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看见了容一,从机关鸟上跳了下来走进了屋里。
“你昨天让我去附近看看果然是对的,我就在林子不远处转悠了一番,就发现了这个家伙,可是他太能跑了,我追了好久,最后才将他抓住。”
小胖子一按手中的机关,机关鸟上的机械手就伸到了鸟背上将上面昏睡的白胡子老头给放了下来。
“这是龙室的太史令,也是这次龙军的领导者。”
容一晃着扇子悠悠的说道。
擒贼先擒王,这道理再简单不过来,聪明如容一,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这个幕后主谋。
“你要对他做什么?”
小胖子很是好奇。
“自然是好好的审问他,让他说出这件事背后所牵连的种种。”
说着,容一转动了桌子上的一个按钮,然后就听见绳索转动的声音,一条铁链从房顶的梁子后面伸了出来,像是一条蛇一般将地上的老头缠住。
再接着一块木板从屏风后面滑了出来,滑到了白胡子老头旁边,绳索再一提,将白胡子老头放在了木板上,木板再一滑,又滑到了屏风后面。
小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全过程,仔仔细细的探究琢磨着每一个机关。他不得不佩服容一的机关术真的是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小胖子,你去哪?”
容一见小胖子自顾自的往楼上跑,拦住他问道。
“我来看看你这屋子的机关。”
小胖子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容一,那意思仿佛是说我来看看你的房子是给你面子。
容一眯眯眼睛,笑着道“看我的屋子可以,只是,我向来不喜欢吃亏,你看了我的屋子,就要给我一些补偿。”
“你是想要钱吗?钱我可没有,师傅不让我随意下山,平日不给我零花钱的。”
小胖子将自己干瘪的小锦袋拿了出来,在容一的眼睛钱晃了晃,空空的小锦袋没有发出一丝钱币碰撞的声音。
“小胖子,这世上除了钱,还有好多东西能用来交换的。”
“你想要什么?”
小胖子不喜欢和他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你告诉我一些关于苏笺的从前。”
容一灼灼的目光看着小胖子笑着道。
“你想知道什么?”
小胖子很爽快,心情舒畅的问容一想知道什么。
“苏笺以前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不是游虚山的?”
容一认真的问道。
他想知道她会去了哪里。
小胖子认真的想了一番,对着一旁等着回答的容一道“没有。”
容一无奈扶额。
在一旁旁观的容白也是被吓到了,心说“没有”你就能想这么久,那要是有了你还要想一辈子吗?这种事情还需要一个一个排除吗?
这孩子也是绝了!
容一收拾了下自己被震撼的心灵,对小胖子道“好了,我知道了。”
小胖子道“怎么了,姐姐昨天没回来吗?”
容一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自己朝着楼上走去。
待在楼上的书房还没一会,容一就听见了噔噔噔的声音。
正坐在靠椅上手执一本书仔细阅览的容一皱了皱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容一,你在吗?”
夏眠一边走着楼梯,一边仰头朝楼上问道。
容一继续看书,没有去回应,等到夏眠走上来看见了他,他依旧没有抬头。
夏眠看见容一不说话,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的一个椅子上。
“容一,叔叔说我们在这里住的有些久了,这几天就要回四季宫了,今天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容一听完她的话,悠然的抬起了头,客气的笑了笑道“那既然这样,你就随你叔叔回去吧!”
“容一,我会再来找你的。”
夏眠也习惯了容一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没有为他的不挽留而感到不快。
“苏笺呢,我今日去找她了,她不在无名宫。”
夏眠忽又想起今天一大早去找苏笺,想好好与她道个别,可是她却不在无名宫,让她有些失望。
“我怎会知道。”
容一听夏眠这么问,顿了一下,然后脸上又很自然的荡漾出一片温和的笑,和眼前这春日迟迟的景色十分的相衬。
夏眠听他这回答有些失望,她看了一眼万里的晴空,不愿意走,于是又在容一这里默不吭声的待了片刻,最后迈着不情愿的步伐离开了素笺居。
之后,夏眠真的走了,她随着夏弦上了琉璃船,白白的船帆一扬,夏眠离游虚山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容一,何时还能再见苏笺。
她知道她会法术,如果真的想见,不过一个腾云驾雾,便能从四季宫来到游虚山,可是她所想的障碍不是这些,而是心。
她隐隐的觉得,她和苏笺之间有一些不能移走的东西,这些东西挡在了她们两个之间,可能随着时光的流逝,也不能把这些东西冲淡。
可是,她不愿意这样,她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解决的,她愿意用很久很久,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推开她们之间的障碍,即便要付出她珍爱的东西,她也在所不惜。
清晨的琴声绕梁,像是一个青春曼妙的女子挥着水袖长舞,又像是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上有清澈的山泉淙淙流过。
敖奚一觉醒来走出了门,伸着懒腰向着庭院中走去。
走到庭院中间的桌子旁,他随意的拿起桌上刚泡好的清茶,吹了几下喝了下去。
“阿笺啊,你这琴声似乎不似以前那么的,那么的……”
敖奚拿着画有青花的茶杯,耸着眉毛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
敖奚结巴了许久,仍旧未想出,索性放弃了。
喝完了茶,敖奚静静地坐到了苏笺的身边看着她低眉信手的抚弄着琴弦。
第三十章 重回游虚()
“敖奚。”
“嗯。”
“我恐怕还要回一趟游虚。”
“回去做什么?”
