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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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倚天- 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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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说:“可惜让徐寿辉跑了。听说他带了若兰坐小船得以逃脱。我原以为这次必能俘获徐寿辉呢。”
  胡惟庸善解人意地说,抓到徐寿辉尚在其次。只是若兰跑了可惜。可惜若兰这样的美人,跟了徐寿辉这么一个獐头鼠目的人,会有什么好结果!
  张无忌一下子把心底的话说露了馅:徐寿辉对她不薄啊,不是没有封元配,反倒封了她为皇后吗?
  胡惟庸言外有意地说,封皇后,也是短命的,带伪字的;跟上明主,封正牌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正牌的不是明显地指他张无忌吗?
  张无忌心里很舒服,正要说什么,杨宪进来了。张无忌问他有什么军情吗?
  杨宪报告,常将军已乘胜攻下南康、黄州、广济、兴国,徐寿辉的江西行省丞相胡廷瑞来投降了。
  张无忌说:“快请,这胡廷瑞也是一方豪杰呀。快,请到客厅去。”
  胡廷瑞与其说是将军更像个儒士,举止文雅,谈吐斯文,也没穿戎装。他坐下后,说:“在下代表江西平章祝宗前来见明公,愿举江西而报效。”
  张无忌说:“足下深明大义,真是百姓的大恩人,如果用兵攻伐江西,不知兵祸要涂炭多少百姓,我不会亏待你的。”
  胡廷瑞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刘基,说:“不过,我们有个要求,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无忌道:“但说无妨。”
  胡廷瑞道:“江西上上下下的人相处久了,不想分开。我们投效后,不知可否仍各安其位?”这当然是不拆散的意思。不拆帮,恰恰是张无忌忌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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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皱起眉头,沉吟着,脸上明显是不快的表情。一见张无忌有拒绝的可能,刘基表面上不动声色,脚却在桌子底下踢张无忌,示意他别因小失大。
  张无忌这才醒过腔来说:“好哇,这没什么,只要足下肯使江西免遭干戈,我张无忌什么都不计较。”
  胡廷瑞大喜过望,说:“那太谢谢主公了。我们欢迎明公即去洪都,见见大家。”
  张无忌说:“好,好。”
  胡廷瑞又问,不知明公会派哪位大将去镇守洪都。
  张无忌说:“就近派邓愈就行了,可任他为江西省参政,在南昌留守;知府呢,派叶琛去。”
  胡廷瑞有感于张无忌的仗义,他沉吟着,说:“有一件事,我不能瞒着明公。
  江西平章祝宗和我外甥康泰本意是不想投降的,经我百般劝说,才勉强首肯,但我终究不放心。所以把这事说出来,明公有个预防为好,省得到时候一旦有事,措手不及。”
  张无忌说:“先生真是诚实君子呀,谢谢你!但愿他们识大体,不再反叛为好。”
  刘基不失时机地提醒张无忌,康泰是有兵权的,留在南昌不利,可派人去传令,叫祝宗、康泰率所部前往湖广,归徐达统一指挥。
  张无忌说:“你看,最终还是不能一点不变地保全江西旧制。”
  胡廷瑞说:“主公对我这样好,我不能不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日后相安无事不是更好吗?”


第265章 私奔
  郭惠这些日子都茶饭不思,暗自伤神,她知道张无忌给蓝玉指派婚事之后,心里就非常不高兴。好不容易等到蓝玉来找过她,把心声透露之后,没想到她没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话。郭惠想跟蓝玉去私奔,蓝玉没答应,男欢女爱时最容易出口的就是“海枯石烂心不变”或“大不了私奔”的话。对常人可以,对有着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的蓝玉来说,这话是儿戏吗?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值得吗?当然他犹豫不等于他不爱郭惠,鱼和熊掌得兼不是更好吗?
