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闹笑话了,把鲶鱼效应写成了鳗鱼……虽然后者味道好得多。感谢“骑桶者啊”同学的指正,也欢迎广大同学积极挑刺。另外说一下,材料这本书,橙子不想重复工业霸主的风格,所以故事以及人物刻画上,都会有所不同,希望大家能够喜欢。集体扛机器这种段子,看一次的时候能够飚泪,看第二次就是烂俗了,大家说呢?
第二百零七章 规范化管理()
响鼓不用重锤,韦宝林智商和情商都还过得去,怎么能听不懂缪永华话里的暗示意味呢?
他韦宝林是不是人才?至少在缪永华看来,是!
但你是人才,我就一定要重用你吗?屈原为啥投江,田丰为啥死的,风波亭上为啥有岳飞的冤魂?说穿了就是一句话,你有本事,还得让上司满意,才能有前途。
缪永华答应提拔韦宝林,除了看中他会忽悠之外,还有一层私人考虑在内,而且这后一项可能还是更为重要的。
韦宝林与缪永华有私交在先,而现在又被打入了冷宫,谁能把他救出来,谁就是他的恩主,是能够赢得他的忠心的。材料研究所是整个北溪汽车配件工业的关键枢杻,控制住了材料研究所,缪永华就有了插手汽车配件工业的突破口。在这样一个重要位置上,安插一个自己的亲信,实在是太重要了。
缪永华对韦宝林的敲打,就是要提醒他知道如何站队。韦宝林玩别的东西不灵,选边站队这种事情,他还是门儿清的。所以缪永华一说完,他就赶紧表态,誓死成为缪永华的一只看门犬……我们就不用狗这个词了吧?
关于韦宝林的任命,没有太长时间就确定下来了。青锋厂和工学院虽然拥有研究所的大部分股权,但在这个问题上却没有任何的发言权。要知道,连青锋厂都是北溪市所属的企业,怎么能够干预北溪市的决策呢?
在听说韦宝林咸鱼翻身。入主材料研究所的时候,宁中英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一个烟灰缸。但也无可奈何。他所以摔的是烟灰缸而不是茶杯,是因为烟灰缸是铁皮做的,根本摔不坏,这也可见宁中英并没有气到糊涂的地步。
“这件事,咱们是不是需要向市里提个意见?”同样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项纪勇对宁中英建议道,他对韦宝林的怨念,甚至比宁中英更甚。
“提什么?他缪永华就是用人唯亲,谁看不出来?”宁中英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研究所已经从咱们厂分出去了,与咱们没关系。不过,老项,你跟技术科打个招呼,有些研究任务,不行就撤回来咱们自己做吧。我看研究所在韦宝林手里迟早要黄。”
韦宝林不在意别人如何在背后画圈圈诅咒他,他接到任命之后,一刻也没有耽搁,马上就把自己的东西从地震局搬到了研究所,接手了老所长留下的办公室。
研究所成立不久,许多中层干部都是从其他地方调来的。这对于韦宝林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他在青锋厂的最大烦恼,就在于下属都是宁中英的铁杆粉丝,能够抱团与他对抗。研究所的中层干部们还没有形成稳定的圈子,正有利于他逐个收编。各个击破。
细说起来,研究所里的管理问题的确是挺严重的。李林广按照学校里的管理方式。把研究人员分成了若干个课题组,每个课题组独立开展工作,最终只以工作成果论成败,具体的过程李林广一概不问。
知识分子多少都有些桀骜不驯的作风,有些人原本性格上挺本分,但为了显示自己是个正宗的知识分子,也要装出一些桀骜不驯的作派,以免被同行们瞧不起。在研究所里,这些人的桀骜主要表现在作息时间毫无规律,经费预算随心所欲,而且对于后勤管理人员充满鄙视。
作息时间无规律,是很好理解的。一个材料实验,动辄就是十几二十个小时,熬了一通宵下来,第二天怎么可能按时上班?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默认了弹性工作制,谁也不会认真去签到点卯。可这样一来,钻空子的也就出来了,迟到、早退乃至旷工好几天,都可以用加班倒休的理由来搪塞,劳动纪律就彻底荒废了。
再说经费预算,也同样是一个难办的问题。一个实验要做多少次才能出结果,这是谁也无法预测的事情。每一次实验都需要花钱,最终的总数就说不清楚了。做实验需要加班,加班就可能涉及到工作餐、夜宵之类,在青锋厂的时候,这些待遇都是能够得到保障的。到了研究所,大家沿习惯例,于是就有一大堆餐费、零食费之类的要拿到财务去报销了。
为了调动研究人员的积极性,各个课题组的负责人都会想方设法给下属谋一些福利,比如什么加班费呀、交通补助啊、差旅补助啊,一个月算下来,每人都能分到二三十块钱。在当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外快了。
研究人员有外快,后勤的看着眼馋,于是也开始动歪脑子。自己拿不到钱的时候,就给课题组几个脸色看,有些课题组负责人懂得人情世故,往往会从课题组的福利里给后勤分上一点点。大家有样学样,慢慢就成了规矩,后勤、行政的那些人员光拿课题组分出来的残羹冷炙,也能吃得油光满面的。