敖奚又倒了一杯茶,看着白玉杯中的烟雾袅袅的飘出。
“我总觉得父亲去了游虚,昨夜我梦见父亲上了游虚山来找我,醒来后胸口一直微微作痛。”
苏笺看着微微震动的琴弦,回忆起昨夜的梦境,心里隐隐不安。
“那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便好。”
“那好。不过阿笺,我以为你应当继续留在游虚,晏海虽然灵气也很充足,可是纯度却比不上游虚山上的,你正在冲破第八层,突然换了地方,于你的修炼不益,不如我同你一起回游虚山,也方便保护你。”
敖奚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留的半杯浅碧色的茶汤在杯中微微晃荡。
“敖奚,我遇上了一个麻烦的人,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非善类。”
苏笺依旧坐着,只是抬起了头看着站起来的敖眉头紧锁的说道。
“哦,能让你这么感到不安的人,确实难得,我倒是想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敖奚听苏笺这么一说一下子提起了兴致,悠哉的踱着步调侃着苏笺。
看着敖奚这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苏笺叹了一口气,不想理睬他,自顾自的向着阁楼走去。
不一会,还在庭院中饮茶的敖奚听见一声惊彻天际的鸟鸣声。
他听得出来是苏笺的蓝孔雀,于是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阁楼上正在等待蓝孔雀降落的苏笺喊道“阿笺,我同你一起。”
“不必了,此时,你我还是朋友,可是到时你见了你那心心念念的人,我就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了,敖大爷还是在你这小宅中安心享受吧!”
苏笺说完,一个翻身飞到了蓝孔雀身上,驾着蓝孔雀就要离开。
敖奚笑了笑,脚一抬,飞上了天,追了一会,稳稳的落在了蓝孔雀背上。
蓝孔雀虽然平日孤傲清高,可是它也自然也知道敖奚同苏笺的关系,就继续不慌不忙的飞着,没有把敖奚给颠下去。
“阿笺,你同我生什么气呢,我无论何时都是同你站一边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敖奚走上了前去,两只手搭在苏笺的肩膀上,撒娇一般的对苏笺说道。
“我倒也不是担心你反叛,我只是觉得你的玩心太大,我怕你到了游虚山太过于招摇,扯了我的后腿。”
敖奚像只小猫一般继续趴在苏笺的肩膀上温柔的笑着道“阿笺,我保证我不会扯你的后腿,我做什么都会事先经过你的同意的,不会私自走动的。”
苏笺不理会他,鬼才相信他会那么收敛!
“阿笺,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相信了?”
敖奚见苏笺不作答,转到苏笺的面前看着苏笺的眼睛又认真的保证了一遍。
苏笺看着敖奚,无奈的笑了笑推了一下他的头。
敖奚看她这样想着她约摸也是放心了,就坐了下来,靠着苏笺的腿看着一路上的云卷云舒,任风吹过他长长的发丝。
春风十里,荠麦青青。
春寒一过,东风一吹,将这游虚山不远处的荠麦都吹的渐渐生长,还没过几个日夜,一大片的青色便抬眼可见。
“阿笺,我听说明月江畔以前是鲛人的聚居地,后来不知是何缘故迁走了。这等物华天宝之地,迁走了着实可惜啊!”
敖奚同苏笺走在荠麦丛中望着不远处的茂密树林,想起儿时还想同苏笺来这里寻找鲛人流下眼泪化成的珍珠,可是后来被他的父亲晏海龙王以他年纪尚小为由拦住了,后来长大了才听说鲛人迁走了,最后还因此失望了好几日。
“是啊,世事无常,物是人非,一切,都同天上的浮云一般顷刻万变。”
苏笺抬起了头,最近处的一团云像是一朵浪花一般,在苏笺的注视下悠悠晃动。
“阿笺,你觉得游虚山是个怎样的地方?”
