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一阵微凉沁上指腹,那微凉涟漪一般荡开,从指尖漫入全身,如步入了北国千里冰封的大地之上。
他那肌肤柔嫩如初生婴儿,光滑如云锦丝绸。仲木夕正忘神,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双眸在黑夜中灼灼如华。
他一挥袖,一阵风起兮,已见他悬在了空中。一袭白衣胜雪,宽袍广袖被风轻轻吹动,神姿烨然。银色的长发被一支剔透的玉簪束起,无尽风雅。他的手臂上似有光芒闪烁,原是一只蛟龙手镯。那是一条紫蛟,层层的鳞片尤如真的一般。那紫蛟盘旋在他的手上,有几分诡异,使得他邪正难辨。
凌千越看向仲木夕,眼中若有冰雪。在看清眼前的女孩后,微微怔了一下。
“你是谁?”他开口说道,语气冷如冰霜。
仲木夕定了定看着他
她正想着,一抬头,便对上了他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我叫仲木夕,在山上被一阵风卷到这里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可以送我们离开吗?”
她决定还是不说那天的事了,毕竟他看起来这么冷漠,和他说似乎没什么价值。还是想办法离开这才是要紧的事。
凌千越没有作声,手一挥,许多的小东西飞在空中。
“送她回去。”他说道。语调没有一丝的情绪不徐不缓,不喜不怒。那几个小东西很是听话,聚在一起,飞速旋转起来,发出灼眼的蓝光。仲木夕知觉头一晕,再次失去知觉。
次时,苏流澈潇洒地一甩蓝色的头发,飞向山顶。很快,就看到了藤沫树。他加快速度向藤沫树飞去,不料刚一靠近,就被一个屏障弹开。
苏流澈倒在地上,“靠”了一声,抬手抚摸他那张被屏障弹到的俊美的脸,万分心痛。他一脸愤怒,飞了起来,向那屏障发起进攻。他手心聚起一团蓝色的狐犀,反手一推,那蓝色的气团向着屏障飞去,接着“砰”的一声,气团被反弹了回来,向着苏流澈飞来。
他本想那屏障必破无疑,就伸手变幻出了一把雕琢精巧的白玉梳,得意地梳理着那头好看的水蓝色长发等着,却没想狐犀竟被反弹回来了。于是他手飞快一挥,聚出一团狐犀,才挡住了之前那团。
刚才他以为那屏障只是个小把戏,就仅用了两重的功力,但以刚才的情势来看,确实低估它了。
他闭眼,露出一团比刚才还大的狐犀。
此刻他全身都发出蓝色的光,蓝色的头发和一袭白衣都被吹起,绝世风华。他意念一转,狐犀朝着屏障飞去。但是再次,又被反弹了回来,而且速度更快了。苏流澈一侧身躲了过去。
之前他哥哥说这离梦山不可小觑,他当时不以为意。
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有点棘手了。不过他不以为意,一个小屏障而已,以他的修为,打不开一个小屏障岂不是笑话,而且他更好奇的是这背后是谁在操纵,能有这种实力。
于是,他再次发动狐犀,频繁地打向那屏障,但是没有一点用。
苏流澈从空中落了下来,用修长的手指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飞走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四钱()
”既然进不去,那我就搅它个天翻地覆,看她还不出来”。
说着向千流河飞去。
他悬在千流河上空,闭眼念动口诀,然后眼睛忽然千流河水,澄澈而不染纤尘。
“起”千万条巨大的水柱在空中交错缠绕,然后爆破。如此循环往复。
巨大的波动将水中的千槿鱼也卷了起来,它们在空中被吓得惊叫不断。
苏流澈懒散地横卧在河畔的一棵树上,以手支头,看着那场面,嘴角还噙着一抹邪恶的笑。光滑的衣袖滑了下去,露出白皙的手臂。远远望去,那少年恍若是画中之物,明媚地灼眼,似是全世界的光亮都汇聚他一身。
看了一会,他觉得无趣,便闭上了眼,心里数着那爆破声的次数。
“一下,两下,三下…………好像……停了”当苏流澈数的快要睡着时,隐隐约约感觉爆破声好像爆破声好像停了。然后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妖力在不断靠近,愈加地强烈。
他一个迅疾的翻身,如雪的长袍一展,飞向天空。随后,就看到刚才躺过的大树轰然倒下。
“哎呀!好险呢”苏流澈作捧脸状,花容失色。
“看看发型乱了没”说着一副绣眉紧蹙的样子飞向河边。
身后又一道光向他射来,他又一翻身,躲了过去。
他慢条斯理的转身看向来人,唇角邪魅的勾起。
是一个女人,一袭红衣映得姣好的面容更加红润,头上一条透明的鳞状饰物盘在发髻上,异彩流光。她皓齿樱唇,美目盼兮,徐徐走来。
“千槿族叶无落吗?首鳞交出来。”苏流澈漫不经心地抛着一颗从地上捡起的小石头,语气几分戏谑,几分明朗,但却简明直接。四下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响在这明媚的河畔,风微动,云轻舒,万物生长,安静和谐。
“一只小狐狸,敢这么放肆。”那女人开口道。
苏流澈听了脸马上黑了下去。
“小狐狸?你再叫声试试,瞎了你的狗眼。”
说着发动了狐犀攻向叶无落。叶无落伸手用光束挡住了狐犀。
“死鱼精,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把你的首鳞给大爷送来,省的大爷动手。”
叶无落吟吟笑了起来,笑声如风铃般清脆。
“那如果我不呢?”
