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只要有人类法师的地方都不安全,还是长风森林更让我安心。”
陈树刚想接话,只觉得右手手掌有种异样的感觉。
抬手一看,手心里竟有一个鬼脸印记,与死镰刀柄上所雕的鬼脸十分相像。
什么情况?掉漆了?
陈树沾了口水使劲去擦右手手心。
擦不掉!
再仔细一看,那印记竟是深深渗入了肉里。
陈树大惊,一捏储物戒,拿出狼牙匕首,一个狠心直接剜掉了右手手心上的一块肉。
血肉模糊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眨眼间已经完好如初。
鬼头印记还在!
陈树使劲闭上眼睛,睁开。
印记依然在原处!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对了,那把死镰我总觉得它很危险,你用过它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替你收起来了,虽然它很厉害,但你还是少用吧。”鬼车斟酌着措辞说道。
陈树只能默默点头。
“对了,死镰怎么会在你手上?它不是荣宝斋的镇店之宝吗?不是不向外出售吗?”鬼车身子猛然一震道:“我靠你不会是”
陈树赶紧接道:“我这是借!是借!借几天玩玩而已,我想主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接下来的3天,鬼车一刻不停地飞行着,陈树渐渐习惯了右手掌心的鬼头印,虽然每次看到陈树都会产生自己像是一只被打了合格标记待宰的猪的错觉,但好在不痛不痒,陈树尚能接受。
“长风森林到了,你想先去取猴儿酒,还是先去看看先知?”鬼车问道。
此刻,他们身下已经是大片的植被,仅看一眼就让人心旷神怡。
回来了!
无疑,穿越到临魔大陆以后,陈树已经将长风森林当成了自己的家,哪怕是曾对他使用定心针的先知,也格外亲切。
“先去你家看看吧。”陈树道。
“我家?”
“对啊,你在长风森林住了这么久,至少得有个鸟窝?或者巢穴?吧?”陈树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鬼车一笑,“的确该去看看,不过先说一声,我家很乱,到时候别吓到你。”
陈树以为这不过是鬼车出于一个雌性动物的谦虚和娇羞,完全没想到她说的是实话。
那是一个硕大的鸟巢,位于一处向外凸起的山崖之下,山崖如同鸟巢上的顶棚,既能遮风又能挡雨。鸟巢之大让陈树想到了位于曾经那个世界的一座名为“鸟巢”的建筑,他只在电视上看过那建筑,无从衡量究竟哪个更大一些。
鸟巢上有些地方甚至是用整根三人都未必能环抱的大树搭建,粗粗细细的树枝、树木横竖交叠,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感。
“你还真是擅长建筑呢。”陈树实在找不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鬼车落在鸟巢边缘向内俯视,却皱紧了眉头。
陈树也探着脑袋向里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层灰黑的羽毛,大都是棉絮状的绒毛,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可是可是
“可是那里面的鸟蛋是怎么回事?!”
陈树终于问了出来。
“我还想问呢。”鬼车看到陈树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怒道:“我靠不是老娘的!”
陈树坏坏一笑,“都自称老娘了,还不承认。”
鬼车气结。
正说着,头顶一声尖利的鸣叫,几乎将人的耳膜撕裂。
一只浑身乌黑,头上生着三只眼睛,鸟嘴金黄的大鸟俯冲而下,显然是将陈树和鬼车当成了入侵者。
“三眼乌鸦而已,竟敢鸠占鹊巢!”
鬼车重新化为五彩大鸟,那三眼乌鸦先是一愣,立即缩起了脖子,整个身躯都萎靡下来。
它慌忙落地,冲鬼车耷拉着翅膀和脑袋,眼中竟然满是哀求之色。
鬼车高傲地仰天长鸣一声,那三眼乌鸦竟浑身抖如筛糠。
鬼车落地,它眼巴巴地看着鬼车,无力地张开翅膀想要挡住鸟巢中的三颗鸟蛋。
它眼中的神色使陈树想到了家中曾经那场变故,母亲也曾像这样保护自己,也曾像这样眼含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恻隐之心,甚至想替那三眼乌鸦求个情。
若是陈树开口,鬼车必然不会计较。
可他忍住了,看着周围的莽莽青山,听着不时传来的兽鸣鸟叫,他忍住了。
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被人杀死,家破人亡,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还不够强。
陈树思忖的片刻,鬼车已回到了他身边。
“看完了,走吧。”鬼车示意陈树回到自己背上。
陈树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眼中满是感激的三眼乌鸦,被鬼车带着离开了那巨大的鸟巢。
“什么情况?”陈树问道。
“她以为那鸟巢我不要了,所以才站为己用,想要利用我残余的气息驱散想要打那鸟蛋主意的神兽,神兽的血脉越纯粹,延续后代的条件越苛刻,三眼乌鸦多少也些上古神兽血脉,一生只下三颗蛋,其中只有一颗能孵出小鸦,若我强行赶她走,这一支恐怕就要自此灭绝了。”
鬼车话锋一转,骄傲道:“哼哼,看在她对我毕恭毕敬俯首称臣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让她先住下了。”
陈树笑着抚了抚鬼车的羽毛,想到获得木之力那晚被她救下的情景,心中默默道:你就是善良,还不肯承认。
“喂喂喂,好话能不能当面说?咱们神识想通的好吧?”
