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螃蟹的厨娘一听急忙跪了下来,苦着脸道:“县主容禀,不是奴婢不听话,只是头晌儿时苏姨娘也打发人来叫蒸螃蟹了,螃蟹蒸好时,她的丫头抢着把那屉大的端去了,奴才阻拦不住,又不敢说她,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岂有此理!”
永嘉一听苏姨娘竟敢在她嘴里抢食,气得‘啪’的一拍桌子,怒道:“好个矫情的小蹄子,欺负着主母还不算,竟敢把爪子伸到本县主这儿了,莫非本县主也要吃她剩下的东西?她配吗?”
说完,怒气冲冲的要去枕霞院找苏氏算账。
嫣然慌忙拉住她,哀求说:“妹妹且先息怒吧,我现在你这里,要是你现在去找她,你哥哥一定会以为我挑唆了你什么的,没的我又要受一顿闲气。”
说完,眼圈儿竟红了。
永嘉听了,气咻咻的坐了下来,咬牙捶着桌子道:“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苏氏这个坏女人,我迟早要把她赶出这个家……”
其实,永嘉还真冤枉苏氏了,她是打发人到厨房去要螃蟹了,但却没想抢永嘉的螃蟹,她也没那个胆,是打发去的小丫头子不懂事儿,仗着自家的主子得宠,跑到厨房去作威作福的。
她看到那屉螃蟹大,思量着主子吃不了,剩下的少不得进了她们肚子,所以便打起了大螃蟹的主意。厨娘说那屉大螃蟹是县主待客用的,她也不以为意,以为永嘉性子大咧咧的,根本不会去留意螃蟹的大小,所以存着侥幸的心理,把那屉大螃蟹抢夺了去。
永嘉在府里一直霸王似的,哪受过这样的气?受了气又不能发泄出来,只气得她饭也都吃不下去了,只瞪着那些螃蟹鼓气。
厨娘退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后厨的人,后厨里有苏姨娘的眼线,得知后赶紧溜去了枕霞院,把这件事告诉了苏姨娘知道。
苏姨娘听闻此事后,花容失色,忙将那小丫头子叫了进来仔细的询问。
小丫头子一听主子询问,晓得是出事儿了,战战兢兢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哭道:“奴婢没想到县主会留意螃蟹的大小,奴婢都是为了姨娘能吃的高兴才会如此的……”
苏姨娘一听,只气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蹭蹭蹭的几步窜过去,亲自打了小丫头子十几个大耳光,直到打到力气用尽才停下手来。
小丫头子被打得脸都肿成猪头了,大哭着求饶不止,苏姨娘咬牙道:“给我惹下这么大的乱子,你还有脸来求饶?真该把你捆了,用石头碾子压死才好?”
小丫头子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求饶,把头都磕破了,苏姨娘想了想,命人将小丫头子捆了,亲自带去了永嘉的院子,前去向永嘉赔罪。
永嘉的似锦苑里
快嘴刘正眉飞色舞的讲着大晋的皇帝南宫逸和皇后穆采薇大婚的段子,说起皇上下的那道后宫永不纳妃的旨意时,把三个人都听得如醉如痴。
嫣然听到人家夫妻的恩爱,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失落的神色来,永嘉忘记了生气,毫无保留显出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晓媚则陷入了沉思。
像大晋皇帝和皇后的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模式,跟现代的一夫一妻的婚姻模式完全相同。古代的女人是不会有这种一夫一妻的超前意识的,在她们的意识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她们心中不喜,但为了博一个贤名,也多半会在自己怀孕或不便时,为丈夫张罗纳妾之事。
而穆皇后,身为天下女子的表率,敢于冒天下之大不为,主张一夫一妻,不给丈夫纳妃,也不许别的女人沾染自己的丈夫,这种行为,完全就是现代女人的作风。
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穆皇后就是跟她一样穿越而来的了,而且还在这个世上混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她暗暗的下决心,等将来找到母亲,一定要设法去大晋,见一见自己的这位老乡和故知!
三人正一边听书,一边各自想着心事,这时,外面的小丫头忽然来报,说是苏姨娘前来请罪了。
永嘉一听是苏姨娘来了,本来痴痴的脸上顿时黑了下来,她哼了一声,怒道:“叫她滚,别脏了我的地儿!”
小丫头子下去了,苏姨娘听到永嘉的传话,咬着嘴唇想了一回,忽然提着裙子在院子里跪了下来,对那丫头说道:“麻烦姐姐进去回县主一声,就说妾身自知罪孽深重,特在院子里下跪请罪,县主什么时候她原谅妾身了,妾身什么时候起来。”
小丫头子回去禀报了,永嘉一听苏姨娘竟然在她院子里长跪不起了,被气笑了,说:“她当自己是谁?竟敢来威胁本县主,出去告诉她,她喜欢跪就让她跪着,本县主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跪到什么时候?”
小丫头子出去了,嫣然忐忑了一会儿,说:“妹妹,我……”
“你是不是怕我二哥又把苏姨娘下跪的事儿怪到你的头上?嗯?”