  但是这一切在郭惠看来,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她甚至都感觉到有一点绝望,对蓝玉的绝望。于是她说:“我可不敢逼你,让你跟我私奔。你有锦绣前程啊,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副将了,将来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倘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这一切都断送了,你舍得吗?”
  郭惠倒是把话说白了,把蓝玉肚子里深藏不露的话全抖出来了,这也未尝不是她的激将法,也隐含着不屑。
  蓝玉转弯道:“我是极而言之罢了。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走这步棋?”他说他希望有更好的万全之策,私奔不是不行,是最后的抉择。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郭惠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天寒,她在发抖,是心在颤抖。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蓝玉的心里,自己还比不上那些功名利禄,他那些大好前程!!
  郭惠智能无奈的苦笑了,愣愣的看看窗外,好久好久,她的心都碎了!感叹良多之后说了一句:“雪停了,你帮我叫一顶轿,我得回去了。”
  “忙什么,天还早啊。”蓝玉挽留她。
  郭惠说:“自从上次出了那回事,可能张无忌对我娘说了什么,我娘对我看得可紧了,一会儿不见都要找。”
  蓝玉说:“我是探明张无忌还在九江,才偷偷回来的,你又不给我面子。”
  郭惠说:“我不是来了吗?”
  “可你着急要走啊!”蓝玉央求说:“你别走了,在我这儿陪我一夜吧。”
  “你说什么?”郭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郭惠是有心嫁你,但苟且的事我不干,也请你放尊重一些。”
  蓝玉如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清醒了不少,他说:“对不起,我昏了头了。”
  不知是悔过还是难过,他眼里汪着泪。
  郭惠又心软了,口不对心地劝他说:“你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自毁前程。你本来可以位居公侯,到最后沦为平民百姓,我也会一辈子不安的,那有什么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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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玉渐渐动摇了,他问:“这么说,你也不再等我了?”
  “是呀,”郭惠忍痛说,“你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虽未下定,是你的主子张无忌指婚,那比父母之命更不能违拗,这道理还用我说吗?”
  她多么希望蓝玉说几句掏心的话给她呀,哪怕是“海枯石烂”那样的官样文章也好啊。然而蓝玉什么也没说。郭惠向门外走去,她觉得双脚像踩在棉花上,身子发飘,心也像追逐着飞舞的雪花一样居无定所了。
  一直呆愣着的蓝玉如梦初醒,追上来说:“我用我的轿子送你。”
  “人多嘴杂,”她说,“我怕招摇,还是帮我叫一顶吧,车也行。”
  蓝玉点了点头,帮郭惠叫了一顶轿子!!蓝玉自己都不知道,错过今晚,他永远错过了眼前这个美女。他本有机会将郭惠带走,但是他心里更渴望功成名就,或者在他想来,功成名就之后,自己就可以抱得美人归,那这就会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是他又怎么会想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郭惠回到家后,整整哭了一天,茶饭不思,丫环怎么劝也不行,只好去报告马秀英,请她来劝。
  外面风嘶雪吼,白茫茫一片。
  郭惠望着窗外的风雪暗自流泪。
  马秀英和晓月走到门外,马秀英侧耳听听,屋里面有嘤嘤哭泣声。晓月悄声说:“她昨天外出了,回来就锁了门,谁也不见,也不吃饭。”
  马秀英说:“娘也着急了,叫我来劝她。”她轻轻地叩门:“惠妹,你开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马秀英再敲,郭惠在里面说:“天这么冷,我睡下了。”
  马秀英说:“冷才挤到一起睡呀!你小时候不总爱钻到我被窝里取暖吗?”
  静了片刻,郭惠开了门,马秀英见她也没梳洗打扮,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马秀英吩咐晓月去找金菊,去给她们弄点清淡饭菜来,说她也好几顿没吃了,饿了。
  晓月应声离去。郭惠有些诧异地望着马秀英,问:“姐姐为什么几顿不吃饭啊?”