第一次,陈树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接下来去哪儿?”幸好鬼车及时岔开了话题。
“断水崖。”
“又去?拼一次命还不够?!”
“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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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肆·再临断水崖()
断水崖。
再次来到这个穷凶极恶的地方,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当初趾高气昂的各种毒物大部分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山崖上方一小撮还呈三家对峙的局面。
它们盘踞在五色果树上及其周围,红眼蚁王伤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龙,蚁足也断了两条,头上长角的蛇王缺了一只角,尾巴也断了,身后血淋淋的一片,双尾蝎王最惨,两条蝎尾都断了,已是穷途末路奄奄一息。周围蛰伏着无数神兽,无不是紧盯着山崖上方的毒物,只待它们自相残杀死伤殆尽,好一拥而上抢夺仙果。
陈树赶紧去看那颗五色果,当初正是因为吃掉了其上的四颗果实,陈树才拥有了同时修行五系法术的能力。
仅剩的那颗果实能否留到现在,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如今一看那三方对峙的局面,陈树的心跳加快了些。
他赶忙去看那五色果树,隐隐发现那颗青翠欲滴的绿色果实竟然还在树上!
“太好了!”陈树兴奋地低喊一声。
鬼车强大的气息很快引起了神兽们的注意,树林中传来一阵骚动,一些修为较弱的神兽纠结地权衡一番,觉得自己没戏了,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还有一些修为在六阶以上的神兽则警惕地看着空中盘旋的鬼车。
断水崖上方的毒物也注意到了鬼车,以及她背上的陈树。
几个月前陈树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这个人类法师在混战中夺走了四颗五色果,这些守在五色果旁数万年的毒物简直睚眦欲裂,恨不得将他蚕食殆尽。
如今他还敢来?
毒蚁王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泛着猩红的光芒,毒蝎王无声挥舞了一下巨螯,毒蛇王则不断朝陈树吐着芯子,在他们眼中,其它神兽根本拿不上桌面,唯有这个陈树才是最大的威胁。
僵持的三方竟在此刻统一了阵线。
“呦,这么记仇。”陈树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紧接着,他便从鬼车的背上跳了下去。
着陆点,断水崖顶端。
毒物们瞬间陷入了疯狂。
毒死他!分尸!蚕食他!
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每一只毒物眼中都泛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大部分毒物离开了五色果树,向着悬崖另一侧陈树的着陆点移动。
树上还剩几只毒蚁、毒蝎、毒蛇,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来来来,想报仇的都来啊,小爷在此!”眼看就要在毒物堆里着陆,陈树竟然还扯着嗓子高调地喊了一声。
毒物们冷冷地竖起身子,甚至有些还摞在一起,只等陈树降落时给他一下子。
近了,还剩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突然,神识中的风眼猛然挥动翅膀,一股狂风吹来,竟生生将即将落地的陈树吹歪了一些。
他就这么险险地擦着毒物堆的边掉下了山崖。
“哎!又坠崖了!”虽然已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讨厌极了这急速下坠的感觉。
山崖另一边,鬼车所在的地方,五色果树所在的位置发出一声轰鸣。
闪电划过,那长着绿色果实的枝丫断裂,掉落,其上还有一只毒蝎,毒蝎虽小,却足以致命。
此时,那毒蝎决绝地竖起毒尾,似要与鬼车同归于尽。
鬼车连看都不看它一眼,直接将那枝丫连同毒蝎一同收入储物戒指。
最后一颗果实被抢,毒物们彻底疯狂了,纷纷追着陈树跳下山崖,大有不毒死他誓不罢休的劲头。
陈树眼看着身后乌央央一片,吓得脸都白了。
哪怕是面对八阶法师,他也没有这样恐惧过,他宁愿来一刀痛快的,也不愿葬身这群毒物腹中。
天空一声长鸣。
就在陈树距离地面不足百米的时候,鬼车俯冲而来,接下陈树,猛拍几下翅膀,直接冲上云霄,飞出了一个近似v形的轨迹。
身后一阵啪啪声,无数毒蚁、毒蝎、毒蛇坠地,摔得粉身碎骨,好不惨烈。
树林中发出一声声咆哮,神兽们终于有机会享受朱果等天材地宝了。
陈树躺在鬼车背上,不住拍着自己的胸口,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拿到了吗?”陈树问道。
“拿到了,不过有点麻烦。”
两人在一处神兽稀少的密林降落,鬼车化为人形,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带着仙果的一截枝丫,上面孤零零的一只毒蝎立在绿色仙果旁,警惕地看着两人。
这倒是有些麻烦,靠近绿果必然被蝎毒所伤,若对它放出攻击法术,又极有可能伤到珍贵的绿果。
陈树叹了口气,“一只小虫而已,怎的如此执着?它难道不知毒物之所以厉害皆是因为数量庞大,如今只剩它一只,成不了气候了。”
一摸储物戒指,从中拿出一枚朱果,放在地上。
那蝎子看了看身旁的绿色果实,又看了看地上的朱果,犹豫了。
它似乎也感受到了穷途末路,终于垂下了毒尾和螯,选择了陈树提供的第二条路,迅速奔向那枚朱果。
抬了朱果就逃!