她仰起好看的脸看着苏流澈。
“一个字。”
苏流澈不以为然地看着她。
“哦?”女子说。
“死!”苏流澈用那略带磁性的好听嗓音,轻轻从樱色的唇间吐出这个字,只一字,语气很轻,却令人心生畏惧。
接着苏流澈聚起了一团狐犀打向她。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纵身一跃躲了过去,然后顺手发力,动作连贯,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几十个回合后,两人仍不分上下。可是渐渐的,苏流澈感到头有些发昏,视线也渐渐模糊。
“靠……你……下……”话没说完,倒在了地上。叶无落笑着看他倒下,摇了摇头。一只小鱼妖从水中飞出,落在她身边。
“公主,怎么处置他。”
她嫣然一笑,望着湛蓝的天空说
“给你们了。随意。”说完一道光闪过,消失在了河边。
————————
夕阳西下,禽鸟归林。千流河上,一半瑟瑟,一半残红。仲木夕顺着千流河往下走,绿果有些困,趴在仲木夕的肩头睡着了。
原本上午摘了花就可以回去的,可是首先她们进入了那个莫名奇妙的地方,出来时刚好正午也不算晚,可是不料刚走没多少路,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变成阴天,接着大风起,暴雨至。
仲木夕和绿果只得着了一个近处的山洞避雨。
雨一下就是好久,一直下了一下午。
雨一停,她们便开始往山下走。
再转一个弯,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一群千槿鱼用头顶着一个蓝发少年往空中抛。那少年全身湿透,衣衫凌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仲木夕呆住了,这不是……
这不是那个狐族二殿下吗?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仲木夕痛苦的说道,莫不是又要有什么奇怪的是发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眼光扫了一圈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向鱼群掷去,然后快速后退。因为这鱼实在是太反常了,虽说千槿鱼一直都是以异端的形式存在,放眼全世界,应该没有什么鱼的头上立着一块水晶般的鳞片吧,可她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但是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石头一落入水中,鱼群马上惊地散开了,苏流澈自然也落入了水中。仲木夕放下还在熟睡的绿果,脱了外衣,双脚一前一后踏入水中。
仲木夕拖着苏流澈往岸边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拉上了岸并平放在地上。书上是怎么说的,按压胸口吗。仲木夕心想。先试试吧。刚要动手,就看见那少年结实而光滑的胸膛露了一大片,上半身几乎全裸,春光无限!仲木夕如玉般柔润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虽说她也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了,但也见过一些男女又亲又啃,又啃又嘶什么什么的。可是实践证明,吃过猪肉和见过猪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况且他还有点……好看。
仲木夕强作镇定,用食指和拇指夹住他的衣领往上使劲的拉,但还是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仲木夕手发烫,脸也发烫。
废了好大力气给他穿好衣服后,开始按压。
不一会,那少年吐了好几口水,不过还没醒。仲木夕轻拍他的脸,叫着他,他却没一点反应。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蹲地脚麻了,站了起来,舒展腿脚,并环视四周。不远处,一个人正往这里走来,仲木夕仔细一看,原来是四钱。
四钱是仲木夕邻家的小弟弟,最爱和绿果混。这两个活宝一见面,那叫一个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他俩从穿开裆裤就开始混在一起,其中的故事一本书都写不完。
再说仲木夕看见了四钱,忙叫住他,让他看看苏流澈怎么样。四钱虽只有十四岁,可他从小酷爱医术,三天两头往郎中陈老头家跑,常把陈老头惹得一肚子火。
陈老头性情古怪,不喜欢小孩,可是却不排斥四钱,有时间了还给四钱讲讲中医。于是四钱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算是半个郎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院()
四钱蹲在那少年身边,用手指支开他的眼睛看了看转身对仲木夕解释说他只是喝了太多水,睡一觉就没事了。
“咦!木夕姐姐,话说他是谁啊?”
四钱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
“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他溺在水中就救了他。”
仲木夕表明自己不认得他。
她又想起那群鱼,有种见鬼的感觉。
“这样啊,绿果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经四钱这么一问仲木夕才发现绿果不见了。
刚才明明放到这里了……额……好像……放……这里了。
仲木夕目光停在那少年的身上。仲木夕猛的跑过去,拉起那少年。只见一团绿毛正呼呼大睡,好像外边天崩地裂都与它无关。仲木夕愣在那里,头上生出三条黑线。
四钱背起了那少年,他们开始往家走。
仲木夕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觉得头疼,她从小到大见过的奇怪事都没这几天多啊。
回到家,奶奶不在。四钱把那少年放在了床上。绿果醒来了,全然不知刚才的事。它看到四钱来了,高兴的小宇宙都爆发了。和四钱闹做一团。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马蜂窝,要不要去”
绿果转着贼溜溜的大眼睛说。
“在哪?”
