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渊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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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渊劫-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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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物从天而降,冲破了那巨大的房梁,如同一把千斤大锤一般落在老县令面前。

    老县令毕竟年老体迈,经不起这一吓,于是他一口气没背过来,活活的被吓死了。

    老县令倒下的时候打破了桌上的茶杯。

    细瓷茶杯骨碌碌的从桌子上滚下去,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门外的仆人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只见地上躺着一只通体幽蓝的凤凰来。

    那仆人毕竟肉体凡胎,于是像见了鬼一般的破门而出。

    地上的蓝凤凰变成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且站了起来。

    蓝凤凰叫林戚,是凤族的冰凤凰。

    她觉得方才屋子里似乎有人,于是四处探寻着。

    果不其然,她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老县令。

    她走了过去叫了几声老县令,发觉他一动不动的,于是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老县令已经死了。

    在不敢相信的再三试探了老县令的鼻息之后,林戚终于承认老县令死了,并且应该是被她吓死的。

    一时之间,林戚浑身颤抖起来。

    她从来没有害过人,即便老县令不是她存心害死的,可是她心里依旧万分的愧疚懊悔。

    林戚不由得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哭了许久,然后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想着斯人已去,哭也哭不回来了,于是就想着把他埋个好地方。

    刚把老县令扶起来,名微木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传来。

    林戚想着应该是那个仆人又回来了,既然这样,那就让那个仆人解决吧,毕竟她这样突然的把老县令的尸身带走,那些人恐怕要到处去找。

    于是林戚走到后窗,开了窗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飞走了。

    门外正是之前那个仆人。

    他当时一进门就看见一只凤凰躺在那里,于是吓得惊魂失魄逃了出去。

    可是后来出去了才想起来似乎老县令当时正倒在地上,这才担心起老县令的安慰,于是带着人就又回来了。

    仆人一进门,发觉那只凤凰不见了,而地上却躺着一个浑身冰冷的老县令。

    于是满屋的人都悲痛的哭了起来。

    再之后,满县的百姓们也都哭了起来。

    白色的纸钱如柳絮一般满县飘飞着,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出来给老县令送行来了。

    常言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而现在旧的去了,新的也就来了。

    新县官来了,而且来的十分的快。

    那位新县官浑身都是横肉,眼睛笑起来眯眯的,不笑也是眯眯的,且每每一笑,

    总会露出那一颗大金牙来。

    县官大腹便便,以至于走起路来像一只企鹅来,且是暴饮暴食的企鹅,由此,可见其胖。

    林戚毕竟是吓死了人家的县官,所以就想待在这里替老县官看看这位新县官怎么样。

    新县官到任第一日,百姓们万人空巷,都走到衙门前迎接。

    只见那县官下了马车,一身的横肉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衙门。

    他笑眯眯的坐了下来,然后拿起那惊堂木啪的一拍,满场静寂。

    百姓们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位县官是何用意。

    这个时候,那县官突然大笑起来,笑的那一双眯眯眼更加的眯了,笑的那一身的横肉也都如花枝乱颤一般。

    新县官拿着惊堂木在手里把玩着,然后扭头问站在一旁的师爷:“师爷,你看本官方才气势如何呀?”

    一旁的师爷看着带些文人之气,但是那眼睛里却透着贼亮贼亮的精光来。

    师爷听闻县令老爷如此问,于是忙殷勤的回道:“老爷,您刚才那一拍,那气势犹如涛涛江水汹涌澎湃啊!”

    此时,林戚变作了一只花白猫,正坐在房梁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而一听那师爷的那一通马屁,名微木佩服的手一抖,将盘子里的瓜子都抖落下去了。

    林戚砸吧砸吧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热闹。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白脸书生走了出来,然后行了礼,义正言辞的看着那满脸横肉的县令道:“大人,小人有事请求!”

    那县令看见有人出来说话,才暂且放下了惊堂木,正了正身,开口问道:“你有何事啊?”

    书生道:“大人,白水县此时正洪水泛滥,而在大人没来之前,我和各位乡绅富豪们都已经在策划着要建大坝控洪水,而现在大人您来了,希望您能够出来主持这件事。”

    那县令一听,眼里瞬间放光,他想了想,开口道:“这是自然,我既然作为一方父母官,那就一点会为你们主持大局,我这就上报朝廷,让朝廷拨款赈灾,这件事情就……”

    那县令还没说完,只觉得有人在踢他的脚。

    踢他的自然是身边的师爷。

    县令转过头去看师爷,只见师爷对着他暗中使眼色。

    那县令虽然是个草包,但是却也知道师爷有别的想法,虽然他还没有想到。

    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口继续道:“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所以本官要仔细的想一想,今日就这样吧,本官舟车劳顿,要回去歇歇脚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树林居住() 
于是百姓们就闹哄哄的散了。

