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落了下来，站在我的肩膀上。它没升多少级。
别怪我，怪太少，不够刷。
‘
有人在拍手。
我现在已经站在关卡上，看着魔族的土地。不是想象中燃烧的大地，而是感觉象是西北荒漠中，那种贫瘠的土地。
我抬头，看到有人飞在半空中。
三个人。
但是，是玩家。
“果然是人族大将。”傲雪落地。轻轻地夸奖着。
是你啊。还有两个副官。
我的脸上，没有表情。
如果打起来的话，我没有胜算。
‘
“我来接你。”他这么告诉我。
接我？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我在问他。
看到他的时候，我有微微的笑。心里，好像安定了一些。不管我是不是要背叛人族，看到他，我的心里就会稳定很多。
“直觉。”他告诉我。
“说谎。”我回他一句。
记得他很喜欢说这句话。
于是，我笑，他也笑。却没有很大声，而是对望一眼，互相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
“我有个想法。矮人族那边，我们队伍的人不会去拍照，矮人也不会。”我问他。
那么，是谁拍了照片，发到人族首都的？
“是我们。”他承认了。
我在等着他说下去。然后呢？你们是魔族，基本的面板都不共通，你们是怎么能发表到人族的攻略网上的？
为了防止机密泄露，人族和魔族的攻略网是分开的。
“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是大将。”他还在夸我。
我不认识傲雪，但他知道我。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撒丁发生的一切。或许，不止，他们知道人族所有军事机密的全部。
他们有间谍。
这是我的初步判断。
“我们想要做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他这么告诉我。
我的，帮忙？
“魔族欢迎你。”他已经张开了双臂，表示欢迎。
‘
……
你欢迎？
但我不会过去。
“我是科尔伦的公主。”我在笑着。
虽然，是一个背弃公主。
我不会忘记杰和公爵。也不会忘记，我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和家人。
我到这里，只是为了转职。
转成暗黑圣殿骑士。
“不背弃过来，要转职？”他好像没有想到。
不奇怪，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很难。”他都要挑眉了。
“我喜欢挑战。”
我喜欢难。我喜欢没有人有过的挑战。不行吗？
‘
他也喜欢挑战。
于是，我们两个又在笑着对望了。
出现了一个很搞笑的事情，那就是，他要帮我。
他想看看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够顺利转职。
我不能接任务，不能暴露身份，甚至。我一进入魔族，就会遭到四方的追杀。
“很令人期待。”他告诉我。
是啊，我自己也很期待。
“不要抱着我，我有鹰。”我这么告诉他。
帮我可以，但，我要自己飞。
呃。恐怕不行。
我的鹰太白，在这个暗红的世界里，很刺眼。
‘
我坐在他的肩头，身上披着斗篷。
隐匿斗篷，可以隐藏我的名字。等级，身份。
他在飞。
暗红的翅膀加上他一身的黑色，让他显得有点冷酷。
好吧，他本就是魔族。
“去哪里？”我问他。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人。
不对，是跟着飞的魔。
“我家。”
‘
家，是一个很奇怪的说法。
很奇怪一个魔族的将军会这么说。不够，我有一点点的愣，因为，他至少还有家。
……
人族地图上显示不到魔族的地图，所以。我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只是在看着他飞。在这一片暗红的天空中，飞。
魔族啊，黑红的如犬牙突出的岩石，冒着浓烟的火山口，还有那岩浆汇流成的河。
这些，很显眼，也很有个性。
但，其余的地方，一片的荒芜。
没有特点。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描述的地方。好像一个个的矿山，破旧，而且杂乱。
不脏。
因为，少有人迹。
‘
他的庄园到了。
看起来不错，还有树。忽然发现，和小生的好像。
我们已经进去了。我是坐在他的肩头的。
两个随从只是停在门口。
“他们不用进来吗？”我问。
“这里是我家。”他回答。
哦。
‘
其实，人们的审美是差不多的。作为玩家，一直看魔族的黑红，眼睛会累。
于是，这里是一个很正常的别墅，正常到了……
那里还雕着金色的天使。
我汗死，大哥，你是魔族啊。
“天，天使？”我都要愣死了。
“那是爱神丘比特。”他却只是笑笑。