  马秀英说:“妹妹躲在屋子里绝食哭泣,我咽得下去吗?你这丫头不懂事,娘跟着操心也好几顿水米没沾了。”
  郭惠坐到妆台前拢着散乱的头发,说:“你们真是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马秀英用脸盆盛水,绞了手巾把,帮她擦了脸,又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马秀英说:“自从你长大了,好久不来找姐姐梳头了,小时候梳头我全包了,一天耽误我两个时辰。”
  郭惠的眼圈又红了。马秀英说她现在是人大心也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有大事小情,总是跟姐姐讲,现在早忘了姐姐了。
  郭惠很不好意思地说:“本来也没什么事好说呀,我可从来没跟姐姐疏远啊。”
  头梳好了,金菊、晓月带几个丫环把饭菜也送过来,给火盆里加了炭,出去了。马秀英给郭惠盛了饭,说:“吃吧,我陪你。你看,咸水鸭,栗子烧肉,都是你爱吃的。”
  郭惠拿起筷子,只挑了几个饭粒到口中,心里发堵,咽不下去,便又放下,长叹了口气。
  马秀英说:“你到底碰上了什么烦心事?不能总憋在心里呀!”
  郭惠凄然一笑,说:“咱这样的人家,不愁吃穿,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你说对了,”马秀英说,“去了吃穿,那只有男女之情最叫人牵肠挂肚了,对不对?”她早猜到了必是男欢女爱的事。
  郭惠闪了马秀英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马秀英进一步说:“你悄悄地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不是?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万一我的力量都达不到,我替你去求你姐夫,在这世上,他够得上一言九鼎了。”
  这一说反倒勾起了郭惠心中的委屈,一时撑不住,反倒哇一声哭起来。这令马秀英大为不解,忙放下饭碗,过来安慰她,替她拭泪:“快告诉姐姐,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伤心啊?”
  “你帮不上忙的。”郭惠抽抽噎噎地说:“姐夫更指望不上,事情就坏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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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秀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说:“这我更得过问了,怎么又把你姐夫扯在中间了呢?”
  郭惠扑到马秀英怀中哭起来。
  郭惠知道,告诉她也没用,她也做不了张无忌的主。但向姐姐诉诉衷肠、倒倒肚子里的苦水,毕竟也能痛快一点。
  但说了又怎么样?除了令马秀英也心事重重之外,能帮上什么忙?
  此时郭惠不哭了,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向马秀英说明白了。马秀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她往杯里倒水,水溢出来了还在倒,郭惠替她扶正了茶壶,小心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马秀英淡然一笑,渐渐恢复了常态。她嘱咐郭惠说,张无忌说她父亲临终前把郭惠许配给人的话,既不要去问姐夫,更不要去问娘,马秀英让她答应自己。
  郭惠说:“我怕办不到,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问?我不能总蒙在鼓里呀!姐夫能把我怎么着!”
  “傻丫头!”马秀英说,“你姐夫是不能把你怎么着,蓝玉可就毁在你手里了!那话,你姐夫只对蓝玉说过,你怎么知道的?不明显是蓝玉告诉你的吗?既然你姐夫决心拆散你们,他又私自回来与你幽会,他丢了前程事小,弄不好性命都不保,你既爱他,就不该害他。”
  其实这并不是马秀英制止妹妹声张的最重要的理由,但她明白,只有危及蓝玉这条理由对郭惠有约束力。
  郭惠又流出了眼泪,但又说:“不问我姐夫行,我不能不问我娘,我娘真有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不对,我心里话瞒着她,也憋闷。”
  马秀英说:“也许遗嘱这件事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不管怎么说,必定有隐衷,又必定是捅开来对谁都不好,不然有什么必要瞒呢?张无忌不是说了吗?
  到你满十八时,就真相大白了,也等不了多久了。”
  “我会天天想这事,天天睡不着觉。”郭惠说。
  马秀英说:“如果娘不想告诉你这事,你问了她也会否认;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你问了,就会惹出大麻烦,老太太去质问张无忌,家里乱了营,叫外人看笑话好吗?”
