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渊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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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渊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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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桑之子,会不会是这云气出现的原因?

    苏笺也说不准这云气到底和容一有没有关系,只能说是有一半的可能吧。

    “是神仙吗?”

    “自然是,可是却不知是谁?”

    苏笺摇了摇头,心事在心底如小小的浪潮一般翻涌着,思量着种种可能。

    她需要弄清楚这件事,因为这件事跟她或许有很大关系。

    现如今,除了司星之神外,天族的神仙们几乎都不在了,而且司星之神漂游四海上多年,难得寻其踪影,也正是因为如此,夏松才能那么无耻的算计了她的母亲,从而得到了四季之神的宝座,而且也没有人阻挡。

    如果说,她是说如果,如果天族的某一位神仙要复活了,且就在眼前的这座游虚山,那么她就等于找到了一个靠山。

    她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有更好的选择,她为何还要傻傻的拼命呢,虽然仇是一定要报,可是如果她的母亲瑶令知道她为了报仇连性命的豁出去了,那么一定会伤心流泪的,况且她的父亲也还没找到,她的父亲还活着,所以她还有亲人,她可以去找他,她相信只要不是灰飞烟灭了,她终有一天能够找到她的父亲的。

    “敖奚,你可知道万年之前的天族众神们谁还留有子嗣散落人间?”

    苏笺突然想起会不会不是天族的某位神仙要复活了,而是他们的子嗣在游虚山

    。

    这种说法也是说的通的,只是她似乎想不起有哪位神还留有子嗣,于是连忙问在一旁的敖奚。

    作为一条从来不看什么仙史典籍的龙,被人问这种问题就很尴尬了。

    敖奚无奈的两手一摊,向苏笺传达他的意思。

    苏笺看着他这样子也叹了一口气。方才是她太心急了,却是忘了敖奚这个肚子里没一点墨水的龙,问他还不如自己想呢。

    “那你是认为有哪位神的后代在游虚山吗?”

    “也不是,都是有可能的吧,或许还真的是曾经的某位天神复活了呢。”

    敖奚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形势,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笺希望是真的有天族的神要复活,可是如果事与愿违,那她也不会失望,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她现在心里的想法是先去刺探一下容一。

    她有些后悔曾经和容一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找机会好好测测他的法力修为,不过还好她依旧有机会。

    她已经打算好了,一回游虚山,她把敖奚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找容一,不论他这次再怎么掩饰装傻,她都要弄个明白。

    她自以为时间不多了,现在夏松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她要加快修炼,否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斗不过夏松的。

    苏笺带着敖奚刚走到无名宫门前,就撞上了小胖子,他站在门口看着苏笺,因为今日的风有些大,他的一头小卷毛被吹的有些太过于凌乱,以至于那样站在风中可怜巴巴的看着苏笺,像极了一个没娘疼没爹爱的苦命孩子。

    敖奚一看面前站着的胖小子,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

    小胖子不喜欢陌生人碰他,一看见敖奚的魔爪向他伸来,脸一黑,条件反射的张嘴咬住他的手。

    敖奚感觉手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大叫一声抽回了手。

    “阿笺,这是哪来的臭小子,胆敢咬本太子的手。”

    “姐姐,这是哪里来的大长虫,敢在无名宫闹事。”

    听到敖奚这么出言不逊,小胖子自然也不甘落于下风,张口就反击道。

    苏笺夹在这两个人中间,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这情势简直比小胖子和容一在一起还难控制。

    苏笺选择了不说话。

    而敖奚听见了小胖子叫他大长虫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小胖子,我看着天上地下也就你敢这么叫我了,那我今天便让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该怎么称呼我。”

    说着敖奚变出了一团碧绿的草来,他看着小胖子坏笑了一下,手飞快的一挥,将所有的草都洒在了小胖子身上。

第三十二章 恻隐伪装() 
小胖子想来敖奚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因此也一点防备都没有,直到那草落在他身上之后他开始感觉到身上有些痒意,他才后悔了方才的大意。

    “这是痒痒草!”

    小胖子一边拍着身上粘的痒痒草,一边冲着正得意洋洋的笑着的敖奚吼道。

    拍了许久,小胖子身上的痒痒草终是被他弄干净了,可是那痒意却半分不得消减,甚至是更痒了。

    小胖子伸着短短的小胖胳膊往后背上挠啊挠,却是没多大的用处,他感觉他的身上此刻似乎是爬了上千只蚂蚁,光是想想,小胖子就觉得恶渗人。

    敖奚看差不多了,就对小胖子道“小胖胖,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呀?”