    而此时,林戚却没有走。

    她坐在房梁上,依旧是小猫的模样,而目光却一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县官和师爷。

    那老县令被她无心吓死了,虽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她可以看的出来,这个老县令是一个好官。

    可是这一下,老县令死了,来了个一肚子坏水的县令,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个黑心的师爷,这一下,恐怕这一县的百姓都有的受的了。

    所以既然她不能够让老县令起死回生,那么也要替他安排好他的身后事,至少不应该让这个大腹便便的新县令来压榨他管理下的百姓。

    所以她打算先留下来。

    这里也没地方住,她索性就住在了那埋葬老县令尸骨的林子里,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跟老县令说说话。

    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她今晚就暂且在这里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再去看看那新县令要搞什么名堂来。

    夜风萧萧,吹着那树林里的叶子沙沙作响,而她躺在林子里面,从那树叶的缝隙之中望见那一片如同碎钻一般的星辰,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安然。

    总算,她安全了,即便是没有地方居住,可是毕竟,她能够活下来了。

    她笑着,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那样单纯的笑着,然后那纤细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拂过自己的伤痕。

    伤痕总是会痊愈的,而她也即将面对新的生活。

    她将不再流离漂泊,她将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可以想要去哪就去哪里,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拘束。

    风一遍一遍的吹过,像是母亲一遍一遍的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以前的她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人间竟然是这样的美好,她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杀戮,不用面对那些勾心斗角,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担心着,不用再害怕自己活不过明天了。

    那些人,都将会是过去,她曾经所经历的种种都会被翻过去,她的人生也将要迎来新的一页,她闭上眼,嘴角留下一个甜甜的笑容,她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这一夜,新县令却并没有早早地睡去,此时此刻,他正在和他的师爷在烛火下商量着他的大事。

    “师爷,你说不能够去修建大坝来治水,这是为何呀!”

    大腹便便的县令一边喝着茶,一边疑惑的问着坐在他一旁的师爷。

    那师爷两根眉毛一竖,纠结的跟县令说到“大人,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来讨好那帮愚民的,咱们来这里是来赚大钱的。”

    师爷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真挚,不过那县令却疑惑,这不治水灾和赚钱有什么关系吗。

    于是他开口问师爷:“我们确实是来赚钱的,可是我不知道,我们赚钱和治水灾有什么关系吗?若是我们现在借那帮愚民的手不花一分一毫治好了水灾,那帮愚民肯定是会感激我的,那以后赚钱不是更加的容易一些吗,为何要阻止呀!”

    那师爷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得意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那疑惑不解的县令道:“大人此言差矣,这虽然会让百姓们感激我们,可是以后他们给的也是些小钱,反而一旦有一天大人你想要多收他们一些钱,他们就会立马的翻脸不认人的,这显然不是长远之计。”

    县令听及此处,不由得“哦”了一声,然后立马专心的看着师爷问道:“那依师爷之见,要怎么做才能够长远啊!”

    师爷眼睛里面透着精光,然后看着县令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这才开口道:“大人,依我之见,我们不如不修这大坝,任由那洪水泛滥,就告诉那愚民们是水里的河神发怒了,要降灾在这些愚民身上,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再提出要那童男童女祭河神,这消息一出,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祭给河神的,那那些不想要让自己家的孩子祭河神的人家就要交出银子来,这样才能够放过他们家的孩子。你想一想,这镇子上的有孩子的人家那么多,就祭一次,我们就该收多少的钱啊!”

    师爷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想到了到时候那手里拿着许许多多的白花花的银子的场面,因此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那县令听着听着也听的傻眼了,他顿时觉得他找的这个师爷真的是个摇钱树,怎么什么办法他都能过想的出来。听到师爷刚才的那番话,他也是早就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他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决定公之于众,奈何现在肯定是太晚了,他哈哈哈哈的大笑着,使劲的拍着坐在一旁的师爷的肩膀,师爷明白这个点子他自然是十分的满意了,于是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他们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奸笑着,那笑声之大,甚至是吓跑了在房檐上鸣叫的小鸟,那小鸟扑腾的一下,就飞上了深蓝色的天幕之上,或许它们也在担忧着,明日会有哪一家的人要遭殃吧!