“就在后院。“
”去,当然去!”
说着一人一鸟卷起一阵烟尘,消失没影了。
“准备好了没”四钱问。
他躲在墙角,手里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飞在树前的绿果的脚上。绿果冲四钱眨眨眼睛说
“Yes,sir”
“开始”四钱说。
“呀……”绿果大叫着冲向马蜂窝。
“砰”地一声,蜂窝落地。
“收线收线。”绿果大叫。
“好的。”四钱狂拉绳子。
“搜”的一下,绿果便从树旁瞬间转移到墙角四钱的怀里。
他俩一上一下,将头从墙后探出,两眼放光地看着。只见一群马蜂从蜂窝飞出,围着蜂窝乱飞。一颗石子飞来,正中蜂窝,使得蜂群有点骚乱。正在这时,旁边的草丛似有东西窜动。马蜂注意到了,向草丛飞去。待马蜂飞走后,四钱绿果快步跑去,捡起蜂窝,消失在烟尘中。
暮色四合,新月如钩。屋顶上,一人一鸟借着淡淡的月光剥着蜂窝。
绿果没有手剥着不方便,所以四钱每剥一块就一分为二,他一口,绿果一口。他们吃完后就在屋顶上看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下,星辰闪现,每一颗都停驻在自己的位置,不同于地上一出生就意味着将要开始流离的人们。
他们在这苍茫的人世间如蓬草一般漂泊,在年轮的夹缝中,在时光的缝隙中以各种姿态度过年年岁岁,或捧腹欢笑,或悲怆凄然,或苟且麻木,或平淡如水。晚风拂起四钱的衣角和绿果胸前的细羽毛。经年后他们每每想起这些月凉如水的夜晚,那经历世事沧桑的皮囊下,那双眼睛纯挚如当年。
奶奶抱了一床被子向客房走去。在得知原委后,她只是笑笑,仲木夕描述的光怪陆离的故事并没有使奶奶有什么惊异的表情。
夜漫长,人生寂寂。仲木夕深深入梦,梦中回现今日藤沫树下的情景。那少年躺在冰床上,浸一片月光。淡蓝色的花瓣落在他如琥珀般温润的脸上。仲木夕从远处向他走去……
此刻凌千越披一袭黑色的斗篷走在古沫的街道上。他的脸被斗篷的帽子裹在黑暗中。他不徐不慢地走着,所过之处留下的是缕缕藤沫花香以及一夜好梦。
走了许久他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感知到一只噩梦虫正在一个女人的梦中作祟,于是他伸出手掌朝着那女人的居处一吸,那女人的噩梦连带那条丑陋的浑身长刺的噩梦虫乖乖地向他飞来,这时一群蓝色的小东西从他的衣袖中飞了出来。它们抓住那条丑虫子摁到地上,你一拳我一脚打的热火朝天,那可怜的噩梦虫则惨叫不断。
凌千越这边,只见他拿了一个黑色的小锦袋,锦袋不断地放大,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挣扎。袋口张开后,一股白色的气流将那虫子吸了进去。接着他又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伫立在一户人家门前。他静静地站在那,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消失在了门前。
梦里仲木夕正在向那少年走去。而此时凌千越正伫立在她床前。黑暗中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有一丝波澜起伏。他的记忆一直延伸,但到了某个地方又忽然断了。
他心中的疑惑像一团小小的火苗不断地扩大,千年来冰冷的如冰山一样的心有了一点点融化的迹象。虽然只是一点点,却是这千年来未曾有过的。许久,他抬手想要吸出她的魂魄,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一阵微风轻轻落在他的脸上。门外一个身影悠然地斜靠在门框上,暗淡的光线下他那一头蓝色的头发发着幽幽的光。
“司梦之神?哦!那天的屏障也是你设的吧。没想到堂堂的司梦之神会住在这种小地方啊。”
“不关你的事”凌千越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
“不关我的事?恐怕不是吧。那个女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动她,我怎能坐视不管。话说你和那鱼妖是什么关系,莫非,你们同居吗?”
苏流澈上一刻还义正言辞,无比正义,下一刻就一脸妖孽地问八卦。
“回去吧,叶无落,你们还是不见为好。”他声音清冽,划破安静的空气,似从亘古而来。
“见或不见她,不由你说了算。”
“唉!你跑题了哦,我们现在是在说她。”
苏流澈指着仲木夕,睁着明澈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但是貌似刚才是他先说人家同居的。
凌千越不理他,抬手用气流托起仲木夕,开始将她的魂魄吸出。这时一团蓝气团飞来。他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抵,挡住了攻击。
“放开她!”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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