神话和宗教不是一个系统。
好吧，算你有理。
“你搞得好像有点古典哦。”我在说着。
而且，十分奇怪。我看到一个房子是西式的，一个却是中式的，有点玄幻修仙的感觉。
“我的私人空间。”他告诉我。
私人空间，就是喜欢什么，就搞什么。他喜欢希腊罗马神话，甚至喜欢读圣经故事。却不妨碍他继续喜欢我们古老的中华文化。
“不问点什么吗？”他看着我。
我摇头。
你的私事，我不过问的。
‘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有密语。当着我的面接了。
他的表情有点严肃。很奇怪地想到，该不会是被魔族这边认为是通敌，投靠人族了吧。
“你笑得很开心。”他关了密语，问我。
是啊。
很开心。如果你也被认为是通敌，那就太好玩了。
啊咧，我会不会太坏心。
……
好吧，不笑了。看到他在整理东西。
“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军务。”
呃，好借口。
正文 13。2 闲事
他载着我飞出来了。
“你军务。”我这么说着。
“不高兴？”他问，看着肩上的我。
“没有，我还在想着怎么跟你辞行。”我这么告诉他。
我要去转职，他不可能跟着。我们，总会分别的。
‘
不过，至少现在在一起。
他载我飞过很多地方。
有盘旋的飞着的红龙，有正在休憩的大恶魔，还有一群一群的怪兽，叫不上名字。
“你知道得真少。”他惊奇。
自然少。我没有多少基础的。
于是，他开始忽悠我。
“魔族的文化，就是自由。”他开始传教。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十字军不一定是正义，萨拉丁不一定是恶魔。
高唱圣歌的人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对自己人动手。同为魔族也可能互相扶助。
圣殿骑士团灭于嫉妒，贞德死于火刑……
扣一个异端的名字可以随意杀人。
……
嫉妒？忽然想到凯尔。
每个人都会嫉妒，凯尔作为一个光明系的将军，也会。
傲雪知道凯尔，也知道他现在在追我。
他或许，真的知道人族的一切。
“在你心中，我们两个都是什么感觉呢？”他不经意地问。
感觉不一样。
凯尔的太过于热情。而傲雪，像是朋友。
“在想他？”他转过头来看我。
感觉他好像很喜欢分心说事。很搞笑地想到，飞到半路，不会撞树吧？
“没有。”我只是摇摇头。
有人说，感情的事就像是在一个平静无波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留下一圈圈的涟漪。但。凯尔不是，他是一颗陨石，直接把湖砸平了，没水了。
有点想笑。我是怎么想到这个比喻的哦。
回过神来，却看到傲雪在看我，带着淡淡的笑。
‘
我有密语。
“来儿姐，你很少联系我。”我接了。
“你在魔族？不会想不开吧？”她吓了一跳。
她能看到我坐在傲雪的肩头。抓着那根刺。
“问小生。”我这么告诉他。
我和来儿姐姐是有点陌生的。小生和我熟得很。
“我说了她是我的英雄的嘛。”小生的脑袋凑到魔法球前了。
切。你不说密来，让来儿姐姐来探我口风吗？
他对上的，是傲雪紫色的眼瞳。
“苏，魔族的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来儿姐姐有点慌慌地。
“杀人如麻的是国王和主教吧。冠一个异端的名字，就可以把人全部烧死。”傲雪这么回答她。
我皱眉。
……
我好像很有威严？怎么皱了皱眉，傲雪就不说话了呢？
好吧，密语结束，和小生他们的联系告一段落。
‘
傲雪告诉我，这里是游戏。而魔族的信仰就是，自由。
我看到了魔族的欢乐。
他们要工作。
辛苦工作的大人，与光着屁股玩闹的魔族的小孩。
“他们是人。”我愣着。
是人族啊。
“异教徒。”他告诉我。
其实，所谓的异端。就是自由的信仰。信奉多神的。被称为异教徒。异教徒的神，即为魔。我们中华的古文明，也是异教。
……
“我只是来转职的。”我摇着头。
不要对我洗脑。
“怎么转？”他有兴趣。
看我听不进去，他有点放弃了。
怎么转？自然是秘密。
‘
我会先看任务。
转暗黑圣殿骑士。
一般，只有背弃了光明才会来转这个。
但。有例外。那就是，击杀任务npc。
去暗黑骑士圣殿击杀暗黑骑士首领所得门特，即可转职。
有点难度。
不过我喜欢。
已经没有了当初对付大冰蚁的那种感动。我已经完全地成为一个老手。
‘
傲雪把我放在一个高山，暗红色的高山。
然后，给我一张地图，告诉我，暗黑骑士圣殿在魔族首都厄萨格。
他有军务，要离开。
“你可以伪装成异教徒过关。”他在指着这里到厄萨格之间的关卡。
我点头。
我有隐匿斗篷，刚才看了下，魔族并不都是恶魔的，也有虔诚跪拜的异教徒。
他们管自己叫圣教徒，不知道为什么，傲雪会用异教徒来称呼他们。
异教徒有职业很强。
最强的火法师就是异教徒，这是当时‘太阳神’为什么在法师排名上不会太前的原因。
异教徒们伤害很高，防御很低。
