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这三天欢武节还是真是普天同庆,众人平等的节日。
这越州到底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王鸣就觉得处处都透着矛盾——开放与保守;歧视与包容;崇武道而慕雅诗……这种种交织在一起,让王鸣看不透这座城市。
王鸣宛然失笑,一座屹立千年的都城,神州九国中离大海最近的都城,有一条宽阔的宝江直奔大海,人类的种种文化在此交汇、碰撞然后出现百花齐放的场景也就不足为奇。
然而总体上,尊崇武道这是主流,要不然也不会把每年大比的前后三天定为欢武节。
从节日的气氛来看,已经很地球上一些地方的狂欢节很相像的,最像的是这三天人们会摘下各自的面具,高贵的卑贱的这些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东西在这三天模糊了。
“老大,快看,花国的游行队伍过来了。”宋缺大叫起来,喜的声音都抖起来。
王鸣已经看到了,居然是一支数十头白象游行队伍,一下就把宽阔的街道挤满了。
一头头白象大概有三、四丈高,身上挂满了了各式各样的花环,色彩缤纷,引得街道两旁的女人们发出阵阵尖叫。
有几头白象大概是受不了花香的刺激,象鼻子高高卷起,然后打出惊天动地的喷嚏。
这下乐子可大了,后面对准前面的打喷嚏,前面对准再前面……然后好像是传染一般,很快整支队伍的白象都打喷嚏,有些花环直接喷到空中,于是它们所到之处下起一阵花瓣雨中。
“啊!”
“啊!”
……
越州的女人更加疯狂起来。
即便是花瓣纷纷,王鸣依然能看到白象鞍上衣着暴露的花国女子,一个个美貌异常,而她们身边大多围座着三到四个神情痴痴的男人。
跟花国女人穿着暴露的风格不一样,花国男人的衣裳就好像一捆布,从头到下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生怕漏光被别的女人看去一样。
这些男子不做别的,更不好奇地盯着道路旁看,一个个忙着往花国女人口里送葡萄、荔枝,讨好谄媚样隔着老远都看得清晰无比。
“哇,做花国女人真幸福。”张霞举说完很认真地点点头,道,“看来我要考虑一下入花国籍。”
王鸣却与宋缺迅速对看一眼,心里想的是同一个:花国的男人太悲催了。
忽然,王鸣眼睛一亮,白象队伍中出现一头非常漂亮的白象,其白如玉,就好象白玉雕琢而成,象耳朵偏大,又像是一头小飞象。
紫檀木为鞍座,镶嵌七宝,蒲团之上端坐一女,跏趺坐,双眼微闭,神态孤傲如天上冷星。鞍座上除了她,没有男人。
“看她额配镶嵌翡翠丝带,这就表明她是未婚之身。”张霞举像是知道王鸣心中所想,在旁说道,“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孤芳宗的那位。”
王鸣立刻想起顾盼兮给的她那份资料里面对孤芳宗的介绍。
三大属国中唯有花国有一武宗,名为孤芳宗,是一星武宗。
连着十年大比,花国孤芳宗都没有派人来,今年不知怎的就派人来了。
“孤芳宗虽只为一星武宗,但跟天下武宗不同的是,孤芳宗一代只有一位弟子。就靠这一个弟子撑起一个武宗,可见她有多厉害。”张霞举感叹道。张霞举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但孤芳宗更有资本心高气傲。
一代一人为一宗,孤花孤芳百花空。
张霞举久闻孤芳宗大名,今日得见孤芳宗当代女弟子,心中有莫名的激动,说道:“孤芳宗来头惊人,因而越国特别照顾,特许孤芳宗一人参加大比。”
张霞举发觉自己说了这么多,旁边两位完全没反应,眼角余光看去,宋缺一副“猪哥”样就差流口水了。让张霞举有些惊讶的是,向来淡定的大师兄王鸣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孤芳宗女弟子——花因罗。
大师兄也看上了花因罗呢?
王鸣不知道张霞举把他想岔了,他之所以盯着花因罗,不是因为她美貌如仙,而是这女子跏趺坐后手势:左手放于左脚之上,右手垂与膝下掌心朝内。
这分明是触地印,“以大地为证”的手印。
王鸣对触地印不陌生,华夏许多佛教寺庙中佛像都用触地印。
《道德经》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武道修炼之初,从双脚开始;武道之力根本,是大地之力。
而修真之途,就从“人法地”开始。
地道为坤道,花国以女子为尊,孤芳宗这女弟子结触地印,习大地之道,也就解释得通。
王鸣双眼微眯,看到一幅奇妙的场景:天上的灵气形成一个坍陷的凹点源源不断地从其百会进入,而大地的灵气通过触地印的手指尖源源不断的进入。
一般的武者汲取灵气大多是来自天空,孤芳宗修炼法门显然不一样,给王鸣的感觉,似乎远超正常的武道,天阶功法都不足以形容。
就在惊诧之间,孤芳宗女子眼睛倏地睁开,两道冷月一般的寒芒望向王鸣。
第两百二十一章 热烈而多情的越州女子()
王鸣眉头一扬,正要瞪回去,不想这孤芳宗的花因罗却垂下眼帘,不再看他一眼。
什么情况?
