵身一跃,人便穿入丛石之内,眼光到处,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丛林内,有两具尸体,僵卧地上,死状之惨,无与伦比,每人都是七窍流血,肝肠涂地。
方天云一看之下,气得钢牙紧咬,暗道一声:“好狠毒的手段!”
正欲找那呻吟之声时——
猛见枯黄的草地之上,赫然现出五个深达五寸的脚印!
天云不由双眸怒火,怒气陡生,暗骂道:“好一个万恶的暴徒,竟敢又假冒老公公的威名,做此邪耻的勾当,我方天云若不将他溅血横尸,肝肠涂地,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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