“嗯。多谢。”我点着头。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去转职，但，我应该感谢他的。没有他，我根本没有具体计划。我甚至连魔族的地图都没有。
‘
站在这个冒着浓烟的火山口，目送他离开。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只是感觉，很奇怪。
我好像经常感觉到这种百感交集。
“祝我好运。”我看着他。
“好啊，祝你好运。”他笑笑，已经飞起，这么祝愿我。
这种飞法很奇怪，好像是仰泳。也不知道他的翅膀是怎么保持平衡的。
“你也是。”我对他笑。
祝我们都好运吧。
‘
我看了看地图。
蒙特山脉。
这里是一个交界。和人族撒丁和提丰交界一样，这里是魔神族与龙神族之间的交界。注意看了看，这地图的羊皮纸很旧，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山脉？
从半山腰冒出的浓烟表示，里面有隧道吧？
魔族的山大多很险恶，到处都是犬牙的形状交错，暗红的石块一块一块地突起着。走起来还是很费劲的。我不敢召唤出白鹰，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
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山洞口。
我现在知道，傲雪对我的帮助多大了。因为，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走了一座山。我现在面前的这个山洞是中午可以看到的。
那，我要走到厄萨格，要多长时间啊。
里面很暗，都是硝烟味。
我抹了抹汗，感觉到自己有点看不清。
当公主时间长了，被人宝贝着了，都不会走路了啊。
这腰酸背痛的。
等眼前稍微适应了一点，才发现。这个地方，我大约知道。
火焰之河。
算是地下河，不过，那边像是瀑布一样流下来的，是岩浆。
黑色的岩石，橙红色的岩浆，还和当时时间回廊第一个副本感觉很像。只是不知道那边出现的，是冰魔还是炎魔。
‘
不，不对。
不同的。这里和那边不同。
这里是中间一个巨大的熔炉，然后，边上很多的矿车。
那边上的咒文和锁链让我想到一个东西。钢之炼金术师。
这是？有炼金术士在这里提炼什么吗？
我该不会是进到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了吧？
‘
我在往前走。
我没有地图，但是，我必须往前走。出去的那种碎石地，我走得太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厄萨格。这里是隧道，应该有路。
自然有路。
还有人。
那边牢笼里关着的，还有矿车上装的，都是带着镣铐的人。
异教徒吗？
不，不像。体型不同。异教徒大多干瘦，他们还是很高壮的。而且，赫然发现，有女人。
不，是女孩。
那个车上，靠在一起的，有好几个女孩。
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仅能遮蔽身体而已。一车有十几个小孩吧，没有哭，在睁着眼睛等着什么。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像是矿场，又不像是炼金术士的小屋，更像是，一个监狱！
‘
在达纳，我是见过监狱的。
还真像。
一个开着门的监狱吗？
还是？
不对！那矿车，那矿车有一个屋子那么大，没有顶，它下面的轮子，是通往岩浆河里的啊。如果推过去，那些人就像是倒垃圾一样被倒入河里了。
岩浆的河里。
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的矿车，有谁能够推得动。
‘
有人。
不能说是人，是巨大的牛头巨魔。他推得动！
现在，他从一个坑洞里出来，嘴里喷着白气。然后，他站在了矿车的后面，在推。
那些人，那些男孩和女孩会死！
虽然他们没有怕，在互相抓着胳膊，鼓励着什么，但是，下一刻，他们会死。
烧死在岩浆中。
‘
他们是魔族，我知道。
这里，我估计救不了很多人，我也知道。
我可能把自己搭赔进去，我更知道。
但，我不能不管。
我是玩家，可以在西风城复活，他们不行。
死了，都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车，那一车要好几十个人啊。都是小孩，都是小孩。
……
希瓦！
在。
崩山……
裂地斩！
‘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文 13。3 魔王
火焰与浓烟慢慢淡去。
那牛头巨魔的影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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