韦宝林在地震局的时候,就听人说起材料研究所的福利好,这个费那个费拿得手抽筋。在缪永华面前,他曾痛斥这种浪费国家科研经费的行为,表示如果自己在位,肯定会进行严格控制。如今,韦宝林梦想成真,真的当上了研究所的所长,他的前三斧头,就奔着管理规范化而去了。
管理规范化,是韦宝林从书本上学到的管理知识之一,据说是来自于日本,还有什么丰田模式、松下模式之类。韦宝林在青锋厂的时候,也曾推行过这样的制度,后来由于自己下台而未能延续。现在他有了一个新的舞台,过去的那套东西,他又大刀阔斧地推行开了。
他做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狠抓劳动纪律。上班签到。下班再签一次,中间还要派人经常性地巡查。严打无故脱岗的行为。李林广向他解释说,有些研究人员因为通宵做实验,次日需要补觉,不能做到按时上班。韦宝林从善如流,加了一条补充规定,那就是课题组负责人要说明缺岗人员的缺岗原因,在第二天上班之前,以书面形式提交研究所办公室。过后补交一律无效。
这样一来,课题组负责人就苦了,大清早就必须跑来帮下属交假条,而且还要写出具体理由,说明某个实验必须是晚上做,不能挪到白天来做。而事实上,有些事情的确是可以白天做的。只是研究人员们觉得晚上干活更有效率,这才颠倒了黑白。像这样的事情,让这些课题负责人又如何能够说得清楚呢?
劳动纪律的事情,毕竟还好办,大家改一下工作习惯也就罢了。韦宝林第二个动作对准经费管理,这可就要了研究人员们的亲命了。
韦宝林上台伊始。就推出了一个科研经费预算管理规定,要求各个课题组重新申报本课题组的经费预算,说明每一笔钱的用处,同时还要确定花钱的标准。
比如说,晚上加班的确是可以有夜宵的。但夜宵不能超标,一份炒粉足矣。为什么还要加一个茶叶蛋呢?你家晚上还吃茶叶蛋?还有,吃夜宵的人,应当是与加班相关的人,总不能把你家的小三小四都叫来蹭饭吧?这里说的小三小四可不是指后世那种庸俗的概念,只是家里的三小子四姑娘而已。你还别说,把加班的夜宵打包带回家去给家里孩子吃的情况,在研究所还真不少见。
这条规定一出,整个研究所就炸了锅了。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课题到底要做多少次实验,每次要用什么材料、费多少电、消耗多少试剂,如果这些都能事先确定,还要做什么实验,直接写生产工艺扔给车间去做就得了。而与生活福利相关的那些经费规定,就更是坑人,有些研究人员下班之后陪着同事一起做实验,最终连碗馄饨都没资格吃,这特莫算是哪家的规矩?
有几个课题组负责人因此就闹到李林广那里去了,直斥韦宝林不懂科研、搞瞎指挥。李林广把这个意见反映给韦宝林,韦宝林冷笑一声,问道:“这是哪个课题组提的意见?要不,我们把他们组过去的经费使用情况审一审,如果没问题,我可以对他们网开一面。”
韦宝林此言一出,李林广就哑了。他知道,研究所里这些研究人员,说起来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但作为有家有口的人,谁没点七情六欲?要找不从研究经费里捞点个人好处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出一个,而且大家拿着这些好处也都心安理得,觉得这是通行的规则。可这种规则毕竟只是潜规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韦宝林扬言要进行审计,这谁能经得起审呢?
“韦所长,古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大家都不容易,多少有些不合规定的支出,也是能够理解的嘛。如果把这些都卡住了,大家就没有积极性了。”李林广只能从小道理上给韦宝林做工作,大道理他知道自己是说不通的。其实,即使是小道理,李林广也并不擅长。
韦宝林不以为然,说道:“不合理的支出,就是必须严格卡住,这叫防微杜渐。咱们研究所为什么现在出成果出得慢了,就是因为有很多研究人员没有把心思用在科研上,而是用在琢磨如何损公肥私上。这个风气不刹住,研究所迟早是要完蛋的。”
韦宝林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李林广只能是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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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懦弱的周泽,在得到了神秘的力量之后,肆无忌惮的开始了自己的彪悍生活,开着顶级跑车,挥舞着大把的钞票,过着皇帝一般的生活。
“我的朋友幸福美满,我的敌人统统都在地狱忏悔!”
第二百零八章 科研该怎么管()
“我怎么觉得,韦宝林搞的这一套,倒也有点道理啊?”