没等嫣然说完,就被永嘉打断了。她瞪了嫣然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怕什么?他要是冤枉你,你不会反抗吗?一样是人,凭什么要受他们的气?你可以跟他好好的解释,他听也就算了,要是不听,你就该抡起棒子狠狠的揍他一顿,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我给你讲,男人之所以敢欺负女人,都是女人把他们惯的,往死里揍他们一顿就都老实了。”
晓媚的嘴角抽了两下,这真是亲妹妹吗?
嫣然嘴唇嚅嗫了两下,欲言又止,想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她跟小姑子的思想,压根就不再同一个频率上。倒是晓媚帮她开了口,说:“你说的倒是轻松,嫣然是个弱女子,你哥哥是个习武的男人,你让她怎么揍你哥哥,就算她想打,也得打得过算啊?而且,这是你的家,要是她打了你哥哥,你母亲,你父亲,还有你家里的长辈们,能轻易饶了她么?”
话说到了嫣然的心坎上,她低下了头来,向晓媚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晓媚说的很对,那男人身材魁梧,雄健有力,她根本打不过人家,更悲惨的是,她没有任何家世和靠山让她依仗,能让他对她有点儿忌惮。她的父亲早在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去世了,祖父在她出嫁后,就举家搬回了洛城老家,外祖家十几年未曾联系,也早就形同陌路。除了婆家人,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让她又怎敢忤逆丈夫和夫家的人呢?
她也知道丈夫不喜欢她,可是没办法,作为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除了依靠丈夫,她再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出路,所以,就算丈夫心里装着别人,她也只能依附着他过日子,只是日子过得毫无质量,苦闷憋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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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萧氏的身世()
别说,那苏雪儿还真有几分犟脾气,谁长跪不起,就真个长跪不起,知道晓媚等吃完饭,她还一直跪在院子里。
有她这么一搅合,搬来挺好的一顿饭也吃得毫无意趣了,饭毕后,晓媚起身告辞,永嘉和嫣然送了出来。经过院子时,晓媚特意看了那苏姨娘一眼,只见她生得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细长上挑的丹凤目,细皮嫩肉,身量纤细,泪光点点,娇喘吁吁,一副娇花弱柳的模样,正是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一款,跟嫣然的端庄大气完全不同。
前世,她深受小三之害,对小三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和厌恶,从苏氏身边儿经过时,晓媚本打算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以示自己对她的轻视。
然而走到她身边儿时,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玫瑰香水!
这个味道她太熟悉了,前世,她的死对头姚子萱最喜欢用这种香水。
这种香水就是姚家生产的,数千朵玫瑰花里才能提取出一瓶玫瑰精油,十分昂贵,很受上流社会女子的欢迎,她的婆婆也一直用这种香水,所以,即便是隔了一世,她也能嗅出来。
她立住了脚步,越来越清晰地玫瑰香水味道让她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开口道:“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苏氏欠了欠身,柔顺的回答说:“回王妃的话,妾身身上的香味儿不是熏出来的,而是妾身偶然想到的法子,用玫瑰花蒸叠出来的香水味道。”
“呵,还挺聪明的呢!”
晓媚冷笑讽刺着,想不到这个世界里还有人会制作玫瑰香水,而且还是一个小妾想到的,看来,这个苏氏的智慧还真是小觑不得呢!
苏氏恭恭敬敬的说:“要是王妃喜欢的话,妾身愿再做些敬献王妃娘娘。”
“本妃不喜欢这味道,有股子狐狸味儿。”
晓媚毫不留情面的说:“再说,本妃堂堂楚王妃,怎能要你一个小妾的东西呢?”
说完,也不去看苏姨娘羞愤交加的脸,扶着尺素的手径自走了。
永嘉走过来的时候,冲着苏姨娘恨恨的啐了一口,嘴里还响亮的骂了声:“狐媚子!”
嫣然过来时,却低着头,好像都不敢去看苏氏一般,想来平日里一定没少在苏氏的手中吃苦,不然身为主母,也不会怕一个妾侍怕到这般地步。
刚走出永嘉的院子,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紫色镶银丝绣着祥云暗纹锦袍的年轻男子向这边走来,迈着大步,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二哥?”
永嘉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转眼间,田景之已经走到了永嘉的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雪儿呢?你把她怎样了?”
永嘉一见哥哥如此紧张苏氏,顿时来了气,冷笑说:“我能把人家怎样?人家是谁呀?人家可是又能欺负主母,又能抢我待客的螃蟹吃的第一宠妾呢,我可不敢把人家怎样了,不然,等将来二哥当了家,我还不得看人家的脸色讨生活?”
田景之冷一听永嘉的话里带刺儿,也拿她无可奈何,只好一甩袖子,向院子走去了,路过嫣然的身边儿时,他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冷的都能结冰了。
嫣然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小脸白了,头也慢慢的低了下去,整个人像是受了打击似的,精神顿时萎靡了。
晓媚看在眼里,很是为她感到不忿,然而自己又只是个外人,不能多说什么。
上车后,她挑开帘子,对心魂不定的嫣然说:“嫣然,你要是在府里呆着无趣的话,就让永嘉带你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看多了,就不会将自己拘泥在小小的宅院儿里了,没准儿你会发现,原本你狠在意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一文不值呢!”