敖奚一边走,一边对苏笺问道。
苏笺想了许久,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这座仙气缭绕的灵山。
这座灵山千百年来不问世事,山上的人,不论是地位极高的长老还是初入仙道的初级弟子,把名利财权都抛之云外,只一心求仙问道。
纵观世间的名门望派,也就只有游虚山能够历经时间的考验,依旧不忘初心。
苏笺看着山间的山岚晃动着,想起山上那些穿着紫色弟子服的游虚弟子们,他们有像左潇潇那般性格明快爽朗的,也有如羽度之那般少言寡语一心修炼的,当然也有喜欢偷懒,爱耍一点小聪明的弟子,可无论是怎样的性格,他们的心思都不至于很坏,至少不会坏到弃同门师兄弟的安危于不顾。
他们,即便再清楚自己处于劣势,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拔出剑来与伤害他们同门的人拼死一战,不问结果会如何。
这是百年之前游虚老掌门留给他们的财产,是种能够世代流传且能够流传到每一个游虚弟子身上的东西,当然也是百年游虚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如此清雅脱俗之地,苏笺不愿让它染上一丝鲜血,不愿那些血腥味打扰了游虚老掌门的安宁。
况且这游虚仙山对她的恩惠太多太多了。
百年前瑶令生她时法力大减,是游虚掌门赶到四季宫将自己一半的法力给了瑶令才保得母子平安。
后来瑶令被夏松算计致死,苏笺一路逃亡也是游虚的金恪长老夫妇将她救起,并且将她带回游虚山一直如待亲生女儿一般照料着。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足以让苏笺感恩戴德一辈子的。
可是,她害怕她报不了恩了,因为她的这一辈子已经被复仇填满了,她注定要为了去复仇而存在着。
那些曾经勾结夏松的人,包括夏松这个最大的主谋,她都要将他们欠她的一一讨要回来,不管是为了天下苍生也好,或者是为了她的母亲瑶令,又或者是为了她自己,她要杀了他们。
所以,她决定离开游虚。
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她只是不愿意如此安静美好的游虚山染上一丝的鲜血,不想让那曾经救过她和她母亲的性命的游虚老掌门嗅到一丝罪恶的血腥味,从而打扰他的长眠。
她在风雪崖的时候想了很久,风很大,雪也很大,硕大的雪花将她的头发染作了雪白,她看着天地如此浩大,最后决定离开。
她回想起山顶东南角的那片星辰花海,想起那天不小心看到的羽度之和左潇潇,难得认真的女孩,难得流露情愫的少年,就像是那星辰花的香味一般凝结在了那个静谧的夕阳下。
她那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人都走了之后,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看了好久的夕阳,直到暮色暝暝。
她很羡慕他们,虽然两个人谁也不说喜欢,可是那根线就在两个人之间,他们兜兜转转,总有一天能撞到一起,可是她,她不知道,像自己这种人,还能遇到谁呢,她谁都不能拖累,她已经时刻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那两个字眼,在她的生命中本就不该出现。
所以她说走就走,不对任何人道别,一刀两断那般的决绝。
直到后来,她梦见了她父亲,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她的父亲要回来了。
所以她又回来了,可是她想好了,只要找到了父亲,她就离开,离开游虚,也离开晏海,离开敖奚,这么多年,她麻烦敖奚的太多了,她不愿再多欠他再多一点的人情了,因为她知道,她一点都还不起。
第三十一章 仙山灵气()
“敖奚,你看这游虚山的烟雾,像不像是有灵气浮动。”
苏笺抬眼向着游虚山望去,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像是一只黑色的蝴蝶振翅飞翔。
敖奚听苏笺一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游戏,转头对苏笺道“阿笺,你莫不是糊涂了,游虚山是仙山,要是没有灵气浮动那反而不正常了,你就是因为它有灵气才在这里修炼的,怎么忘了吗?”
苏笺看着有些正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敖奚笑了笑道“敖奚,你可知这仙山的灵气,寻常百姓是看不出来的,而对于有法力的人来说,只随随便便一眼是看不出山上有灵气的,想当年游虚老掌门来到游虚山的时候也是待了数日才隐隐发觉。”
听苏笺这么一说,敖奚立马明白了苏笺方才问他的用意,她毫无防备的问他,让他不经意的去看游虚山的云气,从而来测试这游虚山上的灵气到底是不是能够轻易看出。
“那阿笺,你说这是为何?”
敖奚疑惑了,平日里他喜欢琢磨些凡人的玩意儿,对那些仙书一窍不通,今日恰恰碰上了这种问题,真真的是挑到了他的短处。
“这游虚山想必是有大人物了。”
苏笺抬起线条柔美的下颚,仰视着游虚山上的云气,她发现这云气之中透露着一种自然的灵气,它给人的这种感觉很舒心也很有压力。
如果将这种灵气比作一个人的话,可以这么来形容它。它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他有着惊世之才,却选择袖手天下,他对他自己的才能毫不掩饰也毫不炫耀,不需要任何人来做评论,也不需要从任何人的口中来寻求自信和满足。
这灵气让人有一种勘破世俗之感,仿佛回眼看去,从前走过的紫陌红尘都如同一场虚浮的梦境。
苏笺看着这云气第一个想到的是容一。
青桑之子,会不会是这云气出现的原因?
苏笺也说不准这云气到底和容一有没有关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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