    小胖子自然知道敖奚的意思,他想让他对他服软,这样他就帮他解了痒痒草的毒。

    小胖子自然是不会轻易低头的,他瞪了敖奚一眼,转身跑着进了无名宫,一直朝着里面跑去。

    苏笺看着情形,无奈的看了敖奚一眼道“快去追上元元给他解了毒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心疼这个小胖胖的嘛!”

    敖奚笑着对苏笺说道。

    苏笺看了敖奚一眼伸手轻轻的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去找小胖子。

    敖奚见苏笺这般,最后不情愿的抬脚走进无名宫去找小胖子去了。

    苏笺看着敖奚走进去后转身离开了无名宫。

    不错,她现在要去找容一。

    她现在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要一步步的排除,而这排除的对象,首先从容一开始。

    正是流光易拋。

    素笺居的院子内一角的藤蔓冒出了茸嫩的绿叶子,并且不断的想往一旁的房屋上攀爬,看那形势,或许再过些时日那藤蔓就会爬到二楼的小轩窗上了。

    而此时素笺居的院子中,一白衣少年正悠然的躺在摇椅上,日光有些微微的强烈,使得他半敛着一双漆黑的眸子,而浓密卷长的睫毛便就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扇形的阴影。

    苏笺看去,仿佛觉得那算计阴谋就在那阴影之中瞬间产生了。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不知道

    。

    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不是个好人。

    他这种人,如果放在凡间的江湖上,既不是什么盛世忠臣,也不是什么乱世枭雄。

    他要成为的,永远都是世界的主宰。

    苏笺其实是有些惊异于自己的这种可怕的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就是有一瞬间突然问自己,容一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然后,她想了很久之后,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

    开始她不相信,可是后来她仔细想了很久之后发现她无法推翻这个猜测了。

    有时候,越安静的背后往往藏着一湾动荡不安的水。

    这世间有很多很多的事物都喜欢用安静来隐藏与伪装自己。

    安静,淡泊,这些东西或者人,往往让人毫无防备,毫不怀疑。

    这就像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从前只有一条独木桥的时候,人们经过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长此以往,倒也没有出什么事,可是到了后来,人们有了钱,把那原先的独木桥换掉换成了石板桥,却发现有人在过桥的时候不小心淹死了。

    所以说,有时候越看起来越安全的东西,越是危险。

    而容一就是最好的代表。

    苏笺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通了。

    从遇到容一到现在,其间的种种事情都足以引发苏笺对他怀疑。

    比如能如此轻易如进自己门的进入四季宫,虽说是为了帮她,可是于他自己却没有什么益处,若要是说是因为容一喜欢她,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这个人别人看不到他的心,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苏笺知道,他绝非能轻易为别人动情的人。

    而后来龙氏对游虚山突然间的发兵,其实也是疑点众多,青桑之子出现这个消息只有身在游虚山的弟子知道,即便那天有很多其他门派的人,但是太息掌门向来不喜欢张扬,早在他们离开游虚山之前就叮嘱过不要外传。

    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能被游虚山请来的人,在道德这一方面是绝对的可以信赖。

    那么这样说来,这个消息怎么会如此快的传到龙氏皇帝的耳中?

    这岂不是有些令人怀疑吗?

    再者,龙军攻打游虚山之时,四季之神夏松也被牵连了进来,再接着又牵扯到了朔雨山庄以及银骨部落。

    这牵扯的种种事情,牵扯的种种人,是否有些繁多?

    这些事情一个连一个的出现,让人看的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简单的回想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仔细的一点一点的推敲,其中的破绽便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了。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就是一场他随心导演的一场戏。

    是的,是随心,而不是精心。

    苏笺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她了解容一,精明如他,谨慎如他,怎么会设计出如此破绽百出的阴谋?

    他如果不想让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计划,那么那个人到死都不会知道的。

    所以说,他是想让她知道?还是说他不屑于瞒着她?

    这一点她真的看不懂,她弄不懂容一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关于她对此的种种疑惑,或许要问容一才能够知道吧。

    此时有凉风掠过樱花的枝头将阵阵的清香送到容一的身边,他仰头轻轻嗅了嗅那夹带着一丝甜味的香气,脸上像是日光下的春水一般,荡漾出一抹温柔的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说的就是他这般的人吧。

    可是他的心却与这句话不相符合。

    苏笺想,如果他真的像是平日假意伪装出来的这般,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她也可以省一点心了。

    苏笺走到了容一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同他一起轻嗅着周遭空气中暗暗浮动的清香。

    “身上的伤好痊愈了吗?”

