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良知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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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良知是路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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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之后,流觞宫放开李重皓这个人,让他为自己活一次。”

“你确定这是他想要的?”

“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码这样他能高兴一点,也不用总是被人泼脏水。”

“好。明日流觞宫护法陈庐会来找你。到时候,他会照我吩咐做事的。”

沈暮欢点了点头,这才离开。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呼出了一口大气。终于说了出来,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死孩子啊死孩子,明日阿欢姑姑就来救你。李重皓失望痛苦的脸庞在她脑海中划过,紧闭的石门在她眼前闪现。明天她就能打破这一道门,他就不用再对她那么恨和怨了。

沈暮欢走后,楚惜往终于笑了:“公子,你说沈暮欢这人也倒不傻么?”

萧佑笑:“从小都只是她不上心,一旦上心便极其认真。而她这一次便是认真了。”

“只可惜,她如此上心最后不知要落到什么下场。你这个做师兄的,不心疼么?”

萧佑望着沈暮欢远去的背影,她走得快而决绝,是因为背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眷恋了么?也包括他么?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怅然若失了。

而就在下一刻,萧佑突然就从床上一个翻身便起来。他前些日子还鲜血淋漓的箭口已经结痂,他坐起来,突然就说:“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

萧佑喃喃自语:“我其实最怕她不向我撒娇。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楚惜往忍不住便笑起来,她眉目精致,双手柔弱无骨,她幽幽走上前,冲着萧佑的伤口就是一掌。

拍得不重,但是还是疼。楚惜往骂他:“太过优柔寡断,只能一败涂地。”

萧佑被她一拍,陀着背,将将面对着那洒了一片的药汁。

楚惜往见他看得出神,讥讽道:“怎么?还真想喝了?”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良久也不回答。

楚惜往顿时怒气上涌,笑容更是艳丽:“左右不过就是一碗姜汤,不过是加了点灵芝。就沈暮欢才会傻得相信这是‘七情’的药引。”

她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也只有她才相信,你是真的中了毒。”

作者有话要说:好,明天将死孩子放出来。哎……你们都说死孩子好么?我怕看了后面的章节,你们会打死我的……

☆、疼痛难当

有一道白光从天际处射出来;东方渐渐开始一点一点染红。远处有炊烟升起;有点点声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沈暮欢这时候将将醒了过来;耳边还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她爬起来,有一道光“唰”地一下从窗口缝隙里百折不饶地照过来;恰恰打在了沈暮欢的脸上。

她抬起手遮了遮;天终于大亮。

敲门声响起,她整了整衣衫,深呼吸然后便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精瘦的男子,身形较矮,肤色较黑,五官平淡无奇,只是一双眼尖利无比,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折射出凶狠的光。

“陈庐先生;不知流觞宫带了多少人?”沈暮欢猜都不用猜,这不是陈庐是谁?

陈庐似乎不怎么信任她,连正眼都不看她,好半天才回她一句话:“姑娘看了不就知道了?”

而等沈暮欢看到之后,她终于知道陈庐为什么这么说了。眼前只有十个人是怎么回事?!流觞宫想要破坏武林大会,怎么可能就这么些人!

似乎看出沈暮欢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陈庐倒是笑了,还带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他笑道:“十个人足够了。”

沈暮欢看他这幅欠抽样,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去。他娘的,你是嚣张呢还是傻呢?真以为正派都是吃素的?不过她回过头来又想,算了就算他们十个人今天都葬身在武林大会,对她而言又有何区别?她只要救回一个人而已。再说,正派也不可能就跟他们兵刃相见。人多人少也没区别。

十个人,俱是一身青衣,脸上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一个个都垂着头,可真要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又一个个目光炯炯,就像是蓄势待发的野狼一般。

沈暮欢顿时觉得她应该控制不了这帮人吧……

“沈姑娘,带路吧!”

一路上都是走的小路,穿过长安街时混迹在了人群中。沈暮欢发现,今天长安街与以往真是大不相同。今天街上来来往往的几乎没有一个提着刀或是配着剑的江湖中人。完了,难道所有人都知道武林大会将在“刹血楼”召开么?而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她如何能保证在她将流觞宫的人带上去的时候不将一个半个闲杂人等也带上去呢?

而走到山下,果然不出所料,乌泱乌泱的人,就只等有人能将她们领上去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看着上山的路,干瞪眼。

突然有人大叫:“大伙瞧!那不是沈暮欢么!她一定知道怎么上山的!”

这一声无疑就是平地一声雷,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立马就盯住了她。

沈暮欢顿时觉得如果她现在否认自己的身份,将会立马被这帮人剥皮拆骨给生吞下去。

立马就有人上前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大声喝道:“快!带我们上去!”

一大帮人大声附和:“对对对!快带大伙上去!”

陈庐一个眼色一使,刚刚还护着沈暮欢的十个人顿时就散在四处呈看好戏之状了。沈暮欢大怒,朝着陈庐就是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陈庐笑,一摊手。

他娘的!邪派就是邪派!什么同道之义都是狗屁!