难道哥在这茫茫人海中依然如日月一样光亮?
而花因罗不再看了,是因为心中的羞涩?王鸣知道自己是想当然,但是这样出色的女子,王鸣真心评论,超过他顾盼兮、张霞举、秦仙儿,至少目前超过。因为就是那一眼,王鸣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身心情不自禁地想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花国白象游行队引发大量民众跟随,王鸣带着张霞举和宋缺也跟在人群中。
不多时,就来到了武道广场。
越州的武道广场比雷城要大许多,一次性容纳五六万人完全没有问题。即便是这样,人也是乌泱乌泱的。
广场上已经燃起大型篝火,越州百姓围着篝火开始载歌载舞。跳舞唱歌累的自然从篝火的另一头穿过,也就是从洗头的耀武大道进入扬威大道。这边人空出来了,那边立刻有人补进,于是围着篝火跳舞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
现在还是白天,如果在晚上这里人将更多更热闹。
明天就是竞技场大比,今天各战队必须到武道馆报到然后住下。这是昨天顾盼兮过来再次跟王鸣说的,王鸣听从顾盼兮意见,提前去报到。
白象队在武道广场停留了片刻,六七个漂亮妖娆的女子从白象上下来,跟她的男人们一阵热烈的吻别之后,齐齐往武道馆方向走。
花因罗身边却没有人,一个人独行,却遮蔽了所有的花容月貌。
五雷门三人也往武道馆方向走,看热闹有的是时间看,而且就在越国年度大比结束后,也就是明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延续到五月三号,越国都会陷入更加疯狂的狂欢。那个时候,有的是热闹看。
宋缺目光烁烁,据说大比结束后有很多男女速配成功,这让他惦记上,心脏跳动的节律忽然有些乱。
宋缺连忙看了看王鸣还有张霞举,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放下心来。
宋缺觉得奇怪,在即将年度大比,而且可能面临生死的关键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宋缺面颊微红,心道不能怪他,只能怪越州的百姓太热情了。
宋缺随着老大王鸣与张霞举走向通往竞技场的专用通道,两旁的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举目都是少女们炙热而倾慕的眼神,宋缺瞬间觉得全身上下“燃”了起来。
武道广场通往竞技场上一条专用的八马并驾的大道,两旁却修建了一阶一阶的台阶,就是一看台,而五雷门三人能走上这条专用通道就表明他们是参赛选手身份。
这有些像运动员入场的仪式,两旁是民众的欢呼声,只不过王鸣注意的焦点跟宋缺不同,他看到了一些衣着华丽的中年贵族以及贵妇。他们大多在仔细观察,神情有些凝重又有几分希冀。
他们目光灼灼,轻声交流的内容不仔细听是听不到。
很快,王鸣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居然是带着他们的儿女来相亲的,而这些看台的台阶大多是非富即贵之流才能进来。
花国少女们走了进去,引起看台上女人们的阵阵欢呼。王鸣注意到,看台上那些青年才俊们却大多转过脸去。
也难怪,花国女子再漂亮再妩媚,越州男子但凡有点理性都不会招惹。
王鸣率领张霞举与宋缺走到通道中间的时候,两旁欢呼的人忽然安静下来。
不需介绍,三人的武士服以及胸口佩戴的五雷门令符清晰的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宋缺双眸中隐现失望之色,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五雷门,加油!”
十二支战队里面再差的占对也是原来属国里面的前三,更何况五雷门是雷国的第一名,而刚刚不久发生的海城之战,民间传言五雷门一直抵抗海妖的最前线上。
因此,五雷门三人是小门小派,但是依然引发人的尊敬,更何况就在最近,兰桂坊的赌盘把五雷门也纳入可能成为前三的战队之一。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能纳入赌盘那就证明他们的确是有实力。
宋缺面色顿时为之一红,想扯着脖子高声呼喊“五雷门威武”,又或者双手握拳大力捶胸,咚咚作响,想到这是雷蛮的标志动作,宋缺才忍下来。
王鸣也是心中一动,居然还有喊“五雷门加油”的,太感动了。
不过他看得清楚,中年父母立刻去喝止、劝阻他们的女儿,然而还是有五个少女把手中拳头大的红色绣球毅然决然地朝王鸣抛来。
王鸣额头顿时滴汗,心道越州女子可是够奔放的。
“快接啊。”张霞举嘴角含笑,连忙说道。
王鸣一个闪身,全部躲开,宋缺喜出望外则奔过去,却被王鸣瞪了一眼,不得不煞车,一脸的幽怨。
噗噗……绣球直接掉在地上,那些扔绣球的少女一个个跺脚脸露薄怒。