正往里走的田景之听到了这句话,一下子把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看时,晓媚已经把帘子撂下了,只看见了那辆带着楚王府标致的马车。
嫣然并没有听进她的话,仍旧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的,晓媚跟她初识,也不好深劝,轻轻的摇头叹息了一声,便叫车夫赶车,自行走了……
……
田景之收回视线,赶进了永嘉的院子中,一下子看到了跪在院子当中的苏雪儿,急忙大步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抱在怀中,关切的问:“雪儿,你没事吧?”
苏姨娘靠在了田景之的怀中,虚弱的说:“雪儿没事,只是,我的丫头不懂事,冒犯了县主,公子还是不要管我,让我继续跪在这儿赎罪吧。”
田景之道:“我都已经听说了,几只螃蟹的事儿,根本不值什么的,雪儿不必自责,我自会跟永嘉说。”
说完,他回过头,说:“我已经吩咐孙掌事再送来两篓大螃蟹了,妹妹要是喜欢吃的话今晚就可吃到,区区几只螃蟹,不值得妹妹大动干戈,”
永嘉被冤枉了,顿时不干了,她叫起来:“我何尝大动干戈了?是你的心肝宝贝儿自己要跪的,不信你问问她的下人,我有没有逼迫她?”
苏姨娘忙说:“公子,确实说妾身要跪的,不关县主的事儿,您可不要错怪了她啊。”
“如何?你的心肝宝贝儿自己都说了,这下赖不到我了吧?”永嘉叉起了腰,大声声讨着说。
田景之没理会永嘉,把脸看向了嫣然,冷声说:“雪儿的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见她跪在外面,你怎能听之任之不加理会呢?你是她的主母,关心和照顾妾侍是你的职责,可你到好,非但没照顾到她一分一毫,还经常给她添堵,看见她受了委屈,也不知帮她一二,还事不关己旁若无睹,要我看,你这个主母是做够了吧!”
永嘉一看哥哥把事儿推到嫣然的身上了,气得大叫说:“喂,你能不能将点儿道理啊,是苏氏自己要跪的,关人家嫣然什么事儿啊?就算嫣然有责任照顾的小老婆,她失职了,那你呢?你照顾好她,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职责了么?纵着小妾给自己的老婆气受,为个小妾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自己的老婆,可真有你的啊田景之,你可真行啊!”
田景之被妹妹抢白了一顿,自知说不过他,拉着苏姨娘的手走了。
嫣然无辜被埋怨,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后又听到永嘉为自己抱不平,心里是感激又是心酸的,她看着田景之和苏氏的背影,哀伤的说:“多谢妹妹替我出头,只是,苏氏跪在这儿半晌,就是为了能让你哥哥怨怼我,你没让她把气撒出来,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终究会加倍找补回来的……”
永嘉握着拳头,气愤的说:“怕什么?有我呢,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那个苏氏兴风作浪,压到你的头上去的。”
……
晚上,晓媚本打算洗过脚就睡下的,但小白似乎白天睡多了,一直兴奋的吱吱叫着,迈着四条短腿儿一会儿屋里一会儿屋外的跑,像打了鸡血似的。
眼看它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下,晓媚便打发了尺素几个先回去睡了,她准备再陪它玩儿一会就进空间去。
丫头们都退出去了,晓媚一手撑着腮,一手随意的在桌子上打着拍子,看小白笨拙的跟一个线团较劲儿。
那线团咕噜噜的滚动着,小白像一只娇憨的小猫似的,生出肥短的小爪子一会儿拍一下,一会儿挠一下的,又不敢离线团儿太近,因为线团滚动着,它大概以为它是活的什么动物,玩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吱吱——吱吱——”
因为线团儿不听话的到处乱跑,偶尔还会撞倒它,小白吱吱吱的警告着它,还竖起了耳朵,装出一副很威风的样子。
晓媚看了,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知何时,慕容流尊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像是回自家的房间似的,随意从容,一点儿都没有擅闯别人家的愧色。
一看到他,晓媚忽的站了起来,警惕的向外看了看,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再来找我么?”
慕容流尊挑了挑眉,说:“我来是想给你传递一个关于你娘的消息的,既然你不爱听,那我走好了。”
说完,竟回身向外走去,只是走的很慢,似乎在等着晓媚挽留。
果然,晓媚一听母亲有消息了,顿时把男人擅闯她闺房的恶行忽略了,急切的说:“皇上请留步,您知道我母亲的去向了?”
慕容流尊回头,粲然一笑,说:“怎么,不赶我走了?”
晓媚只好又将他请了回来,说:“皇上快别吊我的胃口了,告诉我吧,这几个月来,我为了我娘的事儿已经愁的寝食难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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