在宁中英的办公室里,秦海笑呵呵地对宁中英和满脸怒色的李林广说道。他一回到平苑,就先来拜访宁中英,恰好碰上李林广也在宁中英的办公室里发牢骚,这倒省得秦海再去单独约见他了。
刚才,李林广把韦宝林当所长之后推行的政策一五一十向宁中英和秦海介绍了一遍,宁中英闷声不语,秦海倒是没心没肺地调侃了一句。
“要说起来吧,严格管理也是必要的。”李林广点头赞同道,“前一段时间研究所管理上完全放羊,我也是不赞成的。但是,韦宝林的这种管法,管得太死了,哪有用生产队里管社员的办法来管科研的。”
宁中英道:“李教授这个说法说到点子上了,研究所不是不该管,而是不能用韦宝林这种办法来管。科学研究是很讲究自由的,如果把人管死了,怎么能够出成果?”
秦海自己就是一个科学家出身,对于科研管理中的那些门道,多少是有些体会的。即便在后世,科研管理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监管部门觉得漏洞太多,防不胜防,而科研人员又抱怨管得太多太死,束缚了手脚。如今,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倒是颇有兴趣听听李林广心目中的科研管理应当如何做。
“李教授,你觉得韦宝林的管理方法不对,那么依你之见,研究所应该如何管呢?”秦海问道。
李林广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的想法是,科研课题的管理,应当看结果。而不是看过程。花多少钱,取得什么样的成果,这是管理者应当关注的。至于说科研人员几点睡觉,吃几块钱的夜宵,没必要去干涉。拿我自己来说吧,有时候必须喝点小酒。有点半醉的时候,思维反而是最活跃的,你说,这符合管理规定吗?”
“哈哈,古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今有李教授小酒助科研,都是佳话啊。”秦海笑着评论道。笑罢,他正色道:“李老师,你的意见。是不是说可以对课题组进行项目包干制,规定时间、经费,到时候只看成果,不问钱是怎么花的。如果谁有能耐,把做实验的钱都自己分了,但仍然能够拿出合格的成果,这也无所谓,是这样吗?”
“嗯……大致是这个意思吧。分钱嘛,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李林广咬文嚼字地,想换一个更好的说法,但又不知如何表述。作为一个受旧体制影响比较大的老一辈学者,他觉得把科研经费自己分掉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但如果真的要搞经费包干,却又应当允许研究人员这样做,否则何谈包干二字呢?
宁中英分析道:“这个东西就像有些工厂里搞车间、班组的承包一样。你能够把产品做出来,那么节省下来的工时、材料,都可以折成钱发给工人。其实生产中间可以挖潜力的地方是很多的,你把预算包干下去,工人能够得到实惠。工厂也没有吃亏,这个事情完全可行。”
李林广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宁厂长的这个意思。其实,科研里的潜力就更大了,有些实验本身是可做可不做的,如果研究人员愿意多动动脑子,就能够少走弯路,这中间省下来的费用就十分可观。哪些地方能省,哪些地方不能省,外人是搞不清楚的,只有做研究的人自己才知道。如果非要用制度把经费固定下来,最终反而是造成浪费。”
“问题在于,如果搞这样的制度,就意味着你们的科研人员可以拿到几百、几千甚至更多的经费节余,这就不符合制度要求了。”宁中英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关键。
中国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你把钱浪费掉了,别人无话可说。但如果你把钱省下来,然后自己拿了一点,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各级管理部门就该跟你没完了。
“我明白了。”秦海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正在建科研服务公司,未来涉及到的科研课题肯定不会少。李林广说的这种模式,可以用到自己的科研服务公司里去,一个研究课题,先匡算一个合理的预算,然后完全交给课题负责人去经营,省下来的钱,就作为课题组的奖金,何乐而不为呢?
秦海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事情,想得差不多之后,他抬头对李林广问道:“李教授,那么现在研究所的情况如何,研究工作还能做下去吗?”
李林广道:“研究所有这么多研究员,都要从研究所领工资,当然不可能不干活。不过,我注意到大家的积极性都已经受到打击了,不少人跟我说,以后就是按时上下班,至于能不能出成果,已经不再关心了。这样下去,我觉得研究工作的效率肯定要受影响,不再是过去那个充满活力的氛围了。”
“可惜了。”秦海淡淡地一笑,说道。
看着自己付出了不少心血建起来的研究所走向衰败,秦海心里当然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从研究所剥离出来开始,它的命运就与秦海没有太大关系了。如果研究所还在青锋厂的名下,秦海可以通过宁中英对其施加影响,使之按照自己的意愿运行。但现在研究所是由北溪市政府直接管理的,秦海人微言轻,就算他有心插手,恐怕也没人会给他机会。
“李老师,听说你打算辞职了?”秦海问道。
李林广道:“你来之前,我刚跟宁厂长谈过,我想辞掉总工程师这个职务,一心回学校去教书了。我原来到研究所来,是因为这里能够做点事情。现在这个样子,想自己做点事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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