沈暮欢的手腕被人扣住,偏生那人力气大得要死,挣都挣不开。她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在江湖中人那一声声“带我们上去!”的吵闹声中吼出一句:“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她一喊,耳边嗡嗡作响,声带阵阵发疼。可总算是将这一群乌合之众给骂安静了。

“大伙听我说,待会儿会有专门的人员将诸位接到山上,诸位不妨等着。”

抓住她手腕的大汉顿时阴笑一声:“沈姑娘当我们是傻子呢?要是有人会来来接我们,我们怎么会等到现在?!”

沈暮欢被噎在当场,这时陈庐倒开口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说:“沈姑娘,不妨就带大家上去吧。”

“对啊!带大伙上去怎么了!武林大会不就是开给江湖人看得么!”

沈暮欢苦笑,他们这群人是真不知道这武林大会早就成了正邪两派解决恩怨的地方。如果在全江湖人面前撕破脸,那么脸面何在?

一看到沈暮欢犹豫,那些江湖中人竟然胆大包天,口口声声骂道:“要是今天你不将我们带上去,你也不用上去了!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些人解决不了一个你!”

好歹她沈暮欢在外的名号也是江湖第七,这群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么嚣张!

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立马就有人“噌”得拔了剑,一把抵住了她细弱的脖颈。剑气森森,幽幽泛着冷意。沈暮欢不得不意识到,这他娘的不是一场玩笑!

陈庐出来打圆场:“沈姑娘,你就带大家上去吧。那谁,你!把剑放下,好好说话啊。”

沈暮欢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带诸位上去!”

那把剑这才放了下来,沈暮欢感觉自己掌心已经出了许多的细汗。陈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暮欢就这么被众人拥上了山。

在拐过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路口时,突然有人问陈庐:“兄台,你是哪个门派的?”

陈庐阴笑,又满脸的正经严肃:“流觞宫的。”

那人一愣,继而笑道:“兄台你开啥玩笑呢?到底哪的?”

陈庐莫名其妙,脸上流露出十分不耐烦的神色:“流觞宫的!”

护法一个不高兴,十个青衣人突然十分有默契地将那喋喋不休的问话人围了起来。一个捂住他的嘴,两个人将他抬了起来。那人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已经被人整个抬到了空中。然后就被“嗖”的一声那么扔到了山下。

整个动作,训练有素,一气呵成。人群鸦雀无声,终于默默地自动地与陈庐一伙人隔开了距离。

好半天,终于有窃窃私语传到沈暮欢的耳朵里:“沈暮欢居然跟魔宫的人混在一起了!那刹血楼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种徒弟!”

沈暮欢听到这一声声控诉,隐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呢?明明没有啊,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里啊。

她摇了摇头,将这不好的感觉压了下去。她往左前移了三步,然后一片新的景象出现在了她眼前。

无比熟悉的青瓦房,院子中沈逸之常常躺着装死的藤椅还在那里,什么都没变。

可是明明在眼前的景物,想要靠近却是那样难。这之中隔了一条路,距离不远,可是沈暮欢知道她甚至还参与的,那里面可谓是机关重重。石块、杂草,只要稍稍一变,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陈庐从怀中掏出那张沈暮欢无比熟悉的纸,那一张李重皓曾经从她身边盗走的纸。

他吩咐属下往前,而那群江湖中人显然是因为他的身份,这下倒是不跟着他了。

两个青衣人先行,沈暮欢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前,就要到屋前了。其中一个青衣人举起刀,回过头似乎是像他们打招呼,然后下一秒,突然从空中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黑压压的箭,而那两人顿时就被射成了肉靶子。

“沈姑娘果然又留了一手,难道是怕公子不答应你的条件么?”

那是沈逸之亲手给她的图,怎么会错?难怪那一天沈逸之会这么轻易地让她下山,是早就猜到她会去找李重皓么?而李重皓一定会将图从她身边盗走么?

他利用她的时候,为何如此得心应手呢?

沈暮欢向前望去,一步一步往前踏,身后没有人跟着她。她眼神决绝,步履坚定,一下子便走到了两具死尸的地方。她回过头,见众人都看着她,有人希望她走出去,也有人希望她就这么死去。她回过头,一下子就踏了出去。

没有箭,什么都没有。她然后便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李重皓被人压着倒在一旁,他的头垂着,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后面人见沈暮欢成功进去,立马狂奔而来。

李铭在,苏烟在,所有大门派的掌门都在,沈逸之自然也在。不过他一眼都没有看沈暮欢,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铭见众人纷纷涌了进来,立马换了一张脸,他高声而道:“既然诸位英雄都来了,不如当着诸位的面跟大家说说清楚。”

有人立马问:“‘天下归元’呢!”

马上有附和声:“对!那是李重皓,那‘天下归元’呢?!”