    容一依旧的笑着,转过头来看着苏笺关切的问道。

    苏笺对他的关心视而不见,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容一听苏笺这么一问,立马装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这自然也在苏笺的预料当中,她也没有生气,直接拉起容一,然后等他站稳后一掌向着他的胸膛打去。

    容一刚站稳了脚,似乎是没注意到苏笺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就正正的承接到了苏笺这一掌,然后当场跌坐在地上,唇角也溢出了血,看得苏笺有些不忍。

    不过她压住了自己翻涌的不忍,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容一的伪装罢了。

    她长袖晃动,抬手又向着跌坐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的容一打去。

    容一依旧没有闪躲,又中了苏笺一掌,这下他直接瘫坐在地上没有再动了。

    这场景,如果是被外人看见,定然会说苏笺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可是苏笺很清楚,这青桑之子的最大本事就是装弱鸡。

    要是她对他起了恻隐之心,那才是真真的上了他的当。

    苏笺很清醒也很冷静,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第三十三章 身影料峭() 
“说,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语气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仿佛,从前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一般。

    容一玉琢一般的脸上笑意开始像流沙一般的散去。

    一阵凉风掠过,蓝天之上的几多云突然移了过来,挡住了院子里的日光,只留的一片阴暗的阴影。

    “苏笺,为什么会这样说?”

    容一面色有些苍白,他听到苏笺这么问,声音沙哑的反问她。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安排的一场戏,当然,你也成功的骗了所有人。”

    “是的。”

    容一叹了一口气,脸上又漾出一抹笑,语气淡淡的说道。

    苏笺有些震惊,她不想他会如此快的承认。

    她心想,像他这么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心里藏了那么多的算计,差不多也得编出个一二三,狡辩个一二三,甚至还可以使出他平常糊弄人的那套,利用他得天独厚的优势,凭借着一张小白脸,装成一个天真善良的少年郎,然后来博取她的同情与信任。

    可是,他都没有。

    她也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

    苏笺顿了许久,然后直到她发现她好像沉默的太久了,才慢慢开口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猜测着,他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什么而用尽心思呢?

    苏笺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她认为可靠的大约可能是为了争夺名利吧。

    像他这般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从出生起就有一大群的佣人围着他侍奉,应该是从未为物质这方面的东西忧愁过,古人常说饱暖思***物质的东西都有了,人就开始不安于现状,想要去寻找一些其它的东西了,比如说,名利。

    苏笺想着容一的回答应该与她猜想的所差无几,她等着听他亲口说出,可是,容一没有回答。

    她看见他温润如玉脂一般的脸上忽然阴暗了下去,一阵风掠过,将天上的那朵云吹散了,温和的日光金灿灿的洒满了整个庭院,可是他脸上的阴暗却似放大了数倍,就仿佛方才的阴暗转移到了他的脸上,凝聚成了一抹坚固的忧伤。

    苏笺看着他的表情说不出话来,她仿佛有一种愧疚的感觉,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大过。

    苏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她沉默了片刻,微微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时容一却起了身。

    他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胸口处受了重伤,所以他每动一下,唇角就会溢出血来,不过他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如墨画的秀眉,好像那伤只是很轻微很轻微的伤一般。

    他站稳了之后动作艰难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以及粉色的樱花花瓣,然后步履蹒跚的向着阁楼走去。

    苏笺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料峭与冰冷。让她想起今年春寒之时的一树寒梅,有一日风刮的十分的大,将这寒梅好不容易开的花朵摧毁近大半,后来黄昏时候大风停了,梅树终得逃过一劫,不过,它也被摧残的半死不活了。

    苏笺当时站在梅树的不远处看着那棵梅树,只见夕阳的余晖将一片金浅薄薄的罩在它的躯体上,似乎是作为一种安慰,可是却更显得孤单。

    独自受伤,独自舔舐伤口,独自相依为命。

    苏笺觉得那棵梅树不止是梅树,更是许多流浪在这虚无缥缈的世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

    此时,她看着容一缓缓的走进阁楼里,脑海中突然清晰的回放着那棵夕阳下的寒梅,她蓦然发现,那棵寒梅像极了容一。

    她看着容一进了阁楼,直到看不见了他那蹒跚的身影,然后走到了容一刚才坐过的摇椅前坐了下来

    。

    摇椅因为突然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开始微微晃动了起来,她坐在上面回想着之前来的时候看见容一半敛着眼睛,安逸的坐在上面的场景。

    他的脸很精致,每一寸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以至于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像是一副画风极美的画卷一般。

    最难得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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