  凭直觉郭惠猜十有八九没这回事。她说爹生前对马秀英最好了,连姐姐都不知道影儿,怎么偏偏跟姐夫说?
  “男人之间当然又不同。”马秀英只能这样说,“也许,根本没这回事,那就更不该说破了。”
  “为什么?”郭惠追问。
  马秀英认为,如果是张无忌编出来的,一定是编给蓝玉听的,无非是叫他死了这份心。不然为什么亲自张罗给他订亲?
  “那更怪了,”郭惠说,“蓝玉那么好,也没抱谁孩子下井,怎么惹着姐夫了,必定要把好事给搅黄?”
  再往深了想,马秀英也说不清,她劝郭惠别胡思乱想了,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也别叫蓝玉再来了,对她不好,对蓝玉就不是好不好的事了。
  郭惠说:“我那天赶他走,太狠心了,话也说得太重,他一定恨我,我连解释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到这里她又流泪了。
  马秀英倒有另外的看法,一痛才能决绝,不然还得藕断丝连。劝郭惠别再想这些了,蓝玉要想通了,痛痛快快地娶傅知府的千金,又讨得张无忌的欢心,多好的事情啊。
  郭惠说:“姐姐,你叫我好失望。我原以为,你在姐夫面前是最有面子的,他从不把你当一个普通女人看,大事小情都来问问你。你若肯在他面前为我求求情,一定能行,可你是不肯帮我了。”
  马秀英的眼神有点呆滞,她的眼前是飞旋的雪花,耳畔是奇怪的杂响。
  郭惠说:“姐,你想什么呢?”
  想什么?马秀英当然想得更深。她已经想到,张无忌是要把郭惠留给他自己,那就必须斩断任何伸向郭惠的手。至于为什么不马上名正言顺地娶她?恐怕他也有所顾忌。纳妾,张氏不会甘心情愿,郭惠也不会答应,何况还有马秀英这一关。
  但假如日后张无忌称王或登极为帝,那就大不相同了,王妃、贵妃,那是有多少都不为卑贱的。
  她能把这些告诉妹妹吗?
  马秀英说:“妹妹,你毕竟还小,涉世不深,你不知道,任何人都有他不能的,我也一样,这件事我就帮不上你,也许越帮越乱。真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郭惠茫然地望着更加茫然的马秀英。如果郭惠和马秀英得知自己的母亲张氏已经都成了张无忌的女人,只怕她们此刻的表情更加的茫然,当然,这个事情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只是看什么时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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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张无忌来说,郭惠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可能再允许他人染指,而对于郭惠来说,错过这个夜晚,错过这一次难得的私奔之后,其实她的命运已经无法再逆转,也不可能有什么变化。


第266章 成王败寇
  张无忌志得意满地坐着他的巨舰,率领水陆舟师返回金陵,浩浩荡荡。
  他的座船在几十条兵船夹持围护下顺流而下。山是白的,地是白的,天空是白的,只有大江还是蔚蓝的。
  张无忌兴致特别好,坐在船甲板的巨大伞盖下,慢慢地品着茶,陪他坐着的是郭宁莲、赵敏、周芷若、黄蓉、郭襄等人,郭宁莲披着灰鼠皮红色斗篷,十分抢眼。她因为小产身子弱,一直在金陵养病,这一仗接近尾声时她才赶到九江。
  望着滔滔大江,张无忌抚今追昔,发起了英雄之慨:在这条大江上,有过多少英雄折戟沉沙,孙权、刘备、曹操,还有周瑜和大乔、小乔,自己今天又在这条江上重复着古人的征战,江还是这条江,人却是一代代走马灯一样更替了。长江后浪催前浪,几百年后,也许又有一个英雄坐在大船里议论,当年有个叫张无忌的,与徐寿辉争锋,身旁坐着个梁红玉、穆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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