沈暮欢从头至尾一直在看李重皓,只是他却一直低着头,被人提着的时候也依旧那样,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只剩下了躯壳一般。

她的心里突然疼痛难当,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在她的心尖上划来划去,一不小心就鲜血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晚了,不过我好歹也更上了啊……

☆、武林大会

“重皓!”沈暮欢终于受不了忍不住;一张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如此清晰却又如此奄奄一息地出现她面前;她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沈暮欢!死孩子到底还是出事了!

可是李重皓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他依旧垂着头,黑色的发垂在脸侧;遮住了他从前那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眸;只留下疲惫的侧脸以及毫无血色的薄唇。

那一群跟着上来的江湖中人又在叫嚣:“李庄主!‘天下归元’呢!”

李铭被这一群人烦得紧,有些不耐地挥挥手,提了剑大步走向李重皓。手一下子就揪住他的头发,手一使劲就将李重皓整个头都抬了起来,他问:“李重皓,不如你来回答大家的问题?”

沈暮欢真真切切地看到苏烟悄悄地撇过了头,这一刻,死孩子从未有过的狼狈;他就像布娃娃一样被人提着,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他的双眼浑浊一片,他只是平静地面对着众人,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而后又慢慢地闭上了眼。

突然新月教的教主对着沈逸之冷笑出声:“沈掌门这阵法是做给大家看的么?怎么一些个阿猫阿狗还是给进来了?难道是你自己吩咐自家徒弟将人带进来的?!不知你这是为何?”

被骂作阿猫阿狗,人人都开始急了,有人大喊:“靠!老子是正正经经被刹血楼沈暮欢带上来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统一地聚拢到沈暮欢的身上了,而沈逸之也是从她进来后第一次看向她。他目光平静淡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沈暮欢终于是点了点头,新月教教主笑:“沈掌门,你这是做什么呢?”

“武林大会既是武林盛世,那江湖诸位英雄都自然应该参加进来。沈暮欢将大家带进来有何错呢?”

李铭也跟着笑:“正是正是。”

岂料那新月教教主突然又是一个冷笑,遥遥望去,伸出一个手指,当即一指,厉声问道:“那么,这些人又是谁?!”

陈庐被点到,施施然便站了起来,他大大方方便自报家门:“流觞宫护法陈庐。”

他这一说,沈逸之突然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一时间坐在高位上的诸位掌门都在窃窃私语。沈暮欢可以想象到他们在说什么。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无论如何解释,事情总归胜于雄辩。人是她带上来的,她跟流觞宫是脱不了关系了。

想到这,她立马说道:“我已不是刹血楼中人了!”

可是,陈庐突然脸色一变,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连忙就喊:“沈姑娘,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呢?!”他继而又转向沈逸之连连发问:“沈掌门怎好欺骗我们?!”

这一番暧昧而又说不清的言语,没有实质内容,但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沈逸之脸色突然僵住,他这才又看向沈暮欢,双眼之中竟然有淡淡的杀意。

这么多年,沈逸之从来没有这番情态,无论她多混蛋多无可救药,他什么时候动过杀心?

这时候苏烟的声音又突然响起,她真是可谓字字珠玑,就像是刀子一般一刀刀砍向了沈暮欢。她说:“多日前,就在李重皓杀了李知未之后。沈暮欢曾经带着李重皓来过蝴蝶谷。我当时碍于沈掌门情面,未能向天下人告发这事。”她满脸的懊悔,复又开口:“小女子当时只将这两人赶出了谷。现在想来,应该当时刹血楼就跟流觞宫扯不清楚了!我还一直认为当年是沈掌门一手杀了皇甫无名,断不会做出与流觞宫勾结的行当,现在看来真是错了!”

她一字一句声声入耳,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沈逸之的脸一下子煞白,他好像不可置信地看了苏烟一眼。

苏烟叹一口气:“沈掌门,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而后又突然有人说起:“说到起源上来,这流觞宫跟刹血楼倒还是一根同脉。说起来当年刹血楼一直是中立态度,怎么就突然决定跟正派联合灭了流觞宫呢?”那人突然一个奸笑:“沈掌门,是不是利益分配不均了?!”

事态渐渐超出自己的预期,沈暮欢眼见着众人将矛头纷纷指向刹血楼。

又突然有人说:“难怪当初江湖传言李重皓躲在了刹血楼,根据苏姑娘所说,那倒是真的!”

沈暮欢心中大急,沈逸之冷厉的声音响起:“说这么多,诸位是什么意思?是将刹血楼与流觞宫归到一块么?那我要到问问,证据呢?”

对啊,有什么证据呢?众人突然沉默,满场寂静。

可就在这时,沈暮欢亲眼所见李重皓抬起了头,他突然勾起了唇,先前满脸衰败之色在一瞬间通通消散,只那么一秒,他就笑得如同这春日里最盛大的花。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就是证据?沈掌门何必否认呢?”

他话音刚落,突然远处又传来一声:“是啊,师父,既然做了又何必否认呢?!”

沈暮欢只见有一青色身影足下轻点而来。那张脸,是清俊而又气势勃勃的。那是沈朝醉,是摘掉面具的沈朝醉。

他一上来就直取李重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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