“为什么不接啊?”张霞举盯着王鸣道,“只是见见面,给个认识的机会而已,又不是接了绣球就要娶人家。”
王鸣瞪大了眼,道:“你不早说。”
张霞举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扭着小蛮腰径直前头开路。
可就在这时,十多个黄色绣球从那些青年才俊手里如雨点一般扔出,直朝张霞举砸去。张霞举顿时花容失色,忙不迭地躲开,就差惊叫出声来。
“哈哈。”王鸣捂着肚子笑得不行,真是现世报来的快啊。
张霞举双颊微红,心中恼怒,也不回头,身子疾驰
宋缺嘿嘿直乐,见到张霞举窘状,心中十分爽快。
走过专用通道,五雷门三人就进入了竞技场。
环形结构,全部建筑都是由大理石铺建而成。
这有些类似王鸣从前看到的罗马竞技场,但是值得注意环形的石阶成为巨大的圆形看台,而地下的竞技场却是方形,标准的“天圆地方”格局。至于那一根根石柱,更是雕刻了最具神州特色的龙纹、云纹。
五雷门三人来到竞技场大门,递上五雷门的令符还有雷国国主签发的证明文书。
看守者仔细审查了一遍,吩咐一个卫士带王鸣等人进去。
里面如同迷宫,不多时他们来到一个有三四百平的大厅。
王鸣扫了一眼,人还真不少。与此同时,那些或站或坐,或聊天或闭目养神的人都齐刷刷地望着……王鸣的云眼清晰的注意到,这些人几乎第一时间都盯着张霞举。
嘿,自己完全被当作是空气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群英聚越州()
赫赫有名的阳鼎天和阳定天命丧张霞举之手,各战队的种子选手关注张霞举多一些,并不奇怪。
王鸣很快端正自己位置,暗自留心大厅的这些人。
雷国的**门与七情门两个战队都在,王鸣看到他们正在热情地跟旁边的战队打招呼。基本上他们说上十句,对方也就点点头。即便如此,他们也满脸红光,很是兴奋。
**门与七情门参加海城防御战的都死光了,也靠着那些牺牲的,这两个武门的成绩进入前三。新来的王鸣一个都不认识,虽是门内翘楚,但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王鸣注意到有一两个看向他们,目光隐露凶光,并有跃跃之色。
王鸣冷笑一声,目光越过他们,落在花因罗身上。
花因罗个子很高挑,比顾盼兮与张霞举都要高一个头,和自己刚刚好。
一袭白衣,背对众人,墨黑长发如瀑披于身后,傲然独立如空谷幽兰,无人敢上前搭腔。王鸣注意到花因罗的手指在轻轻的颤动,似乎也是一种手印,犹如风摆杨柳。
她的脊椎,更好像一根翠竹,随风轻动,有着一种绝美的韵律。天地之间的灵气,哦不,几乎可以说是灵液涌入她的体内。
一个高明的功法必然包含养、练、打三个部分。天阶功法之所以是天阶,就是完整的包括这三部分,有的功法生猛刚烈,却只有“打”的部分,这等武士多沦落为散修,绝撑不起一门一派。
花因罗的这种手印,显然属于极高明的“养生”功法。
而在大街上她使用的触地印,又名伏魔印,顾名思义,属于“打”部分,一旦攻击其力量绝对恐怖。花因罗使用触地印,就是为了震慑全场。那些女子们欢呼花国女子,在她听来噪杂得很。触地印一出,她经过时道路两旁没有人敢作声。
正是因为感觉到花因罗的恐怖,王鸣才多看了花因罗两眼,而花因罗有所感应,才看了过来。
花因罗右手边三个娇媚少女,穿着红、黄、紫三色的百花裙,腰下是一根银腰带系着,越发显得纤腰细细,脖子下挂着胸饰,眸光流转而自有浓浓情意逸出;三位少女都赤着一双脚,犹如白玉,脚踝上系了一银色的铃铛,偶尔行动发出悦耳铃铛之声,十分的勾魂。
这百花门的花氏三姐妹,是方才游街时获得欢呼声最多了。
她们应该不是少女,而是妇人,只是年纪小看起来像少女。就王鸣所见,每个少妇都有三到四个相公。如果与神州中原的男人来看,花国的女人可谓淫荡,然而王鸣却知,这是不同地狱文化导致。不过,归根结底就是经济地位决定是否是主导地位。
游牧业需重体力劳动,男子地位偏高,而游牧业向农业发展之初,低级农业始于采集。采集农业对体力要求不高,但要求细致,男子不占优势,渐渐经济主权落在女子之手,然后社会的公务也渐渐落到女子之手。花国盛产百花与茶叶,以采集农业为主,花国女尊男卑由此而来。
王鸣正想着,忽然发现三姐妹目光火辣辣地望向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望到别处。
“咯咯……”三姐妹咯咯地笑了起来,配合的前仰后合更显得惹人注意。
三姐妹靠右三四丈距离三个黑衣人却能抵挡三姐妹的艳光,头上戴着黑色斗笠,黑纱垂下挡住容貌,纹丝没动。
三个人脸型或圆或方,面貌不一,但是脸颊、额头上都有蚯蚓一般的肉疙瘩隆起。仔细看时,肉疙瘩还在轻轻的蠕动,脸皮之下似有无数虫子在游走。
这是万蛊门古氏三兄弟!
这三兄弟享受花因罗一样的待遇,众人都远离他们。不同的是,大多数人并非是怕他们,而是他们身上不管怎么洗都有一股让人难闻的味道,更不用说那些涌动的让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