    夜,依旧在慢慢的进行着,好似一条在那漆黑一片的蚕蛹之中蠕动着的蚕一般,缓慢的进行着,那样的悠然,又带着丝丝的压抑。

    林戚在树林里面睡了一会,忽然的不知怎么的就醒来了,她感到有些口渴,于是就到林子里面去早一些露水喝。

    奈何那露水太少,根本就不够她喝的,可是她不知怎么的,实在是很渴,于是就决定到不远处的人家里面偷一点水喝。

    于是她掉转了方向,转身朝着那灯火昏黄的人家走去。

    走在路上,能够听见不远处的河水泛滥的声音,远远望去,依稀能够看见那被河水淹没的房屋,此刻它们就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半浮半沉在那汤汤的河水之中,像是等着有人来将他们救赎一般,她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头有一丝丝的酸楚感涌了上来,觉得有些落寞。

    她忽略了这没来由的心绪,不再去看那浮浮沉沉的房屋,而是专心的朝着那有灯火的人家走去。

第二百四十章 晨光熹微() 
远处有点点的萤火,和天上那碎钻一般的寒星遥相映衬,仿若遥远的对话。

    这个夜,无数孤独的人彻夜难眠,无数流浪的人孤独无依,人们在路上,在家里,却都是像是一个孩子丢失了一件挚爱的礼物一般,辗转反侧,不能安然入睡。

    可是,于林戚来说,这是她感觉有生以来最好的一个夜晚,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美好的夜晚,但是,今夜,至少今夜,她过得十分的好,即便是风餐露宿,即便是孤独无依,可是相比奴隶一般的存在,她现在要比以前过得好的好了。

    她蹑手蹑脚的跑进来人家的屋子,最后在厨房里面找了点水喝,然后在刚要走的时候瞥见似乎有米饭,于是就吃了一大碗,等到吃饱喝足了之后,她有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起了点风,吹的她身上的羽毛像是雪花一般的飞扬着,自由的让人向往,似乎要飞到九天之外。

    林戚一步一步走着,慢慢的朝着那黑漆漆的树林走去。

    远远看去,还能够看见老县令的坟墓,那样遗世独立,又那样的和蔼可亲,她回想着那个被她砸了一下就被吓死的老县令,心里少了那么多的愧疚,她觉得生死有命吧,虽然这条命是她给结束的,但是,这或许就是天命吧,就好像天命注定她能够逃出那个地方,从新的开始自己的生活。

    夜风吹啊吹,好像是一首缓慢悠长的催眠曲。

    沉睡中的人们都不曾知道这夜的风,竟然如此的美好。

    林戚后半夜睡得十分的踏实,甚至听不见那不远处激荡流淌的河水,梦里空无一物,是无边无际的安宁,险些让她永远的沉醉在里面舍不得出来。

    一夜弹指而过,天上到底星子渐渐的消失不见,那深蓝的天际开始露出一点点的微白。

    风儿吹着吹着,似乎将那熹微的晨光吹到了天际,渐渐的,那东边的天空已然绯红一片,那样的可爱,那样的让人舒心。

    不久之后,东边的云层后面似有东西欲出,为那一片淡淡的绯红镶上了金色的边纹,仿若一袭华美的衣服上用金丝绣上的花纹,美得让人忘言。

    林戚于甜美的梦里醒来,觉得浑身的骨头的懒洋洋的抗议着要再多睡一会儿,可是林戚知道不能再睡了,她要去县衙看看那县令今天会搞什么把戏。

    刚走了没几步,肚子咕咕咕的叫着,林戚翻了一个白眼站在原地,脑子里面开始想办法。

    现在天已经亮了,家家户户此时此刻恐怕都已经醒来做饭了,她要是现在再去人家家里面偷吃的,那么是等着呗抓的,显然,这种情况是她所不愿意看见的,所以这条路行不通了,她只能够找些别的办法来伺候这已经罢工的肚子了。

    她抬头一看,这是一片林子啊,那么有树林的地方想必是有吃的的,她朝着林子深处望去,奈何林子太深了,完全看不出哪棵树上有果子,哪棵树上没有果子,所以林戚索性就朝着里面走去,她想着再找一会总是会找到果子的。

    越走越深,林戚甚至是能够看见里面还没有散去的雾霭,就那样漂浮在幽绿的林子中,像是舞女旋转之时漂浮的裙摆,那样的曼妙多姿,让人无限的遐想。

    林戚走了一路,肚子也叫了一路,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长果子的树,肚子一直在咕咕咕的叫着抗议,林戚无奈,想要后悔,心里盘算着要不就等着人家吃完了饭出去的时候跑进他们家里面偷点剩菜剩饭也是好的,总比得上在这里漫无目的找果子强吧,万一这片林子里面真的是连一颗长果子的树都没有,那她要是走到了头才发现,岂不是白受罪了。

    意念一起,就马上的控制不住了,人家都是心如平原走马,易放难收,看来果然是这样啊,没想到她堂堂的林戚,在上面什么酷刑都受过了,可是一到人间,就连这么一点点的饿都挨不住,真的是让她觉得有些丢人啊!这么一想,她有收回了这个念头,她觉得是不应该这样的,毕竟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而且这么大的一片林子,要是没有一棵结果子的树,那也说不过去啊,于是她一咬牙,再狠狠地跺跺脚,继续朝着前面走去了。

    她就不信了,怎么会找不到一颗长果子的树呢?

    今天要是找不到,她就不回去了!

    于是下定了决心,林戚继续走着,誓要找到一棵能够结出长有果子的树来。

    初晨的阳光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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