保命,退而求其次。这大概是所有神兽的本能,即便是一只生活在群体智慧之下的低等神兽。
它没能如愿,当它与珍贵的绿色果实逐渐拉开距离,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它身上,有甲壳防护,它又向前奔了几步,第二道闪电落下,比第一道更加凌厉,终于在它的甲壳上开了个小洞。
第三道闪电瞄准了那小洞落下,终于,它不甘心地蹬了蹬腿,不动了。
陈树收起地上的朱果,将那绿色果实摘下,递给鬼车,“快吃,吃了就能修行木系法术了。”
树屋,先知的居住地。
陈树刚一走近环绕树屋的水潭,一旁的树丛中猛然窜出一只黑豹。
黑豹显然认出了陈树,眼中有惊喜,有迟疑。
“豹兄,别来无恙。”陈树笑着向他打招呼。
“臭小子,一回来就把断水崖搅得天翻地覆,那些在此繁衍了数万年的毒物,竟一只都没留下,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告诉你断水崖的秘密!”
苍老的声音响起,虽然满口责备,语气却满是慈爱。
“先知。”陈树一笑,俯身冲她拜了拜。
鬼车也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走进树屋,一阵寒暄,终于进入正题。
“你知道明日学城内城的秘密吗?关于一个红袍老头,还有魂系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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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伍·魂修法师()
先知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进入内城了?这么快?”
陈树摇摇头,“迟早要去的,我只是有些担心,那里面似乎是一些可怕的东西,能伤人魂魄。”
“世上能够伤人魂魄的只有一种人——魂系法师。”先知看了鬼车一眼,继续道:“她的一魂一魄也是被魂系法师炼化。”
鬼车一惊,浑身战栗了一下,却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就是魂系法师。”
此话一出,鬼车与陈树皆是一愣。
先知继续解释道:“魂系法师是临魔大陆上最神秘的法师,擅长操控魂魄,更能将魂魄化为力量为自己所用。”
“魂系法师之所以神秘,因为其能力由血脉传承,整个大陆上唯有一个古老家族拥有魂系法师血脉,为了夺取魂魄壮大魂系法师的力量,这个家族甚至曾经有一个独霸临魔大陆的计划。”
陈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那这个计划付诸实践了吗?”
先知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令人胆寒的中古之战是怎么来的?”
“魂系法师大量侵蚀其他法师的魂魄,甚至组成了一支傀儡大军,引得其它法师奋起反抗,整个大陆陷入浩劫,魂系法师成了所有人共同的敌人,人们甚至不分国界地团结起来抵御魂系法师。”
“最终,魂系法师落败,仅剩的几人散布在大陆各个角落,蛰伏了下来。”
看着陈树和鬼车探究的眼神,先知一笑道:“你们不必怕我,我已没了魂系法力,如今不过是一个混日子等死的老太婆,否则,我也不必对你用定心针了。”
陈树的思绪有些混乱,先知总让他看不透,当他相信了她的时候,她却又暴出一个更加惊人的秘密。
陈树只好问道:“所以,你也是当时蛰伏下来的魂系法师?”
先知摇了摇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的几名魂系法师开枝散叶,如今临魔大陆上大约有数千名拥有魂系法师血脉的人,我正是其中之一。”
“17岁那年,当我第一次操控一个人的魂魄,让他替我杀死村里欺负我的人,我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
“不久后,一个名为费玉的魂系法师找到了我,他认可我的天赋,并向我讲述了魂系法师的由来,训练我,帮助我强化魂系法力,他与我有着极其遥远的血缘关系,我们的祖先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脉,也做过同样的坏事,他对我很好,我们曾经是恋人,我很信任他。”
“有一天,他说我的魂系法力已经被完全激发,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庆祝。那是我此生去过的最可怕的地方,那里不仅有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还有专门折磨人魂魄的阵法,他逼我将所有的魂系法力献给他。”
鬼车喃喃道:“阵法折磨魂魄的阵法”
先知继续道:“我那时才知道,在费玉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装着魂系法力的容器,当容器将满,他会毫不犹豫地取出容器中的魂系法力,根本不在乎容器是否会破损毁灭。他已经找到并吞噬了至少十名魂系法师的法力,更不知摄取了多少无辜